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菲站在大廳的樓梯轉角,臉色沉沉的,布滿了陰晦的光,夜摩和司徒萱走下樓的時候陽光才剛露出鬢角。
「主人。」她的頭埋得低低的。
夜摩眼里氤氳起怒氣,嗓音低低沉沉,模不著邊際︰「滾!」他低喝。
娜菲生生一抖,飛快的退在了一旁,她看著夜摩和司徒萱並肩出去,心里那股怨氣終是悄悄的燃了起來,夜摩不喜歡陽光,卻為了司徒萱頻頻走進陽光中,這麼多年,她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麼呢?
是僕人?奴隸?還是泄憤的工具?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出門的瞬間,司徒萱悄無聲息的轉過頭來,剛好看到娜菲眼中閃爍的淚光。
夜摩輕輕一笑,在陽光下煞是靜美,他搖頭,「沒事。」眸中依舊是柔和溫潤的色彩,司徒萱默默點了點頭,不再去想。
屋外的陽光冰冰涼涼的,果然雨後的陽光沒有那麼暖人的溫度,然而,她心底卻涌出一股甜美的感覺。
魔宴同盟,密室會議已經完全閉幕,然而各位長老在剛離開的情況下又被招了回來,每個人心中都是一片謎團,幾個小時,卻只見涯斯悠悠的坐在大長老席,似乎在想著什麼漫長的問題。
等了一小會,眾人才發現十三位長老似乎少了一位,長老們面面相覷,半響,臉上終是蒙了一層陰晦,十三長老緹奇果然是頻頻缺席。
對于這事,長老們心中是帶著無端的怒火,曾經提過幾次,有罷免他職位的,有嚴肅懲罰的,也有將功補過的,但這些涯斯似乎都沒有將它放在心上,只是道︰「十三長老身負血誓之罰,所以以後他做的事必定是為魔宴同盟好,且他性子急躁,為了避免長老們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大,特允了他離開,除非是有關魔宴同盟生死存亡的事。」
听聞這番話,長老們心中都卷起了怒火,尤其是縷縷彈劾他都未成氣候,所以這事只得作罷,但無可厚非,若是緹奇做了一丁點對魔宴同盟不利的事情,那麼他的職位不但不保,還會遭殺身之禍,也是涯斯這句話才平息了長老們心中的憤怒。
總之,經過了這麼多事,緹奇在他們心中已成了無關緊要的人物,長老院即使只有十二位長老,也沒有什麼出入。
指尖輕輕的扣著桌面,如時針一下一下扣著他們的心弦,這份僵持一直持續到涯斯眼中閃過的一抹興奮的光,「呼!」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密室中那份沉重的氣息瞬間散了開來。
密室的門從屋外打開,蝶舞臉色復雜的站在一邊,對著迎接的客人做著請的手勢,兩抹影子便無聲息的走進來。霎時,涯斯臉上露出一絲難隱的笑容來,他立刻從座位上彈起,走向兩位客人。
長老們怔怔的看著涯斯帶笑迎去,他們心心頭一抖,煞是驚愕的看著這一切,這麼多年,涯斯何時這般喜笑相迎過一個人了?
是不是看錯了?
他們揉了揉眼楮,心里懸著一口氣,在確定他們看見涯斯臉上的笑不是為了什麼而裝出來的後,眾位長老們臉上的驚愕愈發濃郁。
這是誰?
他們相視一眼,這個問題凝然成了他們心中——共同的疑點。
「夜摩,萱萱,你們終是來了!」
涯斯心中是無比的喜悅的,從回到魔宴同盟他就在為這次的相見做著準備,從來都不會覺得時間慢的他這次生生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這次的邀請不單單是為了商討那個血族女孩的去留,最重要的是,涯斯心中那擱置了千年的夢終是在這一刻可以實現了。
他欣喜若狂,即使刻意的壓制著心里那份激動,但還是瞞不過所有長老的眼楮,他們額上滴下幾滴冷汗,對這兩位神秘人的身份起了更大的好奇心。
夜摩睨了一眼在座的其他長老,眉頭微微一蹙,心中煩躁起來,他不喜他們這樣審視的目光,從來都只是他評判別人的生死,這樣的無禮的注視對他來說無非是對自己權利的輕視。
他是這樣想的,然而司徒萱卻不這麼認為,從一踏入魔宴同盟開始,她就在想著一件事情,若是涯斯不肯放過那個女孩,那麼她該要怎麼辦,莫非還要瘋狂一次麼?
想到這里,司徒萱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決不能再次失控了,否則,她不知道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會做出什麼事來,上次闖入長老院的慘景還歷歷再現,她在瞬間便殺了那麼多人。
在林子里時也是這樣,她忽然想起在夜摩眸中看到的那張瘋狂的臉,渾身一顫,這樣的感覺令她感到恐慌。
「呵呵!」涯斯干笑兩聲,似乎正為夜摩那張死魚臉而感到尷尬,正好這時司徒萱開口免了這樣的僵局,她說得直白,「涯斯,我們來了,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放了那個女孩?」
涯斯微微一怔,似乎事情的發展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他準備了那麼多話卻還一句都沒有說出來,面對司徒萱的催促,還有夜摩的冷漠,涯斯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