路遙這幾天沒有按時到季嬤嬤習武。季嬤嬤一點也不著急,反而樂得個清閑。她已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傳授給路遙了。之所以不願向晉文侯提出,一來是她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個丫頭;二來她年歲有些大了,回到晉王府,有可能要去做些別的費力的事,她不想再折騰了,早知道如此,她當初就應該跟程嬤嬤爭一下,做個會管事的嬤嬤,就用不著東奔西跑了;三來,她也想著跟在這丫頭身旁,看看這丫頭將來如何去闖出一番偉業來;四來嘛,這個侯府里有一位管家,是個鰥夫,天天有空沒空地在她眼前晃悠,她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也有些心動了。
清早,那管家又過來看她,並告訴她路遙昨天晚上回來很晚,而且還受傷了。讓她著實嚇了一大跳。要知道路遙的身手雖然不算極強,但也是相當不錯了。能把她打傷的人,別的地方有沒有,她不知道,反正在晉王府里就沒有幾個。而且徒弟被人打傷了,丟的可是師傅的丑。所以,她連忙來到路遙的臥房。
瞧到路遙那雙腫得比饅頭還高的手掌,她怒不打一處來,當即就嚷嚷道︰「是哪個挨千刀的,把你打成這樣?他難道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做什麼事都得靠這雙手嗎?手傷這樣,你怎麼吃飯,怎麼穿衣,怎麼習武?哪個挨千刀的,敢把你打成這樣,姑女乃女乃替你教訓她!」
路遙被她嚷得雙耳發麻,只得說︰「季嬤嬤,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听到她這麼一說,季嬤嬤這才細細看了看,傷痕像是竹片之類的物件所傷,而且打在手掌心上……這丫頭此時所表現的態勢,就是想息事寧人,說明打傷她的人應該是她的長輩,或是她尊重之人。長輩,在這府里,除了她的父母,這丫頭對任何人都是興趣乏乏,遵從的是人不犯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的戒律。另外,她昨日一天都沒有在旬靜侯府。而旬靜侯府里的那個侯爺如今只是熬天數了。因此這丫頭的父母——世子夫婦不敢輕易離開,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府里。縱觀整個京城,敢這麼拿竹片抽她,而讓她不敢反抗的人,數來數去也只有一個人……季嬤嬤不由得想抽自已嘴巴。罵別的什麼人挨千刀的,倒沒有什麼,罵他挨千刀的,指不定就有人要來割她的舌頭。她便左看看,右看看,在瞧到自己才剛罵人的話不會傳出去時,便偷偷地問莫之︰「怎麼沒有看見程嬤嬤?」
莫之想了想,便低聲告訴她︰「昨起,我就沒有看到程嬤嬤了。」
「哦!」季嬤嬤的臉也立馬變得蒼白起來。
接著,蕭山衍和徐氏過來看望路遙。瞧著路遙腫起的雙手,徐氏的眼淚頓時淹了出來,嘟嚷著︰「我女兒好生生的,也從不招惹人家,憑什麼被打成這樣?」
「母親,我沒事,」路幽只有好聲好氣地安慰著母親。
蕭山衍多少能猜得出路遙被責罰的緣由。他只得嘆息地拍拍路遙的頭,道了一聲︰「乖女,以後要注意一點。」
路遙連忙點頭說是。
待蕭山衍和徐氏走了片刻功夫,路隱也來了。她一看路遙的傷口,更是淚眼婆娑,竟說出一句︰「長姐,你的性子也該改一改了!好好的女兒家就應該呆在閨房里,整天出府去瞎混什麼啊!」
路遙听了這話,胸中那股莫名的怨氣隨即要爆發出來。但一瞧見路隱那落著淚珠的雙眼,她只得壓抑了下去,嘆息道︰「別哭了,我改就是了。」
路幽則是偷偷模模地跑到路遙的床邊。見路遙醒著,她便月兌掉鞋襪上了床,緊緊偎著路遙,低泣地說︰「長姐,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玩紙鳶了,好嗎?那個叔叔說了,這次一定在重罰你。如果下次,就會懲罰我。」
「好,我們以後不玩就是了,」路遙安撫著路幽,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幽兒,昨日的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父親和母親。」
「嗯!」路幽一听,哭泣聲加高了一些。「那叔叔還說了,如果我把玩紙鳶的事說出去了,就要派人割掉我的舌頭。長姐,我好害怕。沒有舌頭,我怎麼吃飯,怎麼說話,怎麼……昨天晚上,我就夢見我沒有了舌頭……好可怕啊!」
路遙立馬黑線︰有這樣威脅小孩子的嗎?
程嬤嬤直至路遙的傷好得差不多,手能拿著湯匙自已吃飯的時候,才過來露面了。她徑直來到路遙的面前,屏退所有人,只剩下路遙和她。
「小姐,」程嬤嬤帶著淡淡的笑說。「這段時間,我被罰在晉王府里面壁思過。」
「對不起,程嬤嬤,」路遙心中有愧,低下頭來。
「沒有什麼可對不起,小姐,」程嬤嬤沒有絲毫責怪之意。「我是主動要求責罰的。」
「為什麼?」路遙有些驚詫。
「小姐,晉王府時里有許多事是不能向外傳的。但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告訴你的必要。」程嬤嬤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晉文侯夫人胡氏,美麗端莊,侍人仁厚,雖進門只有幾年,卻把晉王府打理得非常好。人人都說晉文侯有福,娶了這麼一位賢慧的夫人。然而,前幾天,夫人居住的庭院走水。眾人營救不及時,夫人被燒得只剩下骸骨。第二天,晉王府里所有曾跟胡夫人接觸的人,都被晉王爺下令處死。尤其有一位叫凌香的侍女,竟被生割了二十七刀後,再扔進火里活活地燒死。」
路遙听著,听著,不由抬起頭來,睜大了眼楮。
「青侍衛便偷偷地告訴我,那位叫凌香的侍女,是皇宮安插在侯爺身邊的耳目。侯爺那天之所以遇險,就與這位凌香有關。至于夫人知不知道這件事已無關緊要了。因為她自把凌香這樣的女子安排在侯爺身邊的那一天起,就不配為晉文侯夫人了。」
「听了青侍衛這麼一說,我連忙向侯爺請罪。侯爺便讓我面壁思過。」
「小姐,」說到此,程嬤嬤伸手撫好路遙頭上垂落下的發,「嬤嬤說了這麼多話,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路遙皺了一下眉,爾後搖搖頭。
「嬤嬤的意思只有一個,」程嬤嬤看了看路遙手上快愈合的傷口,「侯爺罰你並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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