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謀國 第七十二章 約斗

作者 ︰ 我是吃素的

林子軒從幽州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一路跋涉,他的身體早已經是疲憊不堪,再加上回京之後又與人斗心斗力的,所以他回到新家的第一晚,他就睡得格外香甜,竟一覺睡到天亮。這在以前那是不可想想的,因為一者他的覺本來就少,二者他睡覺睡得很輕,稍微有什麼動靜就會驚醒過來。

正在睡夢的林子軒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雖然不想搭理這個敲門聲,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還是忍不住從床榻上一躍而起,對著門口大聲的問道︰「誰呀?」

「少爺,是我,老劉!」是他這所宅子的管家六種的聲音。這個劉忠以前就在這個宅子工作,而且還是管家。由于這所宅子的前任得罪了楊廣被殺之後,他們這些在這里工作的人員,也是被遣散的。可是誰知道他們剛剛被遣散不久,他們幾個又被召回來了,再次成為這所宅子的員工。

本來按著隋唐時期的制度,他們這些僕人是跟主人的榮辱聯系在一起的,所謂的滿門抄斬也包括他們這些僕人。不過他們是幸運的,雖然他們的主人得罪了楊廣被降罪,但是他們卻沒有受到什麼懲罰,最多也就是被遣散,失去了工作而已。現在楊廣將這所宅子賞給了林子軒,楊廣擔心林子軒在京城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佣人,所以就發了一次好心將原來那些宅子中的大部分人都給找了回來,當然工資是要林子軒來發的。

當林子軒第一次看到那麼多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的頭就大了,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薪俸可是養不起這麼多人。所以他想了想之後,就將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給辭退了,只留下了幾個男的負責打掃一下院落,而這位劉忠自然也在他留下的人中。

林子軒開了門,笑著打個招呼︰「忠叔,這一大早的什麼事呀!」

「賀若家來人了,就在府門口,指明了要少年你去見他。」劉忠說道這兒,苦笑了一下道,「看樣子挺凶的,還帶著兵器和戰馬呢?」

林子軒不由冷笑一聲,賀若家的人來得好快呀!看來他們是在一直查探自己的消息呢?那好,既然來了那就一並解決了吧!否則自己的背後始終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除了不舒服之外,還要時刻擔心著他們的偷襲。現在他們主動站出來了,也免去了自己提心吊膽之苦。

林子軒轉身回屋,穿上了他的軍服。內披細甲,頭戴鐵盔,提著那邊長刀就快步向馬房走去。

林府所在的位置不是什麼鬧市區,所以這里的街道不是很寬敞。即便是不寬敞容納一百多人還是不成問題的。此時林子軒的門前已聚集了很多人,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說不定一個坊的人都跑來看熱鬧。沒辦法這個時代能夠供人們消遣娛樂的東西太少了,現在這麼一個令人震驚且極為趣味*情發生了,他們又怎麼不來看呢?不過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國人愛看熱鬧的性格是從老祖宗身上傳下來的。

宋國公賀若弼的兒子率領家丁來朝廷新貴林子軒的府上挑釁了。要知道這種事情只有在二十年前平陳之戰後發生過,當時賀韓爭功。賀若弼帶領數百家將到韓擒虎府門前挑釁,鬧得滿城風雨,而今天,挑釁的一方恰好又是當年爭功案的主角之一。

由于林子軒將府上的很多人都遣散了,所以此時大門口上根本就沒有站著幾個人,就算有站著的,也是戰戰兢兢的,他們是真的害怕眼前這些人二話不說就沖上前來,那自己等人出氣,要知道賀若家的人從來是以不講理著稱的。

賀若弼的長子賀若勝穿著一身華麗的鎧甲,手提一柄大刀,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之上,他眼楮里雖然充滿了悲憤的深情,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楮里會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的笑意,沒錯,就是笑意。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況,那是因為他父親最心愛的兒子賀若錦在一個月前因傷口不慎感染而病死了,這樣一來,他就會成為賀若家當之無愧的繼承人,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了,這樣好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對于林子軒他的心情是復雜的,他對林子軒既充滿了仇恨,也充滿了感激。仇恨是因為林子軒狠狠的羞辱了賀若家,雖然是因為自己那個已經死了的弟弟惹出來的事,但是他畢竟羞辱了賀若家;高興的是,林子軒幫著他除掉了一個最有威脅的競爭者,要知道爭位不是皇家獨有的,那些普通的家族也會有因為繼承人而引起的紛爭。而且越是大家族里,爭的越是激烈,甚至不必皇家差。

雖然他從心里感激林子軒,也不想面對林子軒,但是他今天不得不來,除了自己的父親的嚴令之外,還有就是他也很想看著林子軒死,那樣他就不用在感激他了。

而且此次前來,他的父親告訴他,賀若家與林子軒沒有妥協的余地,他們之間仇恨只能用死來了結,要麼他死,要麼林子軒死,沒有第二條路。

就這這時,賀若勝的眼楮忽然一亮,隨即閃爍著一種深深的仇恨,輕輕扭動肩膀,肩膀骨骼  作響,目光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林府門前隨即一陣騷亂。

林子軒全身盔甲,手執長刀的站了出來,林子軒冷冷的看著賀若勝道︰「你們不是找我嗎?我來了。」

「很好,林子軒你與我們家的恩怨也是時候了解了,你做好準備了嗎?」賀若勝雖然知道林子軒的厲害,但是他現在代表著賀若家,不能弱了賀若家的聲勢,所以他只能輕蔑的對著林子軒說道。

「和你們之間的事,還用的著準備嗎?」林子軒更加的輕蔑的說道。

「好,我來之前父親大人特意囑咐我,讓我告訴你,他要與你一戰決生死,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量。」賀若勝冷笑道。如果他站在林子軒的位置上是很難答應這個條件的,畢竟他還年輕,前途無量,和一個半截身子入土,不得皇上器重的人,決一生死是很不明智的。

可是他太小看林子軒了,他不會不代表著林子軒不會,所以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林子軒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並且對賀若勝冷冷道︰「我現在就可以和你簽個生死狀,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代你父親簽。」

賀若勝獰笑一聲︰「好!我來找居中人,你來定時間地方,我們不死不散。」

林子軒毫不畏懼地迎著賀若勝凶狠的目光,平靜地說道︰「地方很簡單,就在崇仁坊左衛校場,時間就訂在明天中午午時正,我們不死不散。」

「不死不散!」

賀若勝回頭怒喝一聲,「我們走!」

他帶著家丁浩浩蕩蕩而去,而林子軒則調轉馬頭向坊外走去,很多人看著林子軒的背影,心中不得不佩服林子軒的硬氣,竟然要以一己之力與賀若弼對抗。

大隋最年輕的將軍要與賀若弼生死決戰的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傳遍了大興城,緋聞和決戰一向都是普通人最感興趣的話題,一時間,賀林之戰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焦點,甚至取代了十幾天後將舉行了武舉選才,酒肆、**、樂坊、客棧、賭館,幾乎所有人公共場所都在談論這場生死之戰,每個人都在興奮地期待著結果。

不屑之人也有,堂堂的宋國公不顧身份,竟然要和一個小將進行生死之戰,令人不齒。

但也有人明白,以他現在在楊廣心中的地位,想告倒楊廣的心月復愛將幾乎是不可能,他也只能用這種私人決斗的方式來報殺之仇。

這個消息越傳越廣,甚至傳進皇宮,最終驚動了皇帝楊廣。

太掖殿御書房內,楊廣坐在御榻上,正在听取內侍打听到的賀林之爭的前因後果,其實這件事楊廣早就知道,他也知道這件事的起因是什麼?如果他想阻止的話,早就阻止了。只不過他沒有,甚至還在暗中默默的推動著這件事往這個結果上走,可以說楊廣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之一。

雖然賀若弼在這件事情上遭受了奇恥大辱,最後兒子也病死了,可謂遭受重創,但楊廣並不想管,一方面固然是林子軒救過他的命,是他的心月復愛將;而另一方面,賀若弼支持前太自楊勇,令楊廣一直耿耿于懷,他知道賀若弼當年也參與了仁壽宮之變,如果最後關頭出了一些事故,他現在還能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還不知道呢?而且隨著當年參與仁壽宮之變的人相距死去,所有的證據也都湮沒了,所以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殺死賀若弼。如果賀若弼能夠就這樣死了的話,對他而言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楊廣見這個從小就跟著的自己的內侍憂心忡忡,顯然是希望自己能夠出面制止這場私斗,他不由微微一笑︰「怎麼了,看你的樣子顯然是在擔心,你在擔心那一方呀!」

內侍叫田酚,是和楊廣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值得楊廣相信的話,除了皇後蕭氏之外,就只有這個田酚了。所以很多機密的事楊廣都會交給他去辦,而且他還掌控著皇宮的秘密情報機構。田酚苦笑一聲道︰「陛下,老奴是很擔心。不管是林子軒被殺,還是賀若弼死了,臣覺得都不妥,一個是朝廷的重臣,在朝廷有很深的人脈;一個是皇上親自培養的後起之秀,前途無量。這場決斗不管是不是公平決斗,只要賀若弼死了,林子軒就會豎立很多敵人,陛下,林子軒還太年輕,不懂這種人情世故,這對他以後的發展很不利。而且這場私斗也有失朝廷體統,臣懇求陛下下旨,制止這場不必要的私斗。」

「老田呀!你跟隨朕這麼久,居然還猜不透朕的心思。」楊廣嘆息一聲道,「就是因為林子軒是朕一手培養的,所以朕才不能出手。朕培養他,是想他做一個孤臣,一個只听命與朕的孤臣,一個這樣的孤臣是不需要與世家的關系很好的。」

「可是這對林子軒是不是很殘忍呀!」內侍田酚充滿同情的問道。

「是很殘忍,不過誰讓他是朕選中的人呢?朕會在其他方面給他補償的。」楊廣想了想說道,「他說不定還會成為朕的駙馬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夠陷害他呀!」

「啊,駙馬?」田酚一听楊廣這麼說,里面吃驚的大聲道,「陛下,這對他是不是太優厚了。」

「你說你,對他不公吧,你說朕對他不公,說對他優厚吧,你又說朕的不是,真是搞不懂你。」楊廣有些無奈的說道。

如果讓外人看到楊廣這個樣子的話,一定會很吃驚的。他們什麼時候見過一國之君有這樣的表情呀!

說完之後,楊廣沉思片刻便問︰「誰是他們生死之戰的中間人?」

「老奴打听了,是獨孤整。」

獨孤整是獨孤羅之弟,也是關隴貴族中重要人物,楊廣有點愣住,他腦海里在這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盡管這個念頭還不是很清晰,僅僅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他還是激動得忍不住微微手抖,但楊廣很快克制住內心的激動,淡淡一笑道︰「看來和朕猜得沒錯,關隴世家真的參與進去了。」

「陛下,要不要找他們談談話。」

楊廣搖了搖頭道︰「談話,他們會听朕的嗎?他們現在巴不得將林子軒殺死呢?好了,這件事朕心里有數,你先下去吧!」

「老奴告退!」

………

田酚剛剛退下去,沒一會兒,他又走進來了。楊廣一看他去而復返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陛下,林子軒來了,說有急事求見。」

「這個家伙怎麼現在進來了,不會是找朕求情來了吧!」楊廣好奇的問道。

「這個老奴不知,不過看他的樣子真的是有急事。」

「那就宣他進來吧!」

片刻,林子軒走進御書房,給楊廣跪下,「臣參見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廣笑著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

「今天你來找朕有什麼事嗎?」

「皇上,關于臣和賀若弼爭斗之事,臣有個建議。」

說到這兒,林子軒向兩邊的宦官們看了看,沒有再說下去,楊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向兩邊揮揮手道︰「你們都下去!」

所有宦官都退下,御書房里就只剩下楊廣林子軒二人。

「你說吧!有什麼好提議。」

………

時間不長,站在外面伺候的田酚听見房間里傳來皇帝楊廣的聲音︰「來人。」

田酚急忙推門進去,只見林子軒垂手站在一旁,而楊廣背手站在窗前淡淡對田酚笑道︰「老田,這個家伙的腦袋瓜子不錯,剛剛出了個主意,居然和朕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老奴就恭喜皇上,得到了一個允文允武的青年才俊。」老田諂媚的說道。

「這句話朕愛听,你去找幾個機靈點兒的人。讓他們听從林子軒的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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