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應該是在你們搬家之前幾天——具體地說,是在八月一號的八月十五號之間。」
「對不起,我听不懂您的話。」
「我問你,‘福子’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只知道他叫‘福子’」。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福子’姓田名有福,他在朝天宮古玩市場擺地攤——做玉石生意,他的生意做的有聲有色,他除了嗜賭成性以外,還染指很多女人。」歐陽平的言語之中多少有那麼一點心理暗示。
「我們只是小老百姓,為了生計,賺幾個小錢,從不打听別人的私事。」甘得君對歐陽平的心里暗示無動于衷。
「你老婆尤大美手腕上的玉手鐲是不是田有福送的呢?」
甘得君的臉色突然青一陣,白一陣,先前還高昂的腦袋也隨之改變了角度。
「甘得君,我們本來並不想把話說的很難听,可是你一點都不配合我們的調查,這就怪不得我們了。難道你們夫妻倆真和陳家大院的案子有牽連,否則,你怎麼會極力回避呢?」
「你們該不會以為陳家大院的案子是我做的吧!」
「是不是你做的,事實會證明一切。甘得君,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希望你認真回答歐陽隊長的問題。歐陽隊長可能會提一些非常尷尬的事情,你是一個聰明人。千萬不要抱任何僥幸心理。」王所長道。
听了王所長的話之後,甘得君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尷尬而猥瑣的神色。
「你老婆尤大美和田有福的關系是不是很密切啊?」歐陽平繼續問。
甘得君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暗灰色。
「甘得君,你如果能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可以省略一些不便啟齒的話題。」
甘得君抽香煙的速度突然快了許多。他的嘴唇和拿香煙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甘得君應該听懂了歐陽平的話。
「我再問你一遍,田有福到底住在哪里?」
「同志,我確實不知道。不錯,我承認,我老婆和田有福確實有那種關系,但關于田有福的情況,我確實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老婆也不會跟我說。」
為了避免歐陽平提一些更讓他尷尬的事情,甘得君選擇了勇敢面對,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人要臉,樹要皮,一件衣服,即使里子破爛不堪,但面子還是要過得去的。
「你的意思是尤大美肯定知道田有福住在什麼地方了。」
「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去問她?」
「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福子」的本名叫田有福?」
「我說實話,我確實知道。」
「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呢?」
「我不想失去僅有的一點尊嚴,人要臉,樹要皮,我甘得君做人很失敗,只要不提這件事情,什麼問題都可以談。」
「因為這件事情,所以,你對田有福懷恨在心,必欲除之而後快,田有福生意做得不錯,手上一定有不少積蓄和一些值錢的東西,于是,你們夫妻倆起了貪念。」
「天地良心,我甘得君做人雖然很失敗,但殺人越貨的事情,我是不會干的。」
「陳家大院的水井被封之後,你就讓房管所的人來給你家修房子,然後把建築垃圾堆放在水井上,緊接著,陳家大院又面臨拆遷,一旦拆遷完畢,廣場和停車站建成,水井下面的秘密就很難再見天日了。你考慮的很周密啊!」
「同志,話可以隨便說,這殺人的罪名可不能隨便往一個人的頭上按啊!」
「但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文物局會在水井上面建一個照壁。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田有福頭發比一般人長,死者的頭發很短,我勸你們不要在田有福的身上耽擱時間,這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情。」
「我們已經到朝天宮古玩市場去調查過了,田有福去年夏天突然去向不明,奇怪的是,在這個重要的時間段里,田有福曾在你家打過麻將,這也就是說,田有福的失蹤之地就在陳家大院——就在你家。」
甘得君不再說話,他換了一支煙,用煙頭點著了,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煙頭上微弱的光,在他的鼻尖上閃了好幾下。
「除了頭發不對之外,無論是臉型,還是年齡、身高,包括腳上穿的皮鞋,死者和田有福有諸多相像之處。」
甘得君只管自己抽煙,看上去,他的神情比先前松弛了許多,他是在琢磨下面的台詞,繼續和歐陽平周旋,還是放下包袱準備做徹底的交代?還真有點讓人琢磨不透。
「甘得君,你是不是打算頑抗到底了。」
甘得君彈掉煙灰,猛吸兩口,算作是對王所長的回答。
「甘得君,既然你不願意開口說話,那我們先和你老婆尤大美談,等你想好了,我們再接著談。」歐陽平站起身。
「你們用不著和尤大美談了。」甘得君突然抬起頭來。
「你願意交代自己的問題了?」
「我可以把什麼都告訴你們,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