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墜蘭心 028、自己送藥

作者 ︰ 水墨蘭蕙

「如何?查到沒有?」千澤玉痕擦拭著手中的玉簫。

曒城也是頗為無奈︰「沒有。這即墨葳便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連即墨雲也不知道。」

「即墨皇帝不是病情加重了麼?多派些人手,將這消息放出去。務必要讓即墨葳知道。」毫不拖泥帶水,千澤玉痕早料到今天,早想好了決策。

曒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這就去辦。」

「慢著。」千澤玉痕止住了走到門口的曒城,「皇帝病重,即墨雲必定也是要回去的。你隨她一起去。打听一下解藥的來源。」

「我陪她?你想派我去查解藥的來源,我能理解。只是,為什麼就非得跟著那個公主一起?」曒城頭大。如今在他的地盤上,他每日對著那個公主,已經是接近崩潰的邊緣。若是回了即墨,那可是她的地盤,那他豈不是?不成不成,他還是自己去比較穩妥。

「名正。言順。行事方便。」千澤玉痕口氣冷淡,卻是有著不容抗拒的命令之意。

「好吧好吧。」曒城耷拉著腦袋應了,他也知道,千澤玉痕的決定一向是沒有人能夠改變的。不應也得應。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就不信,他堂堂皎月山莊莊主,還會怕了那個丫頭片子。

可是,如果他走了。那玉痕的藥?「玉痕,那你的腿?」

「不必憂心。若是我沒有猜錯。等你走後,每三日定還會有人將藥送來。」這次,讓他們都離開,也許更能查出解藥的來源。解藥,一定就在這豐圖城內。

「你早知道解藥在這里?那你還讓我去即墨做什麼?」浪費時間,還得陪著那公主。若能不去,倒真是可喜可賀。

「保護公主。是你的責任。」千澤玉痕其實也沒有想太多,他只不過是,幫幫曒城而已。他自己沒有發覺,他卻早已看出來了,一向不讓女子近身的曒大莊主,對公主的死纏爛打,不但不惱,反倒是樂在其中了。

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一舉兩得之事。何樂不為?

……

即墨葳將紅顏閣中所有的暗線內線都尋了出來,一一叮囑過後,才略略放下了心。父皇病重,即墨王朝已然是掀起軒然大波。此番情景,他不得不回去了。可是蘭洢這里,他也確實是放心不下。

「即墨葳。」蘭洢墨瀠已經知道了即墨王朝發生的事。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即墨葳有什麼顧忌。即墨葳已經幫過她太多了,她不能讓自己的事耽誤了他。「如果,你是真的為我好的話,即墨葳,那你便在一炷香之內離開這里。」

即墨葳頓了頓神︰「蘭洢。等我回來。」

「好。」其實,她也不知道,他離開之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勾欄雖險,但一直都有他護著,她其實還從未有過什麼危險可言。如今,她真的對他產生了微微依賴之感。是一種,親人般的依賴之感。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就一直這樣微微的愣著神,即墨葳走了許久她都沒有發覺。直到千澤浩派人來給她送解藥時,她才終于有了反應。

盯著手中的藥時間良久。

即墨雲回了即墨,那這解藥,她該怎麼辦?

……

蘭洢墨瀠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理了理自己略顯狼狽衣物。千澤浩派人看著她,即墨葳又派人護著她。她出來一次倒真的是著實不容易。

當她再次站到王府的大門前時,心中的滋味紛亂復雜。她看了看,轉身邊進了一條小巷子。她第一次闖進王府的時候,好像,進的就是那條小巷。那里,還有著一扇,無人看守的後門。

她輕輕的扣了扣門,然後迅速的閃到了一旁。過了許久也沒有什麼動靜。她終于略略的放了心。從旁邊尋來幾個石塊,墊在腳下。費力的從牆頭爬了過去。轉念想起他們那翻牆越戶的本事,不禁感嘆一句世界不公。

低著頭揉了揉剛剛翻牆扭傷的腳踝,只感覺頭頂投下了一片陰影。這下是躲不掉了。她硬著頭皮抬起頭。卻看見了馨妃。千澤玉痕的母親。

馨妃盯著她端詳了許久,略帶遲疑地問︰「蘭洢墨瀠?」

蘭洢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擠出一絲笑容︰「娘娘。」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極其狼狽吧。

馨妃到底是見過世面,沒有即刻就攆她出去。而是將她帶進了一座廢棄的院落。離千澤玉痕的竹顏軒甚遠。

其實,她來送藥,多少也是抱了一點私心的。她希望能遇著汐兒或是齊峰他們。那樣,他們替他送藥,她也能,悄悄的見上千澤玉痕一面。現在……

「你還回來做什麼?」

馨妃冷冰冰的口氣,打斷了她的思緒。

蘭洢墨瀠伸手朝懷里掏了許久,好半天才模出一個皺巴巴的小紙包︰「我來,給玉……給王爺送解藥。」她知道馨妃因著玉痕的事,不喜她。

馨妃接過那個小紙包,放在手心里。

解藥的事,她已經听曒城他們說了。卻沒想到,來送解藥的居然是她。

「這解藥,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小痕還一直在查解藥的來源。如今這來源,卻是蘭洢墨瀠。她好不容易讓蘭洢墨瀠遠離了她兒子的生活。如今又有著些許糾葛。她不能讓小痕知道她送解藥的事。

「我……」蘭洢墨瀠著實有些猶豫。若面前的人是汐兒他們,她或許會說出來,只要替她保密就是。若面前的人是玉痕,她決計不會說出來。但現在……

「是即墨葳留在我這里的。」思慮再三,她還是不要說得好。還是當她拿回全部解藥的時候再說好了。現在不能冒險。

「哦?是麼?」馨妃顯然是並不相信。但她也沒有追問,她知道這解藥對她兒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三日後,本宮會在這屋子等你。」

馨妃走時,只留下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蘭洢墨瀠卻是很快的反應過來。馨妃知道她還會送解藥過來,也知道這解藥的重要性。她會接受解藥,卻也是絕對不會讓她見到千澤玉痕的。

剛才一用力,腳踝處又開始隱隱作痛。她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全然沒有發覺,在她走出去之前,早已有人從屋頂悄然離開。

……

千澤浩听著屬下來稟,眸中怒氣深沉。

她以為若是沒有他的允許,她就能如此輕易地離開勾欄麼?不過一個小小的試探而已。還真是不出他的所料。

蘭洢墨瀠。你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宮,破釜沉舟。毀了你與他。

千澤浩招了招手,屬下之人立刻俯身上前……

暮色降臨,王府內閃著幾處宮燈,

千澤玉痕在屋中閉目養神。周圍安靜的可以听見呼吸聲。他剛剛微微的使了力,雙腿有了些許感觸,倒是一個好現象。

猛然,一陣清脆的交談之聲,落入他的耳膜。

「你今日是怎麼了?當差這麼不小心,若是叫管家知道,定會重重的責罰于你!」

「快別提了。我哥哥近日總是朝那紅顏閣跑。爹娘勸不住他,家里本就不富裕,在這樣下去,家里就要被哥哥敗光了。」

另一人驚訝︰「怎會如此?你哥哥不是一向正直麼?怎會去流念那煙花之地?」

「怎麼不會?他每日傍晚都去听曲。听說紅顏閣來了位琴姬,談的曲好,引得好多人去听,據說,那琴姬還曾得到過太子的賞識呢!」

「對了。還有一奇事。據說,那女子的曲子,和原來咱府上的蘭洢姑娘彈得有幾分相似。」

「哦?還有這檔子事?」

「可不是,我哥哥在府里有幸听過幾次。他說不會錯的。他還說,若他真能找著那姑娘,指不準我家就發了。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女子嗤嗤笑著︰「你可真是傻。咱府里那位失蹤多久了?明著不說,暗地里誰不知道王爺想尋。」

女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倒還是我誤解哥哥了。」

「可不是。對了,你方才說,那琴姬還頗受太子賞識,這還真是攀上高枝兒了……」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千澤玉痕的眸中,隱隱透露著些許危險的氣息。

此刻,院落中的樹叢中,一個人的身影慢慢的現了出來。

透著遠處燈火照來的亮光,映出這人衣飾華貴。正是太子千澤浩。

看著走遠的兩名婢女,眼里透著些許,嗜殺的意味。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兩人,自然不必再留了。他的好二弟。從今日起,他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想法。他千澤浩,要的不光是這個天下,還有,他的女人。

……

紅顏閣?千澤玉痕喝了口茶。暗自冷嘲。果真是一個可享榮華富貴之地。

太子?果然是一個不錯的高枝兒。至少,比他如今這個無權無勢又殘廢的王高上許多。

……

蘭洢墨瀠躺在床上,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這幾日是怎麼了?總是隱隱有著恐慌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強迫自己閉上眼楮,不去想那些胡亂之事。慢慢的,也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漫天的繁華,漫天的繁花。

她知道,她又成了夢中的看客。看不清面容,卻能清楚的區分每一個人。

箏看著眼前的來信,心情煩躁。

父皇傳信,讓她務必得到簫王的寵愛。否則她母親性命堪憂。

又來這一招。為了自己的利益,便絲毫不顧及夫妻情誼。知道她的弱點就是母親,父皇便囚禁了她的母親。他眾多妃子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可是,如今,她除了乖乖听話,貌似,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听說,今日,皇帝辦了一場壽宴。替他新娶得妃子,木嫵晴慶生。木嫵晴,那個簫王最愛的女人,與她同一天嫁進皇宮的人。

她換了一身丫鬟服飾。在臉上涂涂抹抹,替自己易了個容。她擅長的易容術,卻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循著宮中的小路,她朝著辦壽宴的宮殿走去。

……

壽宴的主位上,簫淡淡的飲著美酒,對下面的舞姬表演興致缺缺。末了,一人湊近他的耳邊稟報了些許小事。他微微變了臉色。倒是比他想象的,出來得更快。

那內侍上稟的,不過是樁,小事。

冷宮中,有一女子,喬裝易容。循著壽宴的方向,過來了。

簫一口飲進杯中所有殘酒。起身離殿,徒留下木嫵晴呆愣在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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