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小侍從甚是伶俐,听了路遙對路隱的一番描述,立即說。「你要找的那人在我家少爺那兒?」
「哦,」路遙懷疑。「你確信?」
「公子,請跟我來!」小侍從便在前面帶路。
這張府規模還算不小,穿過幾座小院,便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院門很小,一靠近,就能听里面有人說話。
「隱兒!」這次,路遙沒有多猶豫,抬腳就邁進去。
「長……兄,」路隱連忙迎上前去。
「嗯!」路遙嘴應著,眼卻在瞧著路隱身後立在石桌旁的一位少年。
「少爺,」那位小侍從早已來到那少年跟前,行了一禮,小聲地說了幾句。那少爺原本臉含笑,頓時滿月復的愁悵。
「長兄,」路隱連忙拉著路遙來到那少年跟前,介紹說。「這位是張府張大爺最小的公子,林之兄。」然後,她歡快地告訴那少年︰「這就是我的長兄蕭路遙!」
「路遙兄,」那少年倒是頗為爽快,率先朝路遙舉手作輯。
「林之兄,」當見到這位稜角分明,劍眉星目,眼神深邃的少年,流露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氣質時,路遙便也回了一揖。
「長兄,你來看,這是林之兄所作。」路隱拉著路遙來到石桌旁,上面已然呈例一幅畫,墨跡未干,顯然是才剛所作。
這是一幅山水畫,變化多端,丘壑深具,氣勢雄渾蒼茫,筆墨清邁俊逸,意境幽遠清新,色彩素雅渾樸,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動力。令路遙不得不對這位少年側目,道︰「林之兄,好畫功!」
「路遙兄過獎了,」那少年神色一變,連忙說。「我只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順著筆勢而生出的樹石雲水而已。」
「恐怕不止吧,」路遙不由得佩服自已那位出眾不同的教書先生,若不是他對書畫造詣頗深,今天她也就不可能如此班門弄斧。「觀此畫,初時只是筆墨自由,侍筆墨隱約顯現,便依胸中潛象加以取舍,從此賓主相諧,疏密相間,虛實相生,開合相望,從而一統山水大勢。」
「路遙兄所言甚是,」少年頓時一陣狂喜。「我的確是如此作畫!」
直至這時,路遙才發現少年走起路來跛腳,心中月復誹︰蒼天不公,如此天才,竟讓他身有殘疾。
少年還沒有說話,那小侍又拿出幾幅畫來。路遙是越看越喜歡,不由得伸手掏向口袋,想拿銀子買畫。
「路遙兄,」那少年看出了路遙的企圖,便臉紅地瞄了路隱一眼才听路隱兄說,她喜愛繡圖,她想拿幾幅去做繡圖。」
「哦!」路遙便疑惑地望向路隱。
「嗯!」路隱是含羞點點頭。
路遙和路隱告辭離去,**之起身相送。注視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之久久不願離去。一旁的小侍從,輕輕上前,小聲地說︰「少爺,我打探清楚了,旬靜侯確實有一位嫡出小姐名喚路隱。」
「嗯,」**之一腐一拐地走回內院。「你怎麼那不小心,踫到了錦華公主?」
「我急于了解路隱小姐的底細,不曾想,一時匆忙,冒犯了錦華公主。」小侍從慌忙解釋。「多虧那位蕭公子相救。否則,少爺,我回都回不來了。」
「唉,」**之坐到椅上,嘆了一聲。「你何必去打探她的底細呢?」
「少爺,難得有一位姑娘,跟你……聊得來!」小侍從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
「那又如何?」**之頹喪地拿起手中的筆,小侍從連忙將雪白的畫面鋪好,「如果她是寒門女子,我倒是可以跟父親提提。如果她是旬靜侯府里的庶出小姐,請祖父出面,可能還有一試。但她是旬靜侯嫡出的小姐,想來定是寧國公府的那位姑女乃女乃所生。你想想,不說旬靜侯府,就是寧國公府也會出面阻止……我這位庶出的少爺……」想到此,「啪!」他放下筆,再也畫不下去了。
在張府的正堂,酒宴即將開始。見到路遙和路隱露面,徐宏耳等人才算松了口氣。他們的輩份小,年齡也不大,而且都無有官職,因此很容易找到一個偏闢的地方坐下。幾個人默默地相互敬著酒,然後默默地吃飯。仿佛他們不是在趕一場酒宴,還是在吃一場鴻門宴,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臨桌終于有人散席,徐宏耳這才帶著路遙等人離開酒桌,要向主人告辭離去。張忠和雖然是壽星,但年歲已大,陪客的自然就是他的幾個兒子。他們對徐宏耳等徐家兄弟自然很熟悉。客套幾句後,他們便對徐宏耳等人放行。
直至這時,徐宏耳等才帶著路遙姐妹二人去拜會那位謹郡王。
此刻,他正孤零零地坐在大堂最靠里間的一張桌子上,兩旁站立著侍侯他的侍從,一道屏風讓他與外人隔離開來。
「王爺,」徐宏耳上前打招呼,「可安好!」
「哦,宏耳,」謹郡王見是徐宏耳,很是高興,忙站了起來。「你剛才去哪兒了?害得我一個人坐在這里吃獨食。」
「王爺見諒,」徐宏耳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這是我的幾個舍弟……」
「哦,」謹郡王也會見話說話。「據聞寧國公府一門俊杰,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趁著徐宏耳等跟那謹郡王交道時,路遙也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這位郡王,高挑的身材,頎長的腿,頭發濃密,無一不散發著優雅的氣質。她微微側視,卻發現路隱只抬頭看了這位謹郡王一眼,就低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
在回旬靜侯府時,路遙拋棄了騎馬的樂趣,而是坐在馬車陪著路隱。不曾想,一路上,路隱總是在安穩地繡著繡面,一句話也不說。
「隱兒,」路遙只有自己找話說。「在馬車上,最好不要繡花。萬一馬受了驚,針可是不長眼的,萬一……」
「長姐,」路隱一听,便放下繡面,抬眉望向路遙。「你能跟母親說說……」
「別,別,」路遙立馬雙手做推辭狀,「那**之雖然畫作不錯,但他的腳……」
「他人好,」路隱垂下眉來,臉有些微紅。
「你去跟母親說,」路遙是堅決地拒絕。這種事吃力不討好,她才不搶著做。
「長姐,你說過,」路隱放低了聲音。「我這性子不適合豪門貴冑的那種妻妾相爭。他是庶子,成家後肯定會搬出主宅,獨門獨戶……」
「隱兒,」路遙顯然有些被說動了。但她無有把握能反抗得了愛較真的母親,只得這麼安慰著她。「你還小,許多事情並沒想象得那麼簡單。我們慢慢來……」
「是,長姐,」路隱也不再往下探下去,「如果不行,你也不要去惹惱母親。其實,那位謹郡王也行。只是我……」
路遙立即黑線︰你 ,就是這點能耐,一有困難就先把退路找好。
收藏,給票票。昨天一天寫了四章,終算沒有白費。今天得少寫一章,睡個覺補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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