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妻無冕 第一章 議親

作者 ︰ 逃跑的薔薇

大老爺一過世,聖旨就很快下來了,宣布蕭山衍繼承旬靜侯的爵位。隨即,蕭山衍便逞書上奏,懇請立長女蕭路遙為世女,以便承襲他的旬靜侯爵位。晉王爺扣下了他的奏折,只是告訴他一句話︰「留後再議。」蕭山衍甚不解。

再不久,帝王殯天傳出,舉國大喪。

慢慢地,一些關于皇室的不利流言,隨著這任帝王的梓宮進入帝陵,而埋進了黃土。只是這一次,讓諸大臣大失眼簾的是,晉王竟然從皇族中挑了一個由婢女所生,未滿月的嬰兒為帝。登基大典更是在他手抱著這個嬰兒之下完成的。

一朝天子臣,一朝臣。換了帝王,在朝的一些大臣自然也要跟著替換。而讓眾人更為關注的是,這一次會有幾位新面孔進入朝堂。因為這幾位新人將會受到下一任晉王的重用,是朝廷未來的胘骨大臣。

蕭山衍此時是無法就任官職的。因為他要為父守制二十七個月。在此其間,不能任官,不能締結婚姻,不能舉行慶典。然而,他也不是整日守在旬靜侯府不出門。晉文侯還是時不時請他到晉王府,商議要事。因此,一些與晉王府關系頗深的老臣們也就慢慢地注意起他來,並開始與他結交。加上寧國公府的傾力相助,盡管守孝,蕭山衍還是在京城立住了腳跟。旬靜侯府也在逐漸地恢復往日的世家威儀。

老的旬靜侯家眷雖然沒有搬出侯府,但也都搬至偏遠的角落去居住。那位大夫人也相當自覺。她退出自己居住的樓閣,搬到帶有一座佛堂的庭院住下。那位尤姨娘則被徐氏挽留了下來。如今,侯府里的人雖然少了,但內務依然繁雜,王嬤嬤一個人忙不過來,程嬤嬤又不願插手。王嬤嬤只得找路遙想辦法。路遙便想起了那位尤姨娘。王嬤嬤立即點頭同意。那尤姨娘也很是感激徐氏的挽留。因為她此刻跟隨那大夫人去別院居住,只有養老等死的份。她生有一個女兒,雖然所嫁的人門第不高,但總比無兒無女的孤老婆子要強似許多。如果能同現任的旬靜侯夫人搞好關系,說不定還能給女兒找個依仗。所以,她很快與王嬤嬤搭上手,一同協理起旬靜侯府的所有事務來。

日子越來越舒心,徐氏的身材也開始有些橫向發展。蕭山衍亦不在意,路遙更不在意,程嬤嬤卻留下了心。她在徐氏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不想,那徐氏竟然听了進去。每日早早地來到路遙的庭院中,讓季嬤嬤傳她一套女子強身的慢功。害得路遙也不得不早早起來作陪。瞧著母親那股勤奮勁兒,路遙黑線︰就是想減肥,也用不著天天來這兒練功啊,少吃一點,少喝一點,多做一點兒事不就得了。但這些話,她得咽進肚子里。盡管說出來,徐氏不會罵她,更不會打她,但那淚水含眸,愁眉盡展的神情,也能讓她頭痛好一陣子。

夏日天氣炎熱,徐氏現在所居住的這所雅園,長有一棵幾百年的老樹,樹枒伸展,不僅擋住了烈日的暴曬,還讓屋內陰涼清爽,是旬靜侯府避暑的所在。

在有一股穿堂風的偌大屋內,徐氏正微眯著眼,斜躺在臥榻之上。屋的另一側,路遙在看著書。路隱則靜靜坐在另一邊,做著針繡。路幽伏在桌上練字。練完一張紙,便拿來給路遙看。路遙也放下手中的書,看後便輕輕點評一下。然後,路幽再去伏寫下一張。姐妹幾個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了母親的輕眠。

王嬤嬤和尤姨娘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她們來到了徐氏榻前,傾身對徐氏低語了幾句。徐氏點點頭,王嬤嬤便從跟隨在後的侍女的托盤中拿出一圖冊,呈給徐氏。

徐氏看了一遍後,對王嬤嬤囑咐了一句。王嬤嬤就朝路遙走去。

「大小姐,太太請你過去一下!」如今隨著大夫人隱居別院,下人對徐氏的稱呼也由少女乃女乃轉為了太太。初始,路遙還有些不習慣。所以,她微微怔了一下,大夫人找她有何事?王嬤嬤忙伸手指向徐氏。路遙這才明白,放下手中的書,跟隨王嬤嬤來到母親的榻前。

「坐,」徐氏見到路遙來了,忙指旁邊的小凳。

「是!」路遙坐了下來,再問。「母親叫我來有何事?」

「雖說要守孝三年,可女兒家不比男子,拖一年就大一年。你——可能無須我操心。而你二妹卻不行,」徐氏輕聲地說。「所以,我想先跟你二妹訂下一門親事。待孝期一滿,便讓男方來上門提親。這樣,也不違禮制。你看可好?」

路遙想了想,也實在找不出理由駁倒徐氏,只得點頭說︰「母親說的是。」

徐氏笑了,便將手上的圖冊遞給了路遙,道︰「這幾家都看中了你二妹,托你外祖家的幾個舅媽作媒,你看看,有否合適的?」

路遙黑線,只得咽咽沫,說︰「母親,這要訂親的人是二妹,不是我。是否合適,你應該問問二妹,問我有何用。」

听了路遙的話,徐氏「噗哧」一笑,伸手點點她的額頭,道︰「瞧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是她在娘家的指望。你不給她作主,她將來在娘家過得不舒心時,該如何開口向你求助?」

「哦,」路遙不由點點頭,認真閱覽起那些畫冊來。

只是看完畫冊後,路遙微皺著眉,半天沒有說話。

「如何?」徐氏有些擔心。

「母親,」路遙頓了頓,「能不能給二妹找一些家中無有兄妹姐弟,父母俱在,也沒有妾室的子弟來挑挑?」

「听你的意思,是想給你二妹找一個寒門子弟,」徐氏眉一挑,顯得有些不悅,「那可不行,再怎麼說你妹妹是侯爺之女,而且還是嫡女,找個寒門小戶的,會旁人恥笑的。」

「那母親就自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路遙把畫冊還給了徐氏,「反正無論二妹嫁與何人,始終都是我的親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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