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可茹忙著練習武功和暗器的時候,身在下人房中的秦氏卻已經悄悄的開始了她的計劃,她要拼盡全力將自己從這下人房中搬出去。
這日一早,秦氏難得出了房間,雖說已經被趕到這里來居住,但是卻並沒有多少人真正重新將她當成下人對待,畢竟她的肚子里懷著老爺的骨肉,若是個男孩的話,一切恐怕就成了未知數,說不定老爺會看在昔日情分上,重新將這秦氏留下來。
因此來到這下人房中之後,秦氏依然每日里無所事事,段懷鳴甚至吩咐了府中的大夫日日都要給她檢查,生怕這孩子會有什麼閃失。
外面天氣不錯,雲淡風輕,也沒有什麼太烈的日頭,在這樣的天氣里,出去走走倒也是理所應當,沒有任何人懷疑這件事情。
秦氏徑直去了府中的花園,現在是春末,園中各種花兒競相綻放,好不漂亮,無數的蝴蝶在園中飛舞,好一派美景。
秦氏遠遠的就見到了從假山後面走過來的馬氏以及她身邊的大丫頭翠蓮,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厲色,沖麻婆使了眼色,麻婆了然的扶著秦氏朝馬氏走去。
這馬氏被禁足了這許多時日,真是快要瘋了,于是特意去向段懷鳴準了假,讓他能夠稍稍出去走走,段懷鳴見這些時日她倒是也沒有什麼別的舉動,一時間也就答應了這件事情,但是嚴厲警告他們不許出府去。
能夠走出依晚閣馬氏已經十分的高興了,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于是千恩萬謝的答應了下來,像他們這些已婚的女子本就很少出去,所以馬氏能夠被解禁也算是段懷鳴顧念舊情了。
「夫人,你看,那邊的花開的多漂亮。」翠蓮一邊指著路邊的花朵讓馬氏觀看,一邊心情不錯的開口道。
馬氏順著她的手勢看了過去,果然見到了一片繁花似錦,于是吩咐道︰「翠蓮,去摘幾朵來給我戴上。」
翠蓮得了命令,腳步輕快的上前去摘花,幾乎是同時,翠蓮伸出去的手比另外一只手慢了一步,她想要給馬氏摘的那朵花被旁人給摘了去,翠蓮一愣,扭頭看去,就見到麻婆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
翠蓮蹙眉,嘲諷道︰「我道是誰?麻婆婆你這般年紀難道還想要戴花麼?」
麻婆嘿嘿一笑,「我老婆子自然是不用,但是我主子倒是喜歡這花,所以這自然是給我主子戴的。」
「哈哈哈……」翠蓮忍不住大笑道,「麻婆,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吧,哪里有什麼主子?你說的莫不是那個不久之後就要被趕出去的秦姨娘吧?」
麻婆倒像是也不生氣,「沒錯,就是我們秦姨娘。」
翠蓮冷哼一聲,「既然如此,就該知道尊卑,在這府中真正當家做的是誰?」
麻婆不咸不淡的扯了一句,「反正不是你。」
翠蓮的臉色變了變,一把從麻婆的手中奪過那花來,冷哼一聲,「沒有眼色的老東西,有你的苦日子在後面。」
在這時候,隱約听到爭吵聲的馬氏朝著翠蓮的方向走了過去,心中隱隱有些不滿,到底怎麼回事,不過就是摘個花而已,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但是等到馬氏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不由怒氣上涌,這個秦文芝,還真是陰魂不散,就連她喜歡的東西都要搶麼?
秦氏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馬氏,她遠遠的就打了招呼,「馬姐姐。」
馬氏上前幾步,啪的給了秦氏一個耳光,「誰是你的姐姐?這一巴掌是為了我那死去的孩子打的,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竟然真的給我下毒。」
秦氏挨了這一頓打,卻不怒反笑,因為她的余光看到不遠處段懷鳴和邱氏一同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說來還真是巧,不知道是秦氏真的這麼運氣好還是她早就已經讓人去打听了清楚,知道今日段懷鳴會和邱氏一同來逛花園,所以才特意在馬氏面前表現了這一幕。
「饒命,馬姐姐饒命!我錯了,再也不敢和姐姐爭奪東西了。」
秦氏突然之間就在馬氏的面前跪了下來,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求饒,樣子很是狼狽。
馬氏一臉的不明所以,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剛想開口,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響起,「你在做什麼?」
馬氏一驚,卻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惱羞成怒的沖那秦氏又揚起了巴掌,這該死的秦氏,竟然故意陷害她。
若說之前那一巴掌還不算是什麼的話,現在馬氏的舉動簡直就是直接掉入了秦氏的陷阱之中,馬氏抬起的手一下子就被緊緊扣住了,回過神來,段懷鳴已經一臉怒氣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馬晚晴,你真是好大膽!」
「老爺,不是,我……」馬氏頓時百口莫辯,若說她根本沒有欺負秦氏根本就沒有人相信,秦氏臉上那尚未消除的紅印,還有那淚眼婆娑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剛剛被欺負過的小白花。
「好了,我不想听你說。」段懷鳴轉頭看了那月復部微微隆起的秦氏一眼,「還不快起來,不知道這樣對孩子不好嗎?」
秦氏在麻婆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卻依然是一臉的委屈,「老爺……」
「說吧,怎麼回事?」
「老爺,這是一個陰謀,這秦氏分明就是想要害我!」馬氏很是不滿的率先開了口,但是似乎段懷鳴並不是十分相信她的話,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住嘴!」
秦氏暗自垂淚,活月兌月兌一個被欺負的小女人模樣,只有站在一旁什麼都沒有開口的邱氏發現了她唇邊那一閃而逝的得意笑容。
段懷鳴自然不是真的關心這個已經被他懲罰了的女人,他關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們段家的骨血,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
「秦氏,你來說。」
秦氏恭敬的給段懷鳴行了禮,開始娓娓道來,「今日賤妾見到天氣不錯就想著要出來走動走動,這些時日一直關在屋子里懨懨的不想動,所以賤妾就讓麻婆和我一同來花園走走,走到這花園的時候賤妾想著讓麻婆給我摘朵花來,听說母親心情舒暢的話,生下來的孩子才十分的健康,所以賤妾就想著要讓自己高興起來,不管孩子出生之後如何,至少現在,要高高興興的才好。」
秦氏說到這里像是有感而發,不由落了眼淚,那淒楚的模樣還真是惹人心疼。
麻婆接過話道︰「奴才得了命令,就給姨娘摘花,卻沒想到二夫人讓翠蓮姑娘過來將這花直接搶了去,如此不算,他們還出口侮辱老爺,說是老爺眼瞎了當初才會取了姨娘,姨娘氣不過,只是辯駁了一句,就被二夫人給打了……」
麻婆越說越離譜,馬氏听了氣的差點都快要吐血了,這個秦文芝,未必太狠了,這是要將她將絕路上逼啊!
「老爺,事情絕對不是像她說的那樣,老爺你千萬不能听她一派胡言!」馬氏一邊說著沖那麻婆呵斥道,「你這刁鑽的婆子,這秦氏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般的為她賣命?」
「老爺明鑒,我如今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哪里還能給別人什麼好處,麻婆不過是看賤妾可憐,才會仗義執言,老爺……」
秦氏說的倒像是有理有據,反而倒是讓那馬氏陷入了被動之中。
段懷鳴目光冷冷的看著馬氏,似乎在等待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馬氏除了爭辯還真是找不出什麼切實的證據來,畢竟,貌似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徹底的陰謀,她此時只是後悔怎麼就好死不死的和秦氏踫到了一起,又這麼倒霉的踫上了段懷鳴。
馬氏用求助的目光看了邱氏一眼,但是她也知道希望渺茫,看來這一次,她是要徹底遭殃了,也不知道段懷鳴會如何處置自己。
「哎呦!」秦氏突然間捂住了肚子,「老爺,我肚子好痛,快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馬氏的眉頭跳了跳,看來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
「文芝?」情急之下,段懷鳴憂心忡忡的喊出了秦氏的名字,一把上前將秦氏攔腰抱起,沖那幾個下人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叫大夫來,若是孩子有什麼閃失,你們誰擔待得起?」
于是下人們腳步匆匆去找下人去了,段懷鳴則是將秦氏抱到了離花園最近的一處別院之中,一旁的邱氏和馬氏也一同跟了過去,只是彼此的心情不同而已,邱氏是冷眼看這秦氏到底搞什麼鬼,而馬氏則是惶惶不安的等待即將到來的危險。
大夫很快就被找了過來,在經過一番檢查之後,大夫叮囑道︰「夫人身體本就虛弱,想來方才是不小心動了胎氣,所以才會有疼痛感,日後只要好好休息,注意營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段懷鳴這才松了口氣,送走了大夫之後,段懷鳴重新回到了房間里,馬氏站在一旁不敢吱聲,事實上,她是有苦說不出,自己怎麼就那麼好死不死的撞上了這個麻煩的女人。
「老爺……」秦氏很是虛弱的開口,段懷鳴坐到她床邊,秦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老爺你別生氣,馬姐姐不是故意的,想來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識好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少假惺惺,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一手安排的嗎?你現在裝好人給誰看?」馬氏怒氣沖沖,秦氏則一臉的無辜。
段懷鳴冷聲喝道︰「好了,都少說兩句,今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馬氏,雖然秦氏有驚無險,但是你卻難辭其咎,今日本來是想讓你解禁的,但是看你今日的表現,恐怕你是被關的時間還不夠長吧,又或者你對現在的身份不太滿意,想要換個身份麼?」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馬氏連忙跪倒在地,請求段懷鳴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