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洋快餐已經是下午,柳萌美和陶晶晶繼續她們的逛街大業去。馬小寶沒地好去,只能陪著她們在附近溜達。兩個女生對那種小商品特別感興趣,帶著馬小寶總往這些小攤小檔上擠。這讓馬小寶想起以前響的時候,和莫子蕭兩人總愛往美女成堆的地方擠。現在想想,當年沒有給當成猥瑣男讓人給揍成豬頭還真是奇跡,想起莫子蕭,發現也好幾個月沒見面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混得咋樣。
看柳萌美拿著個卡通眼鏡在扮萌,馬小寶嘆了口氣,無聊地蹲在旁邊一賣盜版光碟彈子上隨便掏著。他隨手抽出一張DVD,封面是個半露的女人,眼似桃花地盯著人看。下面一行大字「金瓶梅新傳」,看得馬小寶膽戰心驚。
賣盜版光碟的哥們壓低了聲音說︰「這可是藍光高清,里面不只這麼一出戲,哥們買一張?」
馬小寶把光碟往回放,說︰「這不合我口味。」
「那你看看這張成不。」那地攤老板麻利地抽出另一張塞到馬小寶手里,他一看那個汗啊。封面好幾個古裝女郎做出各種曖昧的姿勢,但無論是大腿還是都只露出那麼一截,這種遮遮掩掩的感覺反而更加刺激人的感官。再加上封面上「肉蒲團」三個大字,已經道盡此碟精華。
要麼不得不說,一樣是愛情動作片,那華夏五千年悠久文化就不是蓋的。就連這種方面的東西也做得那麼古典,不像日本AV那麼直白。
可惜這是個喜歡直白的年代。
馬小寶尷尬地把光碟要推回去的時候,柳萌美突然伸手抽了過去,還笑著說︰「你在找什麼碟子啊。啊。」
听到那聲短促的叫聲,馬小寶就知要糟。果然柳萌美滿臉通紅地把光碟丟還給他,小聲地說︰「你還看這種東西啊?」
旁邊地攤的老板一臉猥瑣地笑道︰「小姑娘你不懂了吧,男人不看這個,那說明他生理不正常。♀」
我去,這都看出理論來了。馬小寶暗罵道。剛想解釋,柳萌美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小寶,你該找個女朋友了。」
馬小寶欲哭無淚。
地攤老板又說了︰「哥們你要不喜歡中式的,我這還有韓國小日本的。不過白天不方便,要不晚上你過來找我?」
找你個大頭鬼!馬小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老子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你丫的好好賣你的盜版光碟就是了,還賣什麼愛情動作片。這下好了,千年道行一朝喪,我那個冤啊。
轉身要走,後頭老板不依不撓地說︰「你要不喜歡日韓的也成,老美、泰國還有越南的喜歡不?」
馬小寶落荒而逃。
跟在柳萌美兩個女生後頭,馬小寶那個沮喪啊。現在兩人鐵定把自己和張真仁那猥瑣的家伙聯系到一塊去了,不,估計自己檔次還要低一些。至少張真仁那家伙是明目張膽地吃美女豆腐,自己則是那種買張碟子回家擼的娃。相較之下,判若雲泥啊。
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馬小寶定神一看,卻是早上那賣烤白薯的鼠精。老鼠精慌慌張張地看了看四周,把一張紙條塞到馬小寶手里就走了。
馬小寶攤開紙條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你那大塊頭朋友有著落了,兩天前的晚上他給一只外來的妖怪帶走。具體地點如下。
下面則是一個地址,位置還挺偏僻的,打車過去大概也有個來鐘頭。而且老鼠精的字條里提到外來妖怪這一信息,頓時讓馬小寶想起張真仁所說的蟲精溪囊來。心想鐵牛那倒霉孩子不會這麼背吧,要踫上溪囊還不給吸成人干,看來這事還得叫上張真仁。
急急收起紙條,馬小寶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張真仁,告訴他自己有溪囊的消息。兩人約了在富康路北的車站見面後,馬小寶對兩個女孩說道︰「我有急事要先走,你們兩人自己小心點,別太晚回去。」
「知道了,你也是。」柳萌美說道,又和陶晶晶相視而笑,那笑容似乎頗為所指,看得馬小寶連忙掉頭就走。
出租車上,張真仁擺弄著他的背包。那里面什麼東西都有,像彈僵尸的墨斗、測風水的羅盤、一沓不知道什麼作用的符咒,還有一把桃木小劍。那與其說劍,不如說一把匕首,馬小寶看得那個汗,張真仁老神在在地告訴他︰「這是精簡版的。」
後視鏡里那開車的師傅樂了,說︰「你們這是要去拍戲啊?」
把馬小寶兩人拉到地頭上的時候,司機臉色鐵青。換誰誰臉色都不好,讓兩個小伙叫著往一片爛尾樓的工地上拉,要給人趁火打劫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來這師傅也不常跑這一帶,所以不知道地址上是這麼一塊地。要知道在他之前,馬小寶已經叫了三四輛車,但車上司機一听去這個地方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馬小寶都替他們擔心,那敢情是要搖出頸椎病來。
膽戰心驚地看著馬小寶從錢包里掏出錢還了車資,司機大哥才松了口氣,這大哥已經一手握著手機,擺出一付隨時報警的格局。找回馬小寶零錢後,那大哥說︰「要晚上把你們往這拉我非得嚇死不可。」
馬小寶笑嘻嘻地說︰「放心,我給你的錢不會變成冥幣。」
「靠,小伙子別嚇我啊。不過你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作什麼?呆會恐怕是很難打到車回城里。」司機好嗅醒道。
「人家約我們來平事的,師傅您沒事就先走吧。」馬小寶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司機大哥看了看他們,掉轉車頭就走了,隱約還能听到他說︰「原來是黑社會啊。」
社會黑不黑暗不知道,馬小寶只知道這片爛尾樓挺邪乎。諾大的一片工地上連個人影也看不到,這樓盤應該是建起了一半就荒廢掉的,看工地外牆那一面髒兮兮的立體概念圖里,這片爛尾樓建成後就是個高檔的花園式小區,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蓋了一半。
走進工地樓盤里,里面雜草重生,還丟棄著大量的生活和建材垃圾。整個工地充斥著一種十分壓抑的氣氛,抬頭看去,連穿雲而下的日光也軟綿綿的。
張真仁拿出那測風水的羅盤一圈亂轉,只見他羅盤上的指針動個不停,馬小寶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了名堂來,倒是張真仁自己說道︰「這本應該是游龍戲珠的上好風水格局,但不知咋地,那龍珠所在的位置風水給破了,導致游龍變成了惡龍。連帶地把方圓數里內的惡氣悉數吸引了過來,寶地也就變成了魔窟。這種邪地是精怪的至愛,特別是溪囊那種吸人精血的惡妖。它的巢,應該就在原先龍珠的位置上,走!」
來到這里,張真仁一掃那猥瑣青年的精神面貌。一臉肅穆,手持羅盤,若年紀再大一些,就當真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了。現在則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特別是他另一手里握著狄木小劍,怎麼看怎麼別扭。不過還別說,有張真仁這個**雷達就是好,馬小寶讓他帶著在爛尾樓小區內左拐右轉。轉得他快眼花的時候,張真仁在一幢掛著個「B」字牌的爛尾樓下停了下來。
「應該是這里了。」張真仁一馬當先,大步流星地往爛尾樓里鑽。
馬小寶自不甘人後,也跟著鑽了進去。爛尾樓里飄蕩著一股死老鼠般的味道,聞上去特別惡心。兩人都把衣領提高好遮住口鼻,才不用去聞那陣陣惡臭。轉眼來到八樓,張真仁看向自己手中的羅盤,羅盤上的指針像瘋了似的狂轉,最後停了下來指出一個方位。張真仁毫不懷疑地帶著馬小寶往指定的方位而去,走過一條幽深的走廊,兩人闖進一間屋子里去,馬小寶在客廳里當即就看到了鐵牛。
鐵牛給人五花大綁著,整個人坐靠著一堆破紙箱上。他瘦了許多,雙目無視地看著天花板,連馬小寶來了他都不知道。直到馬小寶走過去給他兩巴掌,鐵牛才回過神來。一見是他,鐵牛當即變色︰「小寶,你怎麼會在這里?」
「當然是來找你的了。」馬小寶說,跟著去給鐵牛解綁。
鐵牛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過來的,這大漢連忙說道︰「你別管我,快走,這里有妖怪。」
馬小寶心道我就是來除妖的,當然嘴上卻說︰「別傻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你肯定是眼花了。」
他在給鐵牛解綁的時候,張真仁則蹲在一具幾乎只剩骨架的尸體旁。那尸體依然還看到穿著保安服的樣子,但身上的皮肉幾乎已經給啃了個精光,頭骨上兩個空洞的眼眶正對著張真仁,仿佛在向他哭訴著什麼。馬小寶朝那個方向隨便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男的背對著他們蹲在牆角邊上。他就躲在角落的陰影中,正是除鐵牛外的另一個受害者,不過他已經變成靈了。
「我們先走,這里大概不只溪囊一只妖怪。」張真仁站了起來,一臉嚴肅道。
馬小寶真想抽他,有妖怪也別當著鐵牛的面說嘛。他又沒有《黑衣人》手里那種記憶消除棍,事後要怎麼給鐵牛解釋這個世界還有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以及自己的身份問題。
就在這時,一陣「悉悉」的腳步聲在門外響了起來。馬小寶朝大門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一個白花花的身影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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