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妻無冕 第二章 元宵初涉

作者 ︰ 逃跑的薔薇

在元宵節這一天,路遙請司徒延出面主持軍事學府的奠基儀式。也不知道是司徒延的面子大,還是這軍事學府的確是幽州所需,幽州各個層面上的人都來了。有的還攜家帶口的來湊熱鬧。這不,薩仁嫵就把她的兒子帶來了。

路遙抱著孩子,埋怨著薩仁嫵︰「有你這樣做母親的嗎?這麼冷的天,把孩子帶到這里來湊什麼熱鬧?」

「笑話,」見有人來找路遙,薩仁嫵便把孩子從她手上接過來。「這是我兒子將來要就讀的學府。我能不帶他來嗎?」

「他才多大?」路遙吩咐完事,就對薩仁嫵說。「等他來上學時,我都有可能不在幽州了。」

「那可不行,」薩仁嫵連忙緊緊拉著路遙的手。「我的兒子是你的義子。你得親自傳授他的本事,這可是事先說好的。」

「知道了,」路遙含笑地拍拍薩仁嫵的手。說實話,創辦這座軍事學府,她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放心。他長大後,只要投身軍旅,我定親自教他。」

「這還差不多,」薩仁嫵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到一邊去,不再打擾路遙。

「龍來了!」忽然,有人在這麼大聲地叫著。

「啊,龍來了!」許多人帶著驚奇圍攏過去。

路遙一听,微微一笑。這是她特意為這奠基儀式準備的新奇。大秦王朝雖以龍為圖騰,卻無以龍為舞。路遙憑借著前一世的記憶,組織一批人弄起了舞龍來,

舞龍的陣法主要有二龍戲珠、烏龍翻身、龍打滾、龍噴火、龍盤柱、臥龍等。二龍戲珠時,兩龍搖頭擺尾,頭尾相顧,龍口翕張,鱗爪飛揚,如真龍現身。龍盤柱講究技術。要成塔狀,只見龍不見舞龍者,難度極高。可路遙的這幫手下極其聰明。路遙才剛講了要點,他們個個便把其中的訣竅琢磨了出來,是一次舞到了位。這令路遙有些汗顏。前一世,她和她的戰友們可是訓練了好長時間,每個人都累得爬倒在地,才算大功造成。臥龍時,要求配合默契。舞龍頭者一聲斷吼,中間的舞者便單腿跪在舞動龍身,顯出盤醒跳躍之狀。

路遙還記得,在前一世。舞龍是一道老少皆宜的大餐,群龍共舞更是難得。忽而獨龍沖天,忽面群龍共舞。其時,煙花滿天彩,鞭炮遍地紅,舞者生龍活虎,觀者如痴如醉,鑼鼓聲、鞭炮聲、吶喊、叫好聲不絕于耳,煞是熱鬧。呈獻出熱烈、歡樂、祥和的氣氛。

這一世。路遙趁著這元宵,想要讓她所創辦的軍事學府能永留幽州人的心中,便決定把這群龍共舞的風采盡情展現給世人欣賞。

其實,「舞龍」是一場完全充滿陽剛之氣的民間舞蹈。每支「舞龍」隊都由20名小伙子組成,個個都體力充沛,精力十足。全都穿著帶「鱗」的「龍服」,與道具「龍」渾然一體。為此,路遙還準備了一支伴奏隊。隨著伴奏樂隊的演奏,巨「龍」便開始舞動起來。

「咚咚鏘,咚咚鏘」。熱鬧的鑼鼓敲起來,長長的巨龍舞起來。起初,嗩吶和鑼鼓的節奏比較緩和。巨「龍」便跟著節奏圍著場地繞圈,由舞龍頭的小伙子帶領著龍身繞場小跑。這樣,既起到了舞龍前的熱身作用,又能圈一下舞龍時的活動範圍。繞場四五圈後,就猛听得「龍頭」大吼一聲,頓時全體舞龍隊員為之一震,伴奏樂隊也仿佛得到了指揮員的指令,嗩吶聲和鑼鼓聲立即由舒緩變得急驟,緊接著巨龍便隨著鼓點上下翻飛起來,舞龍表演開始了。

不一會兒,龍就形成了蟠龍之勢,圍著繡球繞圈。舞龍人個個滿頭大汗。可是看見觀眾們連連喝采的樣子,他們又舞得更起勁了。

此時,四周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場地中央一條條艷麗鮮活的「巨龍」在激昂的鑼鼓嗩吶聲中飛騰著,游動著。「巨龍」時而狂奔沖天,時而卷地盤旋,時而淺游低吟,時而搖擺飛轉,「龍頭」配有許多鈴鐺之類的飾物,每一節「龍身」既要在奔跑中踩著鼓點,又要前後配合,使整條「龍」舞得流暢美觀。

在20名「龍子」的奔跑跳躍下,巨龍仿佛不是在地上舞動,而是真真切切地騰起了雲,架起了霧,觀眾的心則隨著巨龍的起伏翻騰而激動著,陶醉著,心情享受眼前這場十分受用的精神大餐。

青言也看得如痴如醉。直到司徒延過來拍拍他的肩,他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遙兒呢?」看到青言的痴呆相,司徒延也不生氣,淡淡地問。

「侯爺,」青言連忙端正態度,如實對司徒延說。「才剛李府的老太爺送給遙兒小姐一份賀禮。遙兒小姐拆開一看,竟然手有些發抖……」

「哦,」司徒延一听,俊眉微微向上一跳。爾後,他釋然地笑道︰「外祖的這份賀禮,終歸還是拿了出來。」

司徒延說完,便轉身就走。青言連忙跟著他的腳步。不想,司徒延竟停下步子,背對著青言說︰「我知道遙兒在那里了,你不用跟著去。好好觀看這舞龍吧,說不定到了京城,你青言也要擺弄這個來過把癮。」

「是,」青言也是臉露笑意,遵命地閃到一邊去了。

在梅林中穿梭,司徒延的眼中盡是梅花。

其實,他極喜歡梅花。喜歡那雅致的花朵,喜歡那遒勁的枝椏,喜歡那傲雪的品質。在普通人的意識里,花兒是美麗的,妖艷的,同時也是嬌女敕的,那是不能觸踫的更美麗,更別說風霜雨雪的洗禮。同是薄薄女敕女敕的花瓣,梅卻能在寒冷的風雪中綻放,展示著自己的美麗,釋放著淡淡的香。試想,冰天雪地,寒冷蕭殺,若一枝嬌女敕艷麗的花朵帶著霜掛著雪,開在你的面前,那該是怎樣的驚艷,怎樣的震撼人心。

司徒延拆一支梅花,順著那淡淡腳印,找到了路遙。

盡管司徒延腳步聲輕微,路遙還是听到了。她一抬頭,司徒延就來到了面前。于是,她將手中那張契約遞給了司徒延,道︰「能讓幽州世家拿出如此大的手筆,你恐怕費了不少的口舌?」

司徒延看了看那契約,原來是關于將黃金溝盛產的所有黃金都用來支撐路遙所辦軍事學府之開銷的憑證。

「嗯,」司徒延點點頭,向路遙挨近了一點。「是費了一些口舌。黃金溝所盛產的黃金數目之巨,在大秦也是有數的。幽州世家盤居這些黃金,始終是朝廷的心病。若不是母親之故,父親早就要設法鏟除這些世家了。如今,要他們讓出來,也是為他們好,免得以後抄家滅族時還不知道所為何故。」

「那些老家伙狡猾得比狐狸還要猾三分,」路遙听著,笑顏初綻。「何況這還是黃金。他們要是那麼容易被你說動,也就不配為世家的當權者了。」

「嘿嘿,」司徒延已是笑意綻開。他將手中那枝梅花遞給了路遙,道︰「所以,我要他們轉讓給你來辦這軍事學府。」

「你倒底是怎麼說服那些老家伙的?」路遙接過梅花,嗅了一下。

「很簡單,」司徒延那契約拆好,還給路遙,示意她要收好。「我只是向他們暗示了一下,幽州我將來有可能要丟給你。而你的才華以及統軍的能力,已讓他們折服。加上那弓弩以及懷戎縣大捷,讓他們更沒有話說。何況,這軍事學府說到底還是是為他們幽州培養杰出之人才。他們就是再痛,豈有不割愛之理。」

「你呀,」路遙笑著搖了搖頭。「盡是拿我當盾牌。」

「我怎麼會拿你當盾牌呢?」司徒延的心情極其不錯,說話的語氣中也少了三威嚴,竟帶了幾絲調侃。「在我的心目中,你可是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

「得了,」听到司徒延這麼調侃,路遙不由得臉一紅,忙轉換話題。「說說吧,黃金溝盛產的黃金份額的分配吧!既然幽州各世家的份額都給了我。那朝廷的一部分,我應該支給多少?」

「不用支給了,」司徒延擺擺手,「我原本就打算拿這黃金溝當你的嫁妝。」

「你——」听到此,路遙是又喜又驚。喜的是以後無須為這軍事學府的開銷發愁了。驚的是這家伙也太大方了,將整個黃金溝都送給自己,難道是真的一點回報也不要。她只得嘆道︰「這一生,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這一生長得很,別說那麼久遠的事,」司徒延听到路遙這麼一說,心中更是一片釋然。「就說你現在,該如何感謝我吧?」

路遙想了想,便說︰「前些日子,我搜集了一些梅花上的雪。這雪融進了梅的淡淡清香,泡出的茶一定會有獨特的味道。要不,我泡給你嘗嘗?」

「好啊,」司徒延听了,果然是興致頓起,「我正想看看‘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是否源于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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