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娘將手中翡翠倒翻到底部指著一個小孔給莫瑤看，只見一個小塊狀的褐色麝香塞在里面，縫隙極小。『言*情*首*若只是佩戴在扇子上面，不仔細留心，是斷不會現的。
抬眉，斂起悲傷神色，道︰「妹妹明白了？」
莫瑤對這將軍府中的事情向來不過問，現在知道的消息還是讓她不敢相信，「姐姐的意思是……」
「妹妹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會猜不明白？」燕姨娘把手上的白玉翡翠正想重新掛回扇子上面，被莫瑤止住，「姐姐既然知道這當中有麝香，為何還要……」
燕姨娘心疼得像刀絞一樣，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因為那是他送的。」又覺得失禮，掏出一塊略有褪色的帕子擦拭。
莫瑤瞧她這樣，想到府中眾人除了方老夫人，未曾有一人這樣為自己著想，勸慰道︰「姐姐要我時刻提防，姐姐心中必定有自己的苦楚，姐姐若是願意，將心中的話講與妹妹听。」
于是接著燕姨娘一一道來。
嫁到這府中是由于家境貧寒，卻也是心甘情願，後旱災全家人死了，她算是連個依靠都沒有了。燕姨娘喜歡方博易沒有錯，錯就錯在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喜新厭舊的丈夫，家破人亡的痛苦，府中小妾的羞辱，此生不能再有孕……卻無人憐惜這個小小女子。所以，她總是情不自禁的憂傷，于是慢慢學會了掩藏；因為不想被人再刺傷，所以漸漸學會了偽裝。
之後的年月中，燕姨娘現這府中或多或少不是因為自身問題就是因為其他意外導致不能懷孕。這盒中的麝香正是她這些年來在各處小妾的房中現後偷偷收回房中的。
上次憐兒同方博易說起懷有身孕一事的那天早晨，她也在場，就順手將手上的一把新扇贈與，臨了方博易將腰間的白玉翡翠取下掛在扇子上，還謹慎告訴她們別聲張，先細細養著。
這近些年府中有身孕女子的下場，憐兒雖入府晚，但多少也知道一些，于是應了下來。
這才隔了七天，就小產了。
其中是何緣故，燕姨娘和莫瑤心里清楚。若不是後來憐兒流產後將房中東西扔出，被燕姨娘把那扇子撿了回來，只怕這罪名得扣到她的頭上。
但方博易多年來這樣做的目的為何？卻是說不出來。
在莫瑤的勸說下，燕姨娘好不容易肯把損壞身子的翡翠收起。
燕姨娘眼圈一紅，溫和說道︰「妹妹今後在這府中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僅要防著明人，還要防著……枕邊人。」
莫瑤暗自嘆氣︰「姐姐這又是何苦？」又想到這房中的武夷岩茶，該是方博易為了補償燕姨娘所以送來的吧。
回到房中後，吩咐了腿腳剛好的秋霜將剩下的兩斤君山銀針還有前幾日方老夫人留給她的三匹蘇繡緞子選了兩匹送到燕姨娘那里去。
將那件繡著芍藥的粉霞錦綬藕絲羅裳從衣櫥中取出，又吩咐了素雲把這衣裳送去給憐兒，畢竟這芍藥花是她所鐘愛的花。
想了一想，又怕燕姨娘多心，少不得吩咐秋霜，「記得和燕姐姐說她的意我都記在心上，這物就借花獻佛送給憐兒姐姐，還希望她別介意。」
從剛才的談話中莫瑤知道這燕姨娘是個明事理的，但又怕若不將此事先說與她听，到時在憐兒那里看見這衣裳，心內又惱恨自己竟將自己的心意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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