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軒[重生] 第63章 石家往事

作者 ︰ 寂寞也要笑

那輛車的行駛方向變換了幾次,最終沿著一條小道向北方偏西些的偏僻方位奔馳而去。

午軒帶著許盛陽悠悠的跟了片刻,或許是他先入為主的緣故,他覺車中那個日後能還會得到石君友寵愛的女人驅車前往的方向,與石家老家的祖宅所在方位十分接近。

石家的老家祖宅就在這里,華夏西部的最南方,一座民風彪悍的偏僻老鎮之中。

說起石家,也能說出一部情仇糾葛來。

明面上,以說石家、戚家、宇文家都是祖輩擔當朝廷供奉的修行者,而後才建立的家族。

不過,石家另有一段被掩去的內情。

石家最初是在民國初期由一個地主之家達起來的。

當時的石家家主石山易覺醒了靈覺,拜師于一位經常下山行醫救人的老道。石山易靈根靈覺都不算上佳,單純修行遲遲無法增強實力,只能兼學高明武功,美其名曰內外兼修。石山易修為不高,但他為人豪爽,城府不淺,未到中年就已經在當地立下了極高的名望。

唯一的遺憾就是,石山易到了中年之後,早已生了女兒一大堆,美貌小妾納了十幾個,妙法使了不知多少,靈丹更是耗費無數,他那些女人就是不能給他生出一個兒子!

石山易家大業大,人有雄心壯志在外,後院之中女人眾多,難免會有齷齪。

石山易沒有兒子時,後院那些女人受他威懾,還能彼此相安無事。是突然,他新近寵愛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而且他那兒子的五官長開之後,容貌簡直是與他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石山易已過中年,外面的權勢事業正在蒸蒸日上,正愁沒有傳人,想要追求某位低級女修行者,對方卻見他妻妾成群而對他避之惟恐不及,石山易險些想要用強。就在這時突然天降麒麟兒,石山易好險沒有歡喜瘋掉。石山易翻遍書本,為兒子取名為衷,取福、善、正之意,對石衷謂是寵愛到了極點。而且有了兒子之後,石山易便只寵愛石衷生母,對其他無法生兒子的蠢女人再也不屑一顧。

後院因此而暗潮激涌,石山易自持修為,本來沒有把後院那些凡俗女人的雞毛蒜皮看在眼角,卻不料他後院中的某些女人耍起手段來,竟能比他見過的無數男人都更為陰狠。一環扣一環危及石衷性命的驚險之後,石山易大怒之下,喝令母憑子貴,然後把寵妾滅妻進行得沒有半點猶豫。

石山易十六歲娶妻,十七歲生下嫡長女石靜馨,當年便納有妾侍。

其妻跟他三十年,身體本就欠佳,又因縱容小妾陰謀罪而被霸道的降為平妻,三日後吐血而終。

石靜馨是嫡長女,年少時覺醒靈覺之後,在外求學修行近二十年,追隨其師父王稻恩,為了華夏和平而輾轉于大江南北,被贊虎父無犬女,巾幗不讓須眉。直到其母突然被石山易降為平妻而後病逝,石靜馨才匆匆趕回,卻連其母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

石靜馨怒而質問。

石山易謀略在外,不在後室,且又霸道獨-裁,哪管什麼兒女情長?竟喝道他是看在石靜馨面上才留給她那陰毒母親一個平妻位分,否則,膽敢謀害他的子嗣傳人,豈不見那些小妾早已被他賜死?

石靜馨也險被氣得吐血。

自此之後,石靜馨對家中父親的新妻和最得父親寵愛的弟弟是什麼態度,任誰都想而知。

石靜馨本就對師父王稻恩情根深種,如今與父親鬧翻,仇視家中後母和弟弟,有家不能歸,如此一來,她對王稻恩更為依賴依戀。盡管王稻恩有著一位相伴多年的道侶。

王稻恩那位道侶是他義弟于臨清,兩人原本就是情誼多于愛意,屬于道家傳統的互相輔佐印證修行的道侶,後來又在選擇支持華夏那個黨派上頗有分歧,兩人便漸漸的沒了道侶之實。

華夏內部黨派後面都有神人級別的修行者,道途不同,理念不同,選擇便自不同。神人互相約定不直接動手干涉,只能以凡人對弈。隨著華夏內部戰爭日益加劇,王稻恩和于臨清終于矛盾爆。

石靜馨難耐情苦,趁此機會向師尊告白。

王稻恩不是不通情商的木頭疙瘩,石靜馨對他的情意他早就心知肚明。兩人你情我願,王稻恩隨後便徹底選了華夏愛民黨派,忍痛與于臨清分道揚鑣。

華夏朝建之後,王稻恩功成正果,晉升到育神境界,成為一位神人。于臨清卻道根破損,前去求助于王稻恩,當時王稻恩正為石靜馨護法,不得見他。于臨清恨怒而走。石靜馨則在當日從出竅巔峰突破到顯化境界。

石靜馨後來多方尋找于臨清而不能,便繼續關注著石家。

石家在石山易的掌舵下,歷經過軍閥獨-裁和內部戰亂,見證過華夏朝廷的建立和崛起,戰斗激烈時卻沒有及時站隊,石山易一身雄心壯志都沒能施展,又受到石靜馨的破壞和壓制,堂堂豪族竟逐漸被耗磨得衰敗下來。華夏建朝之後,各個家族趁勢崛起,石家卻不聲不響的名落孫山。

石山易本人更是因為多次身中毒傷,傷勢積累加重,逐漸癱軟在床,連起身都十分艱難。

石靜馨卻暗恨母仇,冷眼旁觀,不許道侶兼師尊王稻恩授藥,也不許任何人出手幫襯石家,誓要讓那與她悖心悖德的石家看看,沒有她的支持,石家連名號都無法繼續存在!她更要讓她那囂張狂霸一世的父親多多吃些苦頭,狠狠嘗一嘗她那苦命母親所受的吐血苦難,如此才肯罷休。

病來如山倒,而後兩年,石山易一身本就不算多麼高明的靈力修為迅速衰弱下去,竟然連起身自理都不能了。石山易驕傲一生,哪里堪受癱瘓在床屎尿不能自理的屈辱?一日,石山易招來石衷和所剩無幾的心月復,留下遺囑,震斷自己心脈,平靜的離開世間。

石衷接任石家家主之位。

石靜馨不料石山易去得那麼快,驚怒懊悔,悲痛哀哭于靈堂,卻對石衷等一干弟妹視若不見。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們姐弟之間根本沒有情分。

便有人去試探和迎合神人之妻的心意。隨後,本就被掩住了名號的石家越受到排擠。

石靜馨卻在石家遭受排擠打壓時,突然抱養了石衷的幼子,其它家族趕緊止住手腳。

石家這才好過一些。

石衷早有先見之明,不像石山易那麼胸有鴻鵠之志。他提前與某些人打好了關系,在華夏建朝之後,他便去做了朝廷供奉。他的同僚基本都是石山易那一輩的人,包括戚家、宇文家的祖輩。

石衷有了供奉身份,幼子被石靜馨抱養之後,石家又不再受到打壓,他才逐漸把衰敗無人知的石家整頓起來,在津平市東山再起。除了那些經年老人之外,在後輩們看來,石家便宛如是石衷新建。

此後,石衷又依著石靜馨的吩咐,約束兒孫,不使他們涉足到華夏政治高層。

整個石家都萬分低調。石家的那段被神人之妻掩下的歷史早已沉寂在時光長河之中。

石衷便是如今的石家老太爺,石振的爺爺,午軒血緣上的曾祖父。

石衷一生只娶一妻,沒有納妾,生有兩子︰石喬木和石東湖。

石喬木是石振的父親,他們父子都沒有覺醒靈覺。石東湖比石喬木年幼十多歲,幼時被石靜馨抱養,而後覺醒靈覺,如今與道侶一起生活在國外。

石衷、石喬木和石東湖父子三人,以及一干孫輩曾孫輩都安然存活于世。

石靜馨卻在1982年即將產子之時遭遇變故。

當時,王稻恩在外護持華夏修行者,驅逐異邦神人,于臨清趁機以一枚王稻恩昔日的玉牌為鑰匙,神魂遁入王稻恩與石靜馨二人的隱世之地,妄圖投胎奪舍。石靜馨護子心切,險些以命相抵,最終雖然成功擊殺于臨清,石靜馨卻是魂魄重傷,又耗盡心力,早產一子之後含淚而逝。

王稻恩雖然心血來潮想要趕回,卻被異邦神人攔截纏住,待他最終回來時,早已救護不及。

愛妻已去,魂魄難留,早產兒也是病弱,急需照料。

神人不是真神仙,育神境界只是修行者的第五層境界,王稻恩自然也有回天乏術之時。

王稻恩陡然跌落成鰥夫,悲怒之下,先是悉心照顧好幼兒,而後將于臨清的殘魂招來徹底擊散抹消,又去追殺那位侵入華夏害他未能及時保護妻兒的異邦神人,最終將那位神人擊得隕落,自己卻也神魂重傷,怕是百年難愈。

如今,石家存在于世的人,輩份最高的就是石衷。

如果把當今石家的老太爺石衷算是一代的話,石喬木、石東湖是二代,石振以及石君友等人是三代。午軒這個本該早夭的長子,以及石諄,還有石君友等人的兒女都是四代了。

石靜馨生前對石家隔閡極重,石東湖被她收養成年後又戀上男人,戳到她的忌諱,惹她勃然大怒,被她驅逐出了隱世之地。石家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得她青眼,與她的關系也再次疏遠起來。後來,石東湖一口氣找了十個貌美聰慧的姑娘代孕,然後同時生了十個兒子,卻只得她一句「荒唐」。

石靜馨逝去之後,王稻恩報過大仇,便專心于修行療傷,兼且養育照顧先天不足的病弱兒子,又記著石靜馨對石家的情恨態度,便對石家沒有多麼明顯的照拂,但也稍稍護佑著石家的正統血脈。

而當年,白彤以重傷之身,耗費性命代價施展禁忌之法,將她兒子的嬰孩魂魄渡入戚韶曼月復中胎兒體內,而後兩個純然如同白紙的稚女敕靈魂完美融合,成為純粹的新的靈魂,便是午軒。

午軒的如此降生顯然是犯了某個忌諱的。

所以午軒出生之後不久便被送離了石家。無辜被父母送給淡漠缺少感情的老者,當年的午軒得知實情後豈能平靜?更何況,他後來被毀掉靈根,多多少少也是與那些揣摩算計和牽扯有關。

但是現在,午軒深知靈異圈中強者俯視天下行事自在,弱者揣摩上意戰戰兢兢。他便對自己被棄一事格外能夠理解。神人的情緒稍稍表現出來就是一場風暴,若是自家生的某件事情有一絲能觸動神人的某根神經,誰敢不去揣摩,不去重視,不去迎合?

哪怕迎合得錯了,也比什麼都不做而被神人遷怒厭棄強得多。

迎合上意也不能表露出來,便有那般多的理由。

無論是知不知曉內情,甘不甘願迎合,是不是本心就是那麼想的,至此假作真來真亦假,誰都無法說得清楚了……

如今,石家早已在津平市立足穩固,石家子弟們大都活躍于華夏各地,也有一小部分在國外流連忘返。石家的老家祖宅這里也常年有人仔細照料,更有某些石家後輩子弟輪流過來看守。反正石東湖代孕的兒子多,那些兒子又生兒子……石家如今著實是枝繁葉茂。

不過,在石衷、石喬木、石振這種正統爺孫們眼里,石東湖代孕的兒子只怕比私生子還不如。

石喬木身為石衷的長子,娶宇文家千金為妻,生下石振之後,宇文氏亡故,石喬木清心寡欲,便沒再續弦,一直過著修身養性的隱世生活。石衷便保著石振坐穩了石家現任掌舵人的位子。

石家幾十年來極為低調,其它家族的普通後輩子孫連修行者都知之甚少,更別提知道神人了,神人的尊名是任誰都能提起的嗎?便如戚家,某些人不知內情,還當石振的上位是多方角力的結果,若是那樣,石振能肆無忌憚的毆打戚家少爺,能眼都不眨的用鐵棍打斷戚五的腿?那種想法委實笑。

……

午軒化光不疾不徐的跟隨著車子,石家那段被掩去的歷史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許盛陽凝眸鄭重的神態。

許盛陽則是料想午軒沒有出手救人,而是問他要不要跟上來看看,應該是在考驗他的處世能力。午軒之前才剛剛教過他︰看一個人是善還是惡,不能在不清楚對方詳情的情況下,單靠對方做的一件事情下定結論;有時一件事情也不能用善惡來區分……

許盛陽便用靈覺掃探著車中情況,一言不的仔細觀察和分析著。

午軒也不開口指點他。

那輛汽車行駛到接近石家老宅所在的偏僻老鎮的時候,輕輕轉向,駛向老鎮後面的山谷。

山谷之中道路坎坷,汽車開不過去,那女人便停下車來,轉身將兩道符拍在那兩個男人身上,將他們幻化為兩個大型登山包。隨後,那女人施法自我隱身,又下車打開後門,一手拎起一個由男人幻化而成的大型登山包,離開汽車,健步如飛的深入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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