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高估自己，不過，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有其本身的價值，能發幾分光與熱，我不想浪費自己。」他正色說。「我就覺得現在我埋沒了自己，完全無價值。」她說。
「你也可以工作。」他望著她，愈加陌生了。
「工作？時裝設計？」她哈哈大笑，「你沒見咱這兒的時裝嗎？全是模仿、抄襲的，我有何用武之地？任務人都可以大抄特抄一番？」
「你沒動手做，怎知不行？」他反問。
「我沒有興趣，」她不屑地，「我設計的東西，此地未必有人能買得起的。」
「誰自視過高了？」他忍不住笑，「你的設計別人買不起，你為什麼不為自己設計？你比不過那些國外名家的設計師？你自己不如人？」
明珠自知自己理虧，卻不肯低頭，她是這樣的人嗎？
「替自己設計缺乏挑戰性。」她說。「我的目標是在國外，能與目前標榜的王牌氣派的設計師相篦美。」
她的大言不慚，夸夸其談，把牛皮吹出去了卻收不到口了，可倪少輝還想因勢利導她。
「我願相信你有與任何人比的能力，但是——你總要開始做，什麼時候？明天？後天？明年？後年？」
她冷哼著，「我要做的時候自然會做，不用你擔心。」
當然，她知道倪少輝話中含有嘲弄的意思。
「我不擔心，我只怕小麥在家沒人管。」倪少輝看了一眼女兒眼光變得更溫柔、更慈愛。
「倪少輝，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婆婆媽媽？挑挑剔剔？你若不滿，可以把小麥送去你母親那兒。」她說。
「你是小麥的母親。」他說。
「母親怎麼啦？賣給你為奴？」她不屑一笑，「你還是少發言吧！還是看你的報紙去。」
倪少輝搖搖頭，順手抱起小麥。
「來！小麥，爸爸陪你睡覺，小孩子要早睡早起身體才會好的，是不是？」他說。
「是，爸爸，老師也這麼說過。」小麥聰慧，一點就破，十分討人喜歡。
「那就快快睡覺嘍。星期天爸爸帶你去動物園看大象、猴子……好不好？」
「小麥還要看小白兔。」
「好罷！再看小白兔。」倪少輝憐愛地吻著小麥的隻果臉兒，並關上燈，「明天見。」
「晚安。」小麥柔柔地說。
小麥是個好孩子，個性溫順，既不像倪少輝，也不像明珠，非常的特別，小小的年紀就很有自治力，也很**，倪少輝甚以小麥為傲，真的。
回到客廳，明珠還坐在那兒，一副意猶未盡狀。
「還不休息？睡眠不好會影響皮膚的，即使用多貴的營養霜都沒有用的。」倪少輝取笑說。
「你少刻薄。」明珠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