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客棧之往生篇 第20章 彼道

作者 ︰ 天南星殿下

紅塵客棧、二十

二十,彼道

三千青絲纏,紅線易拉斷。

依稀幽夢在,還看殘念絆。

彼時心溫軟,今夕流離難。

若再歸彼岸,嫣然不復返。

當鮮艷之花再次綻放于彼道,你我之緣是否能夠重牽,我只求上天,再給予你我一面。

「這就是你種的花?」手指輕擦那六角形的芒葉,連帶起來串串血珠卻在須臾之間被反卷纏上的六芒葉吸吮的干淨,看到這個,我不由的問起了面前的她。

「你還是不要那麼魯莽的好,已經吃過幾次這樣的虧啊。」她抽出我放在葉子上的手,有點心疼似得看了看,又轉身撕下了一塊衣角幫我包住。「這本是彼岸花,只是這是那唯一的心花,你應該听過這個彼岸心花的。如果讓它這麼吸血下去,你會被吸干血而亡。「

「但是能夠看到這難得一見的彼岸心花開放啊!」我笑著說道,從那天走出沈楓凌的住所時我就遇見了她,多年之前和我還在長魂路上吵架的人——因夢。所以我就到了她的小舍暫且休整。

「心花一生只開放一次,而這其中的故事,也只會在花開之時完結,我還不太想讓花開呢。」她輕輕用布條挽了個結,卻又用力的捏下之前的傷口,看著我毫無防備的一呲牙,笑的如此燦爛。這笑容,和當年一樣呢。

「心花雋永,上面留下的是你的印記吧,我便陪你一等這故事的開放。故事,故事。」看到那個笑顏,我不由的心抽動幾下,她在長魂路上陪我的時光又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決定陪她到這花開,再去找尋泠寶。也算是為了過去的情誼做些事。

「什麼都瞞不住你那雙眼楮,一天到晚都是那麼好奇,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事也如此,壞事也因此。」她調侃了我幾句,就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那里出去了。地上還有一些瑩潤的水色,我只能嘆了一口氣,坐在那里等待她的回來。

「兄台,可是守的這彼道心花?」在我冥冥入定之時,一個人聲將我吸引過去。

那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左目之上纏著白色的綁帶,從綁帶的下邊,一行血紅正在不住的流下,而另一只眼楮又是空目,似乎是一只能看穿一切的眼楮。

「我只是留在此地而已,這心花已經有主。」我把他當作一個尋找心花的魂旅人,但在之後的他的話,卻讓我費解。

「終言命運,無左無右,天地仲意,好一個奇人!」他的空目似乎閃過了一道光芒,隨後對我說了這些,「這心花要開了,何不和我一起看看這故事?」

「怎麼看?」說起來,因為最近遇到的奇人太多,我只能再一次的無知了。

「如此,即可、」說話間,他將手放在了心花的六芒葉上,芒葉纏繞間,他的手開始迸出鮮血,而芒葉也因此纏繞更甚,不過一會,他的手就包裹一層六芒葉,而他的空目開始旋動,仿佛做夢一樣,我就這麼看到空目最深處,那個心花的故事。

這是因夢的故事,最初,她只是一個人間的平凡少女,在那個地方生活,就像是萬千少女一樣的,每日學習刺繡廚藝,關心胭脂水粉,習得三從四德,這不是什麼奇怪的。,

只是一切,因為他的到來變化了。

人間與青丘本來是互不往來,但是因為冥海的突然襲擊,以至于青丘諸妖大受損傷,而他,也是在那次大戰中,被下了咒靈。在無盡之地的災厄之氣侵蝕中,流落了人間。

芳菲三月,正是人間采花之時,就在因夢一個人流連花叢之中的時候,他落了下來,墜落在這花叢中,渾身糾纏著災厄之氣,將這明淨的花盡數染成墨色。因夢被他的降臨嚇到了,但是那時的人間和青丘還沒有大的矛盾,還是有一些散修妖族出沒人間,她也就只是驚訝一時,本著一顆女子的憐憫之心,她救下了在災厄之氣中顫抖的他。

「多謝相救,這是青丘頡玉,不成敬意,如果有要事需要在下的相助,可捏碎它。」在因夢的照顧中,它雖然沒有月兌離災厄之氣的糾纏,但是至少恢復了大部分,只是被黑色災厄糾纏住了面龐而已。

「什麼事情都可以麼?」因夢雙目閃動,看著手心中的頡玉,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的,這是青丘天誓,我是不能違背的,何況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他點了點頭。

「那麼,請你在月兌離災厄之氣之後,來見我。」因夢咬住嘴唇,用力捏碎了那塊頡玉,努力說出了這句話。

「這……人類之身不過百余年,而這災厄之氣至少需要上千年的等待才能消除,」他看著因夢,說不下去之後的話,這些話就像是什麼禁止,讓他不敢繼續說下去。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因夢雖然是個少女,但是卻是玲瓏之心,她從他的聲音中,听到那份端倪。

「辦法是有,但是可能從此天地不容,」他艱難的咽下了口水,這樣的煎熬,只有在無盡之地的無窮盡的災厄之氣中感受過,他恐懼了,「只有你化為妖族。」

「妖族?」因夢看了看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告訴我怎麼做」

「不行,我不能,……」他的全身汗如雨下,黑色的災厄氣息也開始翻涌,那樣的痛苦。

「告訴我!「因夢大聲的說「就算承受這天罰也不願我和你在一起?」

「你?!」他听到了這句話,全身一震「此項事,就算是噬心反噬再大,也不能為之,我走了,好自為之!」說罷,他運氣輕身,飛離了此地。

我月兌離了他的空目,或者他給了我一個回來的時間,他的手開始從觸及心花的地方慢慢同化,原本的六芒葉開始脹大伸展,這是心花開始吞噬他的征兆,我抬手準備去阻止他,但是他又一次的將我攝入了空目之中。

他原以為時間會是最大的解藥,解開她對他這樣莫名的依戀,讓她能夠回復到那種單純的生活。這樣即使是痛苦于己身也是值得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她對他的心就像是美酒一樣,只能在時間的積澱下更加的深沉,沉澱到滿溢的時候,就是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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