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玩商 第五章舊關閑人

作者 ︰ 敏微散人

馬姐用她那大胖手把所有肩膀都拍了一遍。那姿態和上級接見下屬一般。今天她特意開來一輛本田商務車。沒帶司機,一車拉走了所有的人,包括二貴。

秦陽賓館不在鬧市區,在近郊區,是本市唯一的一座五星級賓館。雖說叫秦陽賓館,但不屬秦陽市政府,而是私人產業,老板是bj人。賓館委托一家bj的酒店管理公司經營。老板的兒子以董事長的身份在賓館工作。他和周水同年,也喜歡古玩,去年通過周水的同學,在公安局工作的張克堅認識了周水。

在學校的時候,周水和張克堅很說的來。那年因為周水退學一事,張克堅還在校長辦公室鬧了一通。差一點步周水後塵。張克堅的人品周水很看重,他介紹的人,周水真心交往。這小伙子姓方叫方卓,長得非常帥氣,而且沒有一點富家子的臭毛病。

馬姐早就給賓館打過電話,領位一直等在門口。預留了一個大房間,大家進來的時候涼菜已經上齊了。馬姐讓開了兩瓶五糧液,二兩酒的杯子,大家全滿上。馬姐祝酒辭非常特別︰「兄弟們,全干,剩一滴王八蛋。」

馬姐說完自己先干了,把杯子扣過來,果然一滴不剩。馬姐的空杯子就這麼舉著。大家一圈干下來就到了周水這兒,一桌人全看著周水。周水這下可傻了——他長這麼大還一次酒都沒喝過。見大家都站著等他。周水咬咬牙,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感覺象一團火從嗓子里咽下去。

周水站著,腰里掛著的那個玉佩露了出來,馬姐眼尖,指著周水的腰︰「兄弟,把你那玩意兒掏出來給姐看看。」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這句話來的突兀,大家面面相覷。

馬姐也覺著這話有點不對味,馬上笑道︰「那塊玉,那塊玉,別的不看。」這樣一解釋更是此地無銀。大家愣了一會兒,隨即哄堂大笑,周水一臉的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馬姐是個天生就會控制場面的人,笑著罵道︰「你們一群混球,欺負我老婆子,罰一杯,每人罰一杯。」

馬姐把周水的難堪掩飾過去。周水把玉摘下來,遞給馬姐,馬姐接過來,拎著系繩吊在眼前看。問周水︰「這東西好啊,真白,你多少錢收的?」

周水如實的說︰「三萬。」

馬姐隨手把東西裝在自已口袋里,又布菜敬酒。這時,周水酒力發作了。滿臉通紅,眼珠子也紅的出血一般。馬姐看著周水︰「喲,這小周真不能喝,那你自便。」

正說著,一個人端著一杯酒進來。老安趕忙站起來,恭敬說道︰「李總,您好。」

李總沖老安點點頭。滿臉堆笑地看著馬姐,說︰「我在隔壁就听見馬姐的大嗓門。財大氣粗,這話誰發明的?我佩服死他了。」

馬姐不動聲色,看著李總表演。李總又說︰「姐,這一杯酒您無論如何得喝下去,沒您那二百萬,兄弟可就真跳樓了。」

馬姐指著李總笑罵道︰「听著沒?這小子就這麼大尿水。你敢跳樓?我不信。听說你小子最近又辦了房小妾,舍得嗎?」

李總滿臉賠笑︰「姐,兄弟就這點嗜好,人生苦短,算是一點自我獎勵吧。」

馬姐大笑︰「別人獎勵是補,你這獎勵可是泄呀。」

李總有點掛不住勁,自我解嘲道︰「兄弟自罰一杯。」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翻手扣過杯來,笑嘻嘻看著馬姐。

馬姐沒端杯,李總就這麼舉著,場面有點尷尬。忽然馬姐把那塊玉佩掏出來,放在桌上說道︰「這個,賣你了。」

李總一愣,隨即回答道︰「沒問題,姐,說個價?」

馬姐面無表情,說道︰」萬。」

李總馬上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只听他說︰「從車里取萬塊錢出來,送到牡丹廳,我有急用。」

周水正要阻攔,馬姐沖他使個眼色。周水不知馬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也就沒再吭聲。時間不大,一個小伙子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紙包,叫了一聲︰「李總,萬。」

李總打開看了一眼,遞給馬姐︰「馬姐,萬一文不少。」馬姐隨手接過來,放在桌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遞過玉佩。

李總沖馬姐一拱手,笑嘻嘻的說︰「姐,兩清了。」

李總出去。周水把萬分成兩份,一份遞給馬姐。馬姐兩眼大睜,做發怒狀︰「兄弟,你瞧不起馬姐。」

周水無奈,只好把錢收起來。心中暗想︰「見鬼了,這塊玉佩十萬也值,莫名其妙賣了萬不說。還要搭馬姐個人情。」

只听馬姐說︰「前些日子,這小子從我那倒了個二百萬,說一月還,哪知三個月才還上。靠,以為我不會投資?就你會生錢,分文利息不付,一杯酒就想把我打發了。想什麼呢。」

此時周水的酒意更濃了,眼前一張張的臉在晃動。腦袋里一團漿糊,只會陪著傻笑。恍惚間,听見馬姐說︰「我最煩在酒桌上耍滑的人,這個小周是個實誠人,他可真喝高了。」

馬姐一扭頭和老安又說︰「是不是你把他送回去?開我車。」

听見老安說︰「得了吧,回頭再吐你車上,我還是打車吧。」

老安扶著周水出來,出了賓館大門,小涼風一吹,周水感覺好些了。跟老安說︰「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老安說︰「行了吧,還回去?靠,你以為我願意來呀?」

老安攔了一輛車,扶著周水上去。司機一扭頭︰「喂,哥們,喝了多少哇,你還是換輛車吧,回頭吐我車里,我這一天可就歇了。」

周水正心煩,兩眼一瞪︰「走丫的,信不信我把你車砸了。」司機嘴里嘟囔著,車開起來。

這時老安接了個電話。然後和司機說︰「等一會兒。」扭頭又跟周水說︰「李總的電話,他想和你商量一下,那玉佩三萬塊你還要嗎?」

周水正犯惡心,想都沒想,把那袋錢掏出來,扔給老安︰「全給他,讓那小子馬上把東西送回來。」

老安又打了一個電話,把周水的意思和李總說了,放下電話又和周水說︰「李總說謝謝你,回頭一起吃個便飯。但這事兒最好別讓馬姐知道。」

周水正郁悶,莫名其妙欠馬姐這麼個人情。听見這話心里更煩︰「靠,讓他滾蛋。」

第二天一大早,老安把玉佩送到周水家,事情就像他做下的一般,不斷跟周水道歉。周水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昨天的酒勁還沒完全退去。老安說著說著又把話頭引到古玩上來︰「听說半山那塊兒有家人修房子,門斗里拆出一個盒子。那盒子掉地上摔破了,里面滾出好些班指,听說上面還有字。」

周水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起來。他問老安︰「那些東西誰見過?」

老安說︰「誰也沒見過,只是听民工講的。喝街的去了幾拔人,那死老頭子倔得很,沒等開口就給哄了出來。」

周水沉吟了一下,問老安︰「你肯定那些班指上面有字?」

老安又仔細回想一下︰」至少有三個有字,因為當時就有三個民工,說是一人拿著一個,認字來著。後來老頭出來把他們罵了一通。」

周水想了想,問老安︰「你能找到那家麼?」

老安說︰「我沒去過,听說是在半山的一個老式四合院。那里居住的都是前清時候官僚財主的後人。那地方也沒幾戶人家,應該不難找。」老安停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周水︰「我不去,去也白搭,那老家伙水米不進,容不得你開口直接往外就哄,誰沒事找憋呀。」

周水說︰「這你別管,只要你把我領去就行。」老安不敢得罪周水,他清楚自已的斤兩,這兩年自已小生意做得風升水起,一大半借了周水的眼力。

不過老安也藏著自己的小︰只要那東西在老頭手上,自已就有機會,哪怕拉個縴,吃個回佣也行。而周水做了,就是給他佣金他也未見敢收。其實老安這人不錯,周水心里也把老安歸到了朋友圈里,為了討生活,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做一些想來臉紅的事,也情有可原。一人一個活法,也不能說老安的活法不對。

老安勉勉強強的說︰「那就去吧,你帶錢嗎?還是得多帶點好,萬一老頭答應了,咱再回家取錢,保不齊他就變卦了。」

周水搖搖頭說道︰」今天買不成,老頭也不會開出價來。」

老安挺納悶︰「買不成還干嘛去。沒事找氣生?」

周水一笑︰「走吧,哪那麼多廢話。」

出了門,一天的艷陽,暖的令人懈怠。周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仿佛陽光吸進來,不由得精神一振,對著老安說︰「這天多好,好兆頭。」

其實老安去過一次,沒見著老頭,被小保姆給趕了出來,這事說起來太丟人。就一直說沒去過。

打了車,從城東一直到城西,然後上山,七拐八拐停在一座**的四合院門前,這城市不大,出租車穿城而過也就四十多塊錢。周水給了司機一百塊錢,跟司機說︰「這塊兒不太好打車,我們不會耽擱太長時間。你等一小時,剩下的十塊錢,就當等我的錢。」

司機挺痛快︰「好 ,您辦事也別太急,您不出來我不走。」

上了個坡,到了個四合院的門樓前。周水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院,心里不禁一驚,這所房子的朝向,布局,門里的影壁,門外的柳樹。門樓的規格。從陽宅的角度講,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是一個極品的家居格式。

周水輕嘆一聲,心里說︰這家的先人藏風望氣的功底絕不在我之下。不過可惜了,這房子陽氣不旺,里面沒住著壯年男人。周水閉著眼琢磨了一下破解之法,一般這種情況,比較常用的方法是︰南牆降低,北牆加高。如果有北門的話,把北門堵死,影壁後挪三尺。

許多這種老宅子,都是當年家里人丁興旺,順風順水的時候建的。可是忽略了一點,好風水把後人發起來,後人就一定離家,奔個大好前程。可一代一代的壯年男子走後,也把這宅子的氣場打亂了。當初建的時候是陰陽平衡,此時就是陰盛陽衰了。這樣的話,主人身體的左半部分,會被這強大的風水局傷害。

起脊的門樓里是兩扇榆木大門,一扇開著,能看見磚砌的影壁,影壁向外的一面打著白石膏面。這照壁不像普通人家的照壁描龍畫風。而是用黑漆寫了一壁的書法。看內容是李白的《桃李園宴從弟序》。字體是顏體,字寫的壯碩肥腴。單從書法的走勢氣機上看,其書寫者的年齡應在十歲上下。從個別字的結構和間架來看,左面偏旁的應力很明顯的弱于右邊部分。書寫者應當有自知,故意把左面的筆道加粗,從感觀上看,筆勢縱橫,左右分庭抗禮。但內行人一看便知,這種人為做作,使書法落入了俗套。

款識寫在最後︰舊關閑人白伯濤。周水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買貨之心——這種世家處處透著高雅華貴,而周水最向往的也正是這種古典生活。這種地方談的應當是琴棋書畫,梅飛鶴舞。而不是錢。

周水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扭頭問老安︰「你說這影璧翻修了多少年了?」

老安一愣,心說︰這是哪跟哪吶,有病。但嘴上卻說︰「我哪知道?怎麼也有十來年了吧。」

周水自言自語︰「啊,七十來歲,古稀之年。」

周水在影璧之前停了一下,心中琢磨︰如果扭身回去,會被老安當成笑柄,如果進去,會不會口還未開口也被趕出來?無論何種場合,面對何等人物,周水從末露過怯,而今天,周水真的心懷忐忑,甚至自己都為自己的初衷所不齒。

走到這兒了,斷沒有回去的道理。周水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轉過影壁,是一個青磚幔地的院子,北房間,兩廂各有間廂房。房子是起脊的瓦房,院里一叢竹子,二三棵老梅都種在東窗檐下。梅旁是台漢白玉的石桌,配著個同樣材質的鼓墩。離石桌不遠,一位老者躺在竹編的搖椅上閉目養神。因為時間早,太陽還在東邊,竹子的影子便篩在老者身上,斑斑駁駁的。老者旁邊的竹幾上放著一個壺茶,一個杯子,老人家懷里還抱著一只大白貓。

周水和老安進來。老人沒睜眼,似在假寐。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周水正在尷尬,一個女孩子從側屋里出來。女孩子長得干干淨淨,非常秀氣。

見到他們倆,女孩子略略有點吃驚,問道︰「你們找誰?」是hb口音,應當是小保姆。她看見老安問道︰「你怎麼又來了?」周水撇了一眼老安,老安先前說沒來過,這時候老安有些尷尬。

老者睜開眼楮,看見周水老安。臉上露出一絲慍怒。隨手把貓放在地上,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我

這里不歡迎外客,請便吧。」

周水看著老者,此時他自己都感覺自己有些無賴。

周水深鞠一躬,說道︰「老人家,古人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老頭怔了一下。眼神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很明顯的戒備情緒。

周水沉了一會兒,說道︰「老人家,依晚輩看,您左側身體似乎略有郁結。不才冒昧,晚輩倒可淺談一二。」周水話說到這兒是個節點,份量夠的話,面前的狀況應該能出現轉機。

老人還是沒說什麼,眼楮看著周水,眼神里略有詫異。這時候小保姆接上話茬︰「你倆是賣狗皮膏藥的吧?知道我們老爺子以前是干什麼的嗎?趕快走吧。」

老人朝小保姆擺擺手,然後沖周水說︰「跟我來。」

客廳是北房里中間的一間,擺設方式讓人感覺仿佛回到了清朝——靠北牆是一張榆木條案,牆上掛著四扇的條幅,條案前面是一張硬木八仙桌,兩邊是兩張椅子,客椅的左手邊靠牆的位置還有三張椅子,椅子用兩架香幾隔開。在東牆上面掛著一張金絲楠目的匾額,金漆四個大字「杏林聖手」。金漆有些月兌落,顯然是百年以上的舊物。

看到這,周水暗吃一驚——這位老者居然是位中醫。自己剛才一席話,顯然是班門弄斧了。

進了屋,分賓主坐下。老安坐在周水左手邊的客椅上。小保姆用托盤端上茶水。一巡茶後,老者沖周水一拱手︰」老朽鄙姓白,白伯濤號正陽的便是。」

周水趕忙站起,深施一禮︰「晚輩周水,冒昧打擾,有不到之處,請前輩海涵。」

老者點點頭,然後起閉起眼楮仰頭靜養了一會兒,約模有四五分鐘的時間,又說道︰「老朽的病癥之論,倒要請教。」

周水道︰「長者下問,晚輩就據實回答,有不到之處,還望長者見諒。剛才進門之時,晚輩看照壁上的法書,深得玄秘塔之法度,可說是銀鉤鐵劃不讓先賢。不過晚輩覺得,從單個字的架式來看,字的左半部分略有遲滯,使筆意的延展沒有放射出去。以運筆的勁道來看,右半部似蛇走鷹飛,一氣通貫,氣勢極盡張揚。想畢是在刻意救贖全局。但損有余而補不足。以晚輩看,有欲蓋彌彰之嫌。」

說到這兒,周水偷瞄一眼白老先生,見他還是雙眼微閉,不動聲色。

老安看著周水使勁擺手,意思是讓周水閉嘴,他是怕周水惹惱了老頭被哄出去。其實周水自已心里也沒底,話到了這會兒,也沒有退身的余地了。周水繼續說︰「書者對書法的浸yin已入化境,嚴格說來,筆勢的輕重緩急,墨跡的陰陽法度,書者游刃有余,當作大家論。可身有疾患,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惜之極,可惜之極。」

白老先生突然睜開兩眼,目光如電,緊緊盯著周水,嘴里就像是自言自語︰「你是誰家後人?」

周水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小可周水,剛才己稟明前輩了。」

白老又搖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你老師是誰?」

周水心想︰依白老的氣魄和法度來看,應當是位大醫。有此一問,略顯唐突。

周水回答道︰「晚輩家傳,雕蟲小技,有辱尊者清听。」

只見白老凝神細想,自言自語︰「家傳,姓周,哪位名醫姓周?」

周水一笑︰」您也別亂猜了,晚輩家住在山里,哪位姓周的名醫都和晚輩都沒有關系。」

白老點點頭,似信非信的樣子,說道︰「老朽請教。左側弊疾,己有十余年,自從犬子赴美求學,老朽病痛就曰漸嚴重。老朽青囊傳家,到我這兒已歷五世,不敢說活人無數,倒也不至辱沒杏林。可老朽五十年懸壺,竟無法自治,小友見笑了。」

周水說道︰」白老,依晚輩看,此病無藥可醫。」

白老一愣,說道︰「是嗎?請直言。」

周水沉聲道︰「老人家,你信我嗎?」

這話講的突兀,白老末反應過來,還是說︰「請直言。」

周水慢慢說道︰「根在此處。」周水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

白老月兌口而出︰「風水?」

周水道︰「風水!」

白老有些疑惑,說道︰」這房子是我祖父建的。我記得老人家乃一代儒醫,不僅醫術通神,風水堪輿之術也學養極深。斷不會給後人留一個損局。」

周水又想了一會兒,說道︰「南方為火,是為丙丁之火,此局火不入宅,被陰物隔絕了。」

白老愣了一下,問道︰「那這陰是哪來的?」

周水解釋道︰「山林,大澤最是養陰聚陰所在,貴府依山勢而建,且並末破陰。陰往下行,府上就像一個盆子,接住山頂下行之陰,陰滿則陽不能入宅。」白老似懂非懂,一時無話可說。

隔了一會兒,周水又問白老︰「房子前面有河嗎?水塘也算。」

老安接過話茬︰」咱們剛上來,不是看見了麼。沒有河,也沒水塘。」

這時候小保姆忽然說︰「怎麼沒有,有的,只不過是干了。」

周水一拍大腿︰「嘿,關鍵點找著了。走,看看去。」

老安和白老在前面走,小保姆抻了一下周水的衣襟,周水停下,看著她。

小保姆問︰「你真叫周水?」

周水笑了︰「怎麼,懷疑我是山寨版的?」

小保姆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我有個表姐,上大學的時候,有位學長叫周水。可神了,據說管著雨呢,說下就下,說停就停。」小保姆說完滿臉神往。

周水笑道︰「那人是我不假,不過我可沒有你表姐說得那麼神。」

小保姆又問︰「那是咋回事?」

周水又笑道︰「蒙的唄。」

小保姆滿臉失望,說道︰「蒙的呀,哦……。」

小保姆緊走幾步,想趕上白老他們。一回頭,似乎有話要說,又沒說,反倒臉色紅得厲害。

干水塘在白老門樓的坡下。水塘還不小,足有藍球場那麼大,是口石塘,水全干了。積土的地方長滿了青草。

周水看了一眼上游,水流的印跡向坡上拐去。周水問白老︰」這道溪水是從哪來的?」

白老說︰「再往上有一眼泉,四季不干,就注滿了這口塘子,以前這個塘有來水有去水,不滿不溢。可到了夏天就有了些蚊蟲,走出來偶爾撲臉。我干脆就把泉眼用石頭堵上了。」

周水說︰「問題就在水上,您看,祖爺爺給您留了一個非官即貴的局。您上一輩人不用猜,在哪個行業都是風頭人物。」周水說完看著白老。

白老點點頭︰「這倒是,可跟這水有什麼干系呢?」

周水說道︰「您的病癥正是因陰盛陽衰而起。陰是外來之陰,遇水則散。這一塘清水就散陰的所在。陰散則陽入。可您祖爺爺千算萬算,沒算到後人會把這一道水流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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