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姐還真是高估我了,我倒是想要問一句,你說的陰謀指的是什麼?」她深呼吸一口,讓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就算是虎豹射狼,她都要一一的面對。
莊雨荷冷笑,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這是誰的所為。現在l&d集團跟莊氏集團聯姻,梁家在k市的勢力連梁氏集團都無力抗衡。梁氏不過就是仗著政商共贏才能夠站穩腳跟。
這幾年梁延緒接管梁氏集團,從來都不跟莊氏集團和l&d集團有任何的業務往來。莊雨荷知道,他不過是因為顧清歡跟朗迪楓過不去。
「你就不要跟我裝什麼糊涂,要不是你從中搗鬼,楓現在會遇到這麼大的麻煩嗎?我告訴你,顧清歡,別以為你現在榜上了梁延緒這座靠山,就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
莊雨荷咄咄逼人,顧清歡听了還是一頭雲里霧里。她不知道莊雨荷所說朗迪楓遇到什麼麻煩,何況那個男人跟自己沒有半毛線關系。只是當著蔚藍藍的面,將梁延緒拉下水,她面上有些難看。
「你憑什麼血口噴人?梁氏多年來跟l&d集團一直沒有業務往來,朗迪楓遇到麻煩,就得找到梁氏嗎?」
蔚藍藍開口,杏目逼人。哪怕莊雨荷話鋒直指顧清歡,她還是英氣逼人。職場的歷練,使得她已經具備了商界女強人的風範。
「莊小姐,我想這件事情你還是調查清楚再說吧,l&d集團遭遇委屈,甚至連帶到莊氏集團,作為梁氏集團的首席總裁,我表示很痛心。不過這件事情,我梁延緒可以用人格擔保,絕對跟梁氏集團沒有絲毫關系。」
梁延緒一身米白色休閑西裝,站在三個女人的身後,玉樹臨風。蔚藍藍听到梁延緒的聲音,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她朝梁延緒走近兩步,低眉順眼叫了他一聲梁總。
「哼,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還要裝腔作勢?」莊雨荷白了梁延緒一眼,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縴瘦的雙臂環繞在胸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梁延緒自然知道莊雨荷所指,他目光深邃,余光瞟過顧清歡,一襲寶藍色連衣裙的顧清歡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臉上寫著不自然的神情。
哪怕是沒有說透的話,也知道其中所指的意味。梁延緒不想將話題繼續牽引,傷害到顧清歡,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莊小姐如果不相信,這件事情可以通過我的律師來處理。藍藍、清歡,我們走吧。」梁延緒單手插進褲兜里,目光朝蔚藍藍使了個眼色,蔚藍藍便拉著顧清歡離開了。
兩個女人跟在身影挺拔的梁延緒身後,面色都有些凝重。蔚藍藍在為莊雨荷的無故挑釁而憤怒,這個女人已經不止一次來律師事務所鬧事了。而顧清歡,卻因為听到那個男人陷入困境的事情,心底莫名陰霾。
「梁總,這件事情我們可以起訴她誣陷。」蔚藍藍跟上梁延緒的腳步,快言快語的說道。她想要給莊雨荷一點顏色看看,打擊一下這個女人的囂張氣焰。
「算了,這件事情暫時不用搭理。俗話不是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嗎?梁氏沒有做過的事情,不害怕任何人懷疑。」
他目光篤定,說完深深的望了顧清歡一眼。女人臉上的落寞,他盡收眼底,可隨即轉移視線,目光從顧清歡的臉上挪移開來。
顧清歡的心,原本不會再為朗迪楓而動的。那個男人奪走了她的一切,她心底只盈滿了恨。他現在遭遇不測,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哪怕只是幸災樂禍,又能如何?
回到辦公室,她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腦子卻是亂糟糟的一片。莊雨荷的話,一直都在她的耳邊回響,可梁延緒篤定的眼神,也在腦海中浮現。
她知道梁延緒對朗迪楓的恨意,這些事情不過都是因為她而已。莊雨荷將矛頭直指梁延緒,她又怎麼不會升起這樣的猜測之心?
私人恩怨,她很久之前就放下了,就算莊雨荷傷害了她的父親,就算朗迪楓殺死了她月復中的胎兒,她只是選擇了逃離,她不願意一個人永遠生活在復仇的心緒之中。
顧清歡知道,梁延緒對自己的愛,從來都沒有斷絕。很多時候,她想要找梁延緒將這件事情正式的說一說,她想要像三年前一樣,讓他多看看蔚藍藍的好。
可是話到了嘴邊,竟然無法月兌口而出。他一直彬彬有禮,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給予她關心和愛護,她就算是要拒絕,都找不到一個恰當的理由。如此尷尬的身份,她有時候也會為難,可後來,她竟然學會了掩耳盜鈴。
她想既然梁延緒非要那麼做,自己只要堅定立場,時間久了,他自然會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她更害怕梁延緒走上極端的道路。她與朗迪楓早已經結束,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她不希望看到梁延緒跟朗迪楓之間,因為她再起任何的波瀾。
一整個下午,腦子都是亂糟糟的,手頭的卷宗也沒有看完。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她好奇的打開網頁看了會新聞,照片上,朗迪楓陰沉著臉,千年冰霜在俊臉上更加的厚重。
「清歡,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梁延緒的電話打過來,顧清歡並沒有拒絕。一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在公司不遠處的西餐廳踫面。
他坐在顧清歡的對面,看著女人掩藏的極好的落寞,心底升起一絲失落。盡管顧清歡一次次的說自己跟朗迪楓再無瓜葛,可他分明看出,顧清歡並沒有放下那一段情緣。
外界都說顧清歡不過是因為錢才做了朗迪楓的*,可是唯獨他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哪怕金錢是一種交易,他更相信這個女人動過真心。
他是男人,感情細膩的男人。就算朗迪楓娶了莊雨荷,就算時隔三年,朗迪楓與顧清歡再遇見,已經不能像從前。可是,他還是在朗迪楓眼中看到了一絲留戀。
他愛顧清歡,希望這個女人的幸福是自己給予的。此時,他坐在顧清歡的對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深情而專注的凝望著心愛的女人。
「清歡,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是嗎?」他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小心翼翼而又十分嫻熟的切割著盤中的牛排,裝作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上午便從顧清歡的臉上捕捉到那一絲落寞,他很傷心,就算是全世界都懷疑他、不信任她,可是顧清歡不可以。他沒有做過的事情,無須跟任何人解釋,但他希望顧清歡明白。
「學長。」顧清歡緩緩抬起眼眸,目光澄澈。盤中的意大利面條色澤誘人,卻是一點未動。她沒有食欲,就算是秀色可餐也是分毫未動。
「清歡,以後下班時間,叫我延緒吧。」他微微的笑著,將切好的牛排喂入口中,仿佛兩個人真的只是單純的朋友。
「我只是想要問一句,這件事情,真的跟梁氏無關嗎?」糾結了許久,顧清歡還是將這一句話說出口。
她知道,她說出來,梁延緒定然傷心。可是,她並不是因為在乎朗迪楓才問的,她只是不希望這個男人因為她的過往,就陷入一團解不開的亂麻里。
梁延緒沉默了片刻,放下手里的刀叉,目光炯炯的盯著顧清歡。就算是內心已經掀起千層浪,可面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還是問出口了,她還是在乎那個男人的吧?
「清歡,你不相信我嗎?」他沉吟片刻,笑容可掬。背靠著玫紅布絨椅,端起一旁的高腳杯,將紅色酒液送入侯中。苦澀的汁液順著喉嚨向下,一直淌進心底。
他是渴望得到她的信任,得到她的認可的。而她,竟然將天平偏向了另外一個男人。
「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我的事情,再陷入到這樣的糾纏中。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我們是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被那麼多人誤會。」
她說的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底氣不足,還是因為心底畏懼。顧清歡的眉眼自然的低落,就如同一朵睡蓮一般,一直低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過去,那麼沉重的過去,她已經放下了。可是梁延緒卻分明的感覺到,眼前的女人不過只是將過去蜷縮成一個殼兒,自己擔當了那個蝸牛而已。她踽踽前行,以為那就是忘記。
但他不想揭穿,如果揭穿,那麼是不是要告訴她,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站在原地,等待著她的歸來。只要她願意,哪怕只是一個微笑,他都會飛奔而去無怨無悔。
「嗯,我們是好朋友,我不會那麼沖動的。清歡,你不要想太多,相信我,這件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他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而後故作輕松的再次撿起刀叉切割牛肉,只是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朋友?原來,她連朋友的位置都不肯給他。
沉默,一直在兩個人之間斷斷續續進行。末了,顧清歡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梁延緒也沒有勉強,兩個人在西餐廳門口道別,她此時並不想回家,一個人沿著街道慢悠悠的走著。
腦子里卻是朗迪楓陰沉焦急的臉,他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公司之中,此時遭遇這麼大的波折,一定很痛苦吧?她還記得,l&d集團在五年前曾經遭遇過一次風暴,朗迪楓孤軍奮戰了一個多星期,三天三夜未合眼。
那個時候的她,還清純無知,見到男人這副模樣,心疼的守候在身邊噓寒問暖。那個時候的他,只是緊緊的摟著她,不管夢里遭遇到什麼,卻是生怕她弄丟了一般。
這一次,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化險為夷,而她,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沒有旁觀,也沒有八卦,努力的屏蔽掉一切跟他有關的信息。
她就那麼走著,高跟鞋叩擊在地面上,發出空聊的聲音。
「啊!你們干什麼?」顧清歡大叫一聲,一輛黑色面包車停下,幾個男人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塞進車里。
黑乎乎的一片,她努力想要起身掙扎,但卻被人強行摁在原處不得動彈。車子啟動,快速的行駛。夜色里,她看不清方向。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車子才停下來,車門打開,顧清歡背後一股推理傳來,她踉蹌沒有站穩便跌落在地上,車子飛速離開,她忍痛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在一處地下停車場。
膝蓋剛剛磕在地上,皮膚已經破損,露出血色。她站穩腳跟,剛想走路,身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音。
「顧清歡,不好意思,只能以這種方式請你過來問幾句話。」莊雨荷一身黑色風衣出現,她盯著顧清歡,雙手插在衣兜里。
顧清歡冷笑一聲,她應該想到這是莊雨荷的做事風格。只是,她不明白這個女人此時還要鬧什麼花樣?
「難道莊小姐不知道綁架也是犯法的嗎?」顧清歡站直身子,厲聲問道。她微蹙著眉頭,對莊雨荷的行徑感到氣憤。
「當然知道,不過這件事情現在只有你知我知,你若是想要說出去,應該也不怕三年前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吧?」莊雨荷一步步的走近,咄咄逼人的眼眸,如刀子一般想要戳痛顧清歡的心。
她不過是計較三年前的事情,顧清歡一早就知道。這個心胸狹隘的女人,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的。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顧清歡深呼吸一口氣,這個地下停車場還沒有建好,除了頭頂昏暗的燈光外,周遭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不想要怎樣,我只要你離我的老公遠一點。還有,顧清歡,不要再耍什麼陰謀詭計了。三年前的事情,我希望你好自為之。」莊雨荷微微仰著下巴,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顧清歡臉色淡定,目光直直的落在莊雨荷的眉心處。「莊小姐,你若是習慣捕風捉影,那麼我也無話可說。我不會像莊小姐那樣知人知面不知心,朗迪楓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她面色清冷,不願意多費口舌。
可有時候,不是因為對方不相信,你就可以放棄解釋。就像現在,莊雨荷不想要听到顧清歡多說一句話,可是她又渴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你好朋友的男人都搶,這樣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我告訴你,你在楓那里,不過只是一個花錢隨便就可以上的表子。」她惡狠狠的說道,恨不得每一句話都能夠像刀子一樣直插顧清歡的心髒。
表子?仿佛成了她的頭餃。顧蓮蓮有事沒事就叫她表子,現在這個女人,竟然也囂張跋扈的叫她表子。
「那也比你要強,你恐怕連表子都不如。」
她原本不想要開罵,可心頭的怒火被點燃之後,再髒的字眼,也可以從口中蹦出來。她想,如果今天莊雨荷要跟她打架,那麼就算是拼盡全身的力氣,她也要將拳頭狠狠的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我告訴你,如果楓的公司遭遇到什麼波折,我莊雨荷一定會殺了你。」她說完,扭頭朝身旁的紅色跑車走去,顧清歡看著那道跋扈的背影,心底卻升起一陣悲哀。
她無意要跟這個女人爭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因為仇恨就想要報復。可自己處處為善,卻一直得不到諒解。
她嘆了口氣,緩緩的朝出口走去。身後莊雨荷的座駕如同主人一樣飛揚跋扈的從她身旁駛過,掀起一陣遮天蔽日的塵埃。而她透過彌散開來的塵埃,只看到一個為愛情失去了自我的悲哀身影。
「顧清歡,你怎麼到這里來了?」顧清歡的腦袋還是嗡嗡的一片,迎面走來一身牛仔洞洞裝的蘇渙,他戴著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從紅色拉風跑車里探出半個身子,嘴角微微上揚,有一點桀驁不馴。
顧清歡這才發現,自己從地下停車場已經走了出來,身後是一片繁華的商業區。她竟然只是听憑雙腿的驅使一路向前。
「沒什麼。」她淡淡的答道,神情冷漠,心不在焉。
「上車,我帶你一程。」蘇渙打開身旁的副駕駛車門,沖顧清歡揚了揚下巴,示意這個女人快點上車。
顧清歡環顧四周,原來莊雨荷已經將她帶到城東,她居住的地方在城南,自己若是回去,還得倒好一會兒的車。索性什麼都不想,拉開車門就一頭鑽了進去。
她剛剛坐穩,系好安全帶,蘇渙一聲驚呼,車子就飛奔出去了。風從臉頰劃過,呼呼作響。如果心里的煩惱,也能夠隨著風一起消失,那該有多好啊。
「怎麼呢?一張臉皺的跟苦瓜一樣。是哪個混蛋得罪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蘇渙歪著腦袋挨近顧清歡,一臉壞笑著說道。
顧清歡伸手,一把將蘇渙的腦袋推回原位,本來心情不爽,此時更是懶得說話。就算知道蘇渙是好心逗她開心,可她就是提不起興致來。
「不會是我表哥吧?他怎麼欺負你呢?清歡,我們可是好朋友啊,患難見真情,你不會對我還隱瞞吧?」蘇渙瞪大眼楮,做出一副夸張的神情來。
「算了,我還是親自給表哥打個電話問問,說不定他比我要清楚。」他狡黠的說完,就故意從衣兜里掏出手機,顧清歡果然上當。
「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跟自己較勁。」顧清歡一把從蘇渙手中奪過手機,她的事情,向來跟任何人的關系都不大。
不過是因為莊雨荷前來找她,又提到一些陳年往事,她的心情就陷入到抑郁之中。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說好了要放下,如果做不到,那麼便是她自己的問題。
蘇渙頗有深意的看了顧清歡一眼,如果她不是因為梁延緒生氣,那麼那個人肯定是朗迪楓。他當然知道朗迪楓現在陷入到麻煩之中,他也預料到顧清歡一定會神情憂郁。
這個女人死活不承認自己心底對朗迪楓的感覺,也不敢直面這段感情。他不知道顧清歡到底是害怕什麼,可他覺得,朗迪楓這個人太陰險太復雜,不適合單純的顧清歡。
但作為朋友,就算是很多事情能夠看清,但卻不一定需要說透。他想時間是個好東西,能夠讓一個人平白無故的愛上另外一個人,那麼也定然能夠讓這個人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看來你是閑著沒事,走,陪我去打電玩。我今天心情不爽,要找個人陪。」蘇渙大大咧咧的說道,一副你不答應我也沒有用的架勢。
顧清歡白了他一眼,他兀自給兩個人冠上了朋友的頭餃,還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呢,閑著他說自己不開心就要拉著她來陪,他難道看不出來,她顧清歡小姐,閑著心情也欠佳嗎?
「不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鶯鶯燕燕去。」顧清歡靠在椅背上,目光盯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每個人發泄*情緒的途徑是不一樣的,譬如蘇渙是要選擇瘋鬧的形式,但是對于顧清歡來說,不如一個人好好的享受寧靜的時光。她寧願讓時間來撫平內心的傷痛,寧願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事情。
「不去?顧清歡,你給我听好了,你今天要是不去,有你好看的。」蘇渙大聲說完,猛踩腳上的油門,車子一溜煙就在馬路上跑開了。車窗口的風呼呼的往里面灌,顧清歡連眼楮都睜不開。
她無法理解蘇渙的這種方式,但是她知道,這是蘇渙要挾她的慣技。他不過是個孩子,又沒有什麼壞心眼,就算是她想要一個人躲藏起來,可還是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風眯住了她的眼楮,顧清歡睜不開雙眸。
她只是拼命的躲藏著肆意的風,窗外驚心動魄,她嚇的躲藏在座椅里,儼然一個驚慌的小羔羊。蘇渙得逞的大笑著,甚至再次加大了馬力。
「去,還是不去?我再問你一次。」蘇渙大聲的在顧清歡的耳旁說道。
她就算是意志堅定,可在這樣的情形下,也沒有繼續堅持的必要了。他那些小伎倆,她何嘗不知道。
「好,我去,我去!」她做出妥協,車速立馬就降了下來。蘇渙裂開嘴笑了,一臉的燦爛。顧清歡望著那張好看到極致的女敕臉,自己那張臉早已經慘白。
「顧清歡,讓你去,你就去嘛,干嘛非要跟我對著干,自己嚇的要死,還要死撐著,你不覺得累嗎?」他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
蘇渙說的話,就這樣羅在顧清歡的心里。她何嘗不累,可是將傷口**在旁人的面前,那也是需要勇氣的。她受過太多的傷,已經不敢再告訴任何人那種疼痛。就算是傷口裂開汩汩的流血,她也寧願一個人撐著走過來。
後來,她算是說服了自己。生活既然已經這樣不平靜,那麼就好好的去享受吧。無法改變,就去接受,有那麼多的想法,只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而已。
電玩城里,聲音嘈雜,她跟在蘇渙的身後,他玩什麼也讓她跟著一起玩。顧清歡基本上就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很多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過。好在蘇渙也不嫌棄她笨,手把手的教她。
後來,當她可以獨自操作的時候,笑容終于爬上了她的臉頰。有些煩惱,都是你自己刻意要撞在心里,如果你選擇屏蔽,那麼快樂就會包圍著你。
至少在那一刻,顧清歡是開心的。她在喧鬧中享受著屬于一個人的寧靜,感受著來自心靈的撞擊。那些幼小而簡單的快樂,真的可以沖淡所有的煩惱。
只是熱鬧過後,突然的寧靜會讓人迷失。很晚的時候,她才跟蘇渙從電玩城里出來,兩個人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我說了吧,來這里玩,肯定是沒錯的。不過,顧清歡,你真是太封閉了,連電玩城都沒有來過,我對你強烈鄙視。」蘇渙大口大口的喝著冰凍的可樂,斜睨著眼,不停的開刷顧清歡。
她一巴掌狠狠的拍打在蘇渙的後背上,臉上怒火叢生。「再嘲笑我試試看?我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她故作生氣的樣子,舉起的巴掌還沒有落下來,蘇渙已經伺機逃竄。
「顧清歡,你這是謀殺。算我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小人。」蘇渙一邊揉著後背,一邊做蹦又跳的想要躲避顧清歡的追打。
這樣簡單的快樂,她已經很久沒有感知到了。原來,只要把心敞開,就沒有任何煩惱是可以常駐在心間的。
梁家老宅里,梁延緒站在書房的書架旁,漫不經心的看著書架上那些裝幀精美的書籍。他的父親梁秉承臉色陰沉的坐在太師椅上,緊蹙的眉頭形成一個如同刀刻的川字。
「這件事情你要處理好,l&d集團那邊,要劃清界限,不管怎樣,現在都不能跟他們有任何的往來。你要知道,我們不能背這個黑鍋。」
就在今天,已經退居幕後的梁秉承從美國趕了回來,他是從媒體上看到各種報道,無非都是跟朗迪楓有關的,l&d集團遭遇到黑客攻擊,股票大跌,這對于梁氏集團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情。
但是當媒體都把矛頭直指梁氏集團的時候,梁秉承已經無法淡定了。這麼多年來,他苦心經營梁氏,公司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但現在有些媒體說,朗迪楓陷入困境,是因為與梁延緒之間有過節,所有的事情都是梁延緒一人所為。
「爸爸,我知道的,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梁延緒站在那里,一臉鄭重的說道。對于那些空穴來風的東西,他並沒有放在身上。
「延緒啊,爸爸听人說你將那個女人放在你的律師事務所上班?」梁秉承沉默了片刻,突然話鋒一轉,眼神直直的逼視著梁延緒。
三年前梁延緒腦子發熱向一個給朗迪楓當*的女人求婚,這件事情雖然鬧的不大,可是對梁氏來說,簡直就是抹黑。那個時候,梁秉承可以認為是梁延緒無理取鬧、涉世未深。
他選擇原諒自己的兒子,鮮少在他面前提及這件事情。可是現在,但有媒體重新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作為父親,他不得不提醒梁延緒。
「那個女人太復雜,不管你對她是怎樣的感情,我希望你到此為止。梁家不可能接受她這樣的女人,你還是早點把她打發走了算了。」
梁秉承意味深長的說道,話里的威嚴,是不容置疑的。梁延緒的心就此沉了下來。三年前,梁家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無理取鬧,所以在顧清歡離開這個城市之後,也再也沒有人提及這件事情。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他想等到顧清歡回來,等到那個女人為他敞開心扉的時候,親自將她迎娶進梁家。
顧清歡,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想過要結婚的女人,哪怕這個女人現在的心思一直都不在他的身上,可是愛情這樣的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明白的。
「爸爸,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清歡不是您想的那樣,她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很愛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對她的愛。」
梁延緒眼神篤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在梁秉承的眼里看到了憤怒和不解,父子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他坦蕩率真,為了自己的愛情堅定不移。而他的父親,眼里卻含著失望和憤怒。
「不行,這件事情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下個月你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去美國一趟,王阿姨的女兒現在在美國哈佛讀書,你之前見過的,這次過去見一下,早點把終生大事定下來。」
梁秉承說完,雙手背在身後便起了身,他只有梁延緒一個兒子,精心培養就是為了做好自己的接班人。梁家是大戶人家,想要進入梁家的女人,也必須是各方面都要十分優秀的。
顧清歡跟朗迪楓的事情,雖然沒有傳的沸沸揚揚,可畢竟當時也是眾人皆知,作為梁家的長輩,他無法接受一個有著這樣背景的女人進入到梁家來。
他心疼梁延緒,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過得幸福,可是他更看重臉面,他不能讓梁氏的臉就這麼丟了。所以,明知道梁延緒深愛著那個女人,這麼多年都不願意放棄,他還是將絕情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去,我對那個女孩子一點感覺都沒有。三年前我要娶顧清歡,三年後我還是這個打算。爸爸,您就不要逼我了,如果非要我娶別的女孩子,我寧願一輩子不結婚。」
他望著窗外,一臉的認真。已經堅守了三年了,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一句話就發生改變。他知道家里人都是為了他好,也能夠理解父母的心情,可是,他是他自己的,他的人生應該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你這是非要把我跟你媽氣死才滿意是嗎?」梁秉承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他專程從美國回來,除了公司的事情,就是為了交代梁延緒的終生大事。
不過是結婚過日子而已,自己的兒子在這個問題上就一直都不開竅,非要守著一個不可能的夢堅持著。他沒有見過顧清歡,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有怎樣的魅力。可是,那個女人是不干淨的,他作為梁家的長輩,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女人進入到梁家。
「我告訴你,只要我跟你媽還有一口氣,你就別想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梁秉承氣呼呼的從書房里走出去。他高大偉岸的背影,有些佝僂,這一次,顯然被梁延緒的一番話氣的不行。
梁延緒就愣在那里,雙手插在褲兜里。他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沮喪。堅持一段有望的感情,那麼內心還是甜蜜的。父母反對,所有人不認可,他都覺得沒什麼。他可以為了顧清歡放棄整個世界。可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顧清歡的拒絕。
顧清歡不喜歡他,所以他無論怎麼做,都沒有辦法獲取那個女人的真心。就像現在,朗迪楓遇到了麻煩,他覺得顧清歡應該高興才是,那個男人傷害了那麼多,這都是老天給予他的報應。
可是,他沒有在顧清歡那里看到絲毫的開心,相反,她口口聲聲的說自己不在乎朗迪楓,可分明就是在為那個男人擔憂。
有時候他想,如果他是朗迪楓,如果他現在也遭遇到同樣的情形,顧清歡會擔心嗎?他沒有這樣的自信,他只能在腦海中一個人漫無邊際的懷想。
屋子里悶的緊,因為梁秉承的一番話,他的心情簡直就遭到了幾點。時間已經快十二點,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可是他睡不好。
從別墅里出來,他一頭鑽進坐騎里,風一樣的駛進夜色之中。這樣的時刻,是屬于夜的世界,他投入到城市的懷抱中,在喧鬧中發泄內心的苦悶。
酒吧里燈紅酒綠,他鮮少來這樣的場合,一個人撿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在那里,看著舞池里搖曳的身軀,他沒有絲毫的*。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比顧清歡漂亮有氣質的女人大把大把的存在,可是能夠進入到他內心的女人,卻只有她一個。顧清歡的不接受,家里的不認可,使得他的堅持都變得舉步維艱。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怎麼辦,是應該苦苦的堅守下去,還是說,應該對現實妥協,把這份愛只是藏在心里?
大口大口的酒液都倒進喉嚨里,苦澀的味道就這樣鑽進心里。喧囂的音樂聲在耳旁回響,熱鬧都是別人的,跟自己沒有半毛線的關系。
酒吧二樓的走廊里,周夜跟朗迪楓剛從包間里出來。朗迪楓的臉色陰郁,為了能夠化解這一場危機,公司啟動了各種公關模式,現在急需大量的資金來填補這個空洞。
剛剛陪另外一個公司的老總聚了一會兒,他累到精疲力竭,若是在往日,這個人想要跟他坐在一處,那都基本上是不可能。可是現在,當他要低下頭來求人的時候才發現,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只不過都是蠅營狗苟罷了。
「郎總,要不我們再跟邱氏集團的張總聯系一下,他平日跟我們業務往來也比較多,這一次,或許他們能夠給予我們一些幫助。」周夜跟在朗迪楓身側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已經是第五家公司關閉了合作的大門,朗迪楓的心情簡直是差到了極致。樹倒猢猻散,這話看來一點都沒有錯。這些人都是希望他這個巨人能夠早一點隕落吧。
「不用。」朗迪楓冷冷的說道。作為一個男人,作為l&d集團的總裁,他還不願意去做低三下四的事情。不就是一場危機嗎?除非真的能夠將公司打敗,否則,他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郎總!」周夜這樣說了一聲,目光已經看到了大廳角落里一個人喝著悶酒的梁延緒,他敞開著衣領,露出一大片小麥色的肌膚,一個人蜷縮在沙發里喝著悶酒,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啤酒瓶子。
朗迪楓遠遠的盯著梁延緒,扎堆在人群中的梁延緒還是那麼的奪目,只是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上,卻寫上了太多的郁悶和苦惱。朗迪楓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梁延緒,還有什麼值得憂愁的。
他不是應該喝著小酒看著各類關于朗迪楓的報道而幸災樂禍嗎?這個男人,一次次的說想要看到朗迪楓隕落的那一天,現在這個機會來了,他應該高興才是。
「郎總!」周夜沖朗迪楓的背影叫道,這個時候,朗迪楓跟梁延緒是不適合見面的。外界已經有人在謠傳這件事情是梁延緒所為,而且梁延緒與朗迪楓向來不合,兩個人大打出手的照片也曾經上過媒體。
ps︰本章節10000+字,今日更新已全部上傳,歡迎親們積極在評論區留言討論,呢喃非常感謝各位親們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