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此生願已了。老奴打算尋一處有山水的地方,安養天年。」
「甚好。」賈午淡淡應到
「你這冷淡的性子要改改了,宮中不比別處,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你若討不到皇上的歡心,日子會很難過的。」
「他不會真心待我。」賈午神色無異嘴角含笑,看不出說此話的寓意何在。
嬤嬤神色一暗,低下頭喃喃道「老奴一介婦人,不懂朝堂之爭。小姐只要隨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不必顧及太多。」
「嬤嬤、、、、、、、、、」
「不要哭啊,大婚不宜流淚。尤其是新娘子。」
「我只是想說時辰要到了,快替我戴好鳳冠。」賈午不急不緩的道。嬤嬤聞言胸悶,不再多言,眼前的人總是這樣,不講情面,不知好壞,說出的話能把人氣的吐血,又拿她沒辦法。她想這樣一個人總不會吃虧的。定會怎麼舒服怎麼過。
嬤嬤是這樣想的,卻又因為賈午出門前的一句話紅了眼眶,」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七七。「賈午說這話時,臉已經被珠簾遮住了,看不清表情。
司禮的公公高聲宣著禮,賈午透過面前的紅紗以及掛珠朝祭天壇的最高處望去。長而陡的石階盡頭,立著一道身影。紅衣灑落,卓爾不群。
那便是她的夫君,北印的瑞德帝季陌。
大臣們開始行禮,賈午適時收回目光,在宮人的簇擁下向著那道身影踏去。每一階,她都走得端莊得體。耳邊是金翠相擊的叮當聲,她的心也隨著那聲音漸漸輕晃著。直到走完最後一階石階。她才恢復如常。拂衣而立,在季陌伸出手時下意識的將自己手交給他。許是高處不勝寒的緣故,那雙手很是冰涼,賈午就在想,這樣冷的手任誰都溫暖不了吧。
接下來是漫長繁瑣的封後典禮,賈午站在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身側,與他一同接受著六方朝喝,萬民叩拜,無限榮光。
這一日,那麼漫長,她以為此刻便是一生。
是夜晚獨有的蟬鳴,賈午端坐在九重華賬里,心中默默數著時辰,已過三更,殿中的喜燭快要燃盡了。宮殿的四角擺放著精心修剪過的花枝,清香四溢,金獸中燻著不知是什麼的香料,刺鼻得緊。賈午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坐了有好一陣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的推門聲驚了賈午。她不能動,只是側了頭,朝門口望去。帷幔翻飛間透出一道欣長的身影,靜立在九重華賬之外。
那人正是季陌,賈午的夫君。
當一聲,門被闔上,賈午听到衣帶錯落的聲音,隔著層層帷帳漸漸逼近了。無聲的壓力伴隨沉穩的步伐向她襲來。她的心也隨著這步子一點點的跳動。隱匿在寬袖下的手部自覺的緊了緊。
終于走到了她面前,不動,她暗舒了一口氣,聞到對方身上的酒氣,知道他定喝了不少酒。即使這樣,那屬于帝王的威懾力也沒減少半分。
視線在一瞬間清明了不少,原來頭頂的紅紗已被那人掀起,她自然的抬頭,眼中的慌亂還未來得及掩去,逆光下,只見來人的面目在搖曳的燭火下,晦明難辨,眉間一派淡然,如此神色平常人倒算近人,換做他卻有著分明的疏離與冷峻。
此時的他,除去了冠冕,依舊一身盛裝,重服繁飾,他俯身時,連帶著那些飾品一同傾過來,酒香混合著燻衣的龍延香迎面撲來。賈午眼前一暗,恍然看見了他的眼楮,深邃如星辰,目光中夾雜著冷靜自持,叫她心驚。
「你與賈南楓倒不是很像。」季陌突然道,一邊為她取下了頭上的鳳冠,將它擱在桌邊。
賈午不明白他所指何意,又見季陌正直直看著自己,于是下意識的瞧了眼身上的嫁衣,並未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