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浣花侶江湖再現
「封神!」段阿生話音剛落,天空炸開一聲震響,身在回心洞里的一丈老人驀然睜開雙眸,卜算無常,這天命,不經意的竟在某一日發生了更迭。
就是他,也無法預知今後的路途。一丈老人突然生了些喟嘆之意,驚世劍主與北離之尊……唉!
這道驚雷,想必他那徒兒該是要修煉雙修之法了。想當初,樊山師祖創出這女子雙修之法,是為了自己這一世深愛的人。師祖男兒身,無法給心愛之人美滿的未來,便特意鑽研二十年,情愛雙修之法在自己即將百年時,送到了那女子手上。
師祖此生愛的人,名喚,呼邪秦。而呼邪秦偏偏愛的,是拓跋曠風。
拓跋曠風一世英豪,呼邪秦情深意切,是再也不能去拆散的緣分。于是,這情愛雙修之法,師祖為她二人耗盡天命,此法,舉世能成的人,千百年來就只有這一對眷侶。拓跋曠風,呼邪秦。
這二人,逆天雙修,爭得過天命,到最後卻爭不過心愛之人的為難痛苦。
隨著古戰場的結束,拓跋曠風與呼邪秦死,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人能夠練成這雙修之法。一丈老人抬頭望天,但願,但願他這徒兒能夠爭得過天命,爭得過人心。
鳳凰林,枯木成枝,搖搖晃晃的雪霰從枝頭落下,驚雷異動,整個鳳凰林充斥著盛大又奇異的景象。
段阿生一掌揚起,鳳凰泉登時立起幾米高的水幕,隔絕了鳳凰林,隔絕了人世。她面色肅穆,別樣的專注與認真。
納蘭靜坐在泉中央,身旁是淙淙的泉水,對面是她心愛的阿生。以骨入骨,以魂入魂,便是封神的精髓。
「放守空虛,神游四方,以天之力承地之厚,千人千面,引魂以歸。封神奪氣!」
納蘭緊閉了雙眼,她修心道初穩,遇上這般精深的功法虧了阿生以魂招引她封神,奪天之精氣突破萬千束縛。
「裳兒!」段阿生在心底喊了一聲,掌心一瞬翻轉,便有十幾個變化,一指點在納蘭周身引氣大穴上,從她手臂一路劃過,納蘭突的一動,「助我鎖意!」
納蘭說話聲剛起,段阿生一掌劈開鳳凰泉水,納蘭從泉中央乍然飛起,高高的水幕將鳳凰泉遮掩,情愛雙修便是另一個天地。
鎖意若起,便是天崩地裂都無法感知,在自己的靈海靜修,唯一的牽引便是同修之人的心境。故此,兩人的命牽連在一起。若有差池,不堪設想。
情愛雙修便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以情入心,以愛破開天地束縛,此舉,自是不易。
兩人赤誠相對,眸眼含情,美人出浴,便是動情才能有的風采。與日爭輝。
段阿生虔誠莊嚴,白發紛飛。有落水從空中降下來,納蘭容色無雙,艷色多一分,尊貴多一分。漫天飛舞的光在二人周遭環繞,鳳凰林發出一陣枯木落葉簌簌之聲。
絕頂山鳳凰林,熱鬧景致。山下,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衣著富貴,錦衣玉扇,只那眸里的神情多是詭詐。
「王爺,再往前就是絕頂山地界了。」
明王邪邪一笑,「哼,本王來的便是這絕頂山!」說著他斂了跋扈的姿態,對著身後幾步之外的一對男女客氣說道,「二位,請。」
這對男女,衣著古怪。冬日酷寒,這男子卻只著了薄衫,身後背著一柄短劍,短劍無鞘無刃,透著一股熾熱。
一旁的女子眉眼飛揚,趾高氣昂。絲毫不將眼前的明王放在眼里,背上同樣的也是負了一把短劍,「絕頂山高寒,明王等人還是退了吧,那絕頂山的門人,遇上我浣花侶,又怎會讓王爺失望?」她說的高傲,隱約透著輕蔑。
明王不怒反笑,浣花侶如此,倒合了他的心意。他唯恐天下不亂。「自然,雕花山的人又怎會怕了絕頂山的門人。」
浣花侶面色沉著,步伐沉穩,踏雪無痕。明王心里滿意,大事若成,也不枉他珍藏的那對承情劍。想起那北離長公主的絕色,明王躍躍欲試。
絕頂山下,一座小房子靜靜的矗立在那,格外顯眼。
赤一頭白發,有著飲盡滄桑的練達。靜靜的站在小屋外,靜靜的望著山下的不速之客。「隱世城,赤。」
那對男女打量著他的一頭白發,就听那女子說道,「早聞段衍生那賊人離棄家國招了報應,致使一夜白頭,不曾想,就是她養的狗也是這副德行!」
男子聞言微微皺眉,赤眼眸冷然,長劍出鞘,「若上山,來戰。」
這兩人來者不善,且一身修為高深,能來絕頂山,又出言詆毀,赤凝了眸,暗中調動了周身真氣。
那一直不說話的男子此刻開口,「隱世城的護衛,今日歸去,浣花侶既往不咎。」赤聞聲一動,滿眼敵意,「二位便是雕花山的浣花侶?」江湖傳言,明王請了雕花山的浣花侶來對付主人,看來,就是眼前這兩人。
「無需多言,今日,縱是天王老子,絕頂山,上不得!」赤冷眼,殺意散出,整個人變得就像一塊冰雕。
「自不量力!」短劍出鞘,女子一動,男子也跟著動,浣花侶向來形影不離,如同一人,就是對敵,一招一式也是配合男女的特性演練而出。浣花侶甫一出手,赤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勢,威勢極猛,像是要席卷了人一般。
他步伐連番轉換,踏影步使得出神入化。「想不到,隱世城的一個護衛竟然也會踏影步?」浣花侶短劍相交,劍光四射。
明王作壁上觀,見三人打的熱鬧,索性看一場好戲。
「王爺,浣花侶果然高手中的高手!」身旁有人奉承。明王似乎對這話還算滿意,笑道,「本王請的人,一對承情劍都送了出去,若不是高手,何需本王親自上山去請?哼,最好的,是浣花侶送了段衍生的命,這樣,也省的有人和本王去搶那北離公主……」
「王爺說的是。想那北離公主再如何也應當去侍候像王爺一般英明神武的人,何況那段衍生是女子,女子和女子,簡直是敗壞綱常!」
明王笑得歡暢,「本王要的是美人,若那段衍生識好歹,學著侍候本王,本王倒能饒她一命……」他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說這話,完全忘了段衍生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這不是單單是一個女子便能輕賤的。
赤回身一斬,嚇得明王出了一身冷汗。「糊涂王!放肆!」
若不是浣花侶及時阻止,此刻,怕是明王的頭顱已經滾成圓。「你……你,給本王殺了他!」
浣花侶聞言,下手是越來越狠。
「如此敗類,也配向我家主人動手!」赤長劍飛舞,凜冽殺氣,驚的眾人帶著明王紛紛退後。絕頂山下,三人殺的激烈。
只听的一聲劍吟,迫的赤退出幾丈遠,初初站穩,便吐出一口鮮血。
「就憑你,也敢和我二人比劍?」女子頤指氣使,便要舉起短劍給他一個痛快。
「曾妹!」男子出劍攔下,「正事要緊,莫要在山下就鬧出人命!」
女子撇撇嘴,「三哥,怕什麼?不過是隱世城區區護衛……」
「曾妹!」男子又是喚了一句,女子這才收了劍,狠狠的瞪了赤一眼,「三哥仁厚,算你命大,滾吧!」
赤掙扎的站起來,「休想上山去害我家主人!」
「找死!」女子一掌揮出,打的他又是吐了幾口鮮血。「絕頂山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殺了你也不可惜!」女子這樣說著,眼里閃過陰狠,一陣疾風掃過赤的門面。
有鮮血從他的臉上滴下,一半冷寒,一半泣血,看著駭人。赤抬起一張帶血的容顏,半跪在地上緩緩站起。
圍觀的明王以及那些隨行的家將見此,望著赤不禁退了幾步,對著浣花侶也多了幾分畏懼。雕花山,浣花侶,名不虛傳。
赤心知今日是遇到了勁敵,握著手里的長劍整個身子有些顫。主人……
那浣花侶見他如此,冷哼一聲,便听得其中的男子勸到,「上山要緊,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男子聲音淡淡,那女子心有不甘,「絕頂山的人,都該死!」
也不知雕花山與絕頂山何故有了這般的深仇大恨,隱約猜測兩派淵源不淺。
浣花侶一霎踏起輕功,凌空直上,就這一手「直上雲霄」的功夫,使出去,不知要羨煞多少江湖客。想當初,一年前段裳二人,憑著傲意,便是這樣踏上絕頂山。兩廂比較,似乎浣花侶的功力還要精湛。
赤眼眸里露出痛楚,唯一期盼的是,緊要關頭,一丈老人能夠出手護住他的徒兒。他想了想又覺得有些失望,一丈老人輩分之高,恐怕不會和小輩計較。
明王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站起身,渾身帶血,一時竟不敢攔阻。
為今之際,還是去找那人才行。
鳳凰泉真氣涌動,籠罩了上空的半邊天。流光的真氣游竄在兩人周遭,有一道宛若絲線狀的光從段阿生身體流淌而出,又滲入了納蘭體內。如此反復,兩人面色變得有些縹緲。
鳳凰林里鳳凰泉,鳳凰泉藏鳳凰仙。
回心洞,一丈老人微微蹙眉,沉吟念出兩字。雕花。
作者有話要說︰唔∼1987,我不知會遇見你,听著這歌寫的。昨晚困的要死,早晨醒來才寫完的,唔∼祝大家看文愉快!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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