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文下定決心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水元素往他的胸口聚集。水元素越聚越多,最最終把他和賽爾兩個人一起包裹在了一間房大小的水空間里。四面八方全是水,但卻完全沒有溺水的窒息感。柔和的水將兩人分開,分別為兩人恢復體力。
一段時間後,艾文覺得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充沛,魔力好像也全都恢復,啊不,魔力比原先的還要多。如果說原來的魔力只有半杯水,那麼現在他覺得自己的魔力已經溢出了水杯。將水空間內的兩人輕放在草地上,水元素們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似得,瞬間在艾文的胸口處聚成一團慢慢壓縮,最終消失不見。
艾文起身走到賽爾身邊,蹲下觀察賽爾的狀態。身上的血漬大部分都已經被水掉,緊皺的眉也松了開來,賽爾不再是一副忍受痛苦的昏迷樣,而是變成了打著呼嚕熟睡的樣子。
對于賽爾現在的狀態,除了有‘太好了’之類的感覺外,艾文還覺得非常囧。一解除危機就睡著了什麼的,大白天睡得這麼香什麼的,明知道他是路痴還還不醒來帶路什麼的……不過算了,看在賽爾昨晚為了保護自己受了重傷的份上,就讓他先睡一會兒吧。
賽爾倒是幸福,睡得這麼香,精神飽滿的自己卻是想睡也睡不著。不認識路也不好隨便亂走,誰知道萬一走得遠了一點還能不能找到回來的路。還有剛剛的魔法是怎麼回事,難道有別的水系魔法師在附近,看到受傷的他們就好心的幫了忙?如果是這樣,那沒有理由幫了他們卻不出現。
說起別的人,昨晚他看到的那個黑發男子,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消失。那些白骨應該是那個黑發男子的一種魔法,而那個男子又是黑發,可想而知那一定是個暗系魔法師。他怎麼這麼倒霉,總是遇到暗系魔法師。昨晚的情況明明是黑發男子佔了上風,為什麼那個人會突然收手留他們一命,難道是那個人對自己太有信心了,認為自己的魔法肯定能弄死他們嗎。
暗系魔法師都是這種奇奇怪怪的人嗎?話說第一次遇到的那個被自己遺忘的暗系魔法師也很奇怪,不僅讓自己忘記他的存在,還給了自己一個在危機時候會保護自己的黑暗印記,真是不知道那個人是敵是友。
啊啊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越想越頭疼,還是不想了。賽爾小哥睡了這麼一會兒應該睡夠了吧,再不醒太陽又要下山了。一天沒吃東西,很餓的有木有。
「打雷啦,下雨啦,著火啦,地震啦,快起床!」一邊在賽爾的耳邊用力大喊一邊使勁搖晃著推賽爾的身體,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醒?難不成這熟睡的樣子只是假象,事實上賽爾還是在昏迷?
「啪啪。」扇了賽爾幾下,企圖用疼痛喚醒賽爾,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艾文這才確定賽爾的重傷根本就沒有被治愈。
艾文呆住了,這種發展是他之前完全沒有想象過的。他自己沒有任何的傷害,而且魔力還在之前的水空間里得到了提升,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但是賽爾,為什麼水元素們只是清理了賽爾身上的血漬而沒有給賽爾療傷。
是因為魔法系不同,所以不能治療嗎?為什麼他原來從來就沒有听過這種言論。嗯,也不是一次都沒听過,之前在哈密村自己受傷的時候,賽爾的光系治療魔法就對自己沒有效果。那個時候賽爾是怎麼做的呢?對了,那個時候不止是有賽爾在,還有劍聖大院長,然後他們找了同是水系魔法師的修米爾特分院長。但是現在,在這前不搭村、後不著店的山林野外,他要到哪去找一個光系魔法師,而且還是一個會治愈魔法的光系魔法師?
艾文垂頭喪氣地靠著賽爾坐下,黔驢技窮的他完全想不出解決現在這種悲慘境地的方法。神啊!如果之前的水元素是您的恩賜,那麼您再派一些光元素救救賽爾吧!其實剛剛您就應該直接派光元素來,派水元素來拯救自己完全是浪費資源,即使沒有那些水元素他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咕嚕嚕……」一天沒吃東西,艾文的胃開始抗議。所有的食物都放在賽爾的包裹里,把包裹從賽爾的身上解開,翻開包裹從里面拿出一塊大餅。
「 !啪!」大餅被拿出包裹的時候,帶出了包裹里一塊黑色石頭。一手抓著包裹,一手拿著大餅,艾文沒有接住掉落的黑色石頭。黑色的石頭進行了一小段自由落體運動,掉在了一塊小石子上,跟小石子進行了一次劇烈的踫擦。
「 !」隨著一聲巨響,黑色的石子炸向了天空,「啪!」又是一聲巨響,黑色的石子在天上炸了個粉碎,石子炸開後的粉末灰塵並沒有馬上被風吹散,而是漂浮在空中在天上排成了一個圖形。
艾文覺得空中的圖案非常眼熟,他看看天又看看賽爾的長袍。嗯,天上的圖案果然和長袍上縫制的標識一模一樣,這個標識賽爾曾經告訴過他,那是阿瑟福爾德家族的標識。所以說,黑色的石頭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信號彈吧。隆德山離珍珠城那麼近,這個信號彈一定能被珍珠城里賽爾的家人看到,這樣應該就能得救了。
「咕嚕嚕……」空著的胃部又發出一聲巨大的不滿,這一次卻不是艾文的胃在抗議,他已經吃完了半個大餅。
「咕嚕嚕……」又一聲音,原來發出抗議的是賽爾的胃。
艾文自言自語道︰「真是的,明明是在昏迷,不僅能打呼,肚子還會叫。說你是在裝睡都有人信吧。」要不是前一晚親眼看到賽爾的確受了很重的傷,自己肯定是第一個不相信賽爾現在是昏迷狀態的人。
「咕嚕嚕……」賽爾的胃不停的抗議。
不要告訴他,暈倒的人也能吃東西啊,這太不科學了。不過雖然不相信賽爾現在這樣還能進食,艾文還是把吃了一半的大餅遞到賽爾嘴邊。賽爾的唇上下振動了一下卻沒有張開,也沒有做出吞咬的姿勢。
「咕嚕嚕……」耳邊听到的是賽爾肚子餓的聲音,眼前看到的卻是他無法進食的場景,艾文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艾文從大餅上撕下一小塊,掰開賽爾的嘴,把大餅塞進去。等了好一會兒,再次掰開賽爾的嘴,被口水軟化的大餅還在口中,完全沒有被吞咽進肚子。絞盡腦汁地想,終于想到了一種給昏迷的人喂食的方法,那就是︰把食物溶在水里,通過喂水來喂食。
扶著躺下的賽爾讓他背靠著大樹坐起,從包裹里拿出水壺,再把包裹掛在自己的手臂上,期間再次掉落信號彈兩枚。水壺里沒有水,不過這不礙事。用魔法招來水元素全部送進水壺,把大餅撕碎塞在水壺里,之後再用魔法控制水壺里的水元素變成迷你水劍的形狀,使勁擺動水壺,很快水壺里就充滿了大餅味的水。
給昏迷的人喂水也是個艱難的工程,一次不能喂多,喂太多可能會讓昏迷的人嗆到從而導致溺水死亡。如果有湯匙就可以一湯匙一湯匙地慢慢喂了,但是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湯匙呢。
那麼現在只有最後一種辦法了,那就是嘴對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光是想想他的臉就已經紅得快燒了起來。要是真的嘴對嘴喂水,那不就相當于是在親親?不行,自己保留了兩輩子的初吻,一定要給自己喜歡的人。咦?奇怪,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的初吻已經沒了?錯覺吧。
但是,如果不嘴對嘴喂,賽爾說不定無法撐到救援的人到來的那一刻。賽爾畢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受的傷,況且他又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好兄弟之間玩鬧著親親本就很常見,更何況現在還是在救人。
艾文•特維斯,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至少賽爾長得還挺帥,你賺了不是嗎。終于,艾文下定了決心。從水壺里吸了一口水存在口中,放下水壺,雙手舉著賽爾的頭往自己靠近。兩張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艾文可以清楚的听見自己和對方的呼吸聲……
「啪嗒。」
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在這安靜的時刻顯得非常刺耳。艾文被掉落聲驚得直接把口中的水咽進了肚子。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一旁的石塊上,直直的躺著一個金色的湯匙。
好吧,這個時候艾文不得不感謝賽爾小少爺的貴族土豪氣質。賽爾的包裹里居然塞了一套完整的餐具。難怪之前在各種飯莊里,他總是感覺賽爾的餐具和自己用的不一樣。
給昏迷不醒的人喂水真是一個萬分艱難的大工程!不是很順利地給賽爾喂完一壺水,艾文忽然就泄了氣。胡亂地收拾了一下便靠著賽爾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個鬧鬧呼呼地聲響吵醒了已經睡著的艾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幾個衣服上有阿瑟福爾德家族標識的成年人站在他們的面前,其中一個人非常眼熟,好像是,賽爾的哥哥亞里斯。
得救了。這麼想著,艾文終于放下了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頭,安心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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