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神一震,期望的望著我。
「坦白從寬,只要蘇侍郎願意配合供出幕後主使,說不定皇上可以往開一面。」
從蘇貴人那出來,已經是深夜,四處靜悄悄,空蕩的宮廊內只听得到稀疏的腳步聲,雨停了,烏雲散去,干淨的天空掛上一抹淡月。
「主子,現在蘇貴人有身孕的消息已經傳遍四宮,接下來該怎麼辦?」
雨珠緊跟其後,小聲詢問道。
「靜觀其變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幾日必定會有消息。」說完,突然想起什麼,從袖袋里掏出一個密封的信。「你明日將這封信送到雙水院五皇子手中。」
她小心接過,塞進衣兜里。「奴婢遵命。」
曉清雲風淡,紅花香藕欄,滴水露晶清,蝶兒繞枝頭。
「美人,東宮穆大人求見。」鐘喜站在屏風外,大聲稟告。
我驚詫低呤,穆君寒,自從被封了美人後,好像再也沒見過他了。
「傳他進來吧。」起身整了整衣衫,走到欄邊依靠著,望著樓下百花勝放,爭其斗艷。
須庚,身穿竹青色便服的穆君寒便走了進來,彎身就是一拜。
「臣穆君寒參見慧美人。」
我微笑回頭,輕輕的說「走來吧。」慢步走到桌前坐下。「穆大人請坐。」
他始終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身上的塵土味卻清晰可聞,我自幼沒別的長處,就是嗅覺異于常人。
「穆大人才從宮外回來?」
他似乎對我的問題並不意外,平靜的回答「是。」
「那,怎麼會突然想到找本宮?」
「是臣有事要像美人稟報。」我問的直白他也回答的直爽。
「喔~。」我搖頭訕笑。「我深居宮中又是名女子,實在不知道,有什麼事,可以幫穆大人。」
他抬頭,漆黑眸帶著疲累看著我,心跟著沒來由一跳,仿佛被他的眼神所吸引,不知不覺看呆。
「臣想,慧美人應該認得此物吧。」
不知何時,桌上出現一塊晶瑩通透的翡翠瓖玉。
我大震抓起玉佩想看得更清楚。沉封的記憶涌上心頭……
燭火香旺的祠堂內一位身穿棕色金絲長袍,面相富貴,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子手拿一塊色澤澄亮通透的和田玉佩。
「這個玉佩是我們紀家祖傳的,據說有祈福保平安的功效,佳人啊。」中年男子望向站在廳中央身材瘦小臉色蒼白的小女孩,慈愛喚道。
「爹爹。」
「你自幼體弱多病,又多災多難,這塊玉就給你了,希望它能保佑你以後平平安安,無災無痛。」
「是。」小女孩小心接過,緊緊握在手心。
「憑什麼爹只給她而不給我。」廳中另一個年紀稍小的女孩不滿大嚷「你偏心。」
「佳玉。」中年男子皺眉無奈說「你姐姐從小身體不好,這麼做也是為了讓她盡早擺月兌病苦,你就不要爭了。」
「是啊,玉兒。」紀母緩步上前輕柔安慰的說「你姐姐從小就受病痛的折磨,你該多體諒她才是。」
「體諒,體諒,體諒我才是小的,為什麼要去體諒她?在爹娘眼中,為什麼她永遠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委屈的淚水顆顆滾落眼眶,紅通通的眼憤恨的盯著對面臉色慘白的‘姐姐’。
紀父默不作聲,紀母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不要生氣。」小女孩趕忙上前,伸手將玉佩呈上,小心翼翼的說「這個給你,我不要了。」
雖然,得到這塊玉佩很開心,但如果因此而讓爹娘不高興,她寧可不要。
「佳人?」紀父驚呼,不敢相信望著她。
「爹。」小女孩回頭甜甜一笑說道「既然妹妹喜歡這塊玉,就送給妹妹吧,反正我也不喜歡佩戴東西。」說完輕輕將玉塞到紀佳玉手中。
沒錯,就是這塊玉,是我當初讓人佳玉的那塊,鼻頭猛一酸淚水氳滿眼眶。
「你怎麼會有這塊玉?」我著急追問,完全失去了平靜。「你找到她了嗎?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她還好嗎?」
穆君寒起身作了個揖平靜說道「美人別急,她現在很好,被安置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听說了你的消息後,想見你所以,我才做這個信差,貿然來打擾美人。」
「她要見我?」失蹤三年,再次听到的居然是她想見我。
強烈的喜悅將我緊緊包圍,情緒不能自擬。
「可是,我能出去嗎?後宮妃子不是嚴禁出宮的嗎?」
「只要美人想,臣定會盡力幫忙。」
說是風就是雨,那可能是我進宮後做的最瘋狂的一件事,完全沒有考慮結果,在穆君寒的幫助下跑出皇宮。
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高亢的叫喚聲,街邊琳瑯滿目的商品,空氣中彌漫著香郁自由的氣息,讓人心情舒暢。
福雲樓二層天字號雅間,蘭花幽靜,茶香馥郁。我靠坐在窗邊望著樓下人來人往,心底的緊張難以言喻。
「茶水都開了。」穆君寒推門而入走到桌前坐下,我回頭走到桌前與他對立而坐,午後的陽光格外炙烈,熨燙了桌面,我拎起茶壺熟練泡起茶。
「你泡的茶一如從前,還是讓人無法忘記。」
清新的茶香盈滿整個房間,我微笑抿上一口,品之無味。「可是,還是有些東西變了。」低眸凝視手中緊握的玉佩,悠悠長嘆。
「世上哪有一塵不變的事。」他啜上一口,低聲沉呤。「就像現在,你為了報仇甘願成為皇上的妃子,而五皇子又為了幫你遵從皇後的命令娶鐵姑娘。」
手不禁縮緊,茶水濺了滿桌,我逃避撇開目光,心口一陣窒息。「事情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了,以後也請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雖然在宮外但難免隔牆有耳。」
他望著我,長嘆息情不自禁憐惜的說「你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動這麼累?」
我怔愕望著他沉靜如子夜的眸,心突突跳,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
「咚咚……」
門外突然傳出敲門聲,我驚慌站起,心情忐忑的望了穆君寒一眼。接收到我目光的他朝我一笑,走上前小心拉開門。
「穆大哥。」爽朗清脆的聲音由門口傳來,震擊我的心。時間仿佛被定在此刻,我怔楞站在原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佳玉,淚水不受控制奔涌而出,飛撲上去緊緊抱住她「佳玉,真的是你嗎?真的嗎?你沒有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真感動你還記得我。」冰冷毫不帶感情的言語,將我的感動,激情全部冰封。我愕楞直起身「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屋內格外刺耳,我硬生生接過,口中涌起一股血腥。
「你還有臉活著,還有資格活著,你這個害人凶手,如果不是你,爹娘怎麼會死,紀家怎麼會被滅門。」
紀佳玉失控大吼,接著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我怔怔站在原地,絲毫不動,承接她的憤怒,傷心,無助。「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我家,為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
無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對不起。」艱難吐出三個字,此時此刻,即使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別再那給我說對不起。」她抹干淚仇恨的望著我。「現在即使你說千萬句,也挽回不了爹娘的生命,我恨你。」
我一驚,心口冰涼,無助的痛蔓延全身。
「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也挽回不了發生的事實。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查出真凶,為爹娘報仇。」
「報仇?哈哈哈……」她仰天大笑凌厲望向著,冰冷的說「如果你真想報仇,那就去死,這一切都是一手造成,所以最應該贖罪的是你?」
「可是,我是你姐姐,你唯一的親人,你真的要我死嗎?」
「你不是我姐姐。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承認過你,所以,我紀佳玉根本沒有姐姐。」
心被狠狠揪痛,腳步不自覺後退,淚水止不住的流,沒想到事隔三年,她依舊這麼討厭我,這麼恨我,可是,你真的是我妹妹,我,唯一的親人啊……
「你們都冷靜點。」一直默不作聲的穆君寒終于開口勸說。「紀姑娘,你讓我幫忙,將慧美人帶出來就是為了說這翻話?為了打她耳光,讓她難過?」
她回頭看了眼穆君寒吸吸鼻子哽咽的說「這都是她自作自受,罪有因得,是她欠我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慧美人始終是你的姐姐,她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千錯萬錯,就不可以讓它過去?」
「呵,慧美人?唯一的親人她現在是皇上的妃子,我紀佳玉怎敢高攀,況且,皇宮里應該沒有一個叫紀佳人的女子吧。」她冷笑一步一步朝我走近,嘲諷的望著我說「況且我姓紀名佳玉而我的姐姐叫佳人,根本不叫青梅。」
我一窒,吃驚的望著佳玉,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慧人覺得我這話說得可對?」她目光犀利,望著我得意一笑。
「名字只是個稱謂,佳人青梅又有何乎。」平復心情望向她,憐惜而堅定的說「如今,看到你完好無缺出現在我面前,這就夠了。」
「穆大人。」
「臣在。」穆君寒上前回道。
「我們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回去吧。」說完朝門口走去,突然又停住。「佳玉,你怎樣恨我我都無所謂,但還請你好好照顧自己。」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毫無目的穿梭在人群中,胸口像壓了塊大石呼吸困難。
「玉蘭餅……」
「又香又甜松松糯糯的玉蘭餅……」
「好吃不貴……」
小販吆喝拼命叫喚聲,勾起了往日回憶。
「玉蘭餅。」記得佳玉最愛吃了。「老板。」我快步跑到小攤前。「幫我裝兩個。」
「好咧。」
小販利索的包好兩個遞給我,暖呼呼的熱氣瞬間溫暖了我冰冷的手心。我轉身望著緊跟其後的穆君寒。「穆大哥,剛才我看你與佳玉的關系不錯,這個東西能不能麻煩你幫忙送給她?」
他看著我,盯著玉蘭餅看了會,才說「好吧,那我去去就回,你自己小心。」
「恩。」
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我笑了,轉身繼續往前走。雖然佳玉還是像以前那樣恨我討厭我,但她出現讓我知道,自己不在是一個人,這恐怕是我近兩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了再加上好久都沒出宮,榆關城自己還是第一次逛,不愧是東明國都城,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到處都是繁花似錦,百姓豐衣足食,就連路旁乞丐兒的碗中也是金銀滿載,心中不禁對貝帝由生敬佩。
「讓開,讓開,讓開。」
四周突然變得混亂,凌亂急促的馬蹄聲越行漸近,街邊小攤東倒西歪,被驚嚇的人四處逃竄,我也被人擠到了牆角邊。
只見一隊人馬像風一樣在街道上奔馳。
「娘……娘……」
若大的街道上一個年幼的小女孩手里拿著糖葫蘆無助哭喊,風卷殘橫,飛速朝小女孩方向奔去,我的心瞬間繃緊,街旁的人都只顧自己,雖于心不忍但卻沒一個人願奮身上前。眼看就要被砸上,我再也按耐不住,飛快沖上前一把抱起小女孩將她護在懷中。
「唔。」橫梁硬生生砸在我肩上,一陣鑽心的疼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飛奔的馬隊已經到達眼前,馬上的人全部身著黑色勁裝,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發出異樣危光。
我立即警覺,下意識後退,卻被他們搶先團團包圍。
為首那位高大魁梧的男子眯眼盯著我,凶意四現。亮起明晃晃的劍,飛快朝我揮來。
「鐺。」
清脆響亮的抨擊聲在背後響起。我驚愕回頭,一張絕色容顏撞進眼簾。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似乎不太公平。」
「你是誰?敢管本大爺的好事。」
「我是誰不重要。」絕色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黑衣男子手中的劍,反抵在他脖子上,輕蔑的說「重要的是你們大難臨頭卻還不知。」
「你。」黑衣人臉色鐵青。「給我上。」
瞬間電光火石,絕色男子與眾黑衣人扭打成一團,黑黑白白,白白黑黑,但明顯看得出絕色男子的武功在眾黑衣人之上,不久他們就被絕色男子壓在腳下,哀痛叫罵。
我將小女孩放下,快步上前感激說道「多謝公子相救。」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淡漠一笑。「路見不平罷了。」
誰知還有漏網之魚,尖銳的劍鋒火速朝絕色男子刺來,我一驚未及思考沖上前擋住他,就在以為利劍會深深刺入身體之時,卻意外听到哀號聲,害怕睜開眼,穆君寒神色凝重手持長劍站在不遠處。我暗暗松了口氣,快步跑上前。「還好你來得急時。」
他回眸望著我下顎緊繃,目光深沉幽徹,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你沒事就好。」
「恩。」我微笑點點頭,回神準備向絕色男子道謝時,卻發現若大的街道上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風塵蕭蕭,驚慌的人們也各自散去,仿佛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後宮永慶宮飛雲閣「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坐在上方的蔣貴妃氣極罷壞的朝底下幾名魁梧的太監大吼。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其中一名太監不停磕頭哀求道「慧美人雖不會武功,但他身邊有高人保護,奴才們也無可奈何,況且,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穆大人也在場,奴才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蔣貴妃目光一凜,皺眉沉呤「穆君寒?」
「娘娘。」守在旁邊的徐嬤嬤突然出聲。
「何事?」
「奴婢認為此事不可之過急。」
蔣貴妃不語靜等下文。
「娘娘您想,慧美人如今深受皇上寵愛,如果她在宮外出了事,皇上一定會追查到底,雖說三國無邊界,但皇上若真想查起來,難不保會查出端倪。」
蔣貴妃點點頭,覺得她說之有理,思索了會又說「你的話不無道理,但若不在宮外除掉她,留在宮里也只怕夜長夢多。」回想起前些日子的那封信,她就有種恨之入骨的沖動,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卻做了件極其愚蠢的事。這個紀青梅是個禍害,不除極有可能危及她日後的地位,所以絕不可留。
「難道娘娘忘記了,蘇貴人的事?」
蔣貴妃眸光一閃,陰險一笑。
「所以,奴婢想利用這件事,來個一箭雙雕。」。
「主子可算回來了。」她見我神態疲憊小心扶我進屋。
「你等我很久了嗎?」
靠坐在軟榻上喝著熱茶我問道。
「也沒多久,就是看天快黑了,擔心主子有意外,所以才在殿外候著。」說著將雪白的狐狸披風蓋在我身上。「您先坐會,我去傳晚膳過來。」
「不用了。」看著她欲奔出去的身影我及時出口叫住。「我在宮外吃過了,不餓。你還是先找件素靜的衣裳,我要出去一趟。」
「您才回宮,不休息會嗎?」
我搖搖頭起身月兌掉身上剛換上的華服。雨珠見狀趕忙走上前幫忙,隨後換了件白色長衫外披了一件鵝黃色披紗,一頭烏黑雲發盡囊挽起用根玉簪固定,臉上脂粉未施干淨清透,看著鏡中的自己都有些不習慣了,有多久沒有看見自己這般打扮了?
「您真的不需要奴婢陪著嗎?」雨珠邊擺弄衣裳,擔憂再問。
「不必了,你只要守在宮里就好。」說完起身望了她一眼,提著燈籠出了門。
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獨自走在繁花盛開的叢林里,心口泛起酸痛,回憶如潮水瘋涌,淚水不自覺盈滿眶。
「你找我是有何事?」熟悉的男聲從林中那頭響起。我停住腳步,望著他。
「你應該看過我的信了,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皇甫霖深吸口氣轉身望著近在咫尺的她,神色凝重。「首先,我要告訴你,這件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況且,你的身份根本不允許你參與其中,否則被發現,你會為眾矢之的,這後果你應該清楚。」
「我怎麼會不清楚呢。」回頭望著月光下盛放的海棠,心底一陣悸動。「但是,別人有求于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況且,只要利用蘇侍郎這條關系追查下去,我相信很快就揪出幕後真凶。于你,不同樣也是件好事嗎?」
毫不遮掩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逃避直視他的目光。
皇甫霖一窒,心中波濤洶涌。
「但這樣,你卻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當中。我絕對……」
「當我決定幫助蘇貴人之時,就清楚自己的處境,這樣做同樣也能幫到皇上,我自己會小心的。」
皇甫霖身體一僵。
「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慢步上前將一個信封交給他。「這件事,我一定會全程輔助你。另外,你與鐵姑娘大婚至今,我還沒鄭重向你道喜。恭喜你。」
「是嗎。」他抬頭望著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傷痛。「看來我與別人成親,你似乎很開心。」
「當然。」展開一抹自認為毫不在自的笑望著他「五王妃溫柔美麗家勢雄厚,于你日後有極大的益處,我怎麼會不為你開心。」
「難道在你心里,我就一個貪戀權位之人?」他冷靜的問,目光犀利如劍。
「這個重要嗎?」我反問,平靜的望著他「身在其中,更多的是身不由已。我能明白,而你呢?」
「身不由已啊。」他感嘆。「的確,我們被太多事情束縛著,無法放開,也不能放開。但是……」他飛快沖上前,一把將我抱住。
「你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將我推開了。」
我一震,手僵在空中,想去擁抱,卻害怕。
「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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