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黑色大眾最後停在了某個商場的露天停車場。
段玖從車里下來，向門口走去。
司機大叔問︰「小姐，是要下車還是……？」
「下車下車！」陶醉塞了張紅鈔給大叔，目光不斷跟隨著段玖的身影。
大叔實在找零太慢，陶醉是金牛座，實在舍不得浪費，等大叔把錢塞進她手里，段玖已經進了商場。
陶醉跑到商場里面，人來人往，早就不見某人的身影。
沒關系，他還穿著制服呢，應該很好找！
陶醉漫無目的地找了一陣，最後垂頭喪氣地回到商場門口。
陶醉疑惑︰這人還穿著一身交警制服呢，不能就這樣逛商場吧？還是發現了她在跟蹤他，為了避開她的法眼，故意去商場買一套普通的衣服換上趁著人流躲開她？
她仰頭遙望高大上的商場，幽幽嘆氣。
她難道是洪水猛獸嗎？
哼，小樣兒，別以為躲著姐就找不著你了，姐可是吃肉長大的！有本事你明天別上班呀！咱們明兒見！
陶醉方才剛做好思想建設，忽然眼皮底下出現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手里舉著一杯白底紅襯的星冰樂。
「就你這水平，還想跟蹤我？」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陶醉一怔，視野中便陡然出現了一抹水藍色，視線漸漸往上，緊扣到脖頸中的制服襯衫，肩膀處的徽章，微微滾動的喉結，如刀削般鋒利的下巴……
最後就是段玖那張清俊的臉。
陶醉頓時面露赧色，但她挑了挑眉，輕咳了一聲，裝腔作勢地說道︰「誰跟著你了，我累了一天了還不許我來逛個街麼？」
他冷冷一笑，打量著她，須臾後把手中的星冰樂提了提，示意陶醉接過去。
陶醉拿食指指了指自己︰「買給我的？」
見段玖點了點頭，便接了過去，把吸管插|進了塑料杯中，陶醉剛重重地吸了一口，就听見段玖面無表情地嘲諷她︰「你不是累了一天了嗎？不補充一**力，後面恐怕更跟不住我。」
「……」陶醉撇了撇嘴，咽下嘴里的冷飲和咖啡，豁出去似的說道︰「得，我說不過你。對，我是跟蹤你了！跟著你怎麼了？你都被我盯了一天了還差這麼一會兒？」
段玖听後不由蹙眉，過了會兒漫不經心地一笑︰「看你的樣子也是個大學生，就算你不熟悉法律，也不至于沒有听說過*權。若我恰好把你剛才的話錄下來，那段錄音完全可以作為呈堂證供，把你告上法庭。」
陶醉用嘴努了努手里的星冰樂︰「你是為了把我告上法庭，所以才買了這東西，頗有用心地先給我點甜頭嘗嘗，彌補你的罪惡感？」
她唉聲嘆氣嘆了一聲︰「唉，吃人手短，看來這東西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吶，這飲料還是還給你好了！」
說罷，陶醉突然把塑料杯舉起來，湊到段玖嘴邊。
吸管差點就踫到段玖的嘴，段玖向後退了一步，面露嫌棄的神情。
陶醉被他毫不避諱的鄙夷的眼神傷害了，手不由地顫了一下……故意又往他嘴邊湊了湊。
段玖不耐煩伸手拍開她，「如果我想告你侵犯*，還用得著通知你一聲？」
他冷哼了一聲，「我沒那麼無聊。」
陶醉這才放下了手，咬住習慣，哼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嘛！
她洋洋自得地嘟囔︰「我也沒你說的那麼法盲，在公共場合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侵犯*，這商場就你能來，我不能來啊？反正你也沒錄音，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我跟蹤過你。」
段玖用八個字評價她這段話︰「強詞奪理，胡攪蠻纏。」
陶醉︰「……」
兩個人各自無言沉默了一會兒。陶醉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緊張，咬著吸管偷瞄著段玖，卻無意撞進了段玖深邃的雙眸。
他的眸眼幽深如深潭，卻如潭底的水一般澄淨平寂，不曾起一絲波瀾。
唔，這雙眼真漂亮啊！
就這麼對望著，讓陶醉的兩頰不由自主地發燙，她連忙避開目光，頓時感到不知所措了起來，手都不知該放哪里。
她剛想說話掩飾尷尬，段玖就先她一步開口︰「我走了。」說罷轉身。
陶醉愣愣地「啊」了一聲，就只見段玖的背影漸行漸遠。
哪知走了幾步，段玖卻回頭瞥了她一眼。
陶醉有些疑惑，卻听他問︰「你不走？」
陶醉揣著塑料杯，松開吸管，抬眸說︰「走啊，干嘛不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口，段玖往露天停車場方向而去，陶醉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總不能這樣大大方方地跟著他吧？那也忒恬不知恥了。
唉，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在此分道揚鑣吧！
她默默沉思，又自顧自點了點頭，便往另一個方向走。
段玖走了沒幾步，就感覺後方的氣息越來越淡，他轉過身，果然那女的已不在他的身後。
說起來他並不認識那個女的，也不知那女的姓甚名誰，只是幫錢師傅代監考大路考時，與她照過三次面。倒也巧，她至今已考了三次大路考，三次偏偏都踫到了他監考。
他的記性還不賴，不過幫錢師傅代為監考的日子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之人踫見無數，也不至于都放在心上，大多見過就忘。
不過她……大概是他監考這段日子里，對大路考最為常情的人了。
他也不是苛求之人，只是她的駕駛技術……呵呵，實在是太過「出眾」。
因此也難怪他會記得，若要不記得才是難事吧。
說到她的駕駛技術，他只能用爛到無法直視去形容。
估計她自己都無法直視了，否則她怎麼能每次都開的歪歪扭扭，不斷地壓線呢。
離上次大路考不過三天時間，她今天莫名其妙地來他執勤的地方，若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和她的大路考有關。
思及此，段玖往後走回了幾步，四處張望。
她穿的極其普通，在人群里也並不顯眼，段玖仍是一眼就發現了那個背影。
她正悶頭走路。
段玖快步跟上，拽住她的手，她大約是被嚇了一跳，頓時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張開，似是要大叫之樣。段玖忙冷聲命令道︰「閉嘴。」
陶醉回過頭看到是他，震驚之余緊緊抿住了嘴。
她漸漸平靜下來，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段玖。
段玖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間的飄忽，但旋即恢復正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面無表情地對她說︰「我送你回家。」
陶醉的表情更疑惑了，眼珠子越瞪越大，滿月復的問題，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後退了兩步，雙手交叉擋在胸口，一副踫到了**正當防衛的模樣。
段玖忍住扶額的沖動，無奈又直接地解釋︰「我對你沒興趣。」
陶醉狐疑的看著他，但仔細看那張俊俏的臉蛋，又聯想到自己每天早上照鏡子都會越來越嫌棄地低下頭……
好吧，他說的是實話，可當著她本面的人這麼說真的好嘛？！
哼！太沒禮貌了！
陶醉撇了撇嘴，忍不住嘟囔道︰「沒興趣還又是買星冰樂，又是送回家的，沒鬼才怪！」
段玖卻說的理所當然︰「我沒說我沒鬼啊。」
陶醉一怔，「欸？」但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她這樣平白無故的在他眼前晃了一天，下班還跟蹤他，他要是心里沒一點存疑才奇怪吧……
陶醉冷不丁嘿嘿一笑。
根本就用不著她放長線釣大魚啊，大魚已經上鉤了！
段玖看見她奸笑的模樣，就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恐怕又想到了什麼陰謀詭計來設計他。
段玖略無奈地哼笑了一聲，不氣惱，也不揭穿她，只問道︰「走嗎，還是你堅持自己回去？」
陶醉挑眉詭笑，「走啊，有車送我回家干嗎還擠地鐵！」
雖然已經過了下班高峰，天色也漸漸暗沉，但是道路仍然極度擁堵。
段玖的車堵在高架上，半晌還行進了兩三公里。
車廂外刺耳的喇叭聲此起彼伏，車廂內安靜的只剩悠揚輕快的爵士樂，
薩克斯風的吹奏听得陶醉異樣的想睡覺，可反觀段玖，食指不時輕松地敲打在方向盤上，面無表情的神色中透著一股漫不經心，似乎對于這座城市常年的堵車已經習以為常，鎮定自若的神韻不由的吸引住了陶醉的視線。
這爵士樂有這麼好听嗎？
陶醉一向認為听輕音樂爵士樂這種高大上的音樂的人大多數zhuangbility的成分居多。她不是什麼高端大氣的名媛，也不是什麼富家大小姐，只是這座城市中最普通的一只螻蟻，自然是听不懂這種音樂的，但看著段玖似沉醉的模樣卻覺得不明覺厲了起來。
他好像不是在裝，而是真心在欣賞，好像從小就耳濡目染，所以比起那些爛大街的情歌和口水歌，更喜歡這種浸化人心的曲子。
就在這一刻，陶醉深深地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一時沖動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也許，他根本就無所謂。也許，他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層次同一水平的人。也許，對他來說，她做的事情就像一個笑話。
大約是注意到了她灼灼的視線，段玖忽地轉頭看了她一眼。
嘴角浮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輕笑，不知是他原本就這樣，還是在譏笑她。
陶醉察覺到了那一抹笑，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目光慌忙地避開。
過了兩秒，惱羞成怒的感覺撲頭蓋臉地涌來，滾燙的血液猛然間向上沖。
「你、你、你……」陶醉憋不住了，哪知一開口就結結巴巴的，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讓自己清醒過來，「你特麼不是有事跟我講嗎？快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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