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在呆,鳳羽拍了拍她的臉蛋,好叫她注意力集中。『**言*情**』
「乖,剛才吃飯時本王對你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不過看在你們是父母兄妹的份上本王暫時不追究了。
你看你,連日奔勞都瘦成這個樣子了,今晚早些回去歇息吧,本王還有事,待會兒回來陪你。」
陪、陪個頭啊,呆會兒都睡熟了,難道你要陪@睡。泥瑪,這不是存心讓她不敢睡覺麼。
鳳羽一眼看穿某人的想法,當即露出邪惡一笑,放她回房。
月華東上,滿園銀輝,想必明日定然是一個好天氣。
鳳羽和金執坐于園中石桌前對飲,若不听兩人的對話,定當以為是久不曾相見的執友在把酒言歡。
只是……
「你對妹妹的關懷似乎太過了,以後注意點,你們只是兄妹,別讓我誤會。」
鳳羽一席話瞬間將這和諧的夜色打碎一地,月亮內流滿面。
金執沖鳳羽舉杯,十分淡定︰「是我听錯了嗎?二王子似乎在害怕呢。」
「只有你讓本王有所顧忌啊」,此時無他人,鳳羽一語雙關,直截了當且毫不避諱自己的目的。
「不過,她注定是我的。伏洛,顧家那小子,還有那個彈三弦的家伙根本不值一提。」
飲盡杯中的酒,金執有幾分驕傲。
「二王子到是有自知之名,知道我與她有著你永遠都沒有,也永遠得不到的感情。」
鳳羽並不申辯,半晌又道︰「听說玉面丑醫還在宮中,你這個當哥哥的可否替妹妹去請幾副良藥?!」
語畢,眼神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對面這個男人。這是他再次需要確定的事,對方太過隱密,用假設是不行的,必須確定。
聞听此言,金執顯出少有的殺意,冷冷的注視著鳳羽,道︰「你一掌廢了她的功力,還指望著能將她治好麼?!」
鳳羽不怒反笑,他的面色沒有破綻,但他的回答卻能說明問題。至少,他終于又確定了他的猜測。
「金家是
武學世家,世代為官,所傳功夫皆是正派。當年金老將軍守軍在外,她可以說是你一手帶大的,她的所學皆出自你的真傳。
金公子,想你玉面丑醫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自當比我清楚她體內的陰柔功力來自哪里,廢了她可謂百利而無一害。『**言*情**』」
從鳳羽嘴里听到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金執並不驚訝,只道︰「我已經給了第一個好處。四不過三,今晚我只給你三個好處。不過,戈兒自保能力沒有了,你也別枉想推月兌干系。」
鳳羽非常滿意自己的收獲,爽快的飲干一杯酒,說︰「本王從沒想推月兌過,本王可是一直將她保護得很好。」
「是麼?!」金執反問,幾分鄙夷幾分譏誚。
「金家活潑亂跳的一個女孩被你劫走,你送回來的卻是一個沉默寡言、傷了內體、經不住病痛、甚至還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說到最後,一向沉著冷靜的金執幾乎爆跳如雷,差點沒有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此種情況似乎與他所了解的他有些出入,鳳羽眼中流露出的迷茫轉瞬即逝,隨即舒展眉頭扯動唇角,半真半假半正半邪道︰「金公子,這個女孩所受的傷,本王用一生來還……」
「這是第二個好處,就算我給了,你也受不起,你可是吳國公主未來的夫婿,更別提我不會答應。
還是那句話,我金家的女兒只能娶。夫婿是哪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疼她、護她、愛她、尊她、敬她,視她為今生的唯一,且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傷害。」
語畢,金執自行倒了一杯酒輕抿,克制住那抹怒火,抬起眼簾曼聲道︰「你還有一個好處討了,二王子,別怪我沒提醒你,想好了再說。」
凌空舉杯做了一個踫杯的動作,鳳羽收回手將杯里的酒一干而盡。
「這第三個好處先留著吧,待時機到了自然會向你要。不過,還煩請玉靷玉面丑醫給那個彈三弦的家伙回個話,讓他離本王的人遠點。就算是相遇,也不要站在那麼明顯的地方。」
金執挑眉,飲酒一杯,聲音很淡,語氣卻不善。
「請問二王子,你這是在要好處,還是在威脅?!奉勸你一句,你玩手段我沒意見,但在戈兒這里,你最好收斂。」
鳳羽非常滿意金執的咄咄逼人,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直截了當讓他知道哪些該踫,哪些是禁忌。
「金公子,我與貴國的關系想必你再清楚不過了。咱們都是知己知彼棋鼓相當之人,可惜,目前為止我稍遜一籌。」
語畢,鳳羽直直的盯著金執,眸色流動著異樣。
今夜他所有的話都是一種試探,一種在根據暗探反饋的情報匯總和推測、並確定到一定程度後的試探,其實就是同當事人做最後的一個確認。
他知道,他私下的動作和底細早被金執查了個一清二楚,金執完全可以不給他任何確認的機會。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這個妹妹,就算他鳳羽態度明確的站到了吳國友邦的立場,也要費點周折才能弄清楚他的身份。
金執,你到底有幾個身份?你們的皇上虛晃一槍將你從洛域帶回僅僅是為了將你擺上台面?那為何又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的到來真如所自己所了解的那樣,會引起吳都變天?你的妹妹金戈在這盤棋里,又是怎樣的一顆棋子?
金執久久不語,他對他是欣賞的,他對他今夜的示好更是滿意。
所以,他在耐心的等,等鳳羽自己去牽絲引線,找出蛛絲馬跡。
待他覺得給鳳羽的時間差不多了,才緩緩道︰「如果你這是在討要第三個好處——」
頓住話頭,金執目光落到鳳羽的臉上。
鳳羽唇角微揚,又是幾分玩味。如此,第三個好處便先留下吧,他現在只需靜待結果就可。
「金公子多慮,本王就隨便說說。眼下夜深了,想必金公子還有要事,本王就不打擾了。」
再次虛空踫杯,也不管金執應不應,鳳羽仰喝下最後一杯酒撩袍就要走,卻被剛舉杯虛踫並已收回手的金執給攔下。
「戈兒氣色不好,需要靜養。」
言下之意,你若真對她好,就不要對金戈動手動腳。
鳳羽神色未變,只看了一眼皎好的月輝,道︰「明日天氣晴好,本王帶她逛街去。」
金執並沒有答話,也沒有收回手,抬起酒杯淺抿,眸光淡淡的落在某處︰「戈兒需要靜養!」
逛街?!笑話,戈兒沒有听聞傳言,你二王子眼線遍布,難道還不知曉,你當真是要將她逼上絕路麼。
鳳羽覺得自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今夜的示弱已經夠了。
他做事何曾看過別人的臉色,如若他不是金執,他定當沒有好臉色。
「有些事早知道早好,你能瞞得了她幾時?他又能撐得住幾時?長痛不如短痛,到時候傷得最深的還是她。」
金執不得不承認,鳳羽說得對。
可是他太了解他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戈兒。
戈兒遲早會知道原由,到時候若她悔不當初該怎麼辦?要是事情不受控制,戈兒又將如何自拔?
金執收回手,面色沉靜得嚇人。
鳳羽從金執眼里看不出心思,蹙眉坐下,冷聲道︰「你應該當清楚,將她放在我身邊才是最佳的選擇。她好不容易跳出是非漩渦,難道你還想把她拉回去。」
猛然抬,金執森然的注視著鳳羽,一字一頓的道︰「二王子,別告訴我你沒有將她做為一顆棋子,別告訴我你帶她回來只是為了送她回家,別告訴我你對她有情有意。」
「沒錯」,不知為何,金執的話令鳳羽惱怒︰「本王是把她當著棋子,本王也不可能好心放她一條生路,本王對她……」。
對她怎樣?!眼前突然就浮現出她的笑容,她的抓狂,她的隱忍。
他對她何時有了如此深的印象,忘也忘不掉?!
見鳳羽突然停下,金執眼中殺氣漸溢︰「兩權相害取其輕,二王子,我只是暫時將她放在你身邊。」
暫時?!說了大半夜,你竟然還說是暫時?!
「金執,別忘了她是本王的罪奴。」
「不管她叫什麼,又是誰,人在哪里。她都是我金府的千金小姐,我金執的親妹妹。二王子,你也別忘了。」
許是酒勁,兩人逐漸拔高聲音,有點弓弦駑張,絕色的臉上盡是怒色,眸中殺氣騰騰互不相讓。
周遭一片靜瑟,靜到令人心驚膽顫,前來送點心和大氅的下人滯步不敢上前。
最終兩人同時撤回氣勢,各種倒了一杯酒狠狠喝下。
下人見兩位主兒面色稍暖,趕緊將東西送上來。接過大氅的鳳羽覺得自己太過急躁,有必要挽回一下形象。畢竟那是人家的妹妹,骨肉血親吶,著急才是對的。
那他,又是為何火。
而一向不露聲色的金執又覺得自己有必要重申一下條件,免得面前這位冷傲清高的主兒到時候狂。
兩人各懷心思,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相繼陷入沉默,一個勁的喝悶酒。
喝到最後一滴都倒不出來的時候,鳳羽才鐵青著臉,道︰「金公子,請問還有酒麼?」
金執沉吟了一會兒道︰「有。但今晚就免了,明日難得好天氣,你不是要帶著戈兒去逛街麼,早去早回,說不定以後就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
鳳羽執壺的手先是一頓,臉色依然不善,可聲音卻緩了許多。
「客隨主便,金公子盡管放心,本王會‘暫時’照顧好你的妹妹。想必金公子最近很繁忙,若有事支會一聲,本王盡力而為。」
金執了然的點頭,兩人算是達成了默契。事到如今,凡事強求不來,順其自然也許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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