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午軒繼續隱匿著神魂,化光向南飛遁。途遇一片汪洋大湖時,下方靈氣震蕩激烈,湖底泥沙四射,湖面卻詭異的風平浪靜。午軒遙遙現那里的異狀,看出虛實,立即轉過方向想要繞開。
不料當時下方湖底猛地射出一道金黃神光,巧巧飛遁到午軒神魂旁邊!
那道神光是顯化巔峰的神魂,如此近的距離,對方修為高深,立即敏銳的察覺到了午軒的所在。
午軒傳音一句「路過」,便要繼續飛遁。
對方卻剛剛受人欺騙,在湖底尋寶徒勞而回,看出午軒是初到顯化境界的神魂,而且氣息陌生,他自持華夏有名號的顯化強者就沒有他沒見過的,午軒在他眼中就成了新近晉升的軟柿子。此人頓時既有遷怒惱恨之態,又有殺人劫財之意,話也不說,徑直顯化而出,將一把金黃拂塵向午軒打來。
午軒意在尋寶和修行,哪會一旦遇到狗咬,就立即與那條暫時無力殺死的凶悍瘋狗拼命?
午軒瞬間隱身遁走,心里斑斕不起。後面那人追殺三百多里也沒追到他,這才恨恨停下。午軒認出此人是殺性極重實力極強的昧光尊者,只自漠然的記住此事,日後當有回報,並不因此而自我惱恨。
許盛陽卻恰好看在眼中,怒得雙眼赤紅,敢打午軒!敢打午軒!王八蛋個混賬……
許盛陽身在水墨洞天之中,用午軒傳授的法門感應洞天把靈覺掃探出去時,他的靈覺便在洞天法則的遮掩之下,宛如虛空無物,昧光尊者雖是顯化巔峰,卻也不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許盛陽兀自恨得胃疼,暗暗狂爆粗口,更是狠狠的將對方顯化出來的中年形貌記在心里。
午軒見他氣得直喘粗氣,也趁機教導他道︰「我沒有趁手寶物,除非拼命,否則暫時打不過他。」
許盛陽險些月兌口而出「我保護你」,但他用什麼來保護午軒?他默不吭聲,心里的變強渴望翻江倒海,雙臂也因肌肉繃緊而青筋暴露。
午軒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暗誓模樣,心里又有那種微妙的溫熱,類似感動,又不似感動。
他忽然想要顯化出來,伸手揉揉許盛陽的腦袋。
……
上古洪荒世界破碎之後化生無數大小世界,如今坐落在太陽系的此間世界中,只能尋到殘破的修行傳承和虛無的神話傳說了。
就連此間世界修行者平時說的「完整功法」,一般都指的是前四層功法完整,並有突破晉升到第五層育神境界的法門,再往上,育神境界如何修行?太陰境界如何晉升?卻極少有功法記載或詳述。
不過,後四層功法是神人境界後才會去尋找和參悟的,也只有顯化圓滿或巔峰境界的修行者會提前留意一點,其他絕大部分修行者一生都無須去顧慮,否則與杞人憂天沒什麼兩樣。
午軒暗道惜,他重生前只顧求那一線生機,並未費心去打听任何與後四層功法有關的消息……其實他也知道,就算他刻意去打听,只怕也是徒勞,因為後四層功法的消息一般都在神人強者之間互通有無,或者深藏朝廷之中,或者作為某個傳世大派的鎮派之寶,靈異圈里哪有什麼流傳?
除了功法,從洪荒世界流傳下來的寶物,午軒至今也只知道水墨洞天畫卷這麼一樁。
但是就午軒所知,如今世上封存著的寶物,以及其他強者手中持有著的寶物,其中叫得出名號的,威能令人羨慕眼紅的,大都是神人強者依照上古時候的古寶禁制和威能煉制而成。
這五天中,午軒找到的第三個藏寶地中只封存著一件寶物︰四火五禽扇。
這件寶扇正是午軒的最大目標。
四火五禽扇被封存在華夏西部的最南方,若無意外,它當在五年後出世。午軒此前直奔四火五禽扇的方位,所以才先向西南飛遁,後向南方飛遁,連遇到昧光尊者追殺都沒有停留。只是他中途順道采藥,且有其它寶物在他飛遁路線上,加上恰好遇到能夠磨煉許盛陽的地方,他才時不時略微停頓。
午軒心境平和,又有先知,分清主次之後便沒有多少急迫。
四火五禽扇比上古時候道德真君的五火七禽扇少了三昧火,也少了鳳凰、青鸞兩種神鳥的翎羽。它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人間火四種火,有孔雀、白鶴、梟鳥、鴻鵠、大鵬五禽翎羽。
這四火五翎當然遠遠不能與五火七禽扇的煉制材料相比,其中的禁制威能更加無能比較。
即便如此,四火五禽扇也是顯化巔峰的品階。
午軒重生前,四火五禽扇在坐鎮朝廷都城的紫陽真人手中。紫陽真人是「育神」境界的神人,卻依然留著它,並且派人四處搜尋寶材把它繼續加深煉制,見它本身就有非常觀的升華潛力。
不過,最初有人將它獻給紫陽真人時,紫陽真人並沒有收下四火五禽扇,想必那位神人對前四層境界品階的寶物還看不上眼。但是據說,後來紫陽真人將它拿在手中,不知是察覺到它的潛力還是怎麼,竟升起了興趣,這才不僅將之收在身邊,還派人到處尋找能夠加深煉制它的珍奇寶材。
紫陽真人坐鎮朝廷都城,護持一國要員,責任重大,並不神游大千,連尋找寶材都是派人,他本人也沒有事事都未卜先知的無邊神能,自然不會突然莫名其妙的走過來把四火五禽扇拿到手中研究。
午軒修行《太上真傳三火經》,如果把最後一篇修成正果,他也能晉升後四層境界,成為神人,然後再去尋找神人修行的後續功法。成為神人,便能修行掌控三昧火。但那還遙遠,午軒如今是初到顯化,只有拼命時才能揮出顯化巔峰的實力,有四火五禽扇在手,他的實力就能憑空增幅數成。
四火五禽扇手柄晶瑩,有五支色彩迥異的大妖翎羽作為扇身,通身繚繞著五彩蒙蒙的火光︰孔雀之絢爛碧藍光、白鶴之飄渺潔白光、梟鳥之通幽墨色光、鴻鵠之柔韌素白光、大鵬之高遠棕白光……
五種蒙蒙火光各自流轉不定,彼此相輔相成,卻又涇渭分明,每種火光都不受其它顏色的侵染。
拿在手中,宛如仙寶。
午軒煉化它時,五彩仙光迷蒙繚繞,四下飄逸,映照著午軒的俊逸容顏,猶如仙家降世。
許盛陽看得呆了,稜角英朗的面龐上滿是痴意,心里只道︰迷死人帥死我……迷死人帥死我……
午軒則以確定︰昧光尊者之前追殺他的時候,他若有四火五禽扇在手,便無須退避,當場就能讓昧光尊者吃到苦頭。他只需改換形貌、氣息、名號,如此憑空出世,沒有來源,顯化境界又已有超月兌凡世的端倪,連神人強者一般也不能輕易推算清楚顯化修行者的所有一切,昧光尊者事後想要報復也找不到他。
四火五禽扇的狀態雖然不是全盛,卻也相差不遠。而且,它有顯化巔峰的品階,其內有著九層禁制。九層禁制已經是前四層品階寶物所能蘊含禁制的極限。十層禁制便是神人品階的寶物。
聚靈、意念、出竅、顯化這前四層境界所對應的寶物品階,一般以一層、三層、五層、七層禁制劃分。禁制由少到多,每多一層,寶物的威能都以說是呈幾何倍數曲線提升。
三層和五層禁制,五層和七層禁制,其中差距謂是天高地遠。
四火五禽扇中足足有九層禁制,想而知它所蘊含的威能。
以午軒目前的實力,要想將四火五禽扇完全煉化也需費些手段。好在如今禪印菩提足夠使用,午軒為省時間,便耗費一顆禪印菩提,花費五個多小時將它徹底煉化,剩下的時間正好用來淬煉肉-身。
許盛陽在午軒煉寶和淬煉肉身時一直在旁邊安靜的守護著。他呆呆的看著午軒,心里喃喃著那句傻話,眼眸中沒能掩下那分痴迷。他忽然回過神來,連忙移開眼楮,只覺唯有這種仙火四逸的寶物才值得午軒拿用,他心里暗暗抓耳撓腮,在他看來,午軒拿著四火五禽扇時真心帥得讓他熱血奔騰。
好想抱住親一口啊!
許盛陽念頭閃過,驀地警醒︰我怎麼這麼大膽了?不僅有這種想法,還想要付諸行動!找死啊!肯定是極夜陰胎又在作!該死的極夜陰胎……但真的很想抱住親一口……只親一口就行……
許盛陽喉嚨干燥,胸中著火,連忙閉目念清心咒,卻不管用,想親一口的念頭怎麼都消不下去。
午軒靈覺何其敏銳,知道許盛陽的心思後,他對許盛陽的各種異狀都明察秋毫。眼見許盛陽面龐燥紅,心跳加劇,月復下那物漲大,都是情-欲纏身之態,午軒便不由暗暗皺眉,心知許盛陽晉升意念境界之前不曾如此易動情-欲,當時極夜陰胎作得厲害,必然對許盛陽的身體造成了某些他所不看不透的無形影響……
午軒想著,靈覺微動,無聲無息的卷起屋外風雪,化為一股清涼氣流,彌漫在許盛陽身周。
許盛陽正因為*突兀升起,卻又難以消除,心里焦急萬分,生怕午軒察覺他的異常。他努力行功念誦著午軒傳他的清心法咒,漸漸的感覺渾身清涼下來,*逐漸被澆滅下去,他才悄悄松了口氣。
午軒卻無法放松,因為許盛陽的*現在是被他以風雪強壓下去,難保許盛陽以後沒有再次情-欲爆而且無法壓制的情況。難不成到時候他任由許盛陽再一次的痛苦自瀆自卑流淚以便疏導出來?
不能。
那麼,如果真到那時,他幫不幫許盛陽?幫的話,怎麼幫?上床嗎?
午軒濃眉微皺。想到那種情形,他雖然沒有感覺不適,卻難免有點怪異。話說,女人他都沒踫過,抱男人和抱女人究竟有什麼區別他更是不知道了。
那就還要事先做功課……午軒眉頭更皺,立即掐滅了這個念頭。
過後,午軒閑聊般的提到極夜陰胎︰「我知道一處地方,那里能有與極夜陰胎有關的東西。」
許盛陽突地一驚,不動聲色的問︰「哦?什麼東西?」
午軒道︰「目前還不清楚。過年之前,有低級修行者在千樹城秘密的搜尋過什麼人,我曾暗中施法詢問過,才知各大城市都有他們的人四處搜尋。那人並不了解內情,吐露的線索都是模稜兩的話。好在我以前有過某些耳聞,聯想一下,便有些猜測。那名修行者的靈力功法也讓我想起一個名號為‘通冥叟’的顯化巔峰強者……我想,他們要找的人,應該與你被極夜陰胎附體的情況非常吻合。金雨節過後,待我準備周全一些,就帶你過去拜訪一下通冥叟的老巢吧。」
許盛陽先還留意著他的神情,听著听著就嚴肅下來,而後連忙勸道︰「午軒,既然那位通冥叟也是顯化巔峰的強者,你要去,就一定要先確保你不會有什麼危險,否則就等你修為再高一些再說。我這個情況,有你用禪印菩提保護,其實不急的……就是偶爾能會出點笑的狀況。哈。」
許盛陽耍了個心眼兒,先趁機給午軒打了預防針,免得以後自己再欲-火-焚-身時被午軒厭棄。若非極夜陰胎作,許盛陽哪里會想要那麼自瀆?那會讓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齷齪得不配跟午軒站在一起。
午軒點頭微微一笑︰「好。」
許盛陽本以為他會問一下「有什麼笑的狀況」之類的話,等了半天也沒等他問,心里一篇月復稿沒用出來,還有點憋得慌。
午軒則想著以後怎麼去找通冥叟。
通冥叟是老牌魔修,活得長,實力強,寶物多,也久不出世,的確需要小心對待。午軒重生前與通冥叟沒打過什麼交道,就不知道那時的許盛陽與通冥叟有沒有什麼恩怨爭執了。
說到通冥叟,當天傍晚,午軒帶著許盛陽從深山老林中飛遁而出,趕往當地城市投宿用餐時,便在城市郊外現了兩個像是通冥叟一脈修行者的人。
那兩個人,一個是初至出竅的中年,一個意念巔峰的青年,都是魁梧男子。出竅的中年修行者被廢了靈根氣海,空剩無所依憑的靈覺,意念巔峰的青年則被封住了全身靈力。除此之外,他們衣衫凌亂,都被捆住了手腳,都被包裹在帆布袋中,也都是昏迷不醒著被塞在一輛汽車的後座處。
開車的是個嫵媚妖嬈的女人,二十六七歲,與那青年男子一樣,也是意念巔峰的修為。
午軒看到這個女人,感覺隱約有點印象,卻十分模糊,仔細一想,才憶起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與石家有點關聯,午軒重生前,這個女人是石振一位堂弟頗為寵愛的女人。石振有十位堂弟,其中一位堂弟名喚石君友,午軒見過三四面,石君友似乎走到哪里都喜歡帶著這個女人。
午軒按下遁光,靠近疾馳的汽車,讓許盛陽也能掃探到車中情形,然後問道︰「是去吃飯,還是跟上去看看?」
許盛陽看得微微一驚,而後隔著洞天嚴肅的盯著車子,眼神非常凌厲,卻問︰「你身體餓嗎?」
午軒听他問的有趣,微笑道︰「有洞天靈氣和溫養法陣,我的肉-身至少以闢谷四年,自然不餓。」
許盛陽哦了聲,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卻拍著平坦的月復肌,沉聲道︰「那咱們跟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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