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愫全身一震,心想,二師兄,你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裝著我認識我,逼我主動送上門來,也就正好如了你的意了。
二師兄親了親,又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最近將她整個抱在懷里,淡漠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激動,「小師弟。」
「原來你真是故意的。」雲愫嘟嚷道。
薄傾城覺得這種心動的感覺越來越濃,他也就下意識的叫出了小師弟這三個字,好像小師弟這個稱呼,已融入過他的血液里,刻在他所有的記憶里一樣。
二師兄目光清澈,抱著雲愫,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溫暖,這種溫暖的感覺,任何人都無法給予的。
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最多也只能接近他,而他只不過需要一個人能陪著他而已,在沒有找到小師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讓人感覺到這種真真切切的依戀感覺。
所以就算天下所有的人都能踫觸到自己,但也只有雲愫給他那獨一無二的這種心安的感覺。
「我給你的信函,為什麼你一封也不回。」二師兄喃喃的說道。
雲愫愣了愣,「我也給你寫了信函,你也沒回。」
「我根本就沒有收到,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二師兄那語氣里充滿著悲傷,仿佛所有的悲傷都凝聚在他的臉上。
雲愫心里萬千草泥馬,奔跑而過,憤怒不已。
二師兄抱著她柔軟的身體,輕輕的說道︰「五年前,我一路跟著你回天煞,走到天煞國界的時候,你派人送了一封信函給我,約好地點見面,結果等來的卻是殷恆派過來的截殺……」
雲愫突然不淡定了,倏然從二師兄的懷里掙月兌出來,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我離開東華山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在我的後面跟著我。」
……
門外,雪山派陳姑娘怒氣沖沖的朝薄傾城的房間里走過來,她之前去找秀凌,要秀凌替她出一口惡氣,結果秀凌理都不理她。更可惡的是,今天那個天煞國大祭司身邊的婢女過來傳話給薄傾城,說天煞國大祭司請薄公子一起喝酒聊天,那個婢女就是那天在綢緞莊里的那個得罪她的婢女。
陳姑娘怒氣沖沖,大半夜不睡覺,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便過來了,她仗著有薄傾城的縱容,一路的護衛沒有敢攔她,于是她一腳便踹開了門。
看到月光下,相擁一雙身影。
雲愫緩緩的二師兄的懷中站了起來,目光懶懶的,瞟了一眼門口的女子,淡淡的說道︰「二師兄,她居然可以不敲門就進來,還敢踹門,這修養和教養都到哪兒去了?這女人是你身邊的丫環嗎?一個丫環囂張成這樣,在自己人面前倒還好,若是在別人的面前,只怕會丟了二師兄的臉。」
二師兄也站了起來,雪衣翩翩,墨發傾瀉,淡淡的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女子。
女子愣了愣,剛剛臉上還怒氣十足,此時慢慢的被她掩飾,她巧笑嬌柔,走過來,想要去挽二師兄的胳膊。
雲愫指尖氣流一彈,女子感覺手臂一麻,有些無力的垂下來,連二師兄的衣袖都沒有沾得到。
陳馨倒也不氣餒,咬了咬牙,掩飾臉上的陰狠,撒嬌道︰「傾城,他是誰,怎麼跑到你的房間里來了,是不是刺客啊。」
二師兄那目光盯著雲愫,柔柔的,軟軟的,讓人覺得蠱惑又沉醉。
陳馨妒忌大起,不過臉上依然嬌笑,「傾城,他今天在綢緞莊還羞辱于我,我不喜歡他,你把他殺了好不好?」
雲愫似笑非笑,眸底的表情卻十分的冷厲,緩緩而道︰「二師兄,這就是你的紅顏知已嗎?似乎品性不怎麼好,一見面就想把我這個師弟給殺了。」
「你出去。」二師兄淡淡的開口,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讓室內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好幾度,陳馨那臉色都白了。
陳馨咬了咬牙,以前只要她說不喜歡,薄傾城都會依了她的意思,從來不會這麼強硬的跟她說話,當然也從來沒有這麼強硬的叫她出去。
她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氣憤一跺腳,「我不喜歡他,我真的不喜歡他,我討厭他,你把他殺了,殺了好不好,我做好吃的給你吃,你不是想吃淮陽菜嗎?我昨天跟廚子學了很久,明天做給你吃好不好。」
雲愫一聲輕笑,絕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諷刺,她語氣邪魅慵懶,「你叫二師兄把我殺了?你不怕讓二師兄擔著一個殘害同門的名聲?再說,你算哪根蔥?憑什麼指使二師兄給你做這做那?」
二師兄覺得小師弟真是霸氣,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樣。
陳馨冷冷的說道︰「我是傾城的未婚妻。」
雲愫的臉色不好,冷冷的甩開了二師兄的手掌,走近陳馨,冷銳的眸子盯著女人那張囂張的嘴臉,緩緩而道︰「你是二師兄的未婚妻?」
「我……」陳姑娘明顯有些做賊心虛,抬頭,目中瀲灩,幽幽的看著二師兄,希望二師兄能替她說句話,平時,她這麼說薄傾城不反對也不縱容,而且軒轅國皇後以及權貴,江湖世家都認為只有她才能接觸薄傾城,肯定是薄傾城的未婚妻。
雲愫縱有再好的脾氣,也不能容忍,更何況,這些年來,她本就故意養成不可一世的作風,雖然只是在人前才會如此,但像面對這種比她還囂張的人,她心里慣性的討厭,雲愫忍住想拍飛陳姑娘的沖動,語氣淡淡︰「原來是二師兄的未婚妻啊。」
「不是。」二師兄顯然很不高興,語氣都寒了幾分。
這讓這位陳姑娘十分的尷尬,覺得很沒有面子。
「二師兄,你的未婚妻逼你殘害自己的師弟,這樣的女人,你也要?你這什麼眼光。」雲愫不依不饒,心底蔓延著酸溜溜的氣息,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小師弟,我跟她沒有關系。」二師兄極力的想要解釋,只是他一向很少與人交流,又沒有人敢接近他,所以便不知道怎麼樣向小師弟解釋這件事情。
總之雲愫是怒了,「沒有關系,那她干嘛逢人便說是你的未婚妻啊。」
二師兄冷冷的看著陳姑娘。
陳姑娘目光委屈,一派楚楚可憐之態,她跟在薄傾城的身邊,又覺得薄傾城又十分的縱容她,卻不知道薄傾城只是不屑而已。
所以當她說第一次在人前說,她是薄傾城的未婚妻之時,薄傾城好像反應不大,這便如給了她一個特赦令,讓她無所顧及了。
「傾城,我是胡說的,可是國君和皇後都認為我們很合適啊,而且皇後還答應過我……」
「出去。」二師兄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陳姑娘氣得臉色一白,恨恨的瞠了一眼薄傾城,又冷冷的剜了一眼雲愫。什麼小師弟,你給本姑娘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陳姑娘離開薄傾城的房間,怒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房,身邊的一個小丫環戰戰兢兢的低著頭,站在那里。
小丫頭是剛剛進城的時候買來的,此時看到陳姑娘如此的生氣,更是小心翼翼︰「姑娘,床鋪好了。」
陳馨走到丫環的面前,狠狠的扇了丫環一巴掌。
加上她本身就是江湖女子,力道比普通的嬌柔小姐要重,帶著著幾分怒意,丫環被她扇飛,撞倒了桌子。
丫環那張臉瞬間就腫了,嘴里面的牙齒也打落了幾顆。趴在地上,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得含含糊糊的說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要說伺候陳馨的丫環沒有能活得過三個月的,不是被她打死,就是被她折磨死。
曾經她的身邊有個伺候的丫環偷偷的多看了薄傾城一眼,被陳姑娘發現了,陳姑娘離開薄傾城,回到自己的住所,當天就把那丫環的眼楮給挖出來,然後把丫環賞給了路邊的乞丐。最後那個丫環被凌而死,身體扔入山崗被啃食。
還有一次雪山派的小師妹過來看她,那個小師妹也就是跟她表達一下對薄傾城的仰慕,以及羨慕師姐的一些話,就被陳姑娘當天晚上下毒,將其毒殺。
凡是接近薄傾城的女人,這個陳馨都會想方設法的將其除去。
當然並不是薄傾城不知道陳馨做的那些事情,他一早便知道,只是沒有去理會而已,事不關已,薄傾城從來不會去在意。
這樣就越發的讓陳馨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在薄傾城的面前受寵,越發的無所顧及,囂張跋扈,手段狠辣。
當然她如今遇到一個帝城小霸王的雲愫,陳馨這麼一個毫無腦子的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人跟雲愫比起來,簡直就是一根頭發都不如。
雲愫陰人的時候,從來都是全身而退。
陳馨沒有得到薄傾城的庇護,想著薄傾城以前一直縱容著她,今天卻一反常態,心底對雲愫的仇恨已經種下了。
雲愫看陳馨氣呼呼的離開,嘴角劃過一抹幽洌的笑意,目光冷冷的看著二師兄,緩緩而道︰「我先回去了。」
「去哪兒?」二師兄語氣里透著幾分緊張,無措,焦急。
小師弟剛剛一直沒有笑,而且皺眉,一定是不高興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故意裝作什麼事情都不記得。
五年前,他追隨著小師弟的車後,想著陪著她一起去天煞國,誰知道半路遇到殷恆的偷襲。
當時殷恆利用雲愫,給薄傾城寫了一張字紙,約薄傾城在小鎮長亭見面實際卻暗下了埋伏。
所以那一次,薄傾城重傷,再加上他身體本來的愈合能力要比常人慢很多,所以原本常人只需要養兩個月,他卻在床上躺了一年多。
醒來之後,他越發的孤僻,不愛與人說話,直到有一次他在院中看書,雪山派的一名女弟子從天而降,落到了他的懷里。
他當時沒有本能的震開她,秀青和秀凌見那名雪山派的女弟子能接近薄傾城,覺得除了雲愫之外,總算還有另外一個人能接觸自家主子,而自家主子並沒有反感。
所以當時受傷的陳馨便在輕狂山莊以養傷的名義住了下來,再到後來陳馨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還一直賴在山莊不走,還讓軒轅國的皇後認識了自己,得到了皇後的賞識,所以她住在輕狂山莊就更加順理成章了。而雪山派的掌門听說她得到了薄傾城的好感,自然也非常樂意的讓她繼續呆在輕狂山莊。
雲愫推開二師兄,淡淡的說道︰「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好。」薄傾城淡淡的開口。
小師弟不喜歡的,他也不喜歡,不過那個陳馨,他還真談不上喜歡,只是她能觸踫到自己,他也沒有把人趕走,許是這些年里,小師弟不在身邊,他一直想找個能代替小師弟的人,直到那個雪山派弟子的出現。
雲愫撇了撇嘴,月白色的錦袍長袖一拂,說道︰「我回去了。」
「去哪兒?」二師兄伸手,雲愫輕輕的避開,二師兄眸中失落,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回哪兒,我跟你一起住。」
雲愫覺得眼前的男子身影寂寥,雪衣漫漫,卻透著一抹說不盡的雪霜清孤之感,不過一想到他居然身邊還有別的女人,還縱容別的女人,心里就不怎麼舒服,「我跟三師兄住在一起,你不用跟來了,不方便。」
二師兄眼底泛過淡淡的寒意,想到五年前,殷恆那個月復黑冷血狠毒的家伙背著小師弟算計他,居然還動用了神火炮,卻不自覺的全身泛起一絲寒意。
二師兄伸出雙臂過來抱她。
雲愫指著他的手臂,「這個剛剛被別人挽過,你別理我,我怕我忍不了,就把我的手給砍了。」
二師兄手指一彈,袖中的軟劍彈出,然後將劍遞到雲愫的手里。語氣淡淡,眸光清澈純淨︰「好。」
他這意思是讓她砍,絕無怨言。
雲愫腦海里浮現一個斷手,全身染血的二師兄身影,不由得一個驚戰,搖了搖頭︰「我像那麼殘忍的人嗎?你以為我是你那個什麼未婚妻,動不動就砍人手腳,還要殺人?」
二師兄解釋︰「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她到處跟人說,她是你的未婚妻。」雲愫咬牙切齒。
「小師弟,你不砍,我自己砍。」二師兄臉色淡漠,語氣卻很認真,拿過軟劍,連眼楮都不眨,劍刃帶起一陣寒氣,就朝自己的手臂上砍去。
雲愫指尖一彈,將他那差點砍到手臂的劍刃彈開,憤憤的說道︰「誰要砍你的手?那個女人哪只手踫過你,我就砍她哪只手,嘴巴踫過你,我就削了她嘴巴,臉踫過你,我就劃花她的臉。」
「她嘴巴沒踫過我。臉也沒有踫過我。」二師兄無辜的說道。
雲愫冷哼,「誰知道?我先走了,你別跟過來。不然我以後再也不見你了。」
二師兄的全身一僵,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依戀的盯著雲愫躍出窗的身影。
秀青和秀凌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窗外秋風瑟瑟,幾片枯葉被寒風從窗外吹入室內,翻卷了幾下,靜靜的躺在地板上。
之前雪山派的陳馨離開的時候,一臉的憤怒,而且二師兄和雲愫見面的事情,秀青和秀凌也知道了。
秀青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走到薄傾城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既然雲少爺回來了。那個陳姑娘怎麼處置?」
二師兄的目光從窗戶處收回,淡淡的瞟了一眼之前被雪山派那個陳馨挽過的手臂,眼底的寒意倏冷,緩緩而道︰「殺了。」
秀青欲言又止。
旁邊的秀凌言道︰「陳姑娘深受皇後器重,只怕殺了她的話,皇後會不太高興。」
秀青推了推秀凌,冷道︰「公子要殺誰,皇後能說什麼?」
秀凌說道︰「我也是怕會給公子帶來麻煩,不如將她趕走便是了。」
反正雲愫也回來了,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月兌離了公子的庇護,只怕不會那麼囂張,而且她當初受公子庇護的時候,嬌縱蠻橫,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一離開公子的庇護,只怕她之前得罪過的仇家那一個個的仇上門來找她報仇,到時候都不用公子親自動手,那個女人也活不長。
秀青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望向薄傾城。
薄傾城眸色淡淡的,沒有說話。
秀青臉色一喜,她早就看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不順眼了,真不明白這天下怎麼會這如此不要臉,又嬌縱蠻橫,沒有腦子的女人。
雲愫半夜飛回自己的住所,砰的一聲打開了門鑽入室內,突然覺得室內的氣氛有些詭譎,室內一燈如豆,坐在燈下的男子身形清瘦,緩緩的回頭,目光如狼,冷冷的朝雲愫望過來。
雲愫嘿嘿的笑了笑,在男子的身邊坐了下來,挑了挑燈芯,將室內的燭光挑亮了一些,看著男子那張俊逸無儔的臉,說道︰「三師兄,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事務都辦完了嗎?」
殷恆盯著她靴底沾著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目色漸沉,好像整個安縣縣城,只有薄傾城所住的那家客棧院子中種了這種樹,她大晚上的出門,就是為了見他。
「這些公務本來應該是雲王殿下您應該做的。」三師兄冷冷的說道,端起手中的一杯茶水,放到唇邊,輕輕的掀了掀杯蓋,喝了一小口。
茶水入口滲涼,他面無改色,放下茶盞,冷淡的看著他。
雲愫一腳搭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道︰「皇兄派你過來協助于我,你本就應該盡心盡力。還有,我想問你一件事情,當年是你偷襲二師兄,對不對。借用我的名義,讓二師兄放松警惕,然後對二師兄下手。你說你怎麼這麼狠毒,連同門師兄弟都不過。」
「是嗎?我好像不太記得了,我什麼時候偷襲過二師兄?二師兄如今是我天煞國的貴客,我若偷襲他的話,對我沒什麼好處,對我的家族也沒什麼好處。」
「你……你他媽太無恥了。五年前,就是五年前!」雲愫一腳踩在桌子上,惡狠狠的看著他。
「五年前?是嗎?我以為是刺客對我們不利,所以動手殺了。」
殷恆倒覺得說得理所當然,果然是不負紈褲,不學無術的作風,他抿唇,眼底閃過一抹冷意,緩緩而道︰「我是否曾經跟你說過,不要跟其他的師兄說話。」
「你是誰啊,管我?」雲愫瞠了他一眼,她沒給他算在路上的事情呢,這回二師兄的事情,哼!我也不會就此罷手,你看著吧,你今天這麼囂張,明天你只有看我囂張。
她皺眉,說道︰「你別冷著一張臉,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可是拿我是女子這個秘密來要挾我啊。」
她突然湊近,氣息可聞,吐氣如蘭,發絲纏過他的鼻尖,帶著淡淡的沁香,殷恆覺得心底一漾,蒼白病態的臉上,不自覺的染上幾分如桃花般的粉紅。
三師兄是那帶毒的的刀,時時刻刻都以最狠厲的一面對著別人,其實沒人知道他內心的孤寂和柔弱。由于他的身份,再加上他自身的身體素質,他不得由做出很多狠辣的事情來,將自己最鋒利的一面展現在人前,讓別人懼怕自己。
他殺人從來不講什麼原則,提倡斬草除根,不給自己留下任何一丁點兒的禍患,他不講什麼江湖道義,人性仁義。
所以在外人的眼里,縱使他天縱奇才,卻是一個寡心薄情的人。
三師兄掩唇咳嗽,掩飾尷尬與心亂,語氣如冰︰「薄傾城的身份,我想你一定還不知道吧。」
「二師兄什麼身份?」雲愫眨了眨眼楮,指尖伸過來,纏繞起三師兄胸前的一縷黑發,笑得那個邪惡無害。
三師兄輕輕的咳嗽著,在這靜寂的夜里,顯得尤為的突兀。
「他是軒轅國國後的嫡子。」三師兄推開她撩撥的爪子。
「哦,我還以為他只是輕狂山莊的莊主呢。」雲愫不緊不慢的說道,坐回了座位上,覺得口渴,拿起面前的一個茶盞,茶盞空的。她又伸過來,抓起三師兄面前那個茶盞,揭開蓋子喝了一口。
深秋夜寒,那茶水也如冰,流入喉嚨,她皺眉,然後吃驚的看著三師兄,原本還以為三師兄面前那茶是熱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冰,那麼……是不是說,三師兄在她的房里等了很久呢,一直等到茶水都涼了。
「九年前,他獨自一人挑戰當時的大陸第一強者,將那大陸第一強者一劍殺死。」三師兄語氣冷冷,看到雲愫雙手摩挲著茶盞,那她雙縴縴玉指撫模著青花的瓷紋,指甲如玉,比那瓷器還潤軟。
九年前,九年前她還沒有穿越過來,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也就是說當時二師兄才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
雲愫眼底冒著小星星,目光晶亮瀲灩,雙手捧著臉,滿臉的驚詫和崇拜,「二師兄這麼厲害,我怎麼從來沒有听人說過呢?」
三師兄皺眉,覺得她這表情和動作太過于夸張了。臉色沉了沉,說道;「江湖武林將他推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二師兄是武林盟主!」雲愫眨著她那雙精湛的眸子。
「不過他自己從來沒有承認過。還有一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薄傾城曾經有一個哥哥,比他大兩歲,他三歲的時候,失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後來整個軒轅皇宮便有流言傳出來,說他是妖孽附體,凡是接近他的人,都活不過三日,當時皇後在生下他之後,一直都是體弱多病,流言一經傳出,很多看到他都很懼怕,特別是他的身體里無緣無故的突然有股強大的力量,讓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那股力量給震開。」三師兄今日的話比較多,語氣緩緩,清冷如霜,一字一句緩緩而道︰「宮里將他送到輕狂山莊,說來也奇怪,皇後的病也漸漸好了。就更加證實的他是煞星的流言。」
雲愫突然握住三師兄的手掌,語氣認真,「三師兄,你不是會卜算,知人天命嗎?你幫我給二師兄算算,他到底是不是天煞孤星之命。」
三師兄盯著她那縴細如玉的手指,心底的情緒又開始騷動起來,語氣卻依然冷冰冰的,「不用算,他就是煞星之命。」
雲愫哼道︰「神棍!」
殷恆盯著雲愫那張傾城絕艷的臉蛋,目光閃了閃,垂下了眸,淡淡的說道︰「你離他遠一點。」
「那你有沒有給我自己算過命,你的命數如何?」雲愫語氣透著幾分輕屑,撇嘴戲謔的看著他。
「等臣處理好安縣之事,便護送軒轅國使者回帝城,國君自有他的想法。小師弟只要安安份份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好。」殷恆說到這里,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安縣暴亂那背後的指使者身份強大,只怕國君會為了他這個弟弟,做些積極的事情出來。
雲愫心想,殷折蘭難道真的會處理那個幕後主使者,幕後主使者的勢力這麼大,以殷折蘭的實力,根本不能動搖其半分,反而有可以激怒幕後黑手,到時候反受其害。這種同歸于盡,或者自損毀人手腳的做法,實在是太冒險了。
「三師兄,你應該回去睡了。」雲愫指了指門口,「去吧,不送。」
三師兄站了起來,揚了揚袖,走到了雲愫的床邊,躺了下去。
雲愫眨了眨眼楮,這是什麼情況?阿喲?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吧,三師兄你房間在隔壁,不過三步的路,你是不是最近處理公務,那腦子容量給用盡了,傻冒了吧。
「這是我的房間啊。」雲愫認真的說道,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男子,一臉的憂愁。
「隔壁的老鼠太多,我讓谷雨和樊京在屋里抓老鼠。」太吵了,沒法睡。他處理了一天的公務,現在只是想睡個好覺而已。這個要求不過分。
況且,這個縣衙門的後衙也只有兩間上房,其余的都是下人的房間。
三師兄的要求不過分,只不過……過分的是,躺在了雲愫的床上。
「我房間與你的房間只隔一堵牆,也有老鼠。」雲愫看了一眼屋頂,房梁有被老鼠啃過的痕跡。
「你那只小畜生不是最愛吃鼠蟲蛇蟻嗎?」所以說,她這里還是很安靜。
三師兄臉色平靜,理所當然,眼底完全沒有一絲的旖旎,狎昵之意,坦坦蕩蕩的。
雲愫看不到三師兄的褻意,所以她瞬間就有一種感覺,不是三師兄月復黑,而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三師兄若是君子,這天下還有小人嗎?只怕一個個都是高大上的君子了。
小怪物從帳底沖起來,在靠近三師兄三指的距離,就被一陣強大的電流震飛,飛出帳底,然後撞到屋頂的橫梁,全身抽搐,像觸電一般。
小怪物嚶嚶嚶的覺得自己好委屈,牙都被電沒了,以後還怎麼啃東西?
雲愫指著帳頂一個洞,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三師兄。
三師兄此時已經將月兌鞋,將錦被往身上一蓋,閉上了眼楮,完全不理由雲愫,那已經黑青的面容。
「剛剛那是什麼暗器?」雲愫指著三師兄。
「雷電。」三師兄不緊不慢的開口,翻了一個身,臉朝內,氣息緩緩。
「什麼雷電,啊?你居然收集了雷電做暗器,幸好你不會武技。」不然也太逆天了,三師兄這充滿智慧的腦子,比二師兄那悟武技的能力實力相當。
要是三師兄的身體也可以修煉的話,只怕,整個天下,天下以外,都沒人是他的對手。
「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兒!」雲愫咬牙切齒,伸掌一伸,將放在桌上的赤宵劍吸到了手里,長劍一指,指著三師兄的脖子,突然手心一麻,重劍月兌手。
「我靠啊。」雲愫抓著被電擊過的手掌。
金屬導電,所以那重劍在離三師兄五公分的距離,就會被三師兄身上設置的感應機關給感覺到。
三師兄翻轉著身子過來,將床上的赤宵劍遞給雲愫,說道︰「有勞雲王殿下給微臣守護,微臣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