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璽來林海時三月雪外出了。黃玉璽走的當天晚上，三月雪回來了。晚上流雲為三月雪接風時，提起了黃玉璽的事，並說出了請假去省城的事。三月雪問了問黃玉璽的情況，流雲怕三月雪嫉妒，沒有細講。只說黃玉璽忠厚、挺干練。沒有說邀請她兩口子去香港的事。「這個港商多大年齡？」「和我同歲。」「最後合同簽約價格怎樣？」「沒有簽合同，簽了一個協議。」「簽個協議就呆五天啊？」「他還到養牛場地看了看。」「看了他的證件了嗎？」「有名片，另外是省局辦打來的電話介紹的。」「省里有人陪他來嗎？」「沒有，他自己來的。」「出手怎麼樣？大方嗎？」「出手很大方！」「他送給冬生一塊金表。」「送金表，檢查了嗎？是純金的嗎？」「沒有，但我看不會是假的。」「我認為這里面可能有問題，需要查一下。」「查什麼？」「查一下他的身份。」「省里介紹的還有假。」「要查一下省局辦誰打的電話，不必問香港，以防引起他的不滿，別影響這次做生意。」「我看沒啥必要。」「市場經濟下，一些人變成了鬼，小心為好。」「他除了送表、請我吃飯，其它什麼要求也沒提。騙什麼呢」「現在沒騙，要是以後騙你呢？比如找你借錢。」「不會吧？」「我也希望他不是騙子，現在有值得推敲的地方，比如呆了五天只簽一個協議，第一次見面就送金表，讓你去省城陪他游覽等等，還是小心謹慎為好。」流雲開始認為三月雪有點疑神疑鬼，但仔細一想，認為也有道理。「這件事悄悄地由你運作。」「好吧。」流雲雖然答應調查，但心里認為是多此一舉。
第二天，流雲找到了辦公室接電話的張金生。「小張，看省局誰來的電話？」「我沒細問，好像也姓張。」流雲接通了省局辦公室的電話。省局辦只有一個姓張的，叫張金山，流雲也認識。「張哥嗎，啊，你認識那個姓黃的港商嗎？」「電話是我打的，但我也沒見過這個人，是省經貿局一個姓李的處長來的電話告訴我的。」「啊，那就好了。」放下電話，流雲馬上告訴三月雪沒什麼事。「山局長，沒事，是省經貿局李處長介紹給外貿局的。」「噢，李處長？張金山熟悉那個李處長嗎？」「沒問，再問多不好，像出啥事了似的，讓人笑話。」「好吧，這樣，你明天和冬生一塊去，名義嗎，就是為黃老板送行。」「用不著他，土頭土腦的，多讓人笑話。」「不行，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看看，又吃醋了吧。」「不是，我只覺得心里不踏實，不要弄個陪了夫人又搭錢。」「看你說的，好吧，我們一塊去。」「你的手機一定要開著。」「廢話，啥時候關過機！」
流雲口頭答應帶李冬生去，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只身去了省城。流雲走後，三月雪一直放心不下，打開文件夾，怎麼也看不下去，直覺告訴他要出什麼事。想了一會兒，馬上撥通了省外貿局辦公室的電話，「喂，給我找一下張金山。」「我是張金山。你是……」「啊，我是林海外貿局的三月雪。」「噢！山局長，你好！有什麼事請說。」「這麼回事，港商黃玉璽來我們這買牛，協議簽完了，今天要走，我知道是省外貿局李處長牽的線，我們在省里為黃老板餞行，請李處長光臨，最好你也能賞光。」「我月兌不開，你找李處長就行了。」「怎麼和李處長聯系啊。」「我和他不熟，我查一下電話記錄，電話號碼沒留，李處長說他是外貿處的。」「好的，再見。」三月雪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查號台，查到了省經貿局外貿處的電話號碼。費了很大周折才打通了李處長的手機，三月雪怕李處長不當回事，就打了個冒支。「我是省公安廳的，查一個詐騙案，涉及到港商黃玉璽，請問，李處長他是你介紹到林海外貿局的嗎？你了解他的情況嗎？」「黃玉璽，我不認識這個人啊，我也沒介紹他上林海。前幾天有個自稱是台灣的商人，到我們處洽談中藥生意，我沒接待，是我們處王忠偉接待的，我告訴一下他的電話，你跟他聯系一下。」「噢，不用了，只要你沒給省外貿局打電話，我就都明白了，再見！」三月雪根據多年的經驗，從李處長電話的兩點答復中，一是他沒往外貿局打電話；二是說搞中藥的台商就懷疑黃玉璽是個騙子。雖然他到林海沒有行騙，只是沒有機會，他肯定不會死心，他可能看事態的發展變化，再決定怎麼走下步棋。一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二是想讓流雲陪他游覽，沒安好心。想到這，三月雪馬上要車，司機臨時請假外出，三月雪就自己駕車，奔赴古城。
三月雪知道流雲坐的火車是九點半發車，到省城要十一點半，他出城時是十點二十分，小車到省城要一個半小時，趕到省城是十一點五十分，小車到達時要比火車晚二十分鐘。為了與火車同時到古城，把二十分鐘搶出來，他便加大了油門。時速達到了一百四十邁。誰知進城後連遇紅燈，一看表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三十分，離火車站還有十公里，便在等信號時給流雲打了個電話。流雲的手機總佔線，事後才知道，黃玉璽正用手機和流雲聯系接站的時間和具體地點。三月雪知道自己到車站時，流雲已經不在車站，到哪里去找流雲哪？三月雪急得汗都下來了。先往市中心走，遇紅燈時再打電話。到了市中心，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