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人找上柳府。
進了前堂,柳老爺子一看溫染,手里的茶杯滑落在地。他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快步拜倒在溫染腳下︰「不知齊瑞王駕到,有失遠迎,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你.認識我?」溫染並不記得自己曾來過巷口鎮,甚至見過柳老爺。
「小人柳文青,曾到過都城,與王爺有過一面之緣。王爺策馬飛揚的豪放英姿,至今還保留在小人的腦海中,無法忘記。」柳老爺贊美道。
「這」溫染是貴人多忘事,更何況還是策馬之時,自然不會記得。他身為齊瑞王,自然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沒想到在這巷口鎮,盡然還會有人認識自己。
「王爺請上坐,來人!備茶。」柳老爺招呼道。
對于柳文青方才所坐的位置,溫染婉言拒絕了。他開門見山道︰「柳老爺,我已經不是邱末的齊瑞王,你也不必如此。今日我來是為了這巷口鎮的謎團,不知柳老爺知道多少?」
「齊瑞王說的哪里話,您就算是不坐這位置,在我們百姓心中,您還是我們敬仰的戰神齊瑞王。當初若不是您出手相助,哪里會有這邱末盛世。」柳老爺恭恭敬敬,從始至終都沒直過腰說話。
「柳老爺,你還是坐下來吧。齊瑞王這三個字我已經淡忘了,你也不要記得好了。今日來,主要還是為了這怪事。不知柳老爺知道多少?」溫染再次問道,茶上來,而那柳老爺卻還保持著恭敬的模樣,讓溫染多少有些不自在。「柳老爺,你這樣,要我如何開口是好?」
「這.是是是。」柳老爺知自己恭敬過頭,直起身就站在那里。溫染搖搖頭,他見此慌了一下,也不敢坐上主位,選了個旁邊的位子坐了下。
柳老爺是對他恭敬的過頭,溫染能說什麼。看他倒是坐了下來,這氣氛也稍微緩和了些。
「王爺是為巷口鎮怪事而來?不知王爺想知道什麼?」柳老爺開口道。
「柳老爺為何這樣問?」溫染反問道,見那柳老爺一頓,神色有些慌張,垂眸恭敬道,「不不不,只是,不知道王爺知道些什麼,小人又能幫些什麼。」
「哦~我听說,柳老爺的女兒下落不明;听說,此時從柳府開始;還有,此事已經蔓延到了裕口鎮,那里也開始出現類似的事情了。」溫染一連說出三件事來。前兩件只是他隨口提起,只因為這其中牽扯到了柳府。至于第三件,溫染想告訴他此事的嚴重。
昨夜他徹夜難眠,想來這個突破口也許就在柳府。第一,百姓都說是從柳府開始;第二,女兒下落不明之後便出現了這種事情。
正待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女子,恭恭敬敬的稱呼柳老爺為父親。就是她的出現,這又多出一點離奇之處。
「爹,家里來客人了。」
「呃~這,秀梅啊,快來見過齊瑞王,還不跪拜。」柳老爺站起來道。柳秀梅听此走過來對著溫染叩了下,溫染道,「柳小姐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
柳秀梅起身多看了溫染一眼,溫染同時也打量了柳秀梅一番。只是意義不同,心思不同罷了。
「哦對了,你看我,老了。不知這位公子是?」說了半天,柳老爺的眼楮這才看到了張樓。張樓尷尬的笑笑,起身恭敬道,「在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在下張樓。」
柳老爺見他對自己恭敬,因為是與溫染一道,他對張樓亦是敬而有禮道︰「不敢不敢,張公子請坐,秀梅,見過張公子。」
「秀梅見過張公子。」
「小姐不必多禮。」張樓道,同樣打量了柳秀梅幾眼,想法與溫染一模一樣。
「秀梅,這里沒有你的事兒了,回房去吧。」柳老爺道。溫染看他之時,他眸色有閃避之意,這引起了他的懷疑。待柳秀梅離開,溫染問道,「不知柳老爺有幾個女兒?」
「這.回王爺,兩個女兒。秀梅是我的二女兒,小女兒秀琴,不知為何就哎!」
「這麼說,失蹤的是大女兒。」
柳老爺說著又低下了頭,彎下了腰,道︰「正是。」
「嗯~不知柳老爺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二女兒的?」溫染問道正題,這才是他好奇之處。與客棧老板娘不同,老板娘的女兒鎖在家中,將來有沒有危險不好說,但是這個柳老爺的女兒卻依然我行我素,毫不避諱見到外人。這怎麼不令人好奇呢。
「這」
看柳老爺為難的臉色,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說不得。
「柳老爺為何憂心,不如說出來听听。」溫染繼續道,端起茶杯來,接著道,「我今晨到那些死去的女子墳前,看看得有四十幾座了。」他暗中施加壓力,總感覺這件事與老爺月兌不了干系。就憑他支支吾吾,眉眼面色存在避嫌之意。
但是,就在柳老爺長嘆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管家突然欣喜傳話,柳府大小姐盡然回來了。
柳老爺听此奔了出去,他們二人面面相覷,也跟了出去。
那柳秀琴一身白衣樸素,並沒有什麼不同。柳老爺欣喜的迎了上去,問道︰「女兒啊,這麼多天,你是去了哪里啊?可急死爹了。」
「爹,說來一言難盡,女兒回來才知道鎮上出了那麼多的事。說起來,女兒也嚇了一大跳。」
「這麼說不是你做的了?」
「爹?你在說什麼。」柳秀琴詫異道。
父女再見,總有說不完的話。就是兩人的對話,讓溫染听到了不少端倪。柳老爺以為是自己的大女兒所為,這因何而起?
溫染走上前問道︰「不知柳大小姐這段日子都在何處?」這柳秀琴看向他,這眼神令溫染全身都不舒服,直到對方低下頭他才回過神。對方就這樣低著頭,柳老爺介紹起他們,這個柳秀琴將頭低的很低,看似恭敬,語氣卻是不然。
「早聞齊瑞王驍勇善戰,今日一見,說真的,不敢相信。」
「哦~怎講?」
「沒想到,齊瑞王盡然如此年輕。」說完,柳秀琴這才欠身行了禮。
「哦~果真。你抬頭不如再看看本王,可有誤差。」溫染微微低頭看向她,她的眼神會讓人不舒服,但是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他甚至用上了齊瑞王的身份。
「不,小女子不敢。王爺的面容豈是小女子可以窺視的,小女子剛回來,就不打擾王爺與父親談話了。小女子告退。」
幾句話,那柳秀琴似是很著急的離開了。溫染目視她離開,心下冒出不少困惑之處,可想來,卻有了些頭緒。
「王爺,屋里繼續說吧。」
「啊,不了。天色不早了,我也不便打攪。張樓,我們離開吧。」
「是。」
出了柳府,溫染一直在回憶那柳秀琴的眼神。很奇怪,那一瞬間他感覺身子在發寒,可並不是怕。
「溫兄,為何不繼續問那柳老爺府上的事?我總覺得這個柳府有問題。」張樓道出他心底的疑問。
「怕是沒有這麼簡單。」
「怎麼?」
溫染道出了他所感覺到的寒意︰「張樓,你知道什麼人的眼楮會渙散。」
「這」張樓很納悶,沒有想到什麼。溫染笑道,「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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