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夢闌珊 第八十一章 紫宸翔鸞(二)

作者 ︰ 雪月凝思

听著無線電里傳來了隊長的暴吼聲,在戰群相對靠外的布姆,愛德蒙,韋恩,喬治這四架戰機兩兩一組,配合默契瞅準空子急速爬升,甩了後面的尾巴突出戰圈。但日軍機群明顯發現並對這四架突圍戰機的作戰水準給予極高的評價,而且日軍帶隊長機非常清楚,己方脆弱的陸攻機有可能只挨幾發子彈就會變成一把巨大的飛行火炬,所以,寧可少打下幾架鯊魚,也要無條件保衛陸攻機機群的安全!

當日軍長機下達了最優先消滅突圍者的信號時,足足十六架日軍戰機做出戰術規避動作,試圖月兌離戰斗前往追擊。

「矬子們別想跑,你們的對手在這!」

領隊飛鯊的咆哮聲透過無線電傳遞給所有的野馬戰機,全隊仍在空中格斗的鯊魚們听到命令拼死上前拉下日軍戰機就打,盡力纏住了部分追擊者,可太陽的數量幾乎是鯊魚的兩三倍,這也就決定了鯊魚們所做出的努力只能是極其有限的,盡管他們已竭盡全力。

空中戰群里,一架拖著藍色尾光的光點滑著小半徑弧形筋斗凌空擊爆了凶狠的沖向自己的飛鯊後,混在其他九架日軍戰機中一起追了過去。

「他媽的,跟屁蟲太多了,喬治,和我拖死這群矬子!愛德蒙,布姆,別管我們,去干矬子們的轟炸機!」

「你瘋了嗎?韋恩,韋恩!別他媽這樣干!會死的!」

韋恩怒吼著帶起喬治對上了後頭的追兵,兩位勇敢的飛行員騎士般沖入了五倍于己的敵陣,高推低擋竭力阻攔,直到有六架追擊者被技術高超的二人左拉右拽硬是拖下來纏斗在塊遼闊的雲天里,無法月兌身。

而愛德蒙和布姆則拖著四個尾巴追上了日軍轟炸機群,當龐大的一式陸攻機群看見靈巧的戰斗機打過來了,墨綠色的陸攻機群全場驚慌,扭著碩大的**四散逃命。日軍轟炸機機組可沒有降落傘包,而這些號稱空中打火機的鳥東西質量又不過關,一旦被打中那機艙就是一片火海,那到時候只有披著濕床單等死的份了。

「喂,火雞,我喜歡看你扭動那個愚蠢的大**。」

愛德蒙看著轟炸機碩大的**滿意的笑了起來︰「我要是連你都搞不定,隊長一定會打折老子的第三條腿!」

「這他媽怎麼回事,還帶批量生產的?」

正準備開火的愛德蒙突然瞧見後面那幾個尾巴還跟在後面,自個甩了半天也沒被甩掉的愛德蒙不禁窩了一肚子火,還有,這些無論什麼型號看起來幾乎都是從一個模子里扔出來日軍戰斗機一直在身後追來追去,看的愛德蒙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的忍不住破口大罵;

「操,你這個該死的應召女郎,見到你爸爸我不要追,還追!你他媽的站街去吧,臭婊*子!」

瞪著後面死追自己的家伙,愛德蒙大罵著扣下射擊鈕,六挺航空重機槍強大的火力像鋼梳一樣梳了過去,把防護性極差的一式陸攻機當場梳的油箱開花。而在那翻滾的濃煙中,片片火焰飄起在破裂的油箱里,被濃煙烈火包裹的一式陸攻拖著鳴音,如同流雲月空的彗星般,墜向大地。

愛德蒙一按機頭,飛鯊垂直俯沖,並向右壓桿旋轉180度從側下轉飛穿插過燃落的一式陸攻。在間瞬即逝的空戰中,被墜機拖著的濃煙一時遮蔽了視線的兩架日軍戰斗機一頭穿過煙霧後,卻發現那架被追逐的鯊魚憑著野馬戰機的優越性能垂直爬升,借著時間差一個回旋就切入了追擊日機的轉彎內徑,倏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愛德蒙一扣激發鈕,原來的獵人,現在的獵物當即陷入水平旋轉,帶著陣陣引擎的嘯音落向地面。

「沒人能擋我的道。」

愛德蒙得意洋洋的吹了個口哨,追上又一架火雞兜**就是一梭子,可打著打著的愛德蒙听見槍口附近傳來一陣  聲,老油條登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操!彈藥打光了!

「該死的軍火商,你們這些蠢豬造的什麼破爛!在這時候沒了彈藥!黑心的王八蛋奸商!拿我們納稅人的錢打他媽水漂玩!」

被打的滿**火光的一式陸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掉頭就跑,獨自返航。看著重傷的一式陸攻成功的逃向己方機場,氣壞了的愛德蒙揮拳砸著儀表盤破口大罵;媽的,煮熟的鴨子長翅膀飛了!

這時像攆鴨子一樣轟著陸攻機群四處逃命的愛德蒙在機艙里罵不絕口,估計飛機制造者要是听見愛德蒙的話得氣的吐血;你朝死里打,阿這打光了子彈居然賴我,你小子可真沒良心。

可在另一頭,布姆卻踫上了個硬茬,一架雙發戰斗機追了上來,身後那彈幕打的瓢潑一樣嘩嘩的掃了過來。不過布姆也清楚,後頭的日本飛行員一定是個新手,在戰斗機打架的時候,老手們打的都是短點射,從沒見過一上來就打長點射的老手,媽你戰斗機上能有多少彈藥夠那幾挺機槍炮打的?除非是揍轟炸機才是長點射,一上來就是長點射的一定是新手,跑都跑不了。

可看著後頭這架速度快的出奇的雙發戰斗機咬得這麼近,後面的彈雨還不斷地蓋頭澆過來,左旋右轉怎麼躲都躲不掉。布姆急了,干脆拽著操縱桿咬咬牙,反正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拼一票,說不定就能活下來!

布姆橫下一條心,壓下機頭對著下方的山巒急速俯沖,而野馬戰機身後的那架屠龍戰機不顧機身上傳來的陣陣極不正常的爆音,死死的咬著布姆跟著俯沖下來,掃射不斷。

俯沖中,橫掃的彈幕打碎了野馬的機艙,布姆清晰的听見椅背的防護鋼板上傳來叮叮兩聲,把布姆緊張的攥著操縱桿的手心里全是汗,直直的盯著儀表盤的數據不敢眨眼;

1000米,800米,600米,400米,起!

布姆死命拉起操縱桿,牢固的機身支持著爬升力量幾乎就是貼著山峰飛了起來,這離地面近的讓布姆被汗水浸紅的眼里都能看清山上松樹的樹枝,可身後那架日機,卻再拉不起來了。

p—51野馬戰機,這個從大工業生產里走出的精密戰爭機械,擁有那個時代里不可思議的優越厚甲鋼板,堅固橫梁,結實的機身沖刺到低空尚能猛然拉起。可從手工作坊里出來的日本飛機普遍質量不過關,特別是超高速的ki—45雙發屠龍戰機,機身太脆鋼材太差,整架戰機在追擊俯沖中就凌空解體,機翼整幅飛離機身,機身頓時陷入螺旋一頭撞了下去。

也是因為日本不顧戰機質量的追求高速,再加上戰爭的長期拖延,優秀飛行員大批戰死,這個新手打紅了眼,忘了自己飛機的性能,直到最後反應不及一頭撞到了山上。

一聲巨響,布姆扭頭看見身後一股濃煙從山上冒起,一把擦下臉上的汗水,興奮的歡呼;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噗噗•••」

布姆猛地吐出幾口鮮血,不相信的看著胸口的彈眼,無力的松開了操縱桿,而在他眼楮合上的一剎那,最後看到了一襲在陽光下反著銀灰色光芒的修長身影,飄著奪目血光的血紅太陽,掠過眼前,直飛而去。

「布姆!布姆!我*操*你媽的小矬子!」

愛德蒙親眼看見一架疾風戰機從高空突然切下,在布姆短暫走神的時候凌頭擊落了他的座機。當暴怒的愛德蒙追上去掠過疾風戰機機旁的時候,只看見一個白巾蒙面的飛行員握著操縱桿,轉過機身,帶著尾翼上的那面嗜血的藍色弧徽,迎面襲來。

「去死吧,雜種!」

愛德蒙怒咆著迎頭對沖,打光了彈藥的野馬不躲不閃直線前突,而面前高速沖近的錐圓形機頭已經在目,直到距離近到愛德蒙已絕無躲避可能的時候,疾風驟然開火,回轉而來的飛鯊機頭瞬時被航空槍彈砸起一片火花,爆焰升騰。

「噗•••,死吧!」

即將迎面相撞的時候,兩架戰機同時錯開,而在錯開的一瞬,鯊魚忽的壓下機翼,用機翼上的青天白日狠狠的切進了太陽的心髒,一下讓疾風戰機上拉開了個大口子,燃起大火凌空爆炸。

但在野馬戰機扭曲的主翼上,整條機翼當場連根斷折,滿身是傷的戰機載著火光硝煙,旋轉著栽了下去。

在飛鯊墜地前,一朵潔白的雲花彈出機艙,盛開在黑煙飄漫的天空上,只是掛在降落傘上的愛德蒙,胸側一個恐怖的機槍大彈洞在不住的冒血,很快,整個人就在空中昏迷過去。

「透過稠密的•••霧

隱約•••望見對岸

頑敵•••正在酣睡

四周沉寂•••夜闌珊」

已是彌留之際的愛德蒙,輕聲哼唱著《星條旗永不落》,最後吟唱著祖國的國歌,懷念著溫暖的故鄉,熟悉的親人,還有那些永世不忘的生死戰友,同袍兄弟。

這一剎,愛德蒙仿佛又看見了布姆在天上沖著自己傻笑,還是笑的那樣的憨傻。

而在地面上,軍里的弟兄看見一個**飛行員跳傘下來,急忙組織搜索隊圍了上去,沒過多久就就找到了渾身是血的愛德蒙。幾個弟兄扶起這個大鼻子,趕緊把他背起來就往不遠處搜索隊隨隊軍醫那跑,不過弟兄們心里都看的難受;大鼻子弟兄傷勢這麼重,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當愛德蒙在顛簸的背上勉強清醒過來,用盡最後的力氣,低低的呢喃著;

「哈哈,那些雜種殺死了我,該死的•••婊*子!•••嘿,上帝•••老頭,我現在•••就去找你喝•••下午茶了。」

愛德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中國人•••來生•••再會了」

••••••

人,說話做事,昧什麼都有的一說,可就是他媽不能昧良心!德**人,美**人,俄**人在中華最艱困的時刻給予了我們最急需的支援,他們有不少人壯烈戰死在中國,而他們為了誰戰死?為了我們,為了我們中國人戰死!可他們,是來自遙遠的列**人,沒有任何義務,沒有任何責任要為中國人付出生命!他們完全可以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選擇逃跑或是投降以保住性命,但他們沒有,而是選擇了永遠的留在這片異國他鄉!

如果要是連這些異國烈士都昧著良心給黑了,連人家最後長眠的地方都昧著良心給刨了,讓人家暴尸荒野,讓野狗咬散他們的遺軀,讓他們空蕩蕩的棺木零散四碎,那到時候誰他媽還來幫你們這群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

遠去的天虎,美利堅合眾國陸軍航空隊中將克萊爾•李•陳納德將軍,這位飛虎將軍帶著美國的青年們整整為中國效力了八年,直到他滿足了自己的願望,等到最後一個日本人離開中國時,這才高高興興地離開中國。

1958年7月27日,美利堅合眾國陸軍航空隊中將長官克萊爾•李•陳納德將軍,因患肺癌在華盛頓去世,終年6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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