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誓不收徒
君如亦就那麼直直的盯著他們,身體擋在毛孩兒前面。
"你這個怪物,怎麼又來我們村了?"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率先道。
"你想對孩子做什麼?"有了第一個說話的,別的村民也壯著膽子開始說了起來,"你個怪物快點滾出我們村子。"
"對,快點滾出我們村子。"村民一個個附議道。
有幾個村民已經舉起手上的家伙,看樣子毛孩兒要是再不走,他們就會動手,君如亦其實看見這種場面也會害怕,可她的心告訴自己不能後退,自己一定要保護毛孩兒。
"你們這是干什麼?一口一個怪物,他又沒對你們做什麼壞事。"
"小姑娘你不要怕,是不是他綁架了你,你快過來,他會吃人?"
"他會吃人?"君如亦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般,冷笑聲道︰"那你們知不知道,我也會吃人。"
君如亦用舌尖左右輕柔的舌忝舐著粉唇,眼楮露出饑/渴的目光,君如亦這樣倒真有幾分嗜血的樣子,村民本以為這小姑娘是受到怪物脅迫,現在得知是一伙,而且這小丫頭看起來可比那傻頭傻腦的怪物要精明多了,一個怪物他們心里就已經很不安了,這下還多了個小妖女,村名心里開始惴惴不安。
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說了句︰"怕什麼,再怎麼也不過是兩個孩子,我們這麼多漢子,還害怕兩小孩兒不成?"
這句話點醒了別的村民,村名們這次毫不留情,舉起手里的家伙就向君如亦、毛孩兒揮了過來,君如亦還沒感覺到任何疼痛,就被圈在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里,耳邊听見那人的壓抑著的悶哼聲,君如亦只恨自己此時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她想掙扎出來為毛孩兒擋住這些棍棒,可她在毛孩兒緊緊地抱著君如亦,君如亦更本就不能動彈。毛孩兒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君如亦多想抬頭看眼毛孩兒,可此時的她什麼都做不到,只能整個人窩在毛孩兒的胸口,感受著毛孩兒體力慢慢地透支。
"住手"人群散了開去。
"爺爺"君如亦哽咽著說︰"救救毛孩兒。"
毛孩兒已經暈了過去,可他的雙手還是緊緊的把君如亦護在懷里,殷甫老者不知廢了多大力氣才把毛孩兒的手掰開,毛孩兒的臉上不知受了多少傷,鮮血才能模糊掉這張臉,君如亦就那麼傻傻的看著殷甫老者背起毛孩兒。說好要保護毛孩兒的,是自己叫毛孩兒陪自己出來,可這才出來不到一日,毛孩兒就受傷,自己要用什麼去保護毛孩兒?君如亦跟在殷甫老者身後,腦子里不停的想著自己怎麼才能保護毛孩兒。
"你不進來,站門口干什麼?"
等君如亦回過神,他們已經到了客棧,見殷甫老者把毛孩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君如亦立馬下樓叫小二打來熱水,她坐在///床///邊輕輕地擦拭著毛孩兒臉上每一處的血跡,毛孩兒半敞開的衣領露出幾道深紫的血印,殷甫老者拿著買回來的傷藥為毛孩兒細細抹擦,不一會兒小二拿來熬好的藥汁遞給君如亦,君如亦道聲謝,就扶起毛孩兒一勺一勺的給他喂下。好在毛孩兒全是皮外傷,神智這會兒也慢慢蘇醒過來,他張嘴配合的喝下君如亦親手遞到嘴邊的藥,看見君如亦滿臉的淚水,毛孩兒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模向君如亦腦袋,口齒不清的道︰"君,不要哭,我沒事。"君如亦不理會毛孩兒,繼續一勺一勺的給毛孩兒喂藥,直到喂完最後一勺,君如亦才扭過頭擦拭不斷流下的淚水。
"孩子,你沒事吧?"毛孩兒听見殷甫老者的聲音,尋聲望了過去,看見殷甫老者肩上留下的清晰血跡,不用多想,毛孩兒也知道那定是殷甫老者救自己回來時留下的。
"謝謝爺爺"
"你即叫老夫爺爺,還道什麼謝。"毛孩兒沒有言語,只听殷甫老者接著道︰「論相救之恩,我恐怕反要感謝你小子。」
「爺爺這說的是哪里話,要不是毛孩兒救你回來,我們怎麼有機會出那深山,又怎會在危機時刻有你相救。」君如亦言辭懇切的道︰「我只恨自己無力保護毛孩兒。」君如亦咬著牙,雙手緊拽著拳頭,「 」的一聲跪向殷甫老者道︰「爺爺,你教我武功吧!我不為別的,只求自保和保護身邊之人。」
「君?」
「爺爺,你就教我吧!」君如亦把額頭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她不想自己身邊之人再受如此之苦,更不想自己在感覺到無能為力。
「君?」毛孩兒焦急的想下//床//,可身體一傾斜,竟差點摔了下去,幸好殷甫老者手腳快,一把扶住毛孩兒,「爺爺•••」
「哎!丫頭起來吧!」君如亦停止磕頭,抬起頭看著殷甫老者,君如亦的額頭已經青紫,可她並不在乎,她就跪在地上等著殷甫老者的回答。「不是我不教你,實在是我曾經在師父面前立下重誓,此生絕不收任何弟子。」
「為什麼要發那樣莫名其妙的誓言」
「因為•••」殷甫老者陷入回憶,第一次向君如亦和毛孩兒說起自己的往事,「其實老夫不叫殷甫,只因在四十年前犯下滔天大禍,為了躲避仇家才改名換姓。四十年前,老夫一心只想如何在江湖上混出個名聲,希望可以在武林大會上一舉成名,所以老夫日夜不分的修煉著內功心法,誰知老夫因操之過急而引得內氣逆流,走火入魔,竟在那夜連殺五家無辜之人。」殷甫老者深吸口氣,閉上雙目,言語里盡是悔恨的道︰「其中一家就是老夫自己家人,老夫當時剛新婚不久,妻子很是賢惠,可因老夫•••哎!嬌/妻慘死我劍下,岳父發出通緝令全國上下必取老夫命為女兒報仇。」殷甫老者踱步到窗口,手扶窗邊繼續道︰「老夫賤命一條,本該為妻子償命,可師父及時搭救于我,助我逃出岳父的勢力範圍。」殷甫老者回身看著君如亦緩緩道︰「師父與我城外會面,將一男嬰交與我,說是我的骨血。」
「怎麼會?你不是新婚嗎?難道•••」
殷甫老者苦笑道︰「是的,我在婚前與一女子相好過,只因她父母不許,我們才分開。我傷心之余,賭氣的接受了父母之命,娶了妻子,可誰會想數月之後那女子竟為我誕下一子,派人悄悄送與我師父並留下遺言。」
「她死了?可這和你不收徒有什麼關系呢?」
「總之我是個罪不可赦之人,我隱姓埋名之後變得更加狂暴,小兒幾乎是師父在代為照養。我悔恨自己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只有日日借酒消愁。後來了一小兒拜師學藝,師父想讓我重新振作,便讓那小兒拜我為師。」殷甫老者眼里淚光微閃,自責道︰「好好地一個人,卻讓我給教瘋了,師父痛心疾首,與我斷絕師徒關系。我抱著小兒下山之時,當著師父面立下今生絕不再收任何弟子,免得危害他人。」
「怎麼會瘋呢?」
「哈哈哈•••」殷甫老者狂笑幾聲道︰「是我逼的太急,內功心法偏偏那句都沒交錯,唯獨最是緊要的一穴說錯,害的我那可憐的徒兒經脈混亂,差點喪命,若不是當時老夫在場,恐怕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殷甫老者衣袖拂過臉頰,悄然拭去眼角淚水。
「不過你要實在想學些防身之術,我倒是可以•••」
「爺爺,可以什麼?」
「我雖不在師門,但我可以為你引薦,我師父天生一副好心腸,我看想你可以去拜他為師。」
君如亦听了欣喜不已,站起身不停道謝。
「爺爺,敢問你師父高齡多少?」毛孩兒倚在/床/邊問︰「不知是什麼門派?」
「就是,爺爺年齡也快到花甲,那你師父該不會是個百歲來人吧?」
「哈哈•••非也非也,我師父比我還小三歲呢!」殷甫老者看著君如亦長大的嘴,解釋道︰「我師父年紀雖比我小,可各方面造詣極高,他兵法奇陣,琴棋書畫無意不通,如你二人能拜入門下,得他真傳,那定是你二人福氣。」殷甫老者理了理衣裳接著道︰「我師父淡泊名利,早就退隱江湖,無門無派,算的上徒弟的就只有三人,一人是我,其他二人一人因病早死,一人正是江湖中盛傳的‘桃花劍’劉司陽,我的小師弟。」
「哇!高人啊!」君如亦走到/床/邊坐下對毛孩兒道︰「毛孩兒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你這丫頭,平時看著機靈的很,這會兒怎麼糊涂起來。」君如亦疑惑的看向殷甫老者,「毛孩兒難道就不能也學習傍身武藝?」
君如亦拍拍腦袋連忙說對,「是呀!自己怎麼不想到毛孩兒也可以學。毛孩兒,你想學嗎」
「我也想保護君。」
「那就這麼說定了,希望師傅看在我曾是他徒兒的份上收下你兩個女圭女圭。」
「那爺爺你不就可能是我們師兄了?」
「哎!我倒不在乎這個,可•••丫頭你忘了我已與師傅•••」
「爺爺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忘記了。」
「無妨,等毛孩兒傷好,我們就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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