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引流香 第十一話(上ゞ)︰走馬套婚配姻緣;圖騰部落覓奇蹤

作者 ︰ 半調蕤糖

第十一話(上ゞ)︰走馬套婚配姻緣

圖騰部落覓奇蹤——

佳人有情,玉郎無意

計討敵營,勇奪蒼狼

越過蔥郁叢林,跳過粗壯橫木搭著的百米長橋,過後便是一脈綿延不絕,高低起伏的銀色游龍似的陡峭雪峰,姘兒頓覺一陣淒寒襲身,一只瑟縮在梭駒棉毛大氈里,活像只樹熊牢牢地攀附在大樹上不丟手。梭駒空出手,把胸前的大氈打開,裹住懷里的人,隨後大揮馬鞭,加緊前行,夜幕微啟,梭駒終于到了營地,早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帶著幾只雪狼迎了上來,幾個阿婆,阿公也趕在後面迎接梭駒,見梭駒抱著一個十來歲的可愛小姑娘從馬上下來,心下奇怪,頭領怎麼帶了一個小姑娘回來。

梭駒吩咐管事的善阿婆將自己旁屋空出,留給懷里人住,再將晚膳送來,便低頭對懷里的人道︰「顛簸了一路,你的腿下地,會癱軟,得先坐下來,緩解,現在別動,明白嗎。」見姘兒乖乖的點點頭,便朝里屋走去。

「阿珍!」善阿婆喚了聲望著梭駒背影發呆的女孩子,笑道︰「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一會子,給他把打女乃茶送去吧,他可最喜歡咱家阿珍做的打女乃茶啦,他老早就盼著你喲。」

「婆婆!」阿珍臉紅道︰「哥哥心里只有咱們的大草原,哪有我這個小人物,他只覺得我煩。」

「傻丫頭。」善阿婆拍了下阿珍的**,小聲道︰「再厲害的男人,都架不住這溫柔的刀子,心里頭,都藏著一個漂亮的姑娘。咱原上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們阿珍是原上最漂亮最能干的好姑娘,你不知道你一來,咱們小駒的眼楮可咕溜咕溜的圍著你這小美人兒轉哩,我和你阿公,可等著你把這匹烈馬給降了呢,還不一會子送茶去。」

這一席話,听得匡珍心里樂滋滋的,趕忙跑去給梭駒佐茶去了。

匡珍是巫馬頭領的二女兒,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小時候隨父親打獵,結果遭到野獸的襲擊,被游獵于林中的梭駒所救。巫馬頭領見梭駒眉宇不凡,十分喜歡,便允許這個孩子過來與自己的孩子一起學習,每次比武,任何孩子都贏不了梭駒,梭駒恐怕這樣會引來忌恨,便時常相讓,這讓匡珍愈發愛慕。伏鹿頭領一眼見到梭駒,亦是喜歡至極,將梭駒收為義子,一日梭駒見琪娜在教兒子曉峰習字,見紙上文字神奇美麗,也學習起來。至梭駒長大,獵人突然離開,只留給了梭駒一把寶刀。

一天梭駒獨自在木屋練武,被在林中打獵的蒼狼頭領看見。頭領詢問梭駒來歷,這才知眼前的孩子是自己十幾年前不管的孩子。便將梭駒接回族落。沒過多久,梭駒便離開了蒼狼族,獨自定居在雪山腳下,收留那些無處可歸的浪人,並自立為一族,保護原上族落。年老的浪人自願留下做飯生茶,匡珍也欲跟隨梭駒,卻被梭駒婉拒。

且說梭駒將姘兒抱到大廳的凳子上坐下,問道︰「你們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的兩位朋友,是怎樣的來歷。」姘兒一臉認真道︰「我一直和爹娘在海島上生活,遇到了從遠處來的哥哥和姐姐,他們來自很遠的地方。爹和娘教我跟著哥哥姐姐出島航行,我就出來了,寧哥哥說他們是為了找親人,可是那個人被怪物擄走,他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寧哥哥一直不放棄,他相信只要用心找,就一定會找到的。」

「最高的雪峰,絕壁,是不存在的,通不到天上,往上走,除了凍死人的寒冷,什麼都沒有,你們知道嗎。」梭駒透過眼楮,卻只看到了面前的人的迷惑,便道︰「餓了吧。」

姘兒點點頭,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後天。」梭駒道。

「請問•••你是誰?」

「我是這里的主人,嶺雪梭駒。」

「嶺雪•••梭駒•••」姘兒心中默念,笑道︰「我叫郅姘兒,哥哥姐姐都叫我姘兒,那大家都叫你什麼?」

梭駒笑道︰「稱謂要因人而論,你十歲了吧,小丫頭。」

姘兒點頭開心道︰「嗯,娘說這樣就長大了。」

梭駒挑眉道︰「他們放心讓你出來?」

「我不怕,我有哥哥和姐姐,我不給他們添麻煩。」剛說完,立馬沮喪道︰「可是,只有三天,我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我•••會被討厭•••」

「兩天後,我就會送你回去。」又道︰「你先在這里,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罷,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端著一些糕點過來,見姘兒竟趴在桌子上睡熟了,梭駒便將姘兒抱到已經安排好的旁屋**上,蓋好被子,回到了自己房間。

剛踏進門,便聞見一股香濃誘人的女乃香,走進去,見匡珍正坐在屋桌上布置晚膳。匡珍一見梭駒進來,忙迎上來,開心道︰「你讓我好等,有沒有想我做的女乃茶,快過來嘗嘗,看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梭駒坐下來,滿滿的灌了一口,稱贊道︰「嗯,好喝!」打趣道︰「沒想到你今天會特意過來做這個,不過,今年還是不做帳篷嗎,阿媽會擔心的,阿媽對我說你再不做,可就嫁不出去嘍。」

「做給誰看。」匡珍嘟嘴道︰「他們才不會真心待我。」

「你既漂亮又能干,原上的男孩子,誰都想要得到,你卻都不要,難道,你喜歡我們這里的人,要是你不方便給他說,我可以幫你,我們這里,沒有什麼不行的,到時候他們也會喬裝去那里走婚的。」

「那哥哥想要得到我嗎?如果我說我的帳篷是給哥哥做的,哥哥會不會進我的帳篷?」

梭駒一听這話,嚇了一跳,隨即恍然大悟的笑道︰「你啊,這事兒我可不能幫你,否則阿媽肯定會罵我的,況且你再這樣,可就真的嫁不出去啦。」

匡珍听罷,反問道︰「哥哥的心里就沒有女人嗎。」見梭駒不解,搖頭道︰「這樣就沒用。」過了一會兒,問梭駒為何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兒與沖騰打了起來,還將她帶回來。梭駒道︰「如果我不將她帶回來,便會是那個妖人將她帶走,雖然是外邦人,但也是一條人命。」

「可是,我看她的朋友也會法術,把沖騰踩在馬下不說,還與那個妖人打的不分上下,十分厲害,只是他們把沖騰踩得幾乎快要斷氣,根本不知道他是蒼狼族首領的兒子,若不是那妖人及時趕來,恐怕我們現在都要成為蒼狼族的刀下冤魂了。你怎麼還將這個女孩子留在這里,這樣,蒼狼族的人便會將矛頭指向你,他們早就對你恨之入骨,現在你這做,可是正中他們心口,要是他們借此向你開戰該怎麼辦,我很擔心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梭駒道︰「謝謝你,阿珍,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在他們沒有弄清這些人的來歷之前,是不會向我動手的,而且,我也從未怕過他們,因為,這一天總會來的,那些無惡不作的壞人,我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受到應得的懲罰!就算那個人不是我,也一定會有一個人將他們繩之以法。」

「不!你會好好的。」匡珍抱緊梭駒,說道︰「哥哥是偉大雪山選出的勇士,所以不會有事的。」

二日後,梭駒將姘兒送回伏鹿族,琪娜怕蒼狼族因姘兒是浪人,無法證明其年齡未及十五,便收姘兒為義女,免得姘兒遭受刑罰,又收寧放為義子,免讓寧放被拖去蒼狼部落拷問來歷。至于游精與灰樵,則以浪人身份游歷在原上。

過了數日,蒼狼族的人屢次前來逮捕灰樵與游精,都被灰樵與游精兩人打得滾回了蒼狼部落,蒼狼部落又派人暗探兩人來歷,竟都對兩人的身份一無所知。而在此期間,梭駒暗自與伏鹿、巫馬、棲鶴、躍魚、撒鷹、吉獒六族結為同盟,為即將與蒼狼族的戰斗而準備。讓每一位熱血青年都為之振奮,各個族落都是厲兵秣馬,嚴陣以待。梭駒使出一計,故意放風出去,道灰樵與游精殺沖騰只是為了獲取威望,在熟悉人的眼里,兩人的技藝也就那麼幾招,又道,梭駒的部落已被雪崩摧毀,損兵折將,其他各族也都因害怕蒼狼族的人報復自己曾經與梭駒走得近而使梭駒孤立無援。

探子果真回去報告,這讓蒼狼頭領十分高興,鵠伐道︰「傳聞不可全信,這梭駒十分狡猾,不定是他使得詭計,故意讓我們放松戒備,突襲我們,頭領,請代我暗地里探查清楚,再作決議。」撓剎一口答應了下來。

二日,鵠伐便搖身一變為一個浪人,混進族落。不知梭駒早派寧放與灰樵潛入蒼狼部落,並借寧放超強耳力探听到了鵠伐的計劃,又用游精特技感應到了鵠伐的存在,便立刻聯手灰樵、游精與鵠伐大戰了一場,使得鵠伐元氣大傷,逃回部落。

梭駒攜眾戰士追趕過去,直搗蒼狼老巢,打了個蒼狼部落措手不及,活捉蒼狼頭領,卻讓蒼狼的大兒子隼旺與二兒子伢眥及鵠伐、丕厲給逃了,梭駒尋到隼旺房間,見其桌上寫道︰「兩年後,必將剃你人頭,飲你鮮血,蒼狼王」。

游精、灰樵、寧放、姘兒為助梭駒一臂之力,決意留了下來。四年間,四人在琪娜、曉峰與梭駒的幫助下,已能與原上的人進行簡單的交流。梭駒的嶺雪族落也已成為了原上最大的族落,梭駒也將榕誦當做親弟弟看待,與榕誦建立起了濃厚的親情。

榕誦十分喜歡來自異邦的姘兒與寧放,也十分喜歡與自己志趣相投的曉峰,四人常外出游玩,頗為要好。匡珍因著梭駒將族落搬到了原上,十分高興,時常到嶺雪族落找梭駒。而梭駒則常帶領各個族落的英勇青年,在石林旁築造防御、幫助族民,匡珍便帶領原上眾女子幫助給梭駒及眾壯士做飯的阿婆們做飯。

榕誦道︰「有姐姐在哥哥身邊,哥哥做事情都利索好多哩!姐姐真像哥哥的老婆呢。」

匡珍臉紅道︰「就會胡說,小心姐姐不給你吃飯啦。」

「姐姐饒命!可是姐姐真的好像琪娜阿媽對伏鹿頭領一樣,照顧著哥哥呢。」

匡珍笑道︰「那阿誦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呢。」

「沒有,才沒有呢。」

「是嗎?可我怎麼听曉峰說,你經常帶著姘兒妹妹去玩兒吶。」

榕誦臉刷的一下漲的通紅︰「那是——是她要我帶她的。」

曉峰笑道︰「那咱們問問姘姐姐嘛。」見榕誦跑過來要捂自己的嘴,忙嬉笑著跑向正在不遠處貓在及膝蓋的溪塘里找魚的姘兒與寧放那里,邊跑邊喊︰「阿誦臉紅啦,阿誦臉紅啦。」

梭駒望著在追著曉峰跑的榕誦,問匡珍方才在與榕誦說什麼。

匡珍羞紅臉︰「還不是因為你。」抽出汗巾,給梭駒擦汗。又道︰「已經快兩年了,為什麼那些人還不見動靜,是不是他們在嚇唬我們,或許,其實他們已經是浪人了。」

「只要每個族落團結起來,時刻做好防備,就不怕他們過來。」

「可是,我一直都很害怕,現在離他們報仇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沒有一天睡得安穩。」

「放心,我們的壁壘現在已經非常的堅實了,你看,大家現在都很幸福快樂,不要擔憂,即便他們來了,我們也可以戰勝他們。」說著,從胸前掏出一個褪了色的小布包,「這個給你,晚上睡覺時把它放在枕頭底下,就會睡得安穩些。」這讓匡珍十分欣喜,就連洗澡也帶著。轉眼,又是一年,壁壘早已完工,人們也日漸放松了警惕,梭駒依舊帶著守衛不肯松懈。

寧放躺在帳篷外的草地上,望著滿天繁星編織的夜空,沉默不語。突然听到了身旁的腳步聲,扭頭看去,原來是游精姐姐,手里還捧著一個沉甸甸的小籮筐。

「怎麼又發起呆來。自從來到這里以後,你每個晚上都會出來躺在這兒,你白天可不是這樣子噥,絕對有什麼心事。」游精把籮筐放到寧放跟前,也躺了下來。笑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游精想了想後,問道︰「是不是在想你的那個蓮弟弟呀。」

寧放點頭稱是。游精從筐子里拿出一個果子遞給寧放,道︰「其實我很羨慕你呢,你有家,即便你是漂泊在外,也會有一個想著你的人,或是你想的人,我呢,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上的,也沒有誰會想我。」

「可是他不在我身邊,我再想他,可是卻不能見到他,每次想起他,我就好無用,好孤獨。」

游精拍拍寧放的肩膀,安慰道︰「你並不是一個人,即便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只要你的心中還藏著一個你愛的人,你真的愛他,那麼就請讓他成為你活下去的勇氣,變得堅強起來,找到他。那些沒有愛的人,是最可悲的人,因為他們根本體會不到所謂的幸福與快樂,他們的生活除了寂寞,與毫無根據的怨恨,便再也沒有什麼是值得活著的。我很高興,有那麼一個人在你心里,千萬不要因為現在你所承受的痛苦而放棄,你要永遠相信,他是值得你這樣做的,姐姐也相信你,幫助你找到他,你還有我們啊。」

「在姐姐的心里,也藏著這樣一個人嗎,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游精望著天空,微笑道︰「很多很多。」

「那灰樵哥哥算嗎?」

「不算!」游精果斷的說道。

「那灰樵哥哥心里的那個人是誰?」

「他的那些破事,我才不管哩。」

「可是,哥哥很在意你,雖然白天你們總是吵架,可是哥哥經常在你不在的時候夸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停頓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他夸我什麼呀。」

「他說姐姐修煉的時候很用功,而且用功的樣子很漂亮。」

「那是當然,這狗眼還挺會看人的嘛。」又問︰「那還說什麼啦。」

「不過,姐姐一練完功後就像立馬變了個人,非常暴躁,還總是欺負他,還不準他還手,可是我看姐姐很溫和啊。」

「那是因為他沒眼色,真是——總瞧不出狀況。」

「不過,哥哥說,無論姐姐什麼樣子,都會陪在姐姐身邊,因為姐姐離不開哥哥。」

「誰說我離不開他,我只是——只是覺得他好欺負罷了,誰讓他陪。」

寧放笑道︰「姐姐的臉好紅呀。」游精把果子塞到寧放嘴里,「小孩子。」

兩人又沉默下來,安靜的躺著看星星。

「姐姐,我希望那些人快點兒過來,我是不是很壞。」

游精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的,有些人,是時候了,自然就見到了,我們只要做好我們的事情,剩下的,就是不要灰心,用心等待著。」又道︰「不論是與你樵哥學法術,還是與梭駒學刀,你都是那麼的努力,努力的讓我擔心。讓我現在,可比你更想要早點兒的見到他呦,我倒要看看,得是個怎樣的人,可憐的我這個傻弟弟夜夜不停的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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