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六波沖鋒爆發的時候,霍布里希打開那個小包,里面赫然是幾十發手工磨去彈頭外層,露出內部鉛芯的簡易達姆彈!
日軍有些步槍配有特殊的大威力子彈,我們**沒那麼高的科技與經濟來支撐我們使用特殊子彈,但我們好多老兵都有這門磨彈頭的手藝,有種你他媽永遠別在戰場上挨我們的槍子,否則前小後大一空心窟窿,你要是不死不殘那我讓你白打我十槍!
堅韌的意志,在炮火中如磐石般堅不可摧,不顧一切的霍布里希紅著眼楮大手一壓裝彈瞄準,專門朝著沖在最前面的日本士兵和軍官的月復腔及大腿開火!
槍聲響起,飛出槍膛的達姆彈劃著死亡的流線,在鑽入人體後立即翻滾爆裂形成了一個恐怖的傷口,讓體內的鮮血混著碎肉骨渣噴涌而出,就像奔涌的河水一樣止無可止。
劇痛中,中彈的日軍官兵近乎癲狂的慘叫蓋過了密集的槍聲,霍布里希只需要制造出把十個受害者,那種令人毛骨悚散的地獄交響曲就能壓過密集的槍炮而令進攻者汗毛倒豎,大大的動搖進攻者的決心。
當日軍士兵們看著最勇敢,沖在最前的長官和戰友被一發發可怕的子彈打成如此慘狀,有不少日軍新兵,甚至是老兵都被嚇得趴在地上四處找隱蔽,根本就提不起任何士氣再去打沖鋒。這樣一來,營里的弟兄壓力就會大大減輕,壓下日軍進攻的把握就會大大增加,而霍布里希就是用這種辦法瓦解著日軍進攻的意志,配合營里的弟兄擊退日軍一次又一次進攻。
一個日軍少佐不信邪,在所有人都被嚇的趴在地上發抖的時候,舉起戰刀大喊進攻,但在下一秒,一發子彈斜飛而至正中下肋,頓時血霧升騰,碎肉橫漂。
中彈的少佐丟了戰刀,痛叫著試圖用雙手捂住槍口,嚇得旁邊直起身原本打算跟隨少佐沖鋒的日軍官兵立即趴在地上兩腿戰戰拼命把頭往地上埋,生怕被對面盯住了也挨上一發這樣的駭人槍彈。
在那不似人聲的尖厲慘叫聲中,少佐巨大的創口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前後貫通的肋骨側下幾乎被整個打爛,只剩下泛著粉紅的肌肉層和淡黃色的脂肪拉系。當血水混著被打碎的內髒肉塊洪流般的往外涌,甚至連半個腎髒都冒著熱氣露出了傷口之時,饒是那些膽大的老兵在少佐人的尖叫中看著他的傷口也差點沒嚇暈過去。
這就是殺雞駭猴,由防守者把更多的恐懼帶給進攻者,動搖他們的決心,掀翻他們的意志,生生把他們嚇得放棄了一個進攻者應有的勇敢與頑強,以東躲**為眼下驚惶的替代。
一個趴在彈坑里的黃色身影忽然扣動了死亡的槍機,正在戰壕里抱著捷克式輕機槍射擊的弟兄一頭仰倒,而在人影上膛的間隙,依稀能看清人影脖領上的軍官餃章。
少尉狙擊手中島隆一冷冷的目光看著瞄準鏡里的**機槍手肩頸爆出一抹朱煙,一拉槍栓,一顆粗壯的子彈被填入擊發位置,由于九九式狙擊步槍口徑大,七點七毫米的彈頭和德國的毛瑟系步槍一樣,都是打中人體後子彈翻滾著前小後大一個眼,遭遇狙擊者基本上很難生還,而且該槍的槍彈還采用了無煙無焰的火棉裝藥,只要狙擊手位置躲得好遇襲者就算到死也無法發現他!
中島隆一就是靠著這把狙擊步槍,從士兵一路升到了軍官。可正要繼續射擊的少尉注意到旁邊不斷傳來的淒厲尖叫後,透過瞄準鏡的中島隆一清楚的看到了己方傷兵大的嚇人的傷口,霎時,一個狙擊手的直覺告訴中島,戰場上有重慶軍狙擊手!
中島抬起槍身,借助九九式狙擊步槍高倍率瞄準鏡仔細觀察戰場的每個角落,但灼烈的日光耀的中島睜不開眼,一滴汗水順著額頭浸入眼眶,讓少尉使勁擠了擠蟄得生疼的眼,就在睜開眼的時候,少尉心頭一震,在那里!
背對著太陽,正在瞄準的霍布里希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白光,經驗豐富的上校腦海警鐘大鳴,沒有哪個腦子進水的軍官會邊沖鋒邊去看望遠鏡!那反光一定來自于日軍狙擊手的瞄準鏡!
兩人幾乎是同時舉槍射擊,只可惜那一滴汗水給中島隆一帶來的失敗的厄運,僅僅緩了一線的少尉隱約看見一點黃光,緊接著胸口一陣劇痛,流走了力量的手無力的離開了扳機;
「我•••慢了!」
內髒碎片隨著鮮血從中島隆一干裂的嘴角流下,帶著最後的遺憾,少尉不甘的閉上了眼楮。
霍布里希上校在瞄準鏡里看的很清楚,那顆小小的彈頭帶著巨大的動能,穿骨貫肉,撕開了日軍狙擊手的胸腔,捏碎了他的心髒。
在中島隆一的心髒停止了跳動後,日軍第116師團的第七次進攻徹底失敗了,眼看著反復進攻七次就是拿不下面前的河伏陣地,急了眼的日軍軍官調來了師團的大隊野戰炮兵對著河伏陣地就是一陣集中轟擊,全師團以密集火力嚴密覆蓋整個重慶軍陣地,力保不留一絲死角!
袁自強和霍布里希帶著幸存弟兄隱蔽在防炮工事里硬著頭皮挨炮彈,所幸師里早在五月份就駐守到了常德,工事營建的相當完備,所有的防炮工事挖的很深不說,還都在工事里面用了粗硬堅實的橫木作為支撐,在一些必要的位置上甚至用了條石作為加固。只要不是大口徑重炮照住一個地方密集攢射,就像那些一般的山炮野炮根本就不會對工事造成任何本質性的危害。
「75mm,105mm,狗娘養的,怎麼還有120mm,他媽的,150mm!難道日本人在炮膛里塞了個布爾什維克嗎!撿他骨灰去吧,雜種!」
霍布里希蹲在防炮工事里數著頭頂落下的炮彈破口大罵,任誰蹲在工事里生挨炮彈那都不會舒服。
等全營走出工事後,弟兄們看著眼前驚呆了,陣地表面幾乎全部毀滅,營里在短時間內萬無可能再依靠工事進行防守,可屢次的炮擊,還有七次的血戰,使營里現今僅余數十人幸存。然在肉眼可見的遠方,大批日軍已經集結完畢,準備向營里發動第八次進攻。
「中國人,我,一個來自遙遠國度的日耳曼戰士,千千萬萬英勇無敵的日耳曼戰士中的一員!但是,中國人,你們知道嗎?我們曾經在苦難中備受饑餓的煎熬,我們曾經在戰敗中忍受惡毒的羞辱,我們曾在困頓中經受無助的絕望!可到了後來,我們當中出現了一個偉大的英雄,他帶領我們光榮的復仇,讓所有曾經膽敢欺壓我們的國家在我們的鐵十字軍旗下瑟瑟發抖,讓所有曾經膽敢欺壓我們的民族在地獄中像豬玀一樣哭泣!他曾經向每一個日耳曼人說過!」
「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尊嚴!」
「別人欺辱我們,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來踐踏我們,我們只會叫著,表示強烈的憤慨和抗議,這樣的人,是沒有骨頭的!這樣的人,是低賤的!我們應該用大炮的震耳欲聾聲讓敵人顫抖!我們應該碾壓他們的尊嚴,生命!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一群只知道抗議的懦夫!」
周圍活著的弟兄听見這位高貴的日耳曼上校站在一個土丘上大聲吶喊後,紛紛聚了過來,好多負傷的傷兵弟兄拄著步槍,站在土丘下,滿面激奮。
「你們要記住,一個只懂得抗議的國家,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國家!一個只懂得抗議的政府,是一個沒有骨頭的政府!當我們的尊嚴、領土、生存空間都遭到踐踏的時候,還在不知羞恥地抗議的政府,我們是不需要的!你們最後會拋棄他們的!」
「元首萬歲!」
「萬歲!」
「萬歲!」
當第一個**弟兄向著這位日耳曼軍人行了一個帝**禮後,頃刻間樹起了一片森林般的手臂,而土丘上的霍布里希看著這些戴著德式鋼盔,全身的德式軍服沾滿了褐色泥土的弟兄們,遠遠望去,恍如望見了一群都是和自己一樣,戴著m35鋼盔,穿著德意志軍服的軍人們在宣誓,在進攻!
「長官,鬼子又上來了,請長官撤下陣地,轉到安全地區。」
左眼纏著繃帶的袁營長向日耳曼上校敬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後,低聲的說著。
「這里都是我的兄弟,我要和我的兄弟一起戰斗,直至用生命換取最高榮譽!」
無奈下,袁自強挑出了營里年齡最小的半大弟兄,由幸存弟兄中最精銳的那位老兵帶著他們,向後突圍,並向師座報告,全營戰死的消息!
「娃子們,按年齡排隊!我們年長,先走一步!」
袁自強微笑著安慰著哭泣的小兵們,而霍布里希則拔起了一把插在陣地上的大刀,用袖子細細的擦去了刀身上的泥土,在向袁自強和突圍弟兄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後,面向帶隊老兵,一把卸下了背後的狙擊步槍;
「讓他回到主人的身邊吧,我可能永遠用不到他了!」
「•••是!長官!」
老兵早已泣不成聲,帶著突圍弟兄向著留下來的弟兄磕了頭之後,擦著淚,離開了陣地。
「呼•••啦」
當維京古老的戰斗口號響起在滿是彈坑的山巒上,所有人沖鋒向前,袁自強和霍布里希更是揮著大刀,並肩沖鋒,從山坡上勢不可擋的沖鋒而下,掀起了一片刀光。
山腳下,日本人挺槍揮刀吼叫著沖了上來,在雙方面對面的刺刀交擊中,血如泉涌。
血戰中的軍人們,一排倒下了,下一排接著頂上,旋即,整片戰場上全是混著血水的爛泥,還有那飄滿天空的不散怒吼。
奮戰最前的霍布里希,揮著戰刀,激吶著雄武的嘯音,披風斬浪,高大威武的雄健體魄在血肉叢林里帶起了一股股飛濺的潮流。
這位勇武的金發武士,讓所有與之搏殺的日軍軍人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的德意志戰神在向戰場上播撒著那來自遠古的暴烈光芒,所向披靡,無人可當。
只是在奮戰中,弟兄們一個個的倒下,在洪水般的日軍浪潮里,越戰越少的**軍人們最終全數湮沒。已是沖到了山腳下的上校忽然听見了一陣戰馬漸近的嘶鳴,暴怒的霍布里希在砍倒了面前和自己拼刺的日軍士兵後,奮不顧身的回身一刀,可騎在馬上的日軍軍官借著馬勢人刀合一,刀口上巨大的沖力瞬間頂開了抵擋的鋒刃,直直掠過。
剎時,黑影如風,在疾馳而過的身後飛起一抹朱紅的霞光。
夕陽下,日耳曼軍人的腰上噴濺出一股耀目的血泉,在一聲壯烈的長吼中,日耳曼軍人揮起手中那把沾滿血肉的戰刀,向著返身沖來的騎兵,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茲,落下的戰刀,悄然插在地上,兀自顫動,一位浴血滿身的軍人重重摔倒在地,再無音息。
馬背上的日軍大佐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軍人,放低刀口,向那位軍人低頭致敬,以表達對戰死勇士的分外敬重。
冰涼的土地上,霍布里希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捏緊了胸口的鐵十字勛章,微啟微合的嘴唇仍在依稀的言語;
「別了,親愛的原野灰,別了,永遠的,鷹徽。」
突圍報信的幾個弟兄在向張師長報告了全營戰死的消息後,老兵舉著血跡斑斑的狙擊步槍,雙手遞給了站在一旁愣愣矗立的教官,未幾,金雕抱著染血的步槍,失聲痛哭。
當**全營戰死,陣地覆滅的時候,踏上河伏陣地打掃戰場的日軍發現了一具穿著**上校軍服的白人軍官尸體,隨後,疑惑的日軍官兵從他高大的身軀里搜出一本鐫著玄鷹圖騰的軍官證件,而在被鮮血染紅的紙上,尚能辨認出如下字跡;德意志帝國國防軍,弗蘭克•霍布里希中尉。
在那封短信傳到了溫克的手里後,這位紅頭發的軍人拿著信痛哭失聲;你不夠朋友!說好了一起活著回德國,到時候你我痛飲這瓶酒,可你卻一個人先走了!
而這位悲傷的軍人面前,幾根點燃的純白的蠟燭中間,一瓶開了封的香檳散發著濃醇的芳香••••••
1943年11月22日,德意志帝國陸軍中尉,弗蘭克•霍布里希戰死常德,這位高貴的德**人用生命踐行了條頓騎士最光榮的信條——吾之榮譽即忠誠!
耀目的榮光中,日耳曼武士奮勇廝殺,直至和勇猛無畏的中國兄弟一起在河伏山陣地上,永眠安然。
1946年,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陸軍少將弗蘭克•霍布里希將軍陣亡的消息被告知了遠在德國的親人,與之同時,中華民國國民政府按照**陣亡將軍的規格,為生活困窘的將軍家人送去了撫恤金,幫助將軍的遺屬渡過了戰後那段最艱苦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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