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癌 七年之癢遭遇中年危機

作者 ︰ 程珵

女人的直覺有時挺準的,文靜的懷疑並非毫無道理,吳冬的晚歸的確不是因為什麼業務,而是陪一個叫方夢的女人一起過生日去了。吳冬這段時間晚回家,多數時間是和方夢膩在了一起。吳冬和方夢認識已經一年多了,當時因為公司偶爾會有國外的客戶來,吳冬想找一個翻譯,于是在人才市場招回了正在尋找兼職工作的方夢。

方夢是一家機關單位的辦公室文員,學的是英語專業,結婚快七年了,有個五歲的女兒劉雨霏,丈夫劉磊是她高中時的同學,兩家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韻江市人,父輩都是工人出身。結婚前,劉磊家東拼西借湊夠了首付,貸款在城郊結合部買了套70平米的、半新不舊的二手房。劉磊在一家大型企業上班,單憑兩人的工資還貸款,加上孩子上幼兒園的開銷,每到月底日子就有點捉襟見肘,又加上周圍的同學朋友都有車了,劉磊抵不住方夢的數落,買了一輛比亞迪,家里經濟條件更緊張了。

結婚七年,方夢和劉磊的婚姻從最初的幻想、浪漫、甜蜜變成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現實,變成了月底還款時的焦慮,變成了方夢對這個男人無時無刻的抱怨,和對這段婚姻深深的失望。她時常埋怨這樁倉促而就的婚姻,埋怨自己命不好,高中時的同學加好友柳葉成了她情緒宣泄的垃圾桶,回收站。柳葉親眼目睹了劉磊在方夢眼中從白馬王子跌落到一無是處的全過程。

方夢是個性格極其外向的人,和談戀愛時的甜蜜、幸福永遠寫在臉上所不同的是,現在每次和柳葉一見面,不出三句話,方夢一準切入正題,開始對劉磊的抱怨。每次大差不差的都有這幾句話︰「這個男人一丁點兒本事都沒有,當初我怎麼會看上他了呢?人家和他一起工作的早都副科長,車間主任了,就他跟個蝸牛似的,還在技術崗上慢慢爬,家里貸了那麼多款也不著急,一輩子就打算開著個三萬塊錢的車,住在郊區的二手房里!」

柳葉剛想插話還未張口,方夢的控訴又在繼續,「單位上沒多大出息吧,家里你倒是勤快些,他可倒好,一下班回到家里,不是把臭腳丫子搭到茶幾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抱著平板玩游戲,就是玩手機,再不就是和雨霏瞎胡鬧,正事兒不干一點兒。」

柳葉每次听到方夢抱怨劉磊,都會勸兩句︰「得得得,又老盯著人家的缺點,人家在單位忙了一天了,回家還不興放松放松,誰在家里還和在單位似的天天繃著,那樣的話要家做什麼?家就是休養生息的地方,怎麼舒服怎麼來。再說了,你別老帶個有色眼鏡看人家,雞蛋里挑骨頭,說的那麼夸張,我覺得劉磊挺好的,像個過日子的樣,你說人家不干家務活,我可要替劉磊打抱不平了,每次我去你們家的時候人家都在忙著,不是收拾房間,就是準備做飯,再不就是哄孩子玩,閑著的時候不多,他比我家那位可勤快多了,哪有你說的那麼懶?至于將來有沒有前途,現在可說不準。」

方夢不太理睬柳葉的勸說,繼續著自己的滔滔不絕︰「這個男人一結婚就原形畢露了,生活墨守成規,一年365天一個模式,吃了睡,睡了吃,跟個豬似的。當初他追我時的那些浪漫都是裝出來的,剛結婚那會兒,還時不時送個小禮物,策劃個燭光晚餐。這兩年可好,原來談戀愛時過的那些節日,他都故意忘記了,也從不主動和我逛商店了。去年我過生日的時候故意激他,點撥他送我一套衣服做禮物,我倆一起逛商場,我看好的,征求他意見,每次就會說‘你壁櫥里不是有套差不多款式的?’再看一件他又說‘你家里不是剛買了一件顏色差不多的?’我心里知道他嫌貴,看到那些便宜的,他就覺得好了,鼓動我試。說什麼衣服就是穿個樣式,一兩年就過時了,一件貴的可以買好幾件便宜的,穿上效果也差不多。你看看,是不是純粹的窮光蛋邏輯!你花幾萬給我買件裘的,貂的試試,穿起來效果能一樣?那些好衣服穿一輩子都不會過時!我就在心里故意跟他斗氣,專門找高檔的,標價三千、五千的衣服試,讓他模模自己的錢包也好產生危機感,人家可好,干脆接著電話出去抽煙不進來了,打電話叫他回來,說是逛累了,在外面等我,說什麼也不進來了,瞧他那點出息!」

柳葉想阻止方夢的控訴,「打住打住,你呀,改不了的虛榮,斗那個氣干什麼?三千五千,一個多月的工資,那樣的衣服我也沒有一件呢。我從來只選性價比高的衣服,貴的穿上就一定適合你?你那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我要是去商店專揀三千、五千的衣服試,我家于志男也得找理由出去抽煙去,哪個男人受得了那樣的刺激?過日子要量入為出,富人有富人的過法,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多數人的日子也就是平凡著過,不想想你一沖動,買了件三千五千的衣服,接下來的半個月都得勒緊褲腰帶,月底還款時沒準會得焦慮癥,值得麼?你得檢討你自己,是不是越來越拜金了?」

方夢恨恨地,「不是我拜金,我是缺金,柳大小姐,你過過我們家日子試試,人家那話怎麼說的?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你家于志男混上了科長,頂著烏紗帽,工作上抬抬手,就有人送禮送卡,你怎麼能理解,我看好件衣服沒錢買時的心情?再說了我當初條件也不差啊,憑什麼我就活該倒霉,每個小錢都得算計著花?憑什麼我就該攤上這麼個窩囊男人?」

「你的負面情緒太重了,倒霉倒霉整天掛在嘴上。你只看到別人好,其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有多少人家里的錢包是敞著口,不用算計隨便花的?其實過日子幸不幸福全靠自己的感覺,多數人的日子都一樣,只不過人家不抱怨罷了,看開點,別老覺得自己倒霉,你這算倒霉?那世界上比你倒霉的人多了去了。再說咱們還年輕,機會多得是,兩口子只要好好努力,將來日子肯定差不了。」

每次柳葉的開導都不太起作用,看到周圍多數同學、朋友、同事的家庭經濟條件比她好,讓她心里極度不平衡。掙更多錢,過上超過別人的好日子,成為方夢內心強烈的追求和永恆的話題。

機會終于降臨了,踫巧劉磊的公司要外派勞務,方夢一盤算,出國一年半,除了月工資照發外,一個月公司還可以多發一萬塊錢,這一年多,就另外有了十八萬的收入,可以輕輕松松地把貸款還上。劉磊本身是個寧願守著老婆孩子,日子清苦一點也好的人,他本來沒想去,只是回家來跟妻子閑聊的時候隨便說說,想不到自己隨便一說,方夢就覺得是個必須利用的機會。但劉磊心里是一百個不想去,他想說服方夢,「老婆你看哈,我出國一去要一年半的時間,中間未必能夠回來,如果回不來的話,就耽誤了見證女兒的成長,當然也不能陪你。我看過一本書,上面說,有個德國父親為了陪孩子成長,放棄了做總理的機會呢,我這一走要五百四十多個日日夜夜啊,得給我和女兒還有你,我們一家人的人生造成多大的空缺和遺憾呢?而且如果我出去,家里有什麼活我也就幫不上忙了,像上次我正上著班,咱家的水管裂了,噴了,你一個電話我立馬打的到了;孩子病了我得陪著上醫院,扛著去各科室做檢查;丈母娘那兒大事小情也離不了我啊…是吧?再說那個錢,不就是十八萬嗎?也沒多到非要出國去掙啊,我保證在國內也能賺到,我正準備業余再做個兼職,我私下里算過了,用不了五年,一定把錢還上,老婆,我—」

劉磊越說越著急,越急方夢越不看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五年還上?人生有多少個五年?這輩子你就打算永遠住在這郊區的二手房里,一輩子開著個破f0?看你那點出息!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個—」劉磊及時出聲把‘沒出息’三個字擋在了方夢破口而出的一瞬間,他跟方夢強調過很多遍,不要在孩子面前動不動就說他沒出息,要維護一個父親的尊嚴,所以這三個字也成了方夢迅速終結一場家庭糾紛的殺手 ,自從她掌握了這個殺手 ,她再也不用控訴劉磊家當初怎麼冒充富裕戶設局騙了年少無知的她,一招制勝,直接戳中劉磊的軟肋。

有種現象也算是個真理,就是婚姻中兩個人的強弱關系一旦建立是很難打破的,尤其是上風和下風差距較大時。劉磊和方夢就屬于這種關系,方夢一瞪眼,說話的聲音一高,基本上家里的事不管大小,不管是孩子的,還是劉磊的,便再無爭辯的機會了,再加上結婚七年了,家里經濟狀況的改善速度,離方夢的預期差得很遠,劉磊在仕途上暫無建樹,方夢比較著周圍同學同事朋友的生活,內心對丈夫劉磊、對婚後七年的生活產生了深深地失望感,大多數時候她是生著氣故意刺激這個男人,而劉磊男人角度對妻子的謙讓,不光沒讓方夢收斂,反而讓她更加痛恨這個男人的沒出息。

就這樣,劉磊心里懊悔著自己不該主動回家把公司外派勞務的事告訴給方夢,帶著滿心的不甘,肩負著方夢的理想,開始了自己的外派勞務生涯。

方夢做兼職是因為婚後的日子比她想象的差太多,她位于城市邊緣的家,除了最知心的好朋友柳葉,其余的同學她都羞于領到家里去,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住在城郊結合部,住的還是半新不舊的二手房;雖然劉磊給她買了輛f0,參加同學聚會時,她寧願打車也不會開,因為同學們大都開的是十萬左右的車。讓她心里最不平衡的是,當初在班上論學習沒學習,論長相沒長相,一直跟她別別扭扭的羅菲菲,畢業後既然一聲不響嫁了個有錢老頭,每次同學聚會都開著寶馬,一身珠光寶氣的在她面前招搖過市,每當這時,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相比之下,她的車根本不叫車,還不夠寒磣人的,即使這樣,家里還貸著款,每分錢都得算計著花。

骨子里她認為掙錢是男人的事,女人應該只管花錢享受。俗話說︰「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好的婚姻可以把一個丑小鴨瞬間變成白天鵝,把一個灰姑娘瞬間變成王子的公主,可是劉磊創造的婚後生活太讓她失望了,她在心里後悔自己當初的年幼無知,後悔自己失去了一次改變命運的寶貴機會。

方夢童年的家境相對殷實,因為那時父母的廠子效益好,但時過境遷,十幾歲時父母的廠子產品老化,效益下滑,家里的生活水準在這個城市中逐漸變成了中等偏下的水平了。大學畢業後,母親也曾希望通過一段婚姻提升一下她的生活層次,沒想到那時她正和自己的高中同學劉磊愛的死去活來,還未婚先孕。當時,母親懊喪自己的失察之責,想盡辦法勸不回執意追求愛情的女兒,女兒懷孕了,在這個相對保守的北方城市,可以講條件的籌碼也就沒有了,能夠保全臉面做的,就是匆匆在女兒顯懷之前把她嫁了。方夢這兩年自己覺得日子過得不舒心,就時不時回娘家抱怨父母親當初不攔著,抱怨當時他們不把好關,提醒一下涉世未深的她,結果讓她嫁了個這麼不爭氣的男人。

說到這里,母親會說︰「當時你已經懷孕了。」

方夢每每帶著埋怨︰「誰說懷孕了就一定要嫁給他,懷孕了怎麼不提醒我打胎?」

母親只好耐著性子勸慰她︰「認命吧,雨霏聰明可愛,再說劉磊也未必將來沒出息,人這一生,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將來的事誰也看不透。」

嫁了就嫁了,有些事後悔可以隨時後悔,可要改正,命運可不是鉛筆寫在稿紙上的算術題,錯了,可以隨意拿橡皮擦擦掉,改過來。日子還得過,債也得還,方夢自認為是小姐身子丫鬟命。除了還債,女人家總的有點化裝品,有幾件像樣的換季衣服吧,劉磊的潛力已經被她挖掘到了極致,工資卡從拿到結婚證的第一天起,就老老實實交到了準老婆手中,掙到的每一筆錢都被她掐得死死的,她自己本身在個機關單位,工作上倒是悠閑,可每月到手的都是死工資。好在她大學期間學的是外語專業,業余做個家教,一月賺個千兒八百的零花錢倒也容易,再多,可就難了,而且給人上課,時間上太不自由。她尋找著其它更好的賺錢途徑,那天她去人才市場投簡歷的時候,就踫到了為公司招聘翻譯的吳冬。

不知道為什麼,方夢覺得跟這個男人挺有眼緣的,吳冬簡單地問了幾句,覺得她英語水平還可以,公司只不過偶爾會有外國客戶過來,方夢應該能夠勝任公司的翻譯工作,而方夢預感,跟著這個男人工作,自己不用花家教那麼大的氣力,上一節課,掙一節課的錢,她私下認為在吳冬公司兼職,一定比家教掙的錢多得多。

方夢進ru吳冬公司接待的第一個客戶來自新西蘭,吳冬事先通知她時間,讓她提前跟單位請好假,並告訴她除了日常的會話,她需要做一下專業用語的準備,方夢除了按照吳冬的要求做了準備外,還查閱了客人國度的風俗習慣。第一次合作,吳冬很滿意,除了事先講好的費用外,他多給了方夢兩百塊錢。

像吳冬這樣規模的小公司跟外商交流的機會不多,一年中有個一次兩次,有感興趣的國外公司會過來考察。第一次合作過後,很長一段時間,方夢沒有和公司再次合作的機會。但她不想因此斷開和吳冬的交往,她會時不時的找個借口給吳冬發個短信,打個電話,在這個男人面前開個玩笑,討個巧,隨時創造進一步接近吳冬的機會,一次偶然的機會,吳冬跟她說起自己公司網絡銷售的事,問她感興趣不,兩人交流過後覺得可以合作,吳冬說賺了錢可以按銷售額給她提成。

自從認識吳冬,方夢覺得這個男人才叫男人,雖然年紀比自己大十幾歲,但他特別有人格魅力,說話做事沉穩,跟吳冬一比,自己家那個劉磊簡直算是個沒長成的毛頭小伙子,渾身上下透著不成熟的孩子氣,吳冬干起事來多從從容容,多駕輕就熟,多麼的處事周全。

一周時間里,方夢在網上談成了兩台機器。吳冬發現,網絡銷售是個值得下點功夫做的事。周六下午,吳冬打電話聯系方夢,問她周日是否有時間來趟公司,一起交流一下,如何進一步拓寬網絡銷售渠道的事。

方夢說明天家里有事,過不去,自己現在正跟表妹一起逛街,晚上倒是有時間。

「那好,你們先逛,晚上我請你和你表妹吃飯,網上咱不是賣了機器了嗎,慶祝一下初戰告捷,這也算是開門紅,順便聊聊。」

方夢看吳冬主動聯系自己,還要請自己吃飯,掩飾不住心中竊喜地問︰「那好啊,在哪?幾點?」

吳冬不太了解姐妹倆的口味,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他說你姐妹倆定吧。

方夢考慮了一下,擔心自己定,檔次高了低了的不好掌握,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告訴吳冬︰「客隨主便,還是您定。」

吳冬以征求意見的語氣問︰「去皇朝御宴吃自助好嗎?」

方夢說好的,兩人約定了晚上六點時候在酒店門口踫面。

接完電話,麗紅問晚上要跟誰一起吃飯,方夢說︰「剛才是我以前跟你提過的,我兼職公司的老板吳冬,這個人在經營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很有魄力,經常和外商打交道,上次跟外商交流時說,準備用三兩年的時間,把公司打造成韻江市前幾名的企業。他的公司新近開通了網絡銷售,我給他賣了貨了,他今晚請咱們吃飯,你瞧人家多會辦事。」

方夢在麗紅面前,不自覺地私下替吳冬拔了一下高,其實吳冬那兒,一年來不了一兩個外國客戶,而且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看到公司跟幾個國外客戶有多少實質性的業務合作。

「你看人家,一請吃飯就定在韻江市最高檔的酒店里,自助餐一個人要168。」方夢說這話時心里有一絲小小的得意,心里知道麗紅肯定沒有機會去那麼高檔的酒店,方夢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以前去過嗎?」

晚上六點,吳冬先到的酒店門口,見方夢兩個人遠遠的走過來,他招了招手,方夢走過來問︰「早來了?」

吳冬面帶著笑容,一邊把她倆往旋轉門里面讓,一邊說︰「我也剛到。」

麗紅回過身來讓吳冬先進,吳冬伸出手謙讓著︰「女士優先,女士優先。」三人見過面,互相介紹過後,選定了位子,吳冬介紹著各種菜品的口味,哪種菜好吃,哪種菜是限量供應的,哪種菜可以隨便吃,隨便拿,哪個地方需要排隊,介紹完後自己幫她們看包,讓兩位女士先去選餐。

那天晚上,在皇朝御宴用餐,一切對麗紅都很新鮮,方夢覺得,吳冬在這里請自己和表妹吃飯,自己特別的有面子,兩個女人吃的很開心,三人談得也很投機,吳冬不時描繪著他的創業夢想,未來三年,他計劃把他的事業做到什麼程度,以後還要上市,就像當初他在文靜面前描繪的一樣,方夢和表妹蘇麗紅崇拜的听著,偶爾會提出一點問題,吳冬從從容容地答復,兩個女人不時點頭贊許。

吳冬覺得好長時間沒找到這種感覺了,這些年,他的事業怎樣努力發展,都難于突破一個瓶頸。公司前前後後上過幾次項目,每次做新項目,投資上面,要消耗掉公司好幾年的利潤外加借款,結果都沒有吳冬最初的預期,最終不了了之。現在吳冬每次在父母面前、文靜面前談起公司的發展,他和家人之間的交談,再也沒有當年剛下海時的自信,因為企業做的不順,家人每每善意的參與,都讓他有一種質疑自己能力的感覺,他希望的是家人毫無異議的支持!方夢和麗紅這兩個女人則完全不同,她們對他每一個目標,措施都確信無疑,而且幾乎是沒有質疑的崇拜!就像當初剛下海時的文靜。這種感覺讓吳冬久而未有的舒服,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找到這種感覺了。

談到企業發展要擴大規模,需要大量的人才時,蘇麗紅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你那兒需要什麼樣的人才?」

吳冬侃侃而談︰「公司下一步還要大發展,需要各種人才,像專業技術人員,財會人員、後勤管理呀,都需要。對,我那兒一直還缺個副經理,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什麼事兒都靠我自己,特別費神耗力,如果找到合適的人,我就可以抽身出來干點值得干的事。」

方夢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麗紅在商場上班,點卡得很死,家里有事兒請個假都很難,還按實際銷售額發錢,工資不高,壓力很大。」

「我這兒正缺人手,看麗紅感不感興趣?你原先工資多少?」吳冬求賢如渴。

因為要看業績,麗紅每月的工資數都不固定,思考了一會兒她找到了表達方式,「不一定,多的時候能發兩千五。」

「你如果對我公司感興趣,我給你開三千,只要你在公司連續工作下去,每年年底,我還能給你漲一塊兒,你看怎樣?」吳冬說的誠懇,麗紅心里覺得這個工資挺有誘huo力,但沒有馬上表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方夢。

吳冬看麗紅沒表態,又把話收了一下,「你可以先考慮,今天不用著急做決定。」

其實當吳冬開出三千時,方夢已經覺出吳冬在給她面子,因為在韻江市,兩千五就是中等工資水平了,而且商場服務員是什麼地位?麗紅進了吳冬的公司,怎麼著也能上升到管理人員的層次,和原來的工作相比較,地位和前景也大不一樣了,再說吳冬不是說還缺個副經理的嗎,下一步麗紅也有機會。

幾天後,麗紅輕松進ru了吳冬的公司,象征性的干了幾天辦公室主任,很快升到了副經理的位子上,公司里面的事,除了業務上面的,吳冬做決策,其余的事她負責。吳冬公司的幾個挑大梁的老員工覺得蘇麗紅的升遷太快,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資歷,都讓大家心里覺得不公平,辭職了好幾個,吳冬覺得可惜,做了半天工作,也沒有挽留住。

市場競爭日趨激烈,公司參加了幾次招標,基本沒中,網絡銷售漸漸佔據了公司的主要業務。

隨著業務的發展和對公司的進一步了解,方夢私下在心底把吳冬和劉磊做過幾次比較,越比越覺得劉磊是個沒出息的窮小子命,吳冬的沉穩、大方,所表現出來的幽默感、事業心讓她迷醉,她猜不透吳冬有多少錢,但吳冬公司租著上千平方米的房子呢。因為是兼職,白天她還要上班,下班後她就打電話聯系吳冬,打著交流工作的旗號去公司,方夢能看出吳冬對她似乎也不反感,反感的話不會那麼快就讓麗紅當上副經理;在吳冬的心里,也覺得自己在事業的彷徨期能遇到方夢真是奇跡,他感激方夢的幫助,他完全忘記了方夢的初衷只不過是為了賺錢。

吳冬老想把企業做大,可這些年,他的事業遭遇了難以突破的瓶頸。盡管家里再沒人提起過他下海初期的承諾︰幾年讓家人住上別墅,幾年把公司做到上市。文靜認可自己的丈夫已經很努力了,那些承諾如果實現了,算是錦上添花,實現不了,日子也過得去。無論怎樣,都不影響丈夫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更不影響自己深愛丈夫;但吳冬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吳冬內心在乎的不是家人怎麼看他,而是他自己無法把自己當做一個成功者,屹立在家人面前。而在方夢面前則不一樣,他充滿輕松,完全沒有負擔,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方夢會不加思索的贊成他,無條件地肯定他,也許這種贊成和肯定未經大腦思考,或者更多的是出于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不了解,但吳冬還是很受用這種感覺,並因此重新充滿了自信,完全像他創業之初,在文靜面前談他的理想一樣的充滿自信。

這天方夢下班後來到吳冬公司,吳冬正在看蘇麗紅送來的本月網絡銷售報表,看方夢走進來,吳冬笑嘻嘻地把目光從報表堆里解放出來,「這個月做的不錯,一共盈利了四萬多,你自己佔了兩萬多。」

方夢臉上洋溢著一點小小的得意,笑著問吳冬︰「那得怎麼獎勵我呢?」

「今晚請你和麗紅吃飯,這個月你的提成增加兩個點怎樣?」

方夢故作不滿狀︰「就知道吃,把我們看成吃貨了?人家這個月在減肥呢,沒點兒新創意,月月一個樣。」

吳冬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微笑著看著方夢︰「最近公司事太多,腦子的確有點不夠用,你給點提示吧,女人的心,天上的雲,雲里霧里的,連個範圍都沒有,我怎麼猜得著?這真不是我的強項。」

吳冬故意裝作想不出來,想試探一下方夢的想法,方夢說,你就裝吧,開著那麼大的公司,這點小事沒主意,騙誰呢?

吳冬思考了一下,心里冒出一個想法,「要不這樣吧,公司下月去昆明開會,你去過昆明嗎?」

方夢听說吳冬要帶自己去昆明,掩飾不住心中的竊喜,笑著自我調侃道︰「這下你戳到俺的痛處嘍,俺就一鄉下土妞,除了結婚旅行去過杭州,讀書在錦州,哪兒也沒去過。」

「那好,我有個想法,這個想法是否實現得了,主要看你,下月去昆明開會,我打算帶銷售科小董一起去,這樣加上你,開完會順便在昆明周邊玩一下,大約五、六天時間,你看怎樣,你單位那邊好請假嗎?」

吳冬話說出口了,又擔心方夢不好請假,沒想到方夢倒還挺痛快的︰「我今年的公假還沒休呢,一周的時間,正合適。」

月初,三人一起飛昆明,方夢沒坐過飛機,從走進機場的一刻,方夢的眼看什麼都是新鮮,上了飛機落座後,拿出手機不停地左拍、右拍加自拍,起飛前吳冬看她沒系安全帶,提醒她系上安全帶,分飲料時,吳冬提前給方夢介紹哪種好喝,飛機上發的小食品他沒吃,一起堆到了方夢面前的小桌板上。吳東很享受這種照顧,方夢也很享受這種被照顧。現在和文靜一起出來時,吳冬已經完全沒這種感覺了,文靜很多時候不光不用吳冬照顧,她自然、順手的就把自己的丈夫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每年的行業博覽年會就那樣,匆匆兩天時間就結束了,像吳冬這樣規模的公司,租個展位費用太高,會上不過是發發宣傳資料,開完會,吳冬帶著小董和方夢游覽了昆明的滇池,還去了麗江古城,品嘗各種風味小吃,玩的全是方夢感興趣的景點,方夢玩得特別盡興。

本來在昆明開會時,吳冬和小董住一個標間,方夢自己一個人住,到了麗江古城假日酒店訂房間的時候,方夢趁他倆去洗手間的空兒,問前台服務人員︰「有大床單人間嗎?」

服務員面帶平靜的微笑,「有的,要幾間?」

「三間,最好兩間在一個樓層,一間在另外的樓層,領導談事情方便些。」方夢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服務人員心照不宣,「兩間五樓,一間四樓可以嗎?」

方夢點點頭說可以。

等吳冬和小董從洗手間那邊走過來,方夢已經交了押金把房間訂好了,要了倆人的身份證在服務台復印了備案,方夢跟兩個人說,「這兒沒標間了,我定的單人房,一人一間,價格跟標間一樣的。」然後把四樓的房卡給了小董,五樓給了吳冬一張,自己留在手里一張,這一切,方夢做的不露痕跡,吳冬和小董也沒多想,更沒有看透這個女人的心思。

晚上游完麗江古城的夜景,回賓館後,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方夢洗了澡,在鏡子前把自己裝飾打扮了好一會兒,拿出在家時早就準備好的幾套情趣衣,換來換去,直到自己覺得滿意了,外面罩上一件長款睡衣,然後拿上吳冬送她的新相機,故意把程序搞亂了,信心滿滿的去了吳冬的房間。

方夢的借口很成功,吳冬開了客房的門,看方夢穿了睡衣,吳冬猶豫的站在房門中間,不知該讓她進來,還是不該讓她進來。

看吳冬站在房門中間發呆,沒有讓自己進去的意思,方夢心里說,這個男人裝的還挺正經的︰「洗完澡,想欣賞一下今天的照片,相機程序亂了,我不會調,想讓你幫我看一下,抱歉,是不是打擾到你的**了?」說完眼楮不住地往屋里瞅。

方夢一提**,吳冬立馬想到白天,那個年輕小導游說,麗江是**之都,講的那些令過來人都听得臉紅心跳的葷段子,吳冬的臉有點發燒,他覺得需要在這個女人面前澄清自己,向後退了一步,請方夢走進他的房間,方夢一面為自己的‘將軍計’成功沾沾自喜,一面裝模做樣的向他討教相機的使用問題。

方夢外面罩了那種寬松的仿絲綢睡衣,領口半敞開著,束腰的帶子松松垮垮,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的在吳冬面前lu點不該露的地方,用含糖量極高的聲音撒嬌發嗲,直至把吳冬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這晚她主動住在了吳冬的房間里,這一切是方夢按照她的計劃進行的,自然她也覺得水到渠成,她對這個男人太有好感了,一段時間的交往,她覺得這個男人有理想,有抱負,彬彬有禮,堅信能給她帶來想象中的生活,恨自己結婚之前,沒有遇到這麼好的男人。

吳冬在半推半就中接受了這個女人的投懷送抱,以身相許。但是他做這些的時候思想是矛盾的,一方面他覺得這個女人比文靜年輕、給他一種全新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她像年輕時的文靜一樣崇拜著他,並把這種崇拜用眼神,用語言,讓他感到特別舒服的表現出來,對他言听計從,還給他帶來了事業上最直接的幫助;另一方面,吳冬又覺得對不起文靜,兩個人當初是自由戀愛,那時文靜各個方面的條件都比吳冬好,兩人開始戀愛時,文靜的母親曾經一度反對,文靜堅持說服了母親,選擇了吳冬。吳冬和文靜結婚時,年輕氣盛,堅信婚後靠自己就能給文靜創造美好的生活,他跟文靜說,結婚不要自己家里出錢,按照時下時髦的說法就叫luo婚,文靜毫不猶豫地跟他領了結婚證,舉行了婚禮,住進了一間幽暗的舊樓房里。他心底也認可這麼多年,文靜是個賢妻良母,作為媳婦真是沒的說。而現在自己不光沒有給文靜帶來他承諾給她的生活,卻沒能把握住自己,反而做了對不起文靜的事,這是讓吳冬歉意的的地方,有時也會覺得自己骯髒,甚至在心底罵自己是個混蛋。

吳冬覺得,自己在婚內做這樣的事傷害了文靜,再加上他和方夢有了肌膚之親以後,方夢老給他施加壓力,表達要永遠跟他在一起的意思,吳冬回到韻江後,好幾次找借口跟文靜吵架,想讓文靜提出離婚。可是文靜每次都不明就里的問,結了婚不就是一輩子嗎,更何況我們還有薇薇,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你明說,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我哪里做得不好,說出來我可以改進,拿些雞毛蒜皮的理由拿來離婚,你好莫名其妙。不管吳冬找什麼借口,文靜都心平氣和。

過了些日子,吳冬借口吃中藥忌夫妻生活,搬到書房住,文靜甚至也沒有懷疑這個借口背後的真正原因,不光表示理解,而且更加體貼。吳冬經常晚上以加班的借口,和方夢呆在一起到很晚,因為他喝中藥,文靜給他提前熬好了,不論他回來到幾點,文靜都看著電視等他回來,熱了藥,看他喝了再睡。鬧得吳冬暫時也不好再提什麼離婚的事。

方夢則完全不一樣,劉磊不在國內,她有足夠的時間安安全全的跟吳冬呆在一起,肆意享受著這個男人帶給他的浪漫、甜蜜,吳冬不像劉磊那樣,在金錢上斤斤計較,她覺得這才算是一個女人應該享受的生活。

這段婚外情,讓一個遭遇中年危機的男人矛盾著、徘徊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讓這個這幾年一直覺得自己事業不成功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崇拜著,暫時找回了失去的自信;讓一個婚姻遭遇七年之癢的女人,覺得找到了可以帶給她理想生活的男人。

方夢可沒有什麼歉意,這年頭誰規定誰必須和誰過一輩子呢,更何況劉磊創造的婚後生活離他的要求太遠,她信奉的是有機會就得抓住,有利益就得上,能夠被破壞掉的婚姻不值得維護。她一方面聯合表妹麗紅,積極給吳冬拓展業務,使吳冬在業務上形成對她的依賴,另一方面自己天天纏著吳冬,除了談業務上的事兒,倆人還一起逛商店,買方夢喜歡的衣服,下酒店,吃各種方夢喜歡的美食,只要文靜一回青縣看父母,她就纏著吳冬住酒店,反正劉磊在國外,找個加班的借口,孩子放到她媽那兒。

吳冬開始每次回家還忐忑著,擔心文靜發現,時間長了文靜也覺得他加班太多太晚有時會問,他編個借口就過去了,文靜壓根就不認為丈夫是那樣的人,根本沒往那上面想,甚至有一天,他跟方夢一起逛商店,除了給方夢買了她心儀的衣服,方夢也給他看好了一件,

吳冬堅持不買。

「你看文靜給你買的那都是什麼衣服,要樣式沒樣式,要料子沒料子,把你打扮的老氣橫秋,一點也不符合公司積極向上的文化理念,你再看這件衣服多上檔次,你穿上以後,保證公司的營業額上升好幾個點,不信你試試,這也是企業文化的一部分。」方夢闡述了吳冬買那件衣服的必要性,順便把文靜的審美嘲笑了一通,非要他買上。

吳冬笑了笑︰「因為一件衣服,公司的營業額提高好幾個點,有你說的那麼玄乎?你剛才的話我可錄了音了,如果不靈的話當心找你算賬。」說話的當口,方夢已經讓服務員把單子開好了,吳冬付了錢,偷偷拿回家放到自己衣櫃里不顯眼的角落,沒敢拿出來穿。過了幾天,文靜發現了,覺得有點奇怪,因為結婚這麼多年都是文靜給他買衣服,或者倆人一起買,他沒有一個人逛商店的時間和習慣,自己也從沒買過衣服。所以文靜問起時,他編了個借口,說是外地客戶送的,文靜從沒懷疑自己丈夫撒謊,也沒有深究。

整個春節期間,吳冬一家三口和父母一起在青縣老家團聚過年。方夢一個勁兒的給吳冬發短信讓他回韻江市,弄得吳冬身在曹營,心在漢。在青縣按風俗,初一不出門,初二看老丈人,初三串親戚都是祖輩留下的風俗,所以初三之前不論方夢怎麼著急,吳冬都沒有合理的理由回韻江市。好容易熬到初四的下午,全家人午睡起來,吳冬跟家人說,年前跟幾個朋友約好了,初四在韻江聚一下,初五大家又要陸陸續續回到各自的城市上班了,人就湊不全了,父母老婆孩子沒有一個人懷疑的。方夢不停的給吳冬發短信催他回來,一家人還以為吳冬的同學在跟他聯系吃飯聚會的事呢。

回到韻江市,吳冬去珠寶店給方夢買了**節禮物,明天是**節,等明天文靜母女就回來了,所以方夢的禮物得提前送出去。

倆人在方夢最喜歡的那家酒店用了晚餐,吳冬打電話提前訂好了那家位于新城區的高檔酒店,這是他們常去的地方,這里遠離市區,條件也好,一般情況下不容易遇見熟人。方夢和吳冬一前一後進了房間。一走進房間,吳冬順手關了房門,想擁抱方夢,方夢嘟著嘴,把他的手拿開,埋怨吳冬,「你回到老家就把我徹底忘了。」

吳冬刮著方夢的鼻子逗她︰「你看你,嘴再撅高點兒,都快拴驢了,又耍孩子脾氣,我雖然在青縣,咱倆不是時時刻刻在發短信嗎?這不是過年身不由己嗎?初一到初三,我找什麼借口回來?我的人在老家,可我的心每分每秒都在你這里,不信你模。」吳冬握住方夢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問方夢︰「你模到了嗎?」

「模到什麼了?淨騙人,看不出一點想我的樣子。」

「那你閉上眼楮,我讓你知道我有多想。」

方夢堅持不閉眼楮,「干嘛非要閉眼,你又要耍什麼花招?我才不上當呢。」

吳冬從背後攬過方夢,摟緊她說︰「听話,閉上眼才能感覺到,要不就不靈了。」

方夢只好閉上眼,吳冬從背後模出一串項鏈掛到方夢脖子上,整理好,然後慢慢擁著方夢走到鏡子前面,「好了,睜開眼吧。」

方夢覺得胸前涼涼的,睜開眼楮一看,吳冬給自己戴上了一串翡翠的金瓖玉吊墜,恰是自己喜歡的冰種翡翠,雖然不大,但是冰清玉瑩,估計價格也不是自己一個月的工資能買得起的,雕的正是自己喜歡的如意圖案。

吳冬深情的盯著方夢問︰「**節禮物,喜歡嗎?」

方夢臉上有了笑意,偎在吳冬懷里點點頭問︰「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喜歡的款?」

吳冬故弄玄虛,「這是秘密,男人是女人身體里的蛔蟲,所以你喜歡什麼我都知道。」說完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方夢把自己的頭埋在吳冬懷里,推著吳冬一步一步後退到床邊,然後抬起頭,用自己的雙臂纏繞著吳冬的脖頸,慢慢把手從脖頸處滑到吳冬的胸前,一粒粒解開他的襯衣,向後推掉他的襯衣,把他推倒在賓館的大床上…

吳冬起身去沖澡,沖完澡的吳冬裹著大浴巾走了出來,方夢拿出一套嶄新的褲tou、背心,撕了包裝遞過去,「剛給你買的,這個是名牌,很貴的,比你老婆買的舒服,換上吧。」

吳冬順手從床上拎起剛換下來的褲tou,抖了一下,「還是穿原來的吧。」

方夢略帶不悅,「你每次出來住,洗完澡連褲tou、背心也不換,都有味了,洗澡和不洗澡有什麼區別?」

吳冬邊穿邊說︰「怎麼沒區別?不洗就能把你身上的味帶回家,被文靜嗅出來。這個不能換,換了文靜看到了會懷疑,乖,你先幫我收著,等下一回,我帶你出差的時候再穿。」

方夢撇撇嘴,「切,你們男人就是光知道享受,不想負責任,在酒店里花天酒地,放l ng形骸,出門之前把自己洗的干干淨淨,裝的跟沒事人一樣。早就看出來了,你老奸巨猾,保護了自己,犧牲了別人。你說出差時再穿,那我現在放哪兒?我拿回家,劉磊回來要是發現了,豈不要扁死我?你倆的號又不一樣。」

吳冬笑著看了一眼方夢,「別把人說的那麼不堪行嗎?責任是一定要負的,但要掌控好節奏,盲目提前暴露自己只會打敗仗。誰讓你非要拿回家?有安全的地方你不會用?你就包好了,放在你公司的辦公室里,文靜輕易不來,來了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翻你的櫥子。我倆平時出來用的東西不都是你保管著嗎?乖,包好了先放辦公室。」

第二天,文靜和薇薇陪著公公、婆婆吃了初五的餃子,從青縣回來了,晚上過**節,吳冬給文靜買了一束花,請老婆和女兒出去吃了飯,回到家,文靜洗了個花瓶,把花插上。薇薇對吳冬說︰「爸爸,今年表現不錯,你已經好多年沒給媽媽送花了,以後你不要天天都那麼忙,我在外面讀書,你更要多關心陪伴媽媽,這才像個家嘛。記著啊,爸爸,你一定要再接再厲!」

吳冬在沙發上半躺不坐的看著報紙,哼哼哈哈敷衍著女兒的話,一面跟方夢互發著短信。薇薇看爸爸只顧發短信,不好好回答自己的問話,以為爸爸在談生意的事,走到爸爸跟前,「爸爸,你跟誰發短信呢,能不能停一會兒你的生意,听听我說話。」吳冬趕緊把屏幕鎖住,把手機放下,看著薇薇說,爸爸一直在听著呢。

在青縣老家,父母家的熱水器壞了,過年的一周里,一家人都沒洗澡。文靜和薇薇徹底洗了一個澡,吳冬一個人在上網,文靜看到家里沒有吳冬換下的衣服,以為他昨天喝酒回來的晚,沒來得及洗,就說︰「吳冬,洗洗澡,把衣服換下來,我幫你洗洗。」

吳冬不好說昨天剛洗過,他敷衍道︰「我今天累了,先不洗了,改天吧。」文靜看吳冬原來挺愛干淨的一個人,現在經常一星期也不洗一次澡,略帶奇怪地嘟囔了一句,「你今年怎麼不愛洗澡了,七八天才洗一次,衣服也不換,都有味了。」

吳冬頭也不抬地上網,掩飾著自己的心虛,「年齡大了,沒油了,洗多了身上癢。」文靜沒多想,也不勉強。

方夢極力糾纏著吳冬,除了女人的手段,就是想方設法壟斷公司的各種權力,因為她心里清楚,單純靠女人的手段,未必會長期拴牢一個男人。吳冬在物質上盡力滿足討好這個女人,家里的事經常借口公司忙沒有時間管,但是對于方夢提出的要求,他盡力滿足。

方夢為拴牢吳冬,對公司的經營很上心,她的事情,吳冬自然也竭盡全力。方夢單位副科競爭上崗,按照她的資歷,她知道常規走下來是沒戲的。她問吳冬能不能幫上忙,吳冬說剛巧他認識市里的一個領導,可以試一下。過了兩天,吳冬找的人明確回話過來說︰「這回不行了,操作不了,這個職位是專門為她單位上另一個人準備的,那個人後台很硬,競爭上崗只是過場而已,只能等下個機會了。」吳冬私下里覺得對不住方夢,作為補償,他帶方夢出國玩了一趟,跟家人打的旗號是出國開技術交流會。

這段時間里,吳冬表現出來的種種反常,文靜時而會有疑惑,但她斷沒想到這些反常背後的實質,因此也沒有去深究。吳冬度過了一段時而內疚,時而釋然,時而青春煥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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