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冰帶著醫來德來到了李府,等他們剛跨步進門,依舊在院子當中來回踱步的李代看見了,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醫來德的手,激動的說了句︰「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兒,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失去他啊?」
醫來德看著李代滿臉的乞求樣,他頓了頓,安慰李代說︰「大人,您先別著急,待我先去見見公子,等小人查看完公子的傷勢再做打算如何?」
李代因為緊張,緊緊抓著醫來德的手臂,遲遲不肯放下,李代生怕他眼前的這位大夫也像其他的大夫一樣落荒而逃。
站在一旁的安冰看明白了李代的心思,這才急忙走上前去,給李代行了個禮,寬慰著他說了句︰「李大人,您放心,醫先生肯定不會走的,您就放心吧?啊?」
李代轉頭望了望安冰,這才老淚縱橫的低下頭,慢慢放開醫來德的手臂,不顧面子的掩面痛哭了起來。
「來,先生,隨我到這邊。」安冰順勢趕緊給醫來德帶路,而李代也急忙踩著有些昏昏沉沉的步子,跟隨著他們一起來到了安冰的房間。
「吱唔」
房門被推開,他們三人走進了房間。
此刻,李思睿的房間里面很昏暗,旁邊除了站著幾個丫鬟,幫助著男門丁輪流伺候著給李思睿擦拭身上的血漬之外,燭台上點著的白色蠟燭的光也很微弱。
李代走了進去,看了看房間周圍,這才帶著哭腔,頓時咆哮起下人們︰「放肆,少爺的房間怎麼會有白色的蠟燭,是誰這麼大膽,敢詛咒少爺的!」
下人們听見了李代發狠的話,這才都一個個嚇的低下了腦袋,大都只管抿著嘴巴,不說一句話。
「說啊?說話啊?你們啞巴了,少爺好端端的,不給少爺換上喜慶的紅色蠟燭,點上這麼不吉利的蠟燭干嘛啊?」李代看著下人們都低著頭,不肯回答他的問題,他紅著眼楮,脖子上的青筋都幾乎能夠看得清楚,再次嚴厲的質問著下人們。
就在這時候,被李代的罵聲嚇的不敢挪步的醫來德,咧著嘴沖著李代笑了一聲,走過來,輕聲安慰起了看似焦躁不安的李代︰「大人,稍安勿躁,這蠟燭白色跟紅色都沒有什麼區別的,小人們經常都用白色蠟燭的,只是顏色不同罷了,小人這就去給公子瞧瞧病因,還望大人息怒啊?」
李代頓了頓,閉著眼楮深深呼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床上睡著一動不動的李思睿,對著醫來德很客氣的說了句︰「那就拜托先生了,我大概是……太……太擔心了,還請先生莫怪?」
醫來德听完,給李代行了禮,瞬間跨步走近李思睿身旁,而李代則悄然使喚一個丫鬟出去要替李思睿房間換上紅色的蠟燭。
醫來德蹲坐在床邊,伸出一只手,替沒有一點聲息的李思睿認真的把了一陣脈之後,又抬起手臂,翻看了他的眼珠子,經過一番細密而周到的查診之後,醫來德這才站起身來,滿臉深沉的走到了李代跟前。
他低聲對著這會滿臉期待的李代說了句︰「大人,小人果然沒有猜錯,公子眼珠子發紅,嘴角流有黑紅色鮮血,肯定是因為什麼巨大的東西而瞬間擊碎了公子的內髒,小人……小人也恐怕……」
李代听完,有些不敢相信的顫抖著全身,緊抿著發干的嘴唇,頓了頓,顫抖著雙手狠勁的一把抓住醫來德的布衣衣領,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什……什麼意思?」
而旁邊的安冰听完,也倒吸一口氣,也一時緊張的攥緊拳頭,望著床上睡的很安靜的李思睿,抿著嘴,什麼話也沒有說。
醫來德顯然被李代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低了低頭,這才鼓足勇氣對著李代解釋︰「大人先別著急,公子傷勢太過于嚴重,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這會都無力回天,不過小人可以有辦法先替公子扎針,暫且續緩其性命,等小人有了救命的方法,自當全力以赴!」
李代听完,抽泣的問了醫來德一句︰「續緩性命?難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醫治了,我兒……我兒平時那麼堅強,不可能就這麼沒了的,求你了大夫,無論花多少銀兩,必須要救活我的兒子啊?」
他說著說著,竟然給醫來德「撲通」一聲跪下了。
醫來德急忙攙扶起這會很虛弱的李代,再次望了望床上睡著的李思睿,這才神色凝重的再次對著李代說︰「辦法也倒不是沒有,听我祖父說過,那神脈山上就有百年一結果的神草,它有起死回生,治療百病的效果,不過……」
醫來德滿臉沉思,停頓了語氣,李代盯他的臉,小聲重復著且嘀咕了起來︰「神草……神草……那我……我這就去找!」
李代剛說完,倔強著性子轉身就往出走。但是卻被醫來德給制止住了︰「大人且慢,這神草不是說去就能有的,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物,我也不能確保上神脈山就能夠一定找得到它,而且那山上有吃人的怪獸,我的祖先是歷代行醫的,上山尋藥都沒有活著回來的,所以,大人,您還是等我先為公子扎針續命以後,再做打算吧?」
安冰听完,急忙上前,也開始勸阻沖動的李代,說了句︰「李大人,醫大夫說的對,我們還得三思而後行啊,如今李大哥病倒在身,還需要您的照料啊?」
李代听完安冰的勸阻,這才搖著頭,流著眼淚,無奈的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無能,沒有照顧好兩個孩子,他們才都……」
李代就這樣一邊哭,一邊傷心而心力憔悴,一**酥軟的蹲坐在了旁邊的小木凳上,雙手捶打著胸脯,責備著自己。
這一舉動,竟然又惹的下人們開始跟著李代哭泣的節奏,大都低聲抽泣了起來。
醫來德說完,沖著房間里面所有人很恭敬的說了句︰「還請各位暫且回避一下,小人要替公子寬衣扎針。」
安冰听完,很懂事的沖著醫來德點點頭,擺擺手,讓下人們都先出了門,並且攙扶著痛苦不堪的李代也走出了房門。
醫來德這才急忙上前關好房門,迅速打開自己的行醫囊袋,從燭台上取過來一支蠟燭放在床櫃上,熟練的把一排排小銀針在火上面過濾消毒,細心而謹慎的解開李思睿的胸前紐扣,為他在胸口以及頭部開始扎起了銀針。
房子里面的燭火照的很是微弱,除了醫來德身旁的那盞燭光還依舊奮力的燃燒著光亮之外,屋子里面整個被黑暗所籠罩,煞是一看,李思睿這會周身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銀針所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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