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姍姍知道為了她這件破事倪少輝一定挨了社長不少的批評,一定受了委屈……而他卻一個字也沒提的。
剛才——又肯無條件地提供幫助,而且夏姍姍絕對相信倪少輝不是為了討好那個年輕人的,他看來有十足的信心證明這不是謠言。
他——哎!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倪主任——我很抱歉。」在進門前,她叫住了他,「我沒有想到會惹下這樣的麻煩。」
「有人怪你嗎?」他皺眉。
他說的那人一定是指他吧?他說他並沒怪她,咦!
「但是,那段稿子是我寫的,我該負責。」她說。
「算了——」他冷冷地說,「你以為社長肯信你?別傻了,我這一組是個整體,我說過了,你記住這句話就夠了。」
「但是——你沒理由代人受過。」她說。
他望著她半晌,忽然笑了。
「你們的過錯我擔,你們的功勞我也有擔,這原是很公平的一件事啊!」他說,「我倪少輝喜歡公平。」
「你——不怪我?」她的鼻子里有了酸意。
「我們今天有獨家新聞,你不覺得驕傲?」他問。
驕傲?他也覺得驕傲嗎?
……
……
晚上回家,夏姍姍覺得特別的疲乏,其實,她今天沒做什麼工作,只寫出兩段小小的新聞稿,那種疲倦——也許是從內心發出來的吧?
那段獨家新聞無論是對與錯總算是結束了。不,不該說結束是倪少輝擔待的。
倪少輝確是個好上司,她再一次這麼覺得。
下了公共汽車,慢慢地走回去。
不知為什麼?倪少輝中午那發怒的神情始終在她的眼前晃,也許不能說是發怒,應該還包括委屈、氣憤在內。
是不是——一落席倪少輝就認定了她的那段新聞不是造謠的呢?是不是一開始也就對她有信心?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生氣,只是發怒,並不完全在氣她,對嗎?
倪少輝對她有信心。
能被倪少輝這樣的人看好實在是好舒服、好開心的一種感覺,倪少輝——他本身就是個不同凡響的人。
巷道上站著一個人,是範起立——哦!範起立,一整天來她的腦子中完全沒有出現過這個名字,完全不記得他——將來可是她丈夫的人。
「範起立,怎站在這兒?不上樓?」她問。根本忘了早上剛出家門時和他在電話中的那陣子爭執。
「我——等你。」悶悶的聲音,這就是範起立。
那是他與她的事,他不想外人來打差,雖說她的家人還有母親關心他就像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的,可「一事一議」,他根本不想混為一談的。
「等我也可以坐在我家客廳呀!站在這兒做什麼?嚇唬人嗎?」她看他一眼,徑自打開了樓道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