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宮敖已經揣測到了六公主的心思,葉婉歌也不隱瞞,她說道,「是皇上的表弟曹小將軍。」
一听說六公主心上人是曹天岳,南宮敖心里咯 一下,六公主與曹天岳是很熟悉,但他從來沒見到這兩個人眉眸傳情,這會听了到真是吃了一驚。
南宮敖看著葉婉歌有些不敢確信自已听到的是真是假,葉婉歌見他不是太相信的樣子又說道,「六公主有意,只是曹小將軍沒有那意思罷了。」
南宮敖听了恍然大悟,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怪不得我沒瞧出些端倪,原來是那丫頭一廂情願,這事可不能任由她胡鬧了。」
六公主相中了曹天岳,只是妹有情郎無意,在南宮敖看來這份姻緣是有緣無份,不想促成這門親事。
葉婉歌听了蹙眉,「這怎麼能是胡鬧了!妹未嫁,郎未娶的,這是一樁親上加親的好姻緣才是呀!」
「都是六公主一廂情願的事情,上回我就听母後念叨說是提了這門親,被天岳拒絕了。
這要是再提起,只怕天岳還得拒絕。」南宮熬說道。
當初皇太後提起這門親的時侯,南宮熬是不知情的,是事後皇太後提親被拒,心里有點不樂意了,所以在他面前念叨了一回,他才知曉這親事被拒絕了,他早就想著這門親不合適,拒了也好。
曹天岳的姐姐曹嫣當初嫁于南宮敖,說是為了親上加親,後來表兄妹變成了夫妻,表弟變成了小舅子,現在再把六公主嫁于曹天岳,這表弟和小舅子又變成了妹夫,南宮敖覺得這關系太復雜,皇太後提出的親上加親,那是老一輩的想法,南宮敖現在到不覺得有這必要。
皇太後要想和親,那可以把六公主嫁于北唐的鄰國,以修結盟之好,何必要嫁于曹天岳了。
南宮敖有心要削減曹家的勢利,所以並不願意把六公主嫁于曹家。
「六公主對曹小將軍有情,而曹小將軍又沒有意中人,如若是皇上開個金口,這事也不難辦。」葉婉歌說道。
南宮敖蹙眉,剛想回拒此事,就听到外面有人說話聲,「我是來瞧皇後娘娘的,勞煩公公通稟一聲。」
南宮敖和葉婉歌都听到了聲音,兩個人都往外室厚厚的門簾那兒看。
只見小尺子撩開門簾回稟道,「月妃來了!」
葉婉歌听了心中是一驚,想著這麼冷的天,時辰也很晚了,外面上著黑影韓月來她這兒,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于是說道,「快請進來。」
立在門口的韓月听到葉婉歌的聲音,沒等小尺子傳話了,她就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南宮敖一听說是月妃來了,那雙幽深如潭的黑眸也一直緊盯著從門外進來的人,只見韓月穿著桔色棉襖,穿百花曳地裙,外面披著彩雲喜相逢的鼠皮披風,頭上戴著紅梅金絲鏤空珠花釵,唇上抹著淡紅色的唇脂,柳葉眉畫的很生動,一張小臉潔白無瑕,邁著蓮步緩緩而來。
看著眼前的月妃,南宮敖著實驚艷了一回,這月妃當初是葉婉歌讓留下來的,因他沒有看中,對這月妃也不上心,這麼久他也只讓月妃侍寵了一回,以往他總覺得這月妃沒有女兒家的嬌柔,一副冷冰冰拒人與千里的樣子,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沒想到今兒見了,這月妃的姿容也不差,只是有些冷硬,不似別的女兒家柔情似水。
看著款款而來的韓月,葉婉歌從凳子上站起來禮讓道,「妹妹快來,外面的天氣太冷了,來這里烤火取暖。」
韓月不知道南宮敖在這里,進來看到他有一絲驚訝,隨即斂去那抹驚訝,淡定自若的走到兩人面前,躬身給南宮敖和葉婉歌行禮。
南宮敖開口說了聲免禮,葉婉歌立刻伸手扶起韓月,「快坐下烤烤火為,暖和一子。」
韓月解上的披風,她的隨身丫環柳茶接了過去,她看著葉婉歌小聲說道,「不知道皇上在這,冒昧而來打擾了皇後娘娘。」
葉婉歌听了笑道,「這麼客氣做甚,我這里你想什麼時侯來就什麼時侯來,皇上能來竄門,你也來得。」
葉婉歌這麼說,韓月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抬眸偷偷的看了南宮敖一眼,他跟葉婉歌比肩而坐,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的坐著,那雙黑眸盯著葉婉歌還未顯懷的小月復,目光膠著嘴角有一抹不易察沉的喜色。
「快給月妃端杯熱茶。」葉婉歌熱情張羅著,讓奴才們端茶倒水,上果盤子招待韓月。
「皇後娘娘,不用麻煩,我坐坐就走。」南宮敖在這,韓月覺得不太方便,覺得自已來的不是時侯,想坐一會就走。
葉婉歌听了嗔怪道,「這剛來,怎以就忙著走了。」
一听韓月說要走,一直沉默的南宮敖開了口,「走做什麼?留下來陪皇後聊聊天。
現在天寒地凍,她又懷有身孕,不方便出門,一個人呆在這怪悶得慌。」
听到南宮敖出聲挽留韓月,葉婉歌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皇上說的對,我正缺一個陪我說話的,今兒可真巧了,這皇上剛來,月妃你也來了。」
「唐突了。」韓月不好意思的說著。
「見外,妹妹到我這來竄個門子,難不成還得提前幾個日子通稟?你就莫要別扭了,快安生的坐好,今兒就在我這用晚膳!」葉婉歌笑著道。
南宮敖坐在那听了,贊同的點著頭,韓月見狀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說走,只安靜的坐在那不言不語。
三個人圍著火爐,一時相對無言,葉婉歌找不到話碴,南宮敖又沉默不語。
半晌,葉婉歌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沉默,「月妃,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葉婉歌想著這個時辰來這里肯定不是只躥門這麼簡單,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于她。
「沒有。」韓月張口回道。
葉婉歌蹙眉,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韓月,想從韓月的神情看出韓月的心思,無奈臉上一直是那淡淡的神色,這讓葉婉歌猜不透韓月是什麼心思。
南宮敖坐在那,看著從他進來就一直說個不停的葉婉歌,說道,「你喝點茶潤潤喉嚨。」
「我口不渴。」葉婉歌回道,那雙眸子從韓月身上收回來,沖南宮敖微微一笑。
韓月垂眸看爐火,南宮敖看著葉婉歌對他笑,他也輕場了一下唇角。
見南宮敖不開口,葉婉歌坐在那不再開腔,韓月來找葉婉歌,是得到消息說是皇太後馬上要選繡女,然後把繡女分給她們幾個妃子的宮中同住,她是想讓葉婉歌不要給她宮中添人,她喜清靜,不喜爭斗,主要是她覺得要是宮中住進了外人不方便。
見南宮敖在這里,韓月只得把要說的話放在心里不提,縮在袖子里的手緊緊的攥成拳。
「月妃,近來玉體可好?」南宮敖見葉婉歌和韓月都不開口,他出聲問道。
「很好,謝皇上掛念。」韓月回道。
「韓太守可有家信來呀?」南宮敖又問道。
韓月的父親是北城太守韓明,這些地方官的勢力不容人小覷,雖是一城之守,但在地方的勢利很大,威嚴無比,一聲令下可以號令全城,南宮敖對這些太守早有防礙之心。
「有。」韓月輕聲應道。
說了三言兩語南宮敖就無話以對,他側過頭看著垂著頭的葉婉歌,把身子湊過去對她低聲說道,「坐了這麼久,是不是累了?」
葉婉歌輕輕的搖了搖頭,嘴上卻說道,「是有點乏了,要不臣妾去小歇一會,皇上陪月妃坐一會?」
南宮敖听了她語帶酸味的話,不知她是故意裝著吃醋的樣子,只當她是真的見不得他跟朝月那幾句無關情話的寒喧,開口寬慰道,「我對月妃肯定不及對你好!你千萬莫要亂想!」說著還偷偷的瞧了一眼韓月。
葉婉歌听了心里嗤笑一聲,听著他還真當她是吃了醋的寬慰話語,她訕訕的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月妃,喜歡慧貴妃。」
一听葉婉歌提到沈如慧,南宮敖臉色變了變,說道,「都說有了身子的女人嬌氣又難纏,我看你這會真有點,亂吃飛醋不似平日里的大度。」
「噯喲!皇上,臣妾哪里不大度了,我只不過是想平衡一下這後宮,讓皇上對這些嬪妃一視同仁,不能看重哪一個,不能看輕哪一個,你對月妃也該上上心,我這給你記著了。
你到現在只留宿月妃那兒一回吧!虧得是月妃宅心仁厚,不與計較,要是換成了別人,不得鬧騰死。
我這是替月妃叫屈……」葉婉歌說著說著聲音就故意的大了起來,讓一直沉默的韓月听了微微紅了臉。
葉婉歌故意大聲嚷嚷,南宮敖听了急急的說道,「是!朕知道皇後你仁心仁德,凡是不謀私利已,朕只是隨口跟你亂開玩笑,你要是真的吃醋,朕會比現在高興。
你說月妃不與計較,真像未必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