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五章 何謂作死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兩個月來,李初寒基本上模清了周圍的地形。他準備跑路,必須跑路,要不然就要瘋了,這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啊!李初寒的計劃非常簡單,最近大隊里都在瘋傳一件事,那個傳說中的美女大隊長要來閱兵了。

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麼?

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特別行動大隊里不是沒有女兵,但只有那麼三四個魔法師而已,魔法分隊的訓練是單獨的,畢竟他們一共才十七個人。所以特別行動大隊里的其他男性同胞自從被分配到這個鬼地方之後還沒見到任何一只雌性生物,一開始還覺得沒什麼,久而久之,他們感覺越來越蛋疼。然而,他們卻听說他們的頂頭上司是一個大美女,大家紛紛浮想聯翩,據說這位美女隊長還是守衛者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夜司令的女兒,有能力,有身家的美女……

李初寒當然也听到了傳言,只是他從不參與討論,他只是知道了有這麼一位傳奇人物的存在。無所謂了,李初寒十幾年的人生中還從沒有相信過這種小道消息的可信度,保不齊那人就是個鳳姐,李初寒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地形勘測上了。

這件事並不好做,那個僵尸臉教官如影隨形地跟著他,本來就是一個擅長跟蹤的人,李初寒曾經試過好多次,把那根木樁扔了之後一頓瘋跑,很快就會被追上。當然這是一個進步的過程,李初寒最初的一次逃跑僅僅是因為累的不行,單純地像撂挑子而已,結果那教官三步兩步就追上他了,然後就是一頓老拳。李初寒不甘心,又過了幾天,他繼續上演這個戲碼,這次他特地從山上找了一個有高低落差的地方,猛然間跳了下去,雖說摔得狼狽不堪,但確實是一瞬間拉開了距離。隨後的幾分鐘,在李初寒還沒來得及得意的時候,他只覺得身後一股大力傳來,他已經被一腳飛踢踹了出去,呃,貌似李初寒很喜歡惡狗撲屎這個姿勢。

隨後的日子里,李初寒一直在研究怎麼樣才能跑得更遠,但是每次都基本上是以一記標準的惡狗撲屎飛出去,接著被一套老拳打的滿地找牙。

不出奇招,跑路什麼的完全是不可能的。

半夜,李初寒溜出了營地。這些日子以來,他的體力已經比以前強了太多了,不至于累的起不來。

平時訓練的時候跑路已經沒有可能了,只能趁著傳說中練兵的時候,只要混亂,然後渾水模魚了。當然這一切的大前提是對地形的熟悉,李初寒最遠只探索到了後山那一片崇山峻嶺,路痴李初寒在白天的時候曾發現這是一片廣闊的山區,一整天的一個來回,還得是跟著一個催命鬼壓力山大的情況下,要想翻山越嶺,還得帶著行李,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能從這里走,黑暗中,路痴李初寒也不敢走遠,但是他發現除了後山訓練場,四周也都是山,不止一座。其實今晚之前李初寒也知道這件事,早在他來到營地時,他曾在廣場中四處眺望過一圈,四周都是山,視野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快入冬了,天氣很冷,植被干燥,山不好翻啊,李初寒早就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他一邊翻白眼吐舌頭一邊偷偷模模地溜回營地。

有流水的聲音,水霧氤氳,其中隱約有腳步聲響起。白綢一匹劃落,被一只縴縴玉手隨手拈起,披在身上,水珠瞬間就把這單薄的輕綢變得濕嗒嗒的,貼在這出浴佳人的身上。還好李初寒是沒看到這一幕,不然從他的鼻子里要浪費多少斤優秀的型血。當然,實際上這個女人比狄安娜還可怕,要是偷看她洗澡可不是被變成馴鹿被獵狗撕成碎片那麼簡單了。這個女人就是傳說中的擁有**番號,**的指揮系統的守衛者特別行動大隊隊長,夜嵐。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比男人彪悍多了,當然沒人敢跟她這麼說,太失禮了。畢竟,怎麼能把她和男人比呢?她比魔獸彪悍多了。除了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幾個長輩,還從來沒有人見過她有一點點女人味的樣子,她在外人眼里就像洪水猛獸一樣可怕。在這個寂靜冷清的暗夜里,孤獨讓她顯露出平時看不到的樣子。今天她卸下甲冑,月影之下,她的身影意外地柔弱,她長久地站立在水邊,波光粼粼,看不清她的表情,冰涼的湖水和冰涼的夜風並沒有讓她感覺到寒冷,隨著身上的水漬風干,她竟開始跳起舞來。她的身姿有些生澀僵硬,好像她自己也感覺出來了,很黯然地停住了。

「果然還是不一樣……」

略有些天然呆的妹子穿上便裝,上山去了。

入秋以來,像這樣悠閑的時光真的不多,又是一年枯榮,看著這些樹木花草,夜嵐竟有些感傷。山野之中的風從未停歇過,四周依然如此安靜,是因為憂郁籠罩了夜空麼?

「呼呼……」

疲憊的喘息聲,有人來了。夜嵐瞬間收起了女兒家的氣質,變成了那個嚴肅可怕的特勤大隊隊長。這個時間,士兵們應該都已經就寢了,守衛者部隊的紀律何其嚴格,不按時就寢會收到嚴厲的責罰,而且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第二天那種折磨式的訓練怎麼堅持得下來。不能是奸細吧,白夜要塞自從三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後,到現在都沒走出陰影,警戒力量更是比以前強了十倍不止,奸細什麼的可不是說混進來就能混進來的。不管怎麼說,先把這人擒下再說。今天是空手出來的,沒帶武器,夜嵐選擇了先隱藏起來觀察情況。

李初寒氣喘吁吁地從山上顛下來,和計劃的時間根本不同,這樣下去恐怕都不能在天亮之前趕回去了。現在沒有休息時間了,就是走慢點也得保持不停前進,李初寒咬了咬牙,正準備從兩棵樹之間鑽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勁。這些日子李初寒經常挨揍,他已經被揍得有些毛病了,比如在感覺到即將到來的擊打時,被擊中的部位就會提前疼痛起來,這一次是後頸。李初寒下意識地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以更適合被擊中的姿勢來迎接即將到來的攻擊。顯然夜嵐沒能想到這個家伙的後被居然像長了只眼楮似的,就這麼沒有任何預兆突如其來的這一記手刀,夜嵐不知道用它放躺過多少人,這一次居然失靈了。夜嵐想也不想地稍微調整了一下手的姿勢,這一掌直接拍了下去,力度之大以至于李初寒直接被拍了一個大跟頭。這力度!李初寒吃了一驚,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彪形大漢的身影,就算因為折磨式訓練而瘦了不少,一百四五十斤的李初寒就這麼被拍飛了,不科學不科學!難道是狗熊?!

雙掌著地,李初寒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也不敢停頓,後腿一蹬,連滾帶爬地跑路了。

夜嵐一愣,她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比一條泥鰍還滑溜,自己居然還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會馬上反擊的,夜嵐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深深的不值。然後她笑了,就憑你也想從我手中逃月兌麼?夜嵐無聲地追了過去,帶起了一陣惡風。李初寒被一腳踢倒,相當標準的掃堂腿,一擊讓李初寒失去了行動能力。想當年,李初寒曾經被幾個人堵在校外,他的左腿被鐵棍敲過,那一次他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很相似的疼痛感,李初寒想象著自己的小腿處一片青紫的樣子,眉頭大皺。

夜風陣陣,但誰也沒開口,李初寒也不喊疼,只是死死地盯著夜嵐,他的瞳孔倒映出來的月光是一片刺目的血紅。雖說月光可以照出影子,但照不出相貌,李初寒看不清來的到底是誰,同樣夜嵐也看不清這個散發著受傷的野獸的危險氣息的小子到底是誰。夜嵐就像一只將獵物逼進絕境的的掠食者,散發著令人絕望的氣息與李初寒對峙著,後者並不輕松,他能清楚地感到四周突然變得寂靜得可怕,所有的生靈都被這個女人的威勢所震懾,果然是異世界,不科學到了這種程度。

李初寒對于這一幕有些驚異,氣勢上就弱下來了,首次交鋒,敗北。

「你小子是從什麼地方混進來,你知道這是哪兒麼?」

夜嵐還是開口了,這種上位者的口吻讓骨子里充滿叛逆的李初寒感到很不舒服。

「你是混哪兒的,小娘皮,哼,老子的事要你管!」

眼前一花,李初寒感到迎頭一陣發昏,用手一模,鼻血流了出來,對面夜嵐的腳剛落下。

用腳踹的麼?那我臉上是不是有個大腳印……話說我居然連她什麼時候把腳抬起來的都不知道!

噗!李初寒吐出一口流進嘴里的血,依然目光不善地盯著夜嵐。

「嘴巴很硬,我喜歡這樣的人,因為喜歡把他們的硬嘴巴踩爛。」夜嵐往前走了一步,李初寒看著她修長的大腿一動,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頓時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強烈的懊悔和憤怒。

「喂喂,怎麼了臭小子,被嚇成這樣了麼?剛才那股勁哪兒去了?」

「我打不過你!你狠,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

「小滑頭,乖乖跟老娘回去,我得確定你是不是那幫亂黨派來的奸細。」

「你傻啊,這後邊算是山,亂黨不會飛的話得帶多少行李錙重才能翻山越嶺地跑到這兒來,你看我這一身衣服,怎麼也不像在山區跋涉了那麼久的人吧,而且我兩手空空,連武器都沒帶,怎麼可能是從外邊過來的奸細呢?」

夜嵐一直等他說完,然後對著他的肚子又是一腳,把李初寒踢得像一只蝦一樣蜷縮起來。

「老娘說你是你什麼你就是什麼!懂?」

「好……你狠……咳咳。你何必呢?我又不認識你,對待一個陌生人,你何必要把我逼到這一步呢?」

「我願意,要你管。」說完夜嵐就伸手來提李初寒的領口,誰知道李初寒張嘴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到了夜嵐的手上。夜嵐是真沒想到李初寒居然會來這一手,她一開始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受不了艱苦想要跑路的新兵,實際上她也猜得**不離十,但她沒想到這小子比老兵油子還可惡,打起架來連牙都用上了。這小子的腮幫子還挺有勁,都咬流血了。夜嵐一生氣,開始激發斗氣,把李初寒崩了出去。

還好,牙沒掉,不過這感覺就像大口吃東西時一不留神咬到了筷子一樣,門牙都松動了。這是怎麼回事?硬氣功麼?

「臭小子!你屬狗的啊!看老娘今天不撕爛你的狗嘴!」

打架時最忌諱嘴上佔便宜失去戰機,當然,咬人除外,在夜嵐大罵李初寒的時候,後者已經「嗷」的一嗓子沖上去了。

李初寒早就有了計劃,論地形,他對這里是無比熟悉,畢竟跑了這麼多回了,剛才倒在地上也不是什麼都沒干。雖然天黑,但李初寒還是可以認出,前面不遠處是一塊凸出的山岩,距地面落差超過五米,如果能將這個女人推到下面去,至少能給自己爭取20秒左右的時間。

咬牙切齒的李初寒暫時忽略了身體的疼痛,蜷縮的蝦子彈出的速度是可怕的,草皮都被他蹬起來了,用子彈出膛的速度李初寒抱住了夜嵐的腰。實際上這在美式摔跤里是非常標準的一個起手式,李初寒的肩膀頂在夜嵐的小月復上,他的雙臂狠狠地收緊卻只能贊嘆這腰有多細,幾乎摟不住。可是這縴腰一扭,李初寒的前沖之勢被導向前方,整個人被生生地甩了出去,李初寒就這麼掉進了自己設計的陷阱,從五米多高的地方摔了下去,全身都要散架了。傷痛並不能阻擋李初寒跑路的決心,他咬緊了牙關,連滾帶爬地前行。就算是掉下來了也沒關系,前面不遠處有個類似于馬蜂窩的東西,那里面的昆蟲和植物共生,如果有人膽敢摘花,那麼這些黑黃相間的小東西就會拼了老命地出來咬人,是咬人而不是蟄人。它們的攻擊可沒有蜜蜂那種進行之後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顧忌,他們比蜜蜂凶猛多了,當初李初寒誤入這里的時候嘗過它們的厲害,一直跑出幾里地之後躲進水里才得以幸免。李初寒奮不顧身地向著花田跑去,身後夜嵐已經跳下來了,他們現在的距離不足十米,似乎夜嵐隨時都能攻擊到李初寒一樣,後者使出吃女乃的勁瘋狂地逃跑著,夜嵐像一個雍容的獵手一樣一邊欣賞獵物慌張的樣子一邊慢慢地逼迫著獵物的神經。

其實她有些得意忘形了,畢竟她不像伊恩和艾斯凡拉那樣被無數次實戰鍛煉得冷酷而嚴密。

跑到那片花田的時候她還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有種不祥的預感,而沒有發現李初寒摔倒之後故意在花田中打了幾個滾,緊接著夜嵐發現李初寒丟了什麼東西過來,連忙運起斗氣大力一擊,結果李初寒的外套被空氣的壓縮撕成了碎片,粉塵陣陣,夜嵐聞到一股異香,她還以為是什麼迷香之類的東西,連忙閉氣,卻听到了無數翅膀煽動的聲音。

「糟了。」夜嵐內心大喊,但為時已晚。

難道被這麼一個半點斗氣都沒有的家伙逼到這種地步麼?

夜嵐的真實實力在守衛者里也鮮有人知,她是早已達到了斗氣外放的武者,只是由于她平時很少出手,大家都知道特勤大隊有個很厲害的隊長卻不知道這個隊長打起架來到底是什麼水平。

成千上萬的昆蟲被斗氣震碎了內髒,無力地掙扎著從空中墜落,李初寒的氣息已經消失了,視野里只有一片花田,夜風習習,這種花粉的香氣有類似酒精的作用,夜嵐有些沉醉,也失去了追擊李初寒的興致。怪不得這些蟲子會拼出性命去守護,這花香和這份安寧,需要被守護。

等等,怎麼有些頭暈……

發覺的時候,夜嵐已經被麻翻,她根本沒意識但自己已經中了迷香。

迷香的成份是由花粉和蜜蜂的體液組成的,兩者分開來用的話,花粉中有一點類似酒精的成份,但非常少,只能起到寧神靜氣的作用,這蜜蜂是一種烈性酒的添加劑,在這一帶很出名。蜂巢現在就在李初寒手中,他現在一身是包。特效藥是蜂蜜,目前李初寒正在盡力地破壞著堅硬的蜂巢,順便一說這些野外作戰能力都是他那個單獨教官手把手教給他的,只不過李初寒沒想到這一手居然如此有效。

夜嵐已經睡著了,睡得非常安詳,一段時間內就算是打雷她都不會醒,但這個一段時間據說非常短。

怎麼辦?要想在山里藏起來簡單,但回去的路只有一條,這姑女乃女乃要是醒了,李初寒豈不是悲劇了,打也打不過,跑又跑不過,到時候橫豎是個死啊。看著月光下夜嵐誘人的身材,李初寒突然想出了一個損招,然後他猥瑣地笑了。

半個小時左右,在李初寒不要命的狂奔下,他距離那片花田已有數公里了。夜嵐醒了過來。嗯嗯,神清氣爽,本來這種麻藥算不上麻藥,只能算是一劑猛藥,本來是用來緩解精神壓力,放松身心的,強烈的催眠作用只是副作用,當一個人的精神壓力壓力越大時效果越顯著。

夜嵐你活的不容易啊。

「想不到竟會如此失態……」夜嵐伸了一個懶腰,「我記得剛才我是在干什麼來著?」

風很涼,夜嵐出奇地打了一個噴嚏,這時候她猛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

然後,她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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