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色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權少皇脊背僵硬了一下,目光就刺兒了過來。
「你倆還吃不吃飯?」
小十三縮了縮脖子,再頭一頭扎進佔色懷里。
心疼小十三沒有娘,還遇到這麼沒有人性的爹,佔色的心髒都要快被一股子母愛的潮水給淹沒了。小心安撫地拍著小家伙兒的後背,她心里揪痛地望向權少皇,與男人面色平靜的眸光對視幾秒,不悅地問。
「你這個人,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佔色的眼楮很美,此時濕潤的眸底還帶著各種特別小女人的情緒……憐憫,同情,溫情,母性,看上去更加楚楚動人,特別地招人稀罕。
權少皇盯著她,鎖緊了眉頭,兩片兒涼薄的唇緊緊抿著,陰戾的目光里,仿佛埋藏著深不可測的情緒。
「我撿他回來的時候,他才兩歲。」
說到這里,權少皇眯了眯眼楮。他似乎不敢去回憶那一天找到這個孩子時候的慘狀……完全不再去多想。
而听聞他又說‘撿’來,佔色有些吃驚。
為什麼他就不肯承認呢?難道說就怕傷了她權四爺的臉面?
一念至此,她心里的想法,就不想再掩藏。
「權四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就小十三這麼個長相,完全就是你的月兌水版本。我不知道你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兒。不過我認為,就當他是你‘撿’回來的,既然你已經撿了,就該為他做打算。尋一尋他的親生母親……」
陰惻惻地勾了勾唇,男人盯著她憤怒的小臉兒,臉色陰沉得如同外面雷雨的天氣,一雙銳利如鷹的眸子里微微眯著,那眸底的陰鷙難以掩藏,眼看在憤怒邊沿,可他卻沒有爆發出來,而是緩緩地冷嗤。
「佔小ど,你會不會管得太多了?」
「……」
閉上了嘴巴,佔色無語了。
說起來,那確實是他的家事兒,人家權少皇不肯承認是親生兒子,她在這兒逼個什麼勁兒?不料,就在她沉默地拍著十三的時間,耳畔卻傳來權少皇的聲音。
「你要真同情十三,就嫁過來,替我照顧他。」
心里一窒,佔色再抬頭瞄過去時,見男人陰沉俊氣的面色上,又似乎松開了不少,那雙狹長眼尾里的陰鷙之氣間,還夾帶著淡淡的期望。
佔色動了動了嘴皮,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心尖子上卻酸澀得不行。對于十三這個小破孩兒,她像是有點兒丟不開手了,可又不想受姓權的窩囊氣。
想了想,她便問,「要是我不同意呢?」
一雙狐狸眼挑了挑,權少皇聲音放得很沉,不過卻清晰無比。
「佔小ど,其實結果都一樣。不過,你同意了,會好看一點。」
王八蛋,真特麼霸道!他就不能把話說得好听點兒?
心里煩躁得不行,佔色恨恨地想著,越發無奈。更知道丫絕對說的實話。這件事兒兩個人耗得也夠久了,臭男人卻好像真沒有動搖過要娶她的念頭。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不過她之前真的堅定了信念,死都不嫁給他。可是現在……懷抱里還在抽泣不停的十三,拉著她不放手一直讓她不要離開的小十三,真的讓她猶豫了。
可憐的小十三,沒有個媽關照著,也著實太讓人心酸了。哪怕權少皇給了他錦衣玉食,可對于一個這種年齡的孩子來說,再好的物質條件,都抵不過一個媽來得重要。而且就權少皇那樣的工作性質還有性格,就算他對十三不錯,也絕對不是個能和兒子膩歪著進行親情教育的父親。
沒有正常家庭的孩子,後果是不堪設想的。衛季北家的衛錯就是例子,為什麼會養成偷竊的毛病,其實就是缺少父母關愛造成的。
想著,分析著,為小十三難受著,她心里的天平就不停傾斜了起來——
對于男女間情愛的事兒,佔色看得極淡。其實她對男人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大家能過得去就行,並不是說她非得找一份藍色生死戀那樣執著的愛情。認真說起來,要不是姓權的太過惡劣,太過霸道,她或許會很爽快的同意。畢竟她一方面欠了他的錢,一方面確實也樂意給十三做個現成媽。
取與舍,一時難定。
她抿緊了唇,思考了再三,望向權少皇。
「一會兒十三睡了,我找你談談。」
睡了,再談談?
權少皇唇角牽成一線,目光如矩地回視她,眸底灼成了火焰。
「好。」
大概听出來兩個大人之間有了和談的意向,小十三露珠子似的眼楮眨巴眨巴著,心情就好了起來,抽泣著也不怎麼哭了,又膩在佔色的懷里撒了會兒嬌,就愉快地吃起了東西來。
這一回,向來只吃葷菜不吃素的小家伙兒,一律來者不拒了,吃了飽飽的一肚子,要不是佔色攔著他,晚上不許多吃,不消化,睡不好,他非得一直吃下去不可。因為對于此刻的小十三來說,多吃東西,多多的吃東西,也是听父母話的一種方式。
在佔色的干預下,他模模圓圓的小肚皮,先去找玩兒事了。
十三不在了,佔色也不想再吃了,放下了筷子就走,甩給權少皇一句。
「你洗碗。」
權少皇皺眉。
佔色抬起下巴,揚了揚左手,「看見沒,手痛,傷員。」
權少皇哭笑不得,「爺又沒說不洗,你急個什麼勁兒?」
撇了撇唇,佔色瞪他一眼,甩頭就去找十三了。心里對于這種仿佛尋常夫妻的對話,她心里稍稍有點兒異樣感,說不出來的別扭又奇怪。不過麼,那個臭男人竟然會那麼愉快的答應洗碗,她還是有些意外。
行了,也算沒有虧。
畢竟今兒晚上,他又做飯又洗碗還得搞衛生,也算是變相地拾掇了他一回。
佔色過去的時候,權十三正在電腦前,玩著《極品飛車》的游戲。
小腦袋上戴著一副藍色的耳麥,隨著電腦屏幕上汽車的飄移擺動,十三那顆圓乎乎的小腦袋也在來回地擺動著,小嘴里吼吼個不停,小樣子像是特別的開心。
她又釋然了。
果然,小孩子的心情變幻得特別別,眼淚也是來得快去得快。上一秒還在痛哭流涕,下一秒就可以掛著淚珠子哈哈大笑。
佔色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沒有出聲兒。
小十三的反應特別靈敏,听到她的腳步聲兒時,就知道他額娘進來了。不過他也沒有吭聲兒,先一個人耍帥地玩了一圈兒,才得瑟的偏過頭來,脆生生地問她。
「額娘,十三玩得怎麼樣?」
佔色勾起唇角,憐愛地模著他的小腦袋,「很好,十三真聰明,這麼難的游戲都會玩兒。」當然,難不難她並不知道,不過為了給孩子表揚,樹立孩子的自信心。
不料,十三卻笑了。
「哈哈!」
咧著小嘴巴,他停下了玩游戲的雙手,轉過頭來認真地看了佔色一會兒,又像耳機從腦袋上取了下來放好,拉著她雙只胳膊,像個小大人一般說得極其認真。
「額娘,十三會的本事還多著呢。」
「喲,這麼厲害呀。」佔色心里想笑,到底是個小孩子,小臭屁。
看到她微笑著的眼楮,小十三癟了癟嘴唇,一下子撲過來抱著她的腰。
「額娘你放心,以後,十三有了媽,你也就有了兒子。十三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的。等十三長大了,要做世界上最強的男人,保護額娘……」
小小男子漢的表白,讓佔色想笑之余,心底又酸又糾結得不行。想到剛才答應跟權少皇要好好談談的內容,還有一絲惶惑。她覺得,自己像個賭徒,給自己的未來做了一個賭注。結果是輸是贏,她不知道。不過,為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她認為值得一賭。
「額娘……」十三觀察著她的表情,又開始了賣爹行為,「你就不要再考慮了,過了這店兒,就沒那個村兒了。父皇雖然長得不如十三……但也算得一個帥得讓人想撞牆的大帥哥了……」
「……」佔色哭笑不得,「小腦袋里,整天琢磨些啥啊?」
咧著嘴一樂,權十三撓了撓小腦袋,接著又嘆了一口氣。
「可惜我還沒有長大……要不然我就可以娶了你……也不用父皇出馬了……」
佔色心里笑得不行,使勁兒地擰了擰他的小鼻頭,心里的陰霾完全被這孩子給逗得散了開去,心情一片晴朗,「你個小臭屁孩兒,還真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那是呀。額娘,我五叔說了……十三是什麼什麼的結晶……將來長大了,必定是要迷倒一片片少女的……」
噗哧!
一個五叔已經夠臭屁了,再加上一個更加臭屁的小十三,佔色真心認為,姓權的一家子都有這麼拽,那麼牛勁兒,那麼臭屁,難道真的是遺傳基因嗎?!
好笑地抱著十三坐了下來,佔色想了想,又忍不住彈一下她的腦門兒。
「我啊看出來了,咱小十三長大了,肯定是大帥哥一枚。只不過啊,十三可千萬別學你那個爹,一不小心長歪了,變成了一個渣。」
門外,剛洗好了碗做好了衛生過來的權四爺,手指扶在門把上,聞言眉心狠狠跳了跳,沒有吭聲兒,也沒有推門進_去,而是默默地站在那里,透過沒有閉嚴的門縫兒,往里靜靜地凝視——
擰著小眉頭,十三不解地昂起頭,問︰「額娘,渣是什麼啊?」
渣是什麼啊?
佔色笑得快要不行了。眉梢,嘴唇,就跟眼窩兒里都是笑氣兒。那樣兒的她,一張臉蛋俊俏婉約,帶著笑意的眸子燦燦有神,粉_女敕女敕的臉上都是光彩,讓人恨不得撲過去咬一口,怎一個風情萬千了得?
不過,說出來的話卻真真可氣。
「十三,渣就是權少皇,權少皇就是渣。明白了?」
「十三明白了。父皇就是渣唄!」
「沒錯兒!」
小家伙兒跟她聊愉快了,也不玩《極品飛車》了,只顧摟著她的脖子,跟她膩歪到了一塊兒,小動作還真心有權少皇的影子。想了想,他突然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東西,翻著大白眼兒告訴佔色。
「額娘,說人壞話的時候,要小聲點。」
「哦?!是吧?」佔色笑得咯咯的,不成想他知道是壞話呢。
小腦袋咧著嘴笑著,左搖右擺地做了一個暈倒的動作,小十三又虛弱地說,「額娘,父皇殺來了……我中槍了。」
說完,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佔色輕笑著,手指伸到小家伙兒的腋窩下面,輕輕地撓著他,呵呵直笑,邊笑邊說。
「那現在,我來救治你……一,二,三……」
「哈哈哈!別撓……別撓……額娘饒命啊!」小十三受不了癢癢和撓撓,哈哈哈地就笑著在佔色的懷里掙扎著打起了滾兒來。一雙小胳膊小腿兒, 噠得東倒西歪的樣子,特別招人稀罕。
佔色也差點兒就笑彎了腰。
看到佔色臉上的笑容,十三擠眉弄眼地沖她使著眼色兒,又豎起食指在嘴上‘噓’了一聲兒。
「額娘,小心有敵特。」
「敵特?」
蹶著一下小嘴巴,小十三又指了指外面,「對啊,小心渣來了。」
有了一個同仇敵愾的盟友,佔色的心情真真兒愉快了,覺得未來的日子真要帶著這麼一個小機靈鬼的萌寶孩子也算不錯。于是,她也壓著嗓子,逗著他玩兒。
「對,要是渣來了,會怎麼樣?」
十三癟癟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轉了轉,「渣會打**。」
佔色眉梢眸底都寫滿了笑意,「對,渣不僅會打**。渣還會吃人,渣是一個大魔鬼!」
「渣是大灰狼,會抓小孩兒!」
「渣是大混蛋,會欺負女人!」
「哈哈,渣就是……我的——父皇,哈哈哈!」
小十三笑著勾起了佔色的脖子,前赴後仰地哧哧有聲兒,「額娘,咱倆要小心點兒,渣要听見了,可就不得了啦。」
「對!噓……」
既能逗小十三開心,又能暗罵了權少皇,佔色何樂而不為?
一大一小兩個人嘰嘰笑著,不斷地編排著其實就站在門外的‘渣四’,笑鬧在了一團兒,那種歡樂氣場里散發出來的和諧和溫暖,讓‘渣四’僅僅不動,不忍心去破壞了。
佔色也特別動容。
孩子的心真小,給他一點點的愛,他就可以讓人覺得他得到了全世界的歡樂。
玩鬧完了渣,小十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盯著她,突然又好奇地問她了。
「額娘,我五叔說了,你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心理學專家。」
專家?去!
對于這樣的夸獎,佔色的臉上有點尷尬,心里忖著那個權少騰還真是一個吹牛不打草稿的人物,就她這樣的哪兒算得上專家,與‘家’字兒還差得老遠呢。只不過,她學了這個專業,偏偏又喜歡上了這個專業,就比旁人多了些研究罷了。
捏捏小家伙兒的臉蛋兒,她笑著說,「我啊不是專家,就是一個學心理學的,你別整天听你那個不靠譜的五叔瞎胡說,小孩子一定要懂得識別真假。」
「哦!」
想了想,小十三又拉長了脖子,不提那茬兒了,「額娘……你陪我玩玩游戲唄。」
「什麼游戲?」
「親子互動游戲呀,我在網上看的,那些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會陪他們玩的。」
親子互動?
佔色心里知道這個小家伙兒缺少這些親情,想要用游戲來填補缺憾,可她真心沒有玩過什麼親子互動游戲。想了想,她靈機一動,起身將小十三放在凳子上坐好,自己蹲下來扶著他的小肩膀,笑眯眯地說。
「現在額娘跟你玩一個與額娘的專業有關的游戲,十三有沒有興趣?」
這聲兒‘額娘’的自稱,來得太過順溜。
門外的渣四,目光眯了起來。
門里的十三,小臉蛋兒都快飛揚起來了,「有啊,有興趣,額娘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抿了抿笑意盈盈的唇角,佔色拍著他的後背,慢慢誘哄著他。
「玩這個游戲的前提條件呢,就是十三要完全相信額娘,相信額娘說出來的話……也就是說,這個游戲,其實是考驗十三對額娘的信任程度,你敢不敢試啊?」
考信任程度?
剛才還帶著狡黠的大眼楮眨巴一下,小十三點點頭,「十三完全相信額娘。」
佔色用‘信任程度測試’來對小家伙兒進行了強化的心理暗示,在他又是點頭又是保證的笑容里,她站了起來,將屋子里原本開著的大燈熄滅掉,換上了一盞暖黃的小壁燈,讓屋里的光線暖黃又溫暖。
氣氛,更加溫馨了起來。
她放柔了聲線兒,慢慢地說。
「十三,現在你閉上眼楮,按額娘說得做。」
「好。」小十三乖乖地坐在凳子上,閉上了眼楮,小臉兒上笑眯眯的。
佔色看著他,「現在,把你的雙手平舉起來,舉平了啊。」
小十三覺得有趣兒,依舊她說的做了,果然將兩只手平舉了起來。
「然後呢,額娘。」
輕緩地模了模他的腦袋,佔色笑著看著他,「十三不要再說話,閉上眼楮也不要動……認真就听額娘的就行了。」
說完了這句,佔色笑著將手在他的左手腕上搭了一下,隨即放開。
「現在啊,額娘在十三的左手上放了一塊兒好重好重的大石頭……石頭好沉,好沉……石頭一直壓在十三的左手上……好沉的石頭啊……十三感受到了嗎?石頭好沉……」
十三沒有再說話,在她緩慢的語氣里,那只左手腕真的慢慢往下沉。就像被壓了什麼重物一樣。
佔色笑了笑,又在他右手上搭了一下,「額娘又在十三的右手上綁了一個氫氣球。氫氣球輕飄飄的,它升空了……在往上浮……十三,感覺到氫氣球的拉動了嗎?它一直在往上浮……」
沒有吭聲兒的小十三,依舊閉著眼楮,可那只右手腕也慢慢地往上開始抬。兩只手一上一下,距離越來越遠,看上去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
輕笑了一聲兒,佔色模著他的小腦袋,笑著說。
「行了,現在十三睜開眼楮,看看你的兩只小手有什麼變化沒有?!」
小十三依言睜開了眼楮,愣愣地看著一上一下的小手,奇怪地看著她。
「額娘……我的手怎麼這樣了……十三沒有動啊……」
眨了眨眼楮,佔色笑著蒙他,「因為額娘是一個妖怪啊,可以左右人的意志。」
小家伙兒愣了愣,樂得一抱跳過來抱著她的脖子,「哈哈,妖怪額娘,你真厲害!游戲好好玩兒啊!還要玩別的游戲。」
佔色笑著摟著小家伙,將大燈又打開了,覺得蒙小孩兒真好玩兒。其實剛才那個游戲只不過是心理學上的一個關于心理暗示效果的小測試罷了。呂教授說過,兩只手的距離拉得越開,證明那個人對心理師的信任程度越高,意志也就越容易被控制。小十三年齡小,又完全信任她,所以效果十分明顯。
她拿這個當游戲玩兒,能讓十三這麼開心,這麼信任她,她很有滿足感。
「十三不能再玩了,太晚了!現在咱們乖乖去洗澡睡覺覺,好不好?」
低低的嘆了一聲兒,十三這會兒已經覺得他這個額娘可‘神’了,一個小游戲,就完全讓她給擄獲了小心肝兒,對她更是親熱得不行。
「那額娘一會兒陪十三睡覺。」
「好!咱們走……」
托著十三的小**,佔色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就走過來打開了房間。不料,剛出門兒被一堵高牆給擋住了去路,高大的男人面色陰沉冷鷙,悄無聲息地杵在門口,目光陰惻惻地盯著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听見了多少。
想到自個兒和十三說他渣的事兒,佔色稍稍有點兒尷尬。
「杵在這兒干嘛呢?」
沉吟了兩秒,權少皇皺起眉頭,陰沉沉的目光散開了,又瞪了瞪正在擠眉弄眼的權十三,突然低下頭去,在她肉肉的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壓著嗓子的聲音如同蚊蟲飛過。
「敢罵老子渣,一會兒看爺怎麼滅了你!」
完了又惡劣地舌忝了一下她的耳垂,才直起身來,加重了聲音,端起了當爹的架子。
「房間等你!」
說完,他斂著面色,轉身就走了!
啊?!
佔色張了張嘴,這才回過了神兒來。
房間里等她,滅了她?去!
見到她臉上的臊紅,小十三昂著小腦袋,又看了看權少皇的背影,隨即翻了翻眼皮兒,嘆息了一下,「父皇這麼可憐,今天晚上,額娘你還是陪他睡去吧。」
佔色囧了。
雖然她明知道這個小屁孩兒不懂大人的‘睡’不是純睡的問題,可臉上還是受不了的直發燒。不過,好好談談是她先提出來的,今兒晚上,他倆也著實需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抱著小十三過去,佔色總算進入了那間有著卡通畫的房間。在整個公寓冷色的基調上,這個房間無疑是最為溫暖的。里面有變形金剛,有機甲獸神,有飛機,坦克,火箭模型。更為詫異的是,里面還有各式各樣的仿真槍支……
這個權少皇,是要把小十三培養成冷血殺手?
心里感嘆著,她盡量地扮演著母親的角色,希望能填補十三心里的遺憾。當然,自個兒其實也樂呵兒得不行,感覺好像還真有了一個兒子般喜不自勝,幾乎忘記了權少皇給她帶來的所有不快。
當然,她不知道這個外表天使的治愈系權十三,內心也是一個邪惡的小惡魔,絕對有本事哄得她心甘情願地被賣了還去替他數錢。更不會知道,在背著她的時候,這位小天使是這麼告訴權少皇的,「父皇,我額娘除了腦子不太好使,其他方面都還好啦……咱們大男人不欺負女人,你千萬不要欺負了她……」
等她把權十三哄睡熟了,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了。
替小家伙兒掖好了被角,佔色輕輕在他的額頭上吻了吻,「小十三,希望你這個生日是真的快樂。晚安!」,然後,她才慢慢地退了出來,關上了房間門。
客廳里的燈已經滅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月色很淡。整個公寓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里,佔色便有了不同與往的情緒。
只有權少皇的房間里是亮著燈的,他果然在等她。可是站在房間門口,想到過往發生的那些事兒,佔色又有些躊躇了,怎麼都覺得自個兒這是在送羊入虎口。
進?還是不進?
心怦怦跳著,快要堵到嗓子眼兒了。
正猶豫著,里面突然傳來男人陰沉醇厚的聲音。
「佔小ど,你打算在那兒站一晚上?」
佔色心里一突,真沒有想到丫的听力這麼好。不過,既然已經被他發現了,她也就沒有猶豫和忸忸怩怩的余地了。要跟他談是她自己說出來的,反悔不得。于是乎,她推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間門,慢騰騰地走了進去。
「你還在喝酒?!」
權少皇這個房間里有一個壁式的寶石藍酒架,酒架上的小射燈一閃一閃,將里面儲存的酒液酒瓶酒杯映照出一層瀲灩如波的色彩來。酒架旁邊有一盆與格調不符的單辮兒梔子花。花盆邊支著一張木質的高架小桌。
此刻,他正懶洋洋地躺在小桌邊的躺椅上,微眯著眼楮品嘗杯中紅酒。
「要不要喝點兒?」
听著男人沒有情緒不明的聲音,佔色的心里堵得更厲害了。微垂著眼皮兒,她走過去,坐在旁邊,直接就拒絕了。
「我不喝。權少皇,咱倆認真談談。」
睜開眼楮來,男人晃動著酒杯,抿了抿唇,突然邪氣的笑了笑,一把拽過她的手去,就將她拉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環著她的腰,就把手里的酒杯往她唇邊兒湊。
「喝一口,沒有那麼痛。」
被他大力的灌過來,佔色擰著眉頭入喉了一口,「痛什麼?」
權少皇盯著她委屈的臉蛋兒,突然又笑了。將酒杯放在了桌上,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一只手捏了捏她粉色的左頰,才輕輕拉起她切菜時給弄傷了的手來。
「手指不痛了?」
不怕他來耍橫,佔色就怕他偶爾抽風時爆發出來的柔腸。尤其被他那種專注又寵溺的目光盯著看,她心驚肉跳不說,總會恍惚地產生一種自己是他心愛姑娘的錯覺。皺皺眉頭,她搖了搖頭,就抽開了手。
「不痛。又不是多大的傷口。」
權少皇眉梢挑開了,再次拉過她的手來,在嘴邊兒輕柔地呵了一口氣兒,像在對她埋怨,又像在自言自語。
「一身的細皮女敕肉,切出那麼大一個口子,怎麼會不痛?!你啊,就知道在老子面前耍倔。」
老實說,佔色真心覺得切破那麼點皮兒不算大事。怎麼到了姓權的嘴里,被說成了‘那麼大一個口子’?她真心覺得莫名其妙。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王八蛋身上的傷疤多了去了,指定他在訓練的時候不知道受過多少傷……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覺得她這點兒傷是大傷……?
一想,心髒‘咚’的漏跳了一拍。
清了清嗓子,她不敢去想更深的東西了,挪開了話題。
「權少皇,你娶我,目的就為了給十三找個媽吧?」
男人盯著她,陰沉的眸底里,一抹熾烈的光芒閃過,「算是吧。」
算是吧?
被他這麼一盯,佔色肩膀抖了抖,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了。她想挪開,卻被他死死扣著,手指也在他的掌心,被他不松不緊的握著,慢慢地揉著捏著,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旖旎。
兩個人互視了幾個來回,她就想將手抽回來,可男人卻抓得更緊,盯著她的目光也越來越熱,熱得像那不是眼楮,而是藏了兩簇火光的刀鋒。
接觸了他這麼久,佔色知道那火代表什麼。
丫又想到那檔子事兒了。
心髒突突地跳著,她感覺得到坐著的那塊兒,又鐵一般地撐了起來。慌亂間,她突然想起來,似乎每次跟姓權的呆在一起兒,兩個人正經話說不上幾句,他那目光就火灼灼的過來了,就像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一樣。
然而,丫動不動就發情。可每次發情了,卻各種的別扭不正常。
那,才是她最為膈應的。
害怕被他燙化了,她挪了挪身體,趁著他理智還在,認真地板起了臉蛋兒。
「權少皇,我同意嫁給你了。不過,我有條件。」
權少皇鎖著的眉松開了,看看她認真的小模樣兒,眉梢挑了挑,又輕聲兒而笑,「成,說來听听,我寶貝兒又想到什麼高招兒來對付爺!」
我寶貝兒……
靠,惡心不惡心?
佔色脊背上麻了麻,趕緊恢復了思維。其實她腦子里剛已經琢磨了很久,並非靈光一現想到的決定。因此,迎著男人‘嗖嗖’過來的銳利眼神兒,她說得頭頭是道。
「條件一共有三個。缺一個都不嫁。」
「哦,傳說中的約法三章?」權少皇看著她,眸色依舊如火,邪氣又恣意,像在研究自個兒家養的小兔子,帶著幾分憐愛,幾分縱容。
見他這麼坦然相問,佔色不再猶豫,娓娓道來。
「第一,結婚以後,不管生活上還是工作上,你都不許干涉我的自由。我的事情,一律由我做主。」
他笑笑不答,她繼續說,「第二,結婚以後,一旦你對我不好,我可以隨時要求與你離婚。你不許以軍婚為由,不同意我的離婚請求。注明一下,這個‘不好’的定義,由我單方面主觀認定,最終解釋權在我自己。」
權少皇唇角一陣抽抽,摟著她過來,差點兒就笑噴了。
「小娘們兒,想得還真多。繼續說。第三是什麼,別不是老子不能睡你吧?」
狠狠推推他的肩膀,佔色的眉梢上染了怒火。
「笑什麼笑?嚴肅點兒。對,你猜對了。第三點︰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不得強行與我發生性關系,包括……包括……」
「哈哈!」
權少皇見她小臉兒繃得嚴肅,末了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雙染了酒意的狹長眸子,更為邪肆迷人了,心情似乎也歡實了起來,摟緊了她的腰兒,使勁兒地捏了捏,動作像是稀罕得不行了。
「包括什麼……趕緊說來听听。爺到要看看,我的小ど兒了解多少方式……」
磨著牙,佔色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不能將那些分類一一說出口,只能含含糊糊地說︰「包括一切與性有關的身體接觸,都不能強迫我。」
「這麼狠?那不得餓死老子?」
「你現在不活得好好的……」佔色瞄了他一眼,又補充說︰「還有,我不喜歡與人共夫,你之前跟別的女人有多少爛賬我管不著。不過,從結婚開始到婚姻結束期間,你必須保證完全忠實于我。要不然,不僅得同意和我離婚,還必須賠償我相應的精神損失費……具體費用,視情節的惡劣程度而定,同樣由我單方面擬定。」
「我せ操!」權少皇笑得快要岔氣兒了,手臂牢牢地將她窄腰兒勒了又勒,仰著腦袋,朗聲地笑了起來,「佔小ど,你他媽琢磨了一晚上,就琢磨出這個了?」
有那麼好笑嗎?
佔色眉梢豎著,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
「我說你笑個屁啊,咱倆這是在進行公正公平合理的婚前協議。你同不同意就一句話。你要不同意,哪怕我喜歡十三,也是不會嫁給你的。」
權少皇笑容斂住了,頓時又黑了臉︰「你嫁給我,就為了十三?」
看著他一會又笑一會兒又黑臉的樣子,佔色覺得有些滑稽。忍不住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她輕嗤,「廢話!要不然,我還能是為了你?」
低低地咒罵了一聲,男人眸色一暗,扣緊她的腰,狠狠地壓在自己胸膛上。
「佔小ど,你不氣死老子,這輩子都不會消停,對吧?」
看著他,佔色勾著唇笑了︰「我要真能氣死你,也算替天行道了。」
得。
兩個人果然是斗雞,三句話里,有兩句話都在斗嘴。
靜靜地看了她,權少皇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兒,突然又狠狠地頂頂她的額頭。
「不讓發生關系,還叫夫妻嗎?你他媽在作死呢?」
佔色眉頭鎖著,無奈地與他堅硬的身體擠壓在一塊兒,身上燙得難受,鼻翼里的氧氣都好像快被他給呼吸光了,身體掙扎了一下,又惱了。
「我說你哪兒來那麼多廢話。既然你不想談了……那算了,我走了。」
「急個屁啊!」權少皇使勁兒地磨蹭著她的身體,聲音啞了啞,「催命的小女人!,咱第三條,不能改改?」
「怎麼改?」佔色被他磨蹭得腦子都快暈了。
權少皇勾勾唇,睨著她有些發顫的小身子,更加賣力地讓權小四去磨蹭她,另外卻用一只手不停地安撫著她的後背,啞著嗓子在她的耳邊兒哄她。
「其他的爺都能答應。可結了婚,干眼看著,不得憋死?」
「憋死關我什麼事?」
「沒良心的女人!」權少皇掐一把她的臀,眯了眯眼,見她一臉固執的小樣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笑了。
「行!我同意了。」
「都同意了?」
「都同意了。」
佔色狐疑地看著他眸底的光芒,再看看兩個人滾在一堆兒的樣子,覺得怎麼就那麼不靠譜兒呢?再次確實了他同意,她就要起身去,逼他白紙黑字的立上字據為憑。
權少皇也沒有含糊,按照她說的三個條件,親筆寫上了那個‘只有義務沒有權力’的不公平條約,還簽上了自己龍飛鳳舞的大名。
將條約拽在手里,佔色吁了一口氣兒。
「那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權四爺,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去睡了。」
剛想轉身,手腕就被男人鉗住了,稍帶點兒力就把她拽了過去,牢牢圈在懷里不放手。將兩個人擠壓得呼吸又都粗了不少,他才惡狠狠地罵她。
「佔小ど,老子早晚被你弄出毛病來不可。」
听到他氣得直磨牙的聲音,佔色不免有些好笑,「你本來就一身毛病,好不好?」
權少皇盯著她得意的臉蛋兒,咬牙切齒地狠狠捏她一把,呼吸越發急促了。目光爍爍間,突然握住了她柔得沒有骨頭的小手,慢慢地沿著月復間滑落下去,三兩下松開皮帶,伸向了憋在黑森林里硬成了鐵一般的玩意兒。
「佔小ど,這不算違反第三條吧?」
佔色心里一慌,臉上臊紅,用力捏他一把,「當然算,放開手。」
權少皇受不了她那麼一緊,悶悶地哼了一聲兒,全身的肌理塊子都繃了個緊,額頭上布滿了細汗,「你說的,不得強行與你發生與性有關的事兒。這個不算我強行與你發生的,因為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器質性損害,不能算我弄你,只能算你弄我……」
「權少皇,你無賴不?!」
「白紙黑字,佔小ど,你還耍賴?」
佔色急眼兒了,手卻又掙月兌不開,只能由著他牢牢地攥在掌心里,隨著他的滑動而滑動,手心里的烙鐵樣的東西灼得她心肝兒都快融了,明明是在惡狠狠地瞪她,卻不知道自個兒那小眼神兒有多麼的撩人魂兒。
「到底誰在耍賴?!等一下,翻出條款來看看……」
「不用看了,老子寫的,還有錯?」權少皇盯著她,目光有些詭魅邪肆,控制住她軟乎乎的小手兒,大掌將那個鐵樣的東西來回的套著,英俊的面容上,帶著一種別樣兒的肖魂感,「佔小ど……你他媽都不知道,老子忍得有多辛苦……」
「權少皇,你,你……」接下來的話,佔色說不出來了,一張臉快要燒紅了,看著男人鼓動的喉結,感受著手心里的凶猛,無奈被他圈在懷里,身體竟軟成了一灘水兒,再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權少皇盯著她慵懶得小貓樣的眼楮,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才止住想把她壓下去的沖動。只覺得就這樣都刺激得快要不行了,真要上了她,還能讓她再下床麼?一時間,腦門兒臊熱,他越想越激動,一激動更加狠地扣緊了她,加了個速。
「乖,趕緊給爺弄出來,早點休息。」
佔色呼吸驟緊,垂下了眼眸,天鵝般漂亮的脖子上,染成了一片粉色,幾縷發絲垂落了下來,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雖然她沒有太過配合,不過也沒有再反抗。她太明白了,這只野獸,只要早點兒收使完事兒了才月兌得了手。要不然,他能給她磨到天亮。
翌日。
到了少教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兒,佔色還覺得自個太荒唐。
明明剛剛向他提過條件,怎麼就被那個臭男人死皮賴臉地給攪和了?結果讓他痛痛快快地爽了那麼一回,硬是把條約的第三條給活生生地掰歪了。
事畢之後,她好說歹說才被允許回了客房自己睡。一洗漱完躺下去,她瞪著天花板兒,自個兒都覺得簡直瘋魔了。為什麼每次她都不能堅定下來,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誰說惑人的?
靠,男色也照樣兒要命,縱她佔色自持理性,也好賴繞不過他的不要臉。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那個沒人性的王八蛋,每次喝了點兒小酒不僅不會發酒瘋,還會特別依著她,對她更是柔情得不行。那麼以後,一旦他要發脾氣了,她就灌他酒得了。
這麼想著,心里忿忿著,她不時又想笑。
整整一天的工作,直到下班兒了,她的腦子里,還會時時想著姓權那男人的騷包樣兒,當然還有小十三可愛的小臉兒。這麼一細想,對于未知的前路,她又多了幾分信心。左右是個賭,萬一賭贏了呢?
「佔老師,今兒有啥好事呀?!」
下班出門兒的時候,一路走過來,有好幾個同事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打趣兒。
佔色模了模臉,覺得有些燒,只能不好意思的敷衍。
「沒有啊!呵呵。」
「還沒有呢,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佔老師,咱們所里的同事,可都接到你的請柬了……你們家老公還真講究,特別注明了不要隨禮,只帶人去就行了。」
有這事兒嗎?
老實說,關于婚事的事情,佔色真是啥都不知道,也沒有想著去打听一下。更不知道權少皇準備辦成什麼樣子。原來連她所里的同事都請去了……好吧,她這個準新娘子,目前還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沒有投入狀態。
出門兒的時候,不巧,她踫見了面色憔悴的艾慕然。
好像在那事兒上受到的打擊真不少,艾慕然今天才恢復正常上班。
佔色眯了眯眼,客氣地招呼了她一聲兒,「艾所好。」
艾慕然剜了那一眼,喉嚨稍稍一梗,沒有跟她說話,調轉頭去了。
佔色聳聳肩膀,在她後面出了少教所的大門。
衛季北在外面等她。
她下午的時候有打過電話給衛季北,說她今天下班後會去看看衛錯。畢竟答應了人家的事兒,老拖著不辦也不太厚道。她想的是先去接觸一下,看看衛錯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再做打算。
本來她準備自己坐車過去的,可衛季北執意來接她,她也不好太過推卻了。
衛季北今兒的心情很好,看得出來,他來之前特意地捯飭過自個兒,一身十分妥帖的休閑西服,將他整個人襯得顯得更加儒雅溫文,唇角時不時勾起來的笑意,讓人感覺特別溫暖和值得信任。
剛上車,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佔色就接到了權少皇打來的電話。
「哪兒呢?」
瞥了衛季北一眼,佔色小聲說,「有事兒?」
「鐵手來接你了,單位等著。」
「不用了,我今天有事兒,已經走了。」
「啥事兒啊?」
佔色輕嘆了一口氣兒。
昨兒才說了不準管她的生活和工作,今天就像個嫉夫一樣來查崗了。從上次章中凱的遭遇來看,她心里知道,姓權的男人是一個佔有欲超強的大男子主義者,哪怕她跟衛季北沒有什麼,如果說跟衛季北走了,還是去他家,指定又得亂猜上火兒。
這麼一想,她索性就回避了,也不算說假話。
「我給一個學生做心理輔導,今天就不去你那兒了。」
男人頓了頓,突然說,「十三想你呢?」
想到十三,佔色緩了語氣,「我明天過去看他。」
這回沉默了良久,男人才‘嗯’了一聲兒。
兩個人別扭的掛了電話,佔色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之前她一個人,想做什麼還不都由著自己麼?現在答應了結婚,怎麼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層牽絆了,不管什麼事兒,都得匯報一下,好像……其實感覺也沒有那麼壞。
看著她臉上難掩的笑意,衛季北心里莫名有些堵。
不過,也僅僅只是堵而已。
為了工作方便,衛季北現在還住在317院分配的家屬區里。家屬區離317院的辦公點兒特別的近,其實就在彼此的隔壁。317院是國有軍工單位,單單從外觀來看,就知道這里職工的待遇錯不了。而且,院里和至家屬區的守衛都非常的森嚴,進出的車輛,一律要有經過驗審的通行證。
一路駛進去,佔色瞧著這一門三道卡的陣勢,還真心挺佩服那些間諜,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還能盜得了北x—21d的一部分數據資料。
不得不說,真挺有本事的。
汽車停了下來,衛季北紳士地繞過來替她打開了車門,禮貌地虛扶了她一把。
「佔老師,到了。」
「謝謝!」
佔色也禮貌地朝他笑了笑。
人剛站定,她笑容還沒有落下,就看到不遠處也有一輛車停了下來。先從車上跳下來的姑娘,竟然正是大喇喇的追命,接下來是嬉皮笑臉的無情……
再然後。
後車座的門兒,‘嘩啦’一下打開了,一個男人的長腿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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