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爺又說話了︰「聲兒听著倒是不錯。長的嘛……」說著又抿了口茶,黃大娘這是塞了一小袋銀兩在他手中,小心翼翼的說著︰「我們兩把老骨頭還指望這丫頭給我們養老送終的,這姑娘也是小時候生了場大病,神志時好時壞。這幾個小錢,就當請各位爺喝酒了。」
那官爺冷笑一聲,不搭黃大娘的話,說道︰「南國來的郡主在這跌落山崖了,你們要是看到什麼丫鬟宮女的,都給我上報!要是敢私自收留,就等死吧!」說完,就帶著另三名官兵袖子一甩又揚長而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狠狠看了我一眼。
我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黃大爺,心里滿滿的都是愧疚。黃大娘倒是反應快,見他們走遠了,便來扶我倆。「傻丫頭,快別坐在地上了,還不快把你黃大爺扶起來。」我這才反應過來,呆呆的嗯了一聲,就想扶著黃大爺站起來,卻奈何腿上使不出一絲力氣。
黃大娘只得扶了黃大爺到**上躺好,又過來扶我。我在椅子上坐了半晌,才恢復了鎮定。只那官爺走之前的那一眼,卻是讓我十分不安。听到里屋黃大爺「哎呦,哎呦」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忙起身朝里屋走去。
看黃大娘正拿著一罐紅花油往大爺腰上抹著,我心里更是愧疚。伸手對大娘說︰「我來吧。」大娘笑笑說︰「你干不好這個,等會再揉的重了你大爺該疼了。你去廚房看看粥好了沒,我給他揉揉我們就吃飯。」大爺強忍著疼轉過來對著我說︰「沒事,大爺不疼,不疼。」看著他疼的臉比往常皺巴的更加厲害,我的心滿是酸澀,只得一扭頭去了廚房。
我到了廚房就盯著爐子和鍋子發呆,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心里難受的要命。第一次,覺得這麼虧欠別人。想到黃大娘和黃大爺的笑臉,我心里好像冒起了泡,一個接一個的爆開,給我留下濕漉漉的感覺。
瑤光,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果沒有我,他們本就是在這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為什麼要來打擾他們,我怎麼能這麼自私。
我緊緊捏著衣袖,把頭埋在腿上。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不如,我走?離開這里,把他們本來的平安喜樂的生活還給他們。可我又能去哪?天地這麼大,居然沒有我一絲一毫的容身之地。
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官爺的那個眼神,我有預感,他一定還會再來!我覺得十分無助,本以為一直渴求的自由已經唾手可得,可原來,還是離我這麼遠,這麼遠。
我心下已有了打算,暗自下定了決心。盛好了粥端了出去。黃大爺經過大娘的按摩好像好了不少,他倆笑米米的看著我端了粥過去。招呼著我坐下快吃,可他們沒有一點責怪,更讓我難受。
我吸吸鼻子,乖乖坐下吃飯。黃大娘細心的給我夾著菜,又問我有沒有摔到哪里。我輕輕搖搖頭,告訴自己,下定決心。輕輕放下碗,斟酌著開口︰「黃大爺,黃大娘。我……打算離開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