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有令,令梁樂將軍回城,蔣將軍護杜幕杜大人回城」,楊參將的衛兵手搖徐字旗幟,朝城下的杜幕等人傳達指令。
城門再次‘咿咿呀呀’啟動敞開,梁樂與蔣將軍,杜幕三人相視一眼,均明白隨即打馬回頭快速竄入城門,待眾人全數入城,城門再次關閉。
三人上得城牆,徐三爺正面無表情看著遠處而來的軍隊,說是軍隊卻沒有編屬標志,可說不是軍隊,這樣前進的步調絕不是散兵游勇。
「老杜,你怎麼看?」,徐三爺負手遙看,凜然氣勢一覽無遺,今日他只著靛藍錦袍,黑色雀翎水漾披風,玉冠綸發,長身而立,蹙著俊眉,人說公子如玉,此時的玉公子已成煞氣。
杜幕嘴里回著他的話,腳步往他身邊挪了挪,知內情的人都明了,這來者是什麼來頭,有憤恨在心理所應當,「三爺,下官不敢妄言,不過既然來了,咱們就不能放過」。
徐三爺回嚼,‘不能放過’。
「哼」,「自然不能放過」,徐三爺怎麼會放過他,好一番折騰,總算是將他們的臉露出來。
「三爺,他們擺陣了」,楊參軍嘴角冷笑,沒听說過徐都統黑面羅剎的稱號嗎,在西北少有人不怕見徐都統的。
「瞧瞧,你們可別學,這有名的西風陣硬是被他們擺成東風陣,可笑,可笑」,楊參軍指著前方對手底下的兵取笑道。
徐三爺也不回應他,初略看來來的人少少有個小一萬,都是騎兵,自己手底下是有兵,可他不想這麼一踫一的折損人手,手指敲著城牆護欄,暗自思揣,「給韋將軍遞個話」,徐三爺招過文尚附耳說了幾句,文尚領命飛身下城。
「來了」,梁樂看著一騎人馬越來越近,躍躍欲試。
來人越來越清晰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除了幾個事先知道的,其余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應該說是涼風加雪米混合的冷氣,凍的人心涼。
來人一身銀白鎧甲,灰色披風襯得他臉色陰沉晦澀。
徐三爺冷眼瞧著,心里不恥,難道陛下對他不好?自己對他不好?還是九爺打賞得還不夠?
城下的人老遠就看見立于城牆上的徐三爺,老實說,只要見過徐三爺的人,就永遠也忘不了他,他總是這樣鶴立于人中,永遠是這樣的光芒,同樣也掩蓋了別人的光芒。
「三爺,今兒好天兒啊,咱們才分別不久這麼快就見面了」,城下的人語氣單薄,卻又極力說得仿若平常。
「這麼快見面不是你千般萬難的求來的嗎?」
城下的人收到徐三爺的冷言語,呲笑,這不是他的風格嗎,永遠對人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樣子,老子就是不爽他這高高在上的樣子。
「是不是求來的,您應該知道」,話鋒一轉,「徐立煜,把城門打開,主公的耐性可不多」。
梁樂再也忍不住,看徐三爺還是不動聲色,指著城牆下的人就爆粗口,「你娘的田大,跟隨咱們兄弟幾個打仗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叛徒奸細,你他娘的早些說,老子也好避諱些,別把你這窩囊廢的病傳染給老子」,梁樂真的是火了,他事先不知道這事,徐三爺也是控著他的脾氣,早些讓他知道了,他還不得只身一人闖了去殺田炅。
楊參軍拉著他,防他一怒之下跳下城門去砍殺,換做誰不心痛啊,田炅原先是跟著徐三爺的人,他們前前後後跟著的有好幾十個兄弟,徐三爺可都拿他們當自己家兄弟來待,這麼多年來,有賞賜下來,人人有份,好撿的軍功都是讓白身的先上,冒死的事卻是徐三爺自個打頭,田炅這一下子著實打了諸多兄弟的臉面,若不是要守著軍紀,早先他就讓人做了田炅。徐三爺攔著不讓動,應是還有別的打算,楊參軍也知道,一刀殺了他是解氣,可不能耽誤了正事。
梁樂氣惱的揮開楊參軍的手,「不用你攔著,老子自己知道軍紀」。
蔣將軍拍拍梁樂的肩膀,梁樂看徐三爺依舊是沒出聲,心里再大的氣也忍著。
「叫你主公來見,我與他說話」,徐三爺只留這一句轉身再不看一眼,下城樓翻身上馬回項府,杜幕及跟著的小廝也快速下城牆跟上。
城外的田炅惱怒一番,吆喝出聲,「徐立煜,今兒不用主公出面,只要你一番話,是自願打開城門還是咱們攻城,是男人就給句痛快話、、、」一聲’嗖‘的快箭離弦聲直至田炅的眉心,田炅的聲音沒在風聲中,快刀立斬之下,將箭斬成兩截,心有余悸,蔣灄的連環箭使他揚名于西北,今兒對自己算是手下留情了。
梁樂看著快箭直至田炅眉心,心里大出一口氣,心里正等著第二箭呢,轉臉看他收了弓箭,厚厚的巴掌就拍上蔣灄的頭頂,瞪著牛眼,「怎麼回事,嚇唬小孩呢?」。
蔣灄風輕雲淡,「若不是怕他給他主子傳話傳不清楚,箭就跑他臭嘴上去了,三爺不讓殺他,你拍我也沒用」。
梁樂再瞪他,蔣灄也不怕他,兩人就這樣瞪上了,楊參軍罵一句,「幼稚」。
再看田炅打馬回頭,遠處的隊伍已經開始扎營,這還耗上了,眼看著是年下,大雪封路援軍短時間內也不能到,這幫孫子就以為這新河是紙糊的。
暗自罵娘,幾個將軍便開始繞城牆巡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