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六章 自作自受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時間緊迫,但李初寒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李初寒一邊擦鼻血一邊幫夜嵐月兌衣服,然後深情凝視了一眼之後開始跑路,他一邊把手里這還帶著少女體香的衣服撕成碎片,隨手扔在地上制造他在向山區逃跑的假象,接著還要從另一個方向迂回過去。

「好累,也不知道有沒有月兌離危險……」

突然,李初寒發現後方傳來一陣強光,他回頭一看仿佛乎看到了死神卍解。

難道說這次遇到了一個相當棘手的狠角色?當時從基地里往外跑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今晚的防備如此松懈,李初寒的許多對策完全沒用上就溜出來了,看來是人家這里有人辦事上邊給了特殊指示牌啊。就知道這種時間根本沒有可能踫到基地外的人,更何況看那架勢估計是個高手吧,難道是什麼上司之類的……說來最近傳言說有什麼美女大隊長來閱兵什麼的……不會這麼寸吧!但從李初寒人品的尿性上來看就是她沒跑了!等等,那現在豈不是,闖了滔天大禍?!

本來李初寒還想溜回基地的,現在想來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往火坑里跳啊!不行,基地回不去了,只能就這樣直接跑了,沒有行李和補給,而且這是一個要塞,三面環山,西南方向是綿延的山地,李初寒的極限越野訓練就是在那邊搞的,沒有個三四天根本走不出去。北面也是山地,那邊李初寒倒是沒機會去過,但是那邊的山陡得不像話,沒有登山工具的話,以人的腳力很難通過,而且據說山的那邊是危險的森林,里面到處都是食人猛獸,一般人進去就出不來了。難道要會到基地里再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去,開什麼玩笑啊。從那里走出去至少需要通過五道檢查,只要一被發現有異常,當場就會被抓起來。李初寒現在身上什麼憑證都沒有,一道檢查都過不去,退一萬步說,就算所有的檢查一路綠燈,李初寒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基地呢?

時間還是有的,李初寒相信現在一絲不掛的夜嵐怎麼著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還來找李初寒的麻煩來吧,如果她敢來李初寒是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眼楮的。話雖如此,時間並不多,李初寒需要在夜嵐找到衣服,調動起人手來搜捕李初寒之前相處一個萬全之策,談何容易啊。

大約三十分鐘後,伊恩來到了夜嵐的房間,他耐心地听完了夜嵐滿是髒字的敘述,他一直保持著微笑,然後他說出了一句漂亮的總結。

「如果你不說話的話,你將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

夜嵐稍微臉紅了一下,然後她憤怒地沖伊恩吼道︰「老娘說了這麼半天你都听見什麼了!」

「我听見了,我听見了所有你想跟我說的,而且可能你沒有意識到,你差點就吃了大虧了,」伊恩的氣勢突然從戲謔變得強勢起來,雖然他標志性的笑容還在,但任何看到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現在非常生氣,「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敵人放了你一條生路,他本有機會殺死你的,在你說的那種情況下,就算是一個三歲的孩子都能殺掉你!」

夜嵐靜了下來,她著很少發怒的伊恩微笑著訓斥著自己,卻沒有反駁。

「他沒有殺你,也許是因為他看到你的**?哈,我不得不承認,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可能會腦子發昏,做出一些蠢事。」伊恩突然伸出手來,捏住了夜嵐的下巴,這個平時凶猛無比的母夜叉居然沒有躲閃或反抗,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伊恩的眼楮。

「告訴我,夜嵐,你現在還是一個純潔的女孩麼?」

「這是你對我的羞辱麼?」

「我們都知道,你打架很厲害,真的很厲害。但除了打架呢?呵呵,你就是個廢物。」

夜嵐一巴掌打掉了伊恩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夠了!」

「可愛的夜嵐。」

「別叫我’可愛的’!」

「可憐的夜嵐。」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美麗而致命。但你只是被用來收藏和觀賞的,現在聖人之下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吧,可是聖人之下,再強,也不過是強壯的螻蟻,你還沒有辦法月兌離凡人的局限,的靈魂之火還很脆弱,尋常意義上的致命傷會讓你死亡。你不可能也不願意永遠在你父親的保護傘下生存,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你,就算你現在達到了斗氣外放的境界,你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小姑娘。」

夜嵐現在很平靜,赤紅色的斗氣在她周身漸漸凝聚。

「伊恩,武者超凡入聖的條件是什麼?」

號稱永遠微笑的伊恩收斂了微笑。

「凝聚武魂。」

夜嵐周身的斗氣不斷外放,不斷凝聚變形,化成一條血色巨蟒,每一鱗片,每一條花紋,還有蟒蛇那仿佛可以把人的靈魂吸進去的豎瞳,說是惟妙惟肖,說是巧奪天工似乎都不算合適,這條巨蟒似乎不是用斗氣幻化出來的,這根本就是一天生龍活虎,有血有肉的生物。再看夜嵐的眼楮,赤紅色的瞳仁,黑色深邃的豎瞳,伊恩感覺自己突然不能動了,就像一只被巨蟒纏住的小鳥,隨時都會被吞下去。被壓制的伊恩小聲地念起咒語,四周的風元素開始變得不安起來,隨著魔法的釋放,空氣中憑空出現無數條似魚非魚,似蛇非蛇的白色怪物將伊恩包圍,頓時他感覺來自夜嵐的壓迫力陡然一輕。這是伊恩將魔法元素用具體的物理形態召喚出來的守護精靈,作為一個風系魔導師,這可以說是最強的防御技能,不過不是所有的魔導師都可以在精神受到壓制的時候順利地念出咒語。

「你竟領悟了武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你在半年前剛剛達到斗氣外放的境界,不愧是……」

「是那個人的姐姐。」夜嵐打斷了伊恩的話。

白色的魔法元素和血色斗氣相互踫撞,整個要塞都在震動,但是赤紅色的斗氣明顯要強于白色的魔法。

「那個人的名字對我們來說都是禁語吧。」伊恩眼中的琥珀色漸漸被一種灰茫茫的白色取代,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白色的元素精靈逐漸被血色巨蟒所吞噬,而一股更強大的元素風牆卻死死地擋住了巨蟒的繼續進攻,平且逐漸扳回頹勢,再看伊恩,他的身體已經模糊不清,看不出輪廓來了。

「元素化。聖魔法師的力量。」

聖人級別的力量在踫撞,一時間天地變色,電閃雷鳴,似乎馬上就要迎來世界末日。

與此同時,攀在山岩上正在努力翻山準備逃往森林的李初寒抬頭看了看突然陰天打雷的天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給自己幽了一默︰「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啊!」回答他的只有一聲干巴巴的雷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從小就有些恐高的李初寒咬著牙繼續攀登著陡峭的山岩。

「我要回家。」

這里的石頭並不是很穩固,畢竟是山體的被風坡,植被不是很多,岩石風化嚴重,有的時候李初寒一腳踩上去石頭就碎掉了,這只有一瞬間的借力使李初寒有能力踩到另一塊石頭,才能不跟著那些不斷滑落的碎石一起跌下去。一開始的時候,李初寒剛剛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被嚇得雙腿發軟件幾乎摔倒,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時候這一個月來的移動使他在那千鈞一發的瞬間跳到了一塊落腳的大石頭上。以為死神剛剛和自己擦身而過的李初寒伏在石頭上大口喘息,這時候他才突然發現自己不過爬了不到三米,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昨晚他掉下去的地方土地松軟,但那是五米。被嚇壞了的李初寒站了起來,對著一望無際的丘陵和灌木發出一陣無意義的嘶吼。

「我要回家!」

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噴嚏,李初寒又玩了一陣心跳。有些冷了,因為風漸漸大了起來,李初寒不敢低頭,他害怕這一低頭就會失去繼續爬下去的勇氣,他必須要爬下去。

李初寒是個善于反思的人,這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究竟是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的,是因為佔了人家妹子的便宜麼?是因為想當逃兵跑路麼?是因為忘記帶雨傘了麼?如果當時沒有把雨傘忘在教室,也許李初寒就不會騎車回家,他也許會就這麼打著傘,散著步,慢慢地走回去,也許就不會遇到伊恩那個混蛋了吧。

難道一切都是宿命麼?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麼?

疲憊的李初寒已經將手指都磨破了,他僅僅是看著一股信念在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可是畢竟人的**是有極限的,肌肉都在不由控制發抖的李初寒在翻過最後一塊石頭的時候終于失去了力氣翻滾著摔了下去。強烈的求生意志使李初寒不停地試圖扒住任何能讓他停止下落的東西,似乎李初寒的好運用光了,好不容易支撐了一下李初寒的石頭整個崩碎了,翻滾下落的李初寒感到自己的右肋和左腳被硬物狠狠地磕到了,隨後死命撲騰的李初寒總算抓住了一節粗糙的木頭,啊,好疼,肩膀差點月兌臼。

木頭?

感覺著許多木刺刺入皮膚,李初寒在想怎麼會突然出現一節木頭。啪的一下,這塊並沒有李初寒想象的那麼結實的木頭折斷了,李初寒在至少有七十度的陡坡滾下。恍惚中李初寒感覺地上有好多干燥的植被,樹枝雖然給李初寒劃出了好幾道口子,但是它們也保護了李初寒,至少至少沒讓他就這麼直接掉下去摔死。

透過發黃的枝葉,望著深秋的天空,李初寒突然發現在山岩的縫隙中,這座山在自己不經意間竟然已經翻過來了。

「我要回家……」

「山那邊有動靜!帶幾個人過去看看!」命令被發布下去並很快得到了回應,這些夜嵐直屬特別行動大隊的守衛者們紛紛施展自己跑路的本事,或飛或跑,向剛才李初寒引起的山體破碎的地方趕去。

「絕對沒錯,是李初寒的搞出來動靜。」

被李初寒稱為僵尸臉的教官正站在伊恩的身旁,那個李初寒的上鋪正在向他和伊恩匯報剛才的情況。

「伊恩大人,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那個臭小子帶回來,到時候無論怎樣的懲罰我們都願意接受。」

表情僵硬,面相粗鄙,聲音沙啞,這位老兵怎麼看都是一個很難讓人接受的人。此時,他深深地低著頭,請求著伊恩的一句話,他知道只要這個男人的一句話,李初寒就不算逃兵,他的前途就還在,至少,他這麼認為。

「先生,您不必如此,在我還是個懵懂少年的時候,您就已經作為一個守衛者為保衛帝國的利益與叛軍血戰了,相信如果不是腿傷的緣故,也許我現在是您的下屬。目前李初寒的情況沒有那麼簡單,因為不止是我在找他,夜嵐那個瘋女人也在找他,相信要是李初寒被她找到的話,那個這小子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我從未見過夜嵐這麼迫切地想要殺一個人。不過怎麼說李初寒也是名義上的救世主,就算他沒有我們所期待的力量,對于軍部上層他也是有用的,相對的貴族們也會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您應該明白,對于這麼重要的人叛軍不可能不重視,當時那兩只怪物給我的熱烈歡迎我還記憶猶新呢。」

「可是,伊恩大人,這里可是白夜要塞……」

「沒錯,這里是白夜要塞,但是這里也被稱為’帝國之殤’,您應該知道這幾個字的由來。我想現在至少有五股不同的力量都在找李初寒,我不知道為什麼昨晚李初寒失蹤的時候竟沒有任何人察覺,居然發生了現在這種事。其實,我想您應該明白,我並沒有真的想去找李初寒,從得知夜嵐想要他的命那時,我幾乎可以確定他會選擇躲進森林鋌而走險,因為他是一個骨子里透著冒險和瘋狂的人,雖然現在他的外表還看不出來。從那時,我直接出去去尋找他的話,以我的巡航速度,或許現在他已經落到我的手里了。但這樣不好,因為這樣一點都不有趣。」

伊恩又笑了,他是一個公認的美男子,他的笑容對大部分女性都有巨大的殺傷力,半精靈的血統給了他驚艷的美貌和魔法天賦,夜眠將軍出色的培養讓他是如此的風度翩翩,你會發現伊恩具有一個女人對于夢中情人所有的憧憬。能力,外表,家世,前途,性格。只不過這樣的伊恩有一個缺點,他的優越使他特別習慣以一個超然的角度去欣賞陷入困苦的人如何掙扎,這對他是一種享受。

不過,這個智商很高的變態猜得還是很是很準的,軍部的高層,準確地說就是那個人,他在听完了密探的匯報之後很果斷地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把十三天使調出來,目標只有他一個,我是帝國的將軍,但作為一個父親,我從心理上無法容忍他的存在。」

作為夜嵐和伊恩多年的老友,艾斯凡拉在調解了二人的爭執後,和夜嵐兩人親自帶隊搜捕李初寒,與夜嵐不同,他希望李初寒或者,這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小子也許是他調離西線戰場之後獲得第一次純粹勝利的關鍵。

這次抓捕李初寒出動的人手包含了守衛者部隊的大部分精英,貴族私軍的尖端力量,直屬軍部高層的特工,加上革命軍未來的激進派代表。這個只是一心回家的可憐孩子還不知道為了他,中心大陸最精銳的戰力全都出動了。

沒辦法,如果去那個地方,不是精銳根本不行,特別行動大隊的守衛者們可以說是眼睜睜地看著李初寒逃進了森林深處,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大家都知道這個地方的恐怖之處,對于人類來說這里是絕域。雖然夜嵐在收到消息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但是她也只是目送著李初寒走進了那片森林。

「怎麼辦,隊長?」

「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沒有人敢挑戰夜嵐的怒火和蠻不講理,直到姍姍來遲的艾斯凡拉越過眾人來到了森林邊緣。

「他進到這里面去了麼?」

「你說呢,用**想也應該知道啊。」

「呼,」艾斯凡拉嘆了口氣,「咱們倆進去,剩下的人回去吧,閱兵取消。」

「等會兒!你腦子有病啊!迷失樹海啊這是,以你的軍餃應該能看到這些資料了吧,守衛者統計了這麼多年的資料里從來沒有記錄過有人從這里面活著出來。」

身為一個魔法師的艾斯凡拉隨手從邊上的一名士兵手中抽出一把長刀,開始砍樹開路。

「你也就婆婆媽媽的時候還像點女人。」

艾斯凡拉的身手竟異常敏捷和熟練,三下五除二消失在了遮天敝日的森林中。夜嵐看著那天被砍出來路沉默了一會兒,跟了上去,這些剛剛參軍一個月的新兵就這樣沉默地看著二人消失的地方。這些人都是目擊者,在艾斯凡拉和夜嵐兩人追李初寒進了迷失樹海,只有他們兩個人。

迷失樹海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麼多人類了,畢竟這種脆弱的生物處在食物鏈的最底端,當然是在這個特定的地方。李初寒從不知道在魔法世界中,生物是可以進化到如此多種多樣的,這里就像一個蠱盅一樣,千奇百怪的生物們相互吞噬進化,更強大的生物再將它們吞噬繼續進化。守衛者們曾推斷這片廣闊的森林也是上古超文明的遺跡,也只有他們才能創造一個如此廣闊的結界,森林中的生態系統,包括氣候環境都和外界完全不同,那里面的生物受到魔法的影響紛紛變異,變得異常凶猛好斗,而且它們會用魔法。結界會阻止內部的生物出來,但不會阻止外部的生物進入,由于森林靠近白夜要塞,所有已知誤入該地區的人都會被記錄下來,但是,目前為止沒有記錄在案的生還者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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