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佔滾離了他自己的人,而同時離傅青竹和荊不夜就近了,所以就在林佔還來不及得意的時候,傅青竹突然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提離了地面。***
「師父——」荊不夜趕忙下來阻止。
荊不夜沒趕到前,一根長棍先招呼上傅青竹了,傅青竹毫不猶豫地丟出了林佔,那根長棍登時一收,持棍的女子更出手欲去接林佔。
在她面前收勢,瞧在傅青竹眼底像是看不起她,接著這一瞬,她殺心頓起,出手襲向礙事兩回的紅衣女子。
「先生,小心!」林佔剛叫出來就和粗壯的樹干來了個親近,跟著摔了個狗啃泥。
荊不夜原本是要救林佔,此刻他完全不需費力了,只多冷看了他兩眼。
傅青竹和紅衣女子交上手,難分上下,這點讓看見這個況的荊不夜覺得奇怪。這個林佔稱為鳳先生的女人,和他交手打成平手不奇怪,和他師父竟然也是一個形,就有些古怪了。
一黑一紅,兩個女人的交手極快,在有限的空間里,兩人的施展都越來越猛,沒一會兒就下來了二十個回合,還絲毫不見優劣。
「你師父還真厲害!」林佔爬起來立刻湊到荊不夜身邊。
荊不夜沒說話,但在林佔靠近的瞬間就出手反扣他的雙手了。
「喂,荊兄弟,你……你不要這樣。」
荊不夜笑了笑,絲毫沒放開的意思,反而接著林佔之前的話題,「你那位鳳先生也不差。」
「我還沒見過人能把她逼成這樣。」林佔嘖嘖舌,「你師父……是怪物吧。」
荊不夜盯了他一眼,「請林兄對家師放尊重些。」
「我說的是事實啊。」林佔指著交戰的兩人,「你看鳳先生像不像火焰在燃燒?」
「嗯。」荊不夜望了一眼認同了這個說辭。兩個女人的交手煞是好看,從招式到動作,甚至衣袖都飄舞得十分漂亮。
「那是她認真了,我能感覺到。」林佔一臉肅穆。
「她之前和我交手沒認真?」
「嗯。你已經挺厲害了,但還夠不上她的對手。何況,她就是拖延時間等我月兌身而已。」
林佔的這番話讓荊不夜心底頗不悅,「你不是不想跟她走嗎?既然如此,你還月兌身干什麼?」
「其實之前我是挺想在不夜門待一陣,躲過他,但是我都被她找到了,她一定拼命也會把我帶走,而且……我遇見了你啊。」
「遇見了我?」
「我和你很投緣嘛!」
荊不夜看了他一眼,看出林佔一臉玩笑意味,覺得完全沒必要和他多說,也就不再多理會他,而將關注投向兩個打得難分難解難辨高下的兩個人去了。
滿天飛葉如花落,一棵接著一棵樹無辜被牽累倒地……
傅青竹頗為意外,這麼多年,她還沒踫見過這樣的對手,這麼久下來還能不落下風,同時她也很興奮,那是棋逢對手的熱血沸騰。也許放眼天下,也只有這個人能與她匹敵。所以,她不再有多余的心思,一意要與之分出高下。
「荊兄弟,我需要提醒一下,天下間還沒人能戰勝她。」
「什麼?」荊不夜因為看得很認真,所以林佔突然出聲他沒听清。
林佔吸了一口氣,緩緩感嘆道,「她是我師父。」
「誒?你是說鳳先生是你的師父?」荊不夜實在有些意外,因為他這一段看來,林佔對鳳先生並不特別尊敬。
「不錯。」林佔嗤了一聲,「據說我五歲的時候,她就成了我的師父,現在都十三年了。」
「你十八?」比荊不夜預想的年輕好幾歲。
「我多大不重要。」林佔不滿地扭頭白了荊不夜一眼,「重要的是,你該擔心你的師父。」
荊不夜笑道,「你對你的師父很有自信,難道我就對我師父沒信心?」
「那如果你師父受傷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荊不夜又看了眼林佔,還真有些擔心起來。他的師父就算再厲害,怎麼也是個人,也可能會遇到對手克星,沒有人戰無不勝。
荊不夜剛抬頭再將注意力集中到傅青竹身上,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公子!」荊不夜急回頭,卻不見有人。
「兄弟你還真是好騙啊!」林佔趁著荊不夜這一分神掙月兌開。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戲弄的荊不夜反手一掌打向林佔。
「住手!」和傅青竹交手的紅衣女子大叫一聲飛來。
和自己交手竟然還敢分心,這讓很認真和她交手的傅青竹再度有被侮辱的感覺,且見她是以長槍刺向荊不夜,傅青竹登時惱怒地一掌劈去。
啪一聲,紅色幕笠被劈成兩半,紅衣女子的形容登時顯露出來。
荊不夜肩上挨了一刺,急忙飛身退開。一面避退的時候,一面看清了紅衣女子的形容。如果可以用語形容,那紅衣女子可謂絕色傾城,只是……太冷。
「西木。」林佔抱住了撲來的紅衣女子,怒喝道,「你在干什麼?你不是戰神嗎?怎麼還會大意受傷?」
荊不夜避開了林佔屬下所有人落定,傅青竹已經到了她身後。
荊不夜感覺到了身後的人回頭一望,「師父。」
「你受傷了?」傅青竹看著荊不夜臂膀上的血,一時心中氣血翻涌。
「皮肉傷。」荊不夜感覺傅青竹會再出手,不自覺地拉住她的手。
「那就好。」傅青竹被熱度嚇得愣了一愣,急忙甩開手,「你放肆!誰讓你動手動腳的。」
「不夜是一世急,所以……師傅恕罪!」
荊不夜低下頭等著傅青竹落,可這邊沒出聲,倒是听到別處的女聲高聲呵斥,「放開我!」
「我就是不放。我沒看清你的傷勢前,我不會放手。」
「你……」紅衣女子氣得抖,但沒強硬地掙月兌。
傅青竹也將注意力集中到爭吵的那邊了,也第一次看到和她交過手的女人的容貌。論武功,這個女人和她還未分勝負,而論容貌,傅青竹無法否認她們也不相上下,如此,她對這個女人倒是更感興趣了。
「她是誰?」傅青竹問身邊的荊不夜。
「誰?」荊不夜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她要問哪個。
「那個女人。」
「她是林佔的師父,姓鳳。」
「江湖上沒有這號人物。」鳳這個姓氏少見,有她這樣的功力的人更少,江湖上若有關于她,傅青竹確定自己也該听過。
「我覺得他們恐怕不是江湖人。」荊不夜這一路有留意過林佔和他師父這些人。
「你現了什麼?」
「只是猜測。林佔和這位姑娘還有其余人都不像是江湖人,反而像是……官家人,他們提起過一些朝政。」荊不夜遲疑了一下,又到,「所以師父,讓他們走吧。」
「你怕了?」
「師父,不夜不是怕了,只是為了不夜門還是少招惹好。」
傅青竹瞥了他一眼,其實她知道他是謹慎,但就是要那麼一句試探。「不夜,你有注意到她的武器很奇怪嗎?」
「對,她之前用的是棍,怎麼變成槍的?」荊不夜再度注意到林佔那邊,這件事實在很奇。「而且她用槍比用棍順手的樣子。」
「我並不喜歡無意義地爭斗。」紅衣女子冷盯著傅青竹,「我要帶我家公子走,如果你不讓,可以再戰!」她身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面上總是冰冷,可她往哪兒一站卻如火焰。
見過傅青竹的人都會承認她很美,而見過這位紅衣女子的人同樣沒人能否認她的美,只是如果說在之前有人覺得傅青竹冷得如冰,那麼這名女子就是冰天雪地不為過了。她美得比傅青竹更冷,甚至有種神聖不可褻瀆的感覺。
「無意義?那麼什麼是有意義?」傅青竹話不多說卻又出手了。
風一起,紅衣女子也立刻迎戰。
「師父!/鳳西木!」兩邊荊不夜和林佔同時出聲並出手阻攔,而他們也都攔下了。
「你!」兩邊被阻攔下來的人師也是同樣氣憤,只是一個冰冷在面上,一個是在面具下,只能憑著感覺知曉她的憤怒。
「你放肆!」傅青竹惱怒地瞪視荊不夜,並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幾乎將他一個男人提起來,「荊不夜,你在干什麼?」
「我……」荊不夜不知道如何解釋。就在幾天前,出山之前他可以肯定自己絕不會如此,但剛剛他竟然沒考慮就做了如此大逆之事。
傅青竹和荊不夜只能僵持,而林佔和他的師父卻是他先難,「鳳西木,你確實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嗎?說了要輔佐我的人是誰?」
「你願意讓我輔佐嗎?你會逃走不就是因為你不願意嗎?」鳳西木反問,雖然語氣平和氣勢上卻明顯壓林佔一截。
林佔像是惱羞成怒般道,「如果你真想輔佐我,你先要學會的就是服從。」
「你值得嗎?」
「你……」
傅青竹听完了兩人的話,低頭附耳,「不夜——」
「師父?」耳邊突然地氣息讓荊不夜心突了一下。她很少靠近他這麼近,近得他能憑眼楮數清她垂下的絲。
傅青竹完全是為了不讓人听見,才附在荊不夜耳邊壓低聲音,「你覺得那個林佔是什麼身份?」
「不清楚。但似乎很不普通。」
「嗯。」傅青竹點頭,再恢復了平常的直立,面對林佔冷沉著聲音道,「你們踏上我的底盤,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能這麼容易?」
「這里並不是你的地方。」鳳西木冷然如冰道,「這里是一座神墓。你們不過是借了這個地方而已,你不是它的主人。」
「神墓?」別說荊不夜驚訝,傅青竹心底也略有驚異,但她沒出聲。這個世上真的有妖魔有神仙嗎?荊不夜不禁沉思。
「什麼樣的神墓?」連林佔也很好奇地追問。
鳳西木閉上眼,「不知道。但是它確實是一座神墓無疑。」
林佔笑道,「我略調查過,里面像是一座宮殿。我覺得是以前某位王侯的陵墓更可能。」
鳳西木睜開眼看了林佔一眼,沒有爭執。
「如何你才願意讓我們走?」林佔問傅青竹。
傅青竹道,「你是自己找來的,你是什麼人,你又為什麼來?如果你解釋清楚了,或許我能放你走。」
「我叫林佔。為什麼來?我是為了躲避人而來。」林佔像是說得很坦然。
「躲避什麼人。」
「她。」林佔直接指了鳳西木。
鳳西木低著眼,根本沒當回事。
「那現在你為什麼又要跟她走了?」
「有些事躲不過,索性不躲了。」
「你認為你這樣的解釋很完美?」
「不完美。」
「那麼你認為能說服我?」
「不能。」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傅青竹抬手一揮,「花滿溪。」
簌簌飛針如雨,轉眼,除了鳳西木和她護衛著的林佔,其余八人都趟地了。而再一瞬,鳳西木咋驚愕中被偷襲,她只來得及說了個「你——」就倒了。
林佔勾唇笑道,「這是我唯一一次打倒你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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