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在遇見了你們之後,才會如此頻繁地來到這些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夏曉洛因為有些害怕而拉著張仲良的衣袖,不安地說著。張仲良似乎也隨著她的動作緊張起來,但是更多的,是焦急。
就在夏曉洛準備和張仲暄好好談談關于尊敬與相信兄長的問題的時候,張仲暄告訴她王子涵在半個小時前給她打了電話,說自己在酒吧,要張仲暄來見他。
張仲暄自然是不願意去的,于是這個任務就這樣落在了夏曉洛頭上,而她在思考片刻之後打了電話給張仲良。其實她只是出于自己語言不通的考慮,才會叫上他的,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比自己還要著急,開車來的路上幾乎出了車禍。
「子涵,子涵你在哪?仲暄讓我們來找你。」夏曉洛看著這偌大的酒吧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更是讓她覺得一陣頭疼。
張仲良看著她四處叫問無果,便拉著她往前台走去,在詢問了接待之後,張仲良拉過夏曉洛的手往包間走去,然後在走廊里發現了已經昏迷過去的王子涵。
夏曉洛在一旁看著王子涵,突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張仲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去翻王子涵身上的東西,得出的結果是他的財物盡數被人拿走了,應該是還清醒的時候打的電話給張仲暄,但是顯然已經過去多時了。
「怎麼辦?」夏曉洛定定地看著王子涵,心里焦急萬分之余還有一絲心疼,蹲來整理王子涵被酒水打濕的劉海,卻發現他的眉角有一道很深的傷痕,仍然在不斷往外滲血,但是創傷面積不大,只是深,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扎到了。
男生略顯頹廢地蜷縮在走廊角落,路過的人都不會想要去過多地關注他,應該沒有會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張仲良顯然也是有些犯難,看著王子涵始終不發一語。
他看見了,看見了王子涵手上的手勢。又是那個,他經常會擺出來的「k」。
「叫公司的人來吧,這樣真的不行。」夏曉洛看看張仲良,又看向王子涵,「別管他的什麼手勢了,真的,身體要緊。」
「我們一起把他抬到車上,小心點。」張仲良果斷地扶起王子涵的手,讓他整個人伏到自己背上,不顧夏曉洛的話語拉著他徑直往酒吧外走去,「我的意思是,小心點別讓酒吧里的人發覺,不然王子涵他的事業就完了。」
「事業?你還不至于那麼冷血吧?」夏曉洛想要上前去拉住張仲良,卻無奈害怕自己拉倒張仲良的同時會傷到王子涵,只好跟在他旁邊,試圖攔住他的去路,「就算他說死也不要影響到他藝人的事業,但是他也堅持不了多久啊,他的事業,不是早就完蛋了嗎?」
張仲良愣住了,腳步停滯下來。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這邊的情況,相信曝光只會是不久之後的事情,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逼近。
「你怎麼知道的……不對,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張仲良瞪大眼楮看向夏曉洛,看向女生布滿淚痕的臉,「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人肉你知道吧?網絡的威力你也知道吧?不多數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從你們出道開始。」夏曉洛的聲音逐漸哽咽起來,王子涵曾經努力奮斗過的日夜,與之後人氣分化的極端出現,都指向的是同一個答案。而那個答案,自然是沒有那麼復雜,但是也比很多人眼里的要不簡單,「你會單飛吧?從出道開始便決定了的吧?王子涵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為了襯托你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但是你一定,是看著王子涵走向無底深淵的那一個對不對?」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問。」王子涵大半個身體都壓在張仲良身上,夏曉洛明白一定不好受,因為他已經開始劇烈地喘著氣了,「但是不管你究竟知道了什麼,也不管你到底知道了多少,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的,我不想單飛,也沒有想過要單飛,都是真的。」
夏曉洛沒有再說話,看著張仲良背著王子涵走出酒吧,突然覺得手上一陣刺痛,繼而是心里的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低下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地嵌入皮肉中,獻血順著她的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掉,染紅了原本潔白的地毯。
「張仲良,我求你了……放過王子涵吧,他不應該遭受那麼多的,他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他只是想要安安靜靜地唱歌而已……」夏曉洛看著張仲良獨自一人將王子涵扔到後座,然後猛地關上車門,「他的命更重要,真的……他不應該死……」
「他不會死。」張仲良靠在車門邊,同樣對上她的視線,「上車,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去,我們公司有專門的私人醫院,我在里面有vip卡,可以買通人脈不讓公司知道。」
夏曉洛愣在原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拉你進我們的圈子嗎。」張仲良走到她的面前,夏曉洛這才看清他眼里泛著的水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一道光圈,「我確實是知道了很多,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幫助子涵。不管是幫他離開娛樂圈也好,幫他適應娛樂圈也好,相對于張仲暄,我覺得他更需要你,更需要天使的溫暖。是你,也只有你,才可以幫他,你才是那個對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仲暄。」
于是他眼里的液體落下來了,夏曉洛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盡管她心里的疼痛,沒有過一秒的停頓,反而逐漸加深。
「我不是一直在幫嗎?他是我愛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他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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