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寒風凜冽,方才逃離死亡的兩個人相扶前行,透支的體力在這漫天雪地中,顯得如此的絕望。
洛秋嘴角,鮮血泊泊流出,體內一瞬間的平靜打破雖然讓其得以有一招出手的機會,卻也因為這爆發的毀滅之力,再次重創了內腑。
「洛秋,休息一會吧」眼見前者重傷難行,素子擔憂說道。
「嗯」
暫時月兌離危機,洛秋亦知曉一直逃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找一個地方躲避一時。
「可憐的人吶,讓深淵不忍直視」
突然,天地生變,邪氣凜然,天際,黑色的漩渦卷動,一道至邪至冷的身影走出,看著兩人,嘴角彎起一抹危險的笑容。
「吾,邪之子,愛好和平的化身」
邪氣冰冷的氣息蕩出,皎月失色,冰雪迅速染黑,可怕的景象讓人心生駭然。
「恩人那,便是你放出深淵的嗎,深淵感激不盡」邪之子屈膝半跪,面帶詭異的感激道。
面對撲面而來的至邪氣息,洛秋眸一凝,體內毀滅之力竟有了破體而出的趨勢。
「好可怕的邪氣」
洛秋一把將素子擋在身後,面對眼前未知的危機,心中知曉這一次可能在劫難逃,但,即便身死,他也要盡力為素子爭取一線生機。
「愛情麼,還是友情,懦弱的人類總是喜歡相互依附,豈不知,這樣反而讓他們變得更加弱小」邪之子輕嘆一聲,面帶遺憾道。
「你又開始你的歪理了」就在這時,一抹白影走出,嘲諷道。
「月寒,你來的慢了」邪之子一抹嘴角,道。
「呵」月寒沒有答話,而是靜立一旁,冷眼相看。
「讓吾想想,要怎樣感謝吾的恩人」
邪之子和月寒說話失去了興趣,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洛秋和素子兩人身上,幽黑深邃的眸子如同深淵,讓人看不清半分。
「恩人,你想深淵如何報答你的恩情呢?」邪之子一步步走向兩人,神色誠懇。
「讓她走,我隨你處置」洛秋心一凜,橫劍兩人之間,冷聲道。
「哦?你死她活麼?好淒美的情感,不過,吾更想知道,若是她死,你活,你會怎麼樣?」說話間,邪之子露出一絲好奇之色,抬手,抓向洛秋身後的素子。
「當」
鐵劍阻攔,擋在前方,洛秋身動,劍影蕩出,斬向邪之子。
一劍快過一劍的招式,奈何功體盡失,凡鐵限制,失去了往日的鋒芒。
「好精彩的劍意,好無聊的戰斗」
躲的累了,不耐煩了,邪之子雙指夾住鐵劍,邪氣一蕩,劍身瞬化碎片。
「呃」
受到邪氣影響,洛秋體內毀滅之力再次狂暴,嘴角頓時染紅。
「恩人,吾特意留你一命,你說吾是不是很善良」邪之子手指一彈,震飛漫天鐵片,開口道。
听到這話,一旁月寒淡淡地插了一句,「你不是善良,你是瘋狂,或者說,你腦袋不正常」
「咦,月寒,吾在與恩人交談,你莫要插嘴,打擾別人談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邪之子面露不滿,說道。
「恩,你繼續」月寒閉口,不再言語。
「唉,吾的興致全被你毀了,對了,恩人,你為何與吾動手,其實,吾愛好和平啊」手指輕撫額頭,邪之子遺憾不解道。
洛秋沒有說話,白發之下,周身肌膚被毀滅氣息破壞的到處都是裂痕,聖力難以阻止,只能不停地一遍又一遍修復。
「月寒,你看,恩人都默認了吾之言語」邪之子繼續道。
「我沒有興趣听你的歪理,你繼續」月寒不想接話,平淡道。
「高處不勝寒那」
邪之子輕聲一嘆,無奈道。
「恩人,繼續剛才的話題,吾想知道,她若死,你會不會很痛苦」邪之子將目光看向洛秋身後的素子,饒有興趣問道。
「我死,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他走」
素子從洛秋身後走出,美麗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堅定,開口問道。
「呵,吾一向是非常寬宏大量的」邪之子面露妖異笑容,回答道。
「那好,我死,他活」
面對無解的死局,素子選擇自我犧牲,腳步邁出,一步步朝著邪之子走去。
「恩人,你說吾該怎麼辦,吾的心好痛,竟然有人請吾殺她」邪之子手捂著胸口,為難道。
「那便死吧」
下一刻,邪之子雙眸一冷,右手黑光閃現,一柄至邪之刃出現,無情斬下。
崩現的殺機,黑色烈焰包裹著至邪之刃,頃刻間便要吞噬眼前人的生命。
「啊」
突然,一聲痛苦的長喝聲中,洛秋周身聖光大量,旋即鮮血激散中,一身聖氣盡數被逼出體外。
聖氣消失,毀滅之力瞬間充斥全身,洛秋定神,身影一閃,掠到兩人身前,旋即抓過素子消失不見。
「嗯?不世之書麼,吾開始感興趣了」
手中黑光吞入,邪刃消失,邪之子看著身前激蕩的風雪,嘴角揚起,莫名地笑道。
「不追嗎?」月寒開口道。
「吾好不容易提起了興趣,怎麼能現在就結束,興趣就像釀酒,越久才越醇香,對于有興趣的事,吾一向很有耐心」
邪之子半仰起頭,陶醉道。
「是麼,我怎麼沒有看出來」月寒一臉平靜的諷刺道。
「唉,吾以為你跟了吾這麼久,應該對吾很了解,月寒,你不了解吾,讓吾更感覺孤獨了」
月下,暗紅的衣衫,邪異的面容,無一不襯著邪子的詭異,邪氣所過,染污的白雪越來越多,讓人不寒而栗。
月寒對邪子的話題不感興趣,帶著一絲譏諷地問道「我們愛好和平的邪之子,你是繼續要游戲,還是先去取回自己的力量」
「力量?吾差些忘了,愚昧的人類還封印有吾之七層功體,月寒,我們走,好久沒有回到人類世界,都快忘記人類長什麼模樣了」
「你不是剛剛才差了殺了兩個人類麼」
「嗯?是嗎,吾忘記了,對于吾不感興趣的事情,吾的記憶總是很短暫」
話聲間,冰天雪地中,兩道身影緩緩消失,然而,大地之上染污的白雪卻再也變不回來。
……
原始之林中,洛秋兩人顛顛倒倒,體力已耗到極限,卻依然不能停步,掙扎趕路。
素子扶著重傷幾乎要昏迷的洛秋,美麗的容顏上一片蒼白,凡體之女,經歷這麼多事情,還能撐著已是奇跡。
走了大半夜,終于尋到一個暫時容身的山洞,素子將洛秋扶了進去,生好火堆之後,便急忙出去尋找一些止血的藥草。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後,素子手中拿著一些還帶著雪花的藥草回來,顧不得男女之嫌,將藥草放在嘴里咬爛後,將之涂抹在洛秋身上裂開的傷口處。
奈何,失去了聖力的牽制,毀滅氣息不斷摧殘著洛秋周身,豈是尋常藥物所能阻止。
「不要睡啊」
感覺洛秋漸漸喪失的意識,素子眸子閃過淚光,使勁搖晃前者的身體道。
就在這時,山洞之內邪氣卷動,一道白色身影走出,本在迷離之態的洛秋如受感應,雙眸豁然睜開,下意識將素子扯到一旁。
「不要緊張,我對殺她毫無興趣」
月寒走來,右手點向洛秋心口,旋即一股至邪之力涌入,緩緩壓下暴動的毀滅氣息。
「這就當是你救我出來的報答吧,助你好運,不幸的年輕人」話聲落,白色身影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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