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是嚴校尉,高都尉有請。」楚定河來到寒風谷,得知苗勝已死,看著滿是疲憊的士卒,不由得嘆息。
「我是!」嚴冬上前,朝張宗顏,任東等人說道︰「將士卒集合,準備回城。」
點頭,楚定河帶著嚴冬而去。
「你就是嚴冬?」高建凌目光緊緊的盯著嚴冬,有些詫異,在他的想象中,嚴冬就算年輕,也應該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可嚴冬的臉龐,雖然已經磨出稜角,仍舊是一副書生的模樣。
「見過都尉。」嚴冬行禮,也在觀察著高建凌,對于雲州的軍營,他也做過一些了解,而高建凌,正是姚魯麾下的一員勇將,听說曾經和吳振升並肩作戰,死守定中,吳振升死了,而高建凌也是重傷。
「話不多說,既然苗勝死了,他麾下的人員暫且歸入你的旗下,我希望你能善待他們。」高建凌低沉的說著,這其實是姚魯的意思,他也無可厚非,畢竟這些人雖然是他手下的兵,可已經被調往定中了。
「屬下一定會的。」嚴冬鄭重的說道。
「葉子峰呢?」高建凌不再多說,直接問道,這一次,他們可以說就是來救葉子峰的。
「葉縣令?」嚴冬遲疑,朝寒風谷看了一眼,這時候,士卒們正走出來,而葉子峰也在其中,神色落寞,渾身是血。
「定河。」高建凌也看到了葉子峰,朝楚定河示意。
楚定河明白,騎馬而去,朝葉子峰說著什麼,可是越說,葉子峰神情越是激動,最後直接跑了過來。
「高都尉,我不走,我要回定中。」葉子峰激動的說著。
緊皺眉頭,高建凌不悅道︰「葉子峰,葉夫人在雲州等著你呢,而且姚將軍下令,一定要將你帶回去。走吧。」
說著,高建凌不管葉子峰願意不願意,就讓士卒將他帶了下去。
「不!我要回定中,我要會定中。」
葉子峰的聲音越來越遠,嚴冬心中不由得感慨起來,葉子峰,還算一個正直的文人,只是,文人氣息太重,太義氣用事,這時候,高建凌怎麼可能讓他回定中,而且嚴冬也看出來了,高建凌等人來得這麼快,肯定是因為葉子峰在這里。
「難不成,葉子峰還有其他的關系?」有些好奇,如果只是葉普,遠不能讓姚魯低頭。嚴冬心想,自己還是有些小看葉子峰了。官場,還真是一個錯綜復雜的地方。
「嚴校尉,胡人大軍很快就來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高建凌命令著,也讓他麾下的士卒先行。
寒風谷雖離雲州不遠,可已經是胡人的地界,一旦那些離去的胡人匯報後,湖人大軍,很快就會有動作。
「是!」嚴冬點頭。
高建凌等人帶上葉子峰離去,嚴冬也帶著士卒,朝定中趕路,回望寒風谷,夜色雖是黑暗,可再火光的照耀下,一片血色。
寅時,嚴冬帶著二百多士卒,來到了定中城下。
「止步,來著何人。」城樓上,錢裴厲聲喝問。
「我!」上前幾步,嚴冬舉起火把。
「校尉!」看到嚴冬的臉龐,錢裴一喜,忙大吼道︰「開城門,校尉回來了。」
「吱~~~」
城門緩緩開啟,嚴冬帶著勞累的士卒進城,而錢裴也已經來到城門處。
「校尉,情況如何?」錢裴急忙問道。
「還好。不過不能大意,胡人大軍應該不遠了。」嚴冬說著,叮囑起來。
「是!」錢裴回著,在嚴冬的示意下,又回到了城樓上。
士卒進城,定中又是一陣吵鬧,當城門再次關閉的時候,幾乎家家點上燈火,透過縫隙,看著街上的情景。
軍營,李修山,任東,潘奕,陳明沖,邢斌,一個個都坐在堂下。
「各位都累了,可是形勢緊急,我長話多說。據推測,胡人大軍據定中不遠了,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夠抓緊時間休息,投入到城防當中。當然,我也知道,新來的士卒也許有些不適應,可是胡人不會給我們時間,我希望潘奕你們三人能夠穩定好士卒的情緒。」說著,嚴冬看向潘奕三人。
「校尉放心。」潘奕率先表態。
陳明沖也是點頭,而邢斌默不作聲,一來他手下也只有親衛卒,寒風谷之戰下來,也只剩下五人,二來他還沉浸在苗勝的身死中。
「那就好,諸位下去休息吧。」嚴冬起身,將眾人送出房間。
雖然也很是勞累,但是嚴冬馬不停蹄的,又趕到了崔府。
「侯爺,您回來了。」慕清急忙站了起來,來到嚴冬的身前。
點頭,嚴冬看到李姝和謝雨生都站了起來,很是欣慰︰「放心,我沒事。」
謝雨生微笑著點頭,說道︰「是不是胡人來了?」
「是啊!增援定中的一校士卒,被困在寒風谷,所幸的是,損失不大。」嚴冬大口喝著茶水,放松下來。
「這麼說來,還真是危急。」謝雨生臉色凝重說道︰「那胡人到底什麼時候到定中?」
搖了搖頭,嚴冬憂心忡忡的說道︰「也許明天,也許後天,總之,很快了。」
起身,嚴冬又是飲了一杯茶水,說道︰「你們早點休息,今後,可就不太平了,我會讓宗顏派人保護你們安全,不過,沒什麼事情,你們最好也不要出門了。」
李姝和慕清都是點頭,謝雨生默然。
走出屋子,嚴冬突然想起縣衙的事情,回頭道︰「雨生,還要麻煩你了,明天,我就派人帶你去縣衙。」
「恩!」謝雨生應答,這個時候,他也希望能夠幫助嚴冬一些。
回到軍營,嚴冬剛躺在床上,又被張宗顏叫了起來。
「校尉,您睡了沒?」
「進來吧。」嚴冬穿上棉衣,坐了起來。
「校尉,富源村的人來了,就在城外,錢軍士拿不定主意。」張宗顏進來,輕聲說道。
「富源村的人?」嚴冬看了一眼門外,夜色還未散去,心中有些驚訝,這些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走!去看看。」穿上甲冑,嚴冬帶著張宗顏等人,朝西門而去。
城樓上,錢裴看著城外一片火光,心中有些擔心。
「嘿!好了沒有,快讓我們進去。」
「快開城門。」
不時傳來的呼喊聲,讓錢裴更是煩躁起來,富源村的事情,嚴冬說過,可是說得是白天才到,現在雖然天色開始轉變,夜晚即將過去,可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開城門。
「再等等!嚴校尉馬上就到。」錢裴大吼著。
又過了一刻,錢裴听到身後有馬蹄聲,看去,正是嚴冬和張宗顏,這才放下心來。連忙迎了下去。
「真是富源村的人?」下馬,嚴冬一邊朝城牆上走著,一邊問道。
「應該是,我看到張徹了。」錢裴跟上嚴冬的步伐,急忙回著。
沒有再說,嚴冬來到城牆上,看著城外的火光,皺起眉頭。
富春山看到城牆上的身影,也到人群前,喊道︰「嚴校尉,是我,富春山,我帶著富源村的百姓來投靠您了。」
「原來是富族長啊,不是說好了天亮才到嗎?怎麼這麼早呢?」嚴冬笑著應承,目光卻是在人群中尋找張徹的身影。
「本來是啊!可我听說胡人大軍馬上就到了,這才叫鄉親們收拾,連夜趕路,倒是打擾嚴校尉了。」富春山略帶歉意的吼著。
神色厲然,嚴冬怎麼也看不到張徹的身影,不覺回頭問道︰「錢裴,你說剛才看到張徹了,人呢?」
「不對啊?我剛才還看到了。」錢裴上前,朝城外看去,一愣,又仔細的看了一番,怪異道︰「 !我剛才明明看到張徹了啊!」
皺起眉頭,嚴冬喝道︰「富族長,我那個親衛呢?」
頓時,富春山神色大變,又急忙跪了下來,哭吼道︰「嚴校尉,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那個士卒啊!」
拳頭不覺握了起來,神色閃過一絲狠厲,嚴冬瞪著城外的人。
張宗顏更是氣憤,大喝道︰「你們把張徹怎麼了?」
連忙搖頭,富春山身後沖出幾個年輕人,說著就要架起富春山,可是富春山一甩手,喝道︰「都給我滾!」
接著,富春山哭喊道︰「都是我不好,張徹出門,查看周圍地勢,中了我們布置的陷阱,現在仍然在昏迷中。」
富春山一揮手,幾個人抬著擔架走了出來,在火把的照亮下,嚴冬看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張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
臉色難看,嚴冬見張宗顏怒火中燒的樣子,搖了搖頭,張宗顏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垛口上。
「富族長,為了防止胡人混入進來,我看還是再等一會兒,等天亮了再進城。」嚴冬說著,轉身下了城牆,朝張宗顏說道︰「你帶幾個士卒,先出去把張徹接進來,讓郎中看一下。」
嚴冬又看向錢裴︰「看好他們,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放一個人進城。」
帶著兩個親衛,嚴冬再次來到了崔府。
偏廳,謝雨生本已經睡了,卻又被嚴冬叫了起來,听著嚴冬的訴說,謝雨生也皺起了眉頭,疑問道︰「他們怎麼知道胡人就要來了?」
搖著頭,嚴冬也在懷疑,可是富源村一千多人,不可能都是胡人的間隙,而且即便富春山等富家人怨恨定中城內的很多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投靠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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