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體弱,加上十四年前的一場大火徹底毀了一身的經脈,直至現在一到陰雨天她就渾身疼痛,除非立即泡在溫泉之中才可緩解。
「主上,該吃藥了。」一道冰冷的女聲響起。
「能不吃麼?」容子鸞皺著小巧的鼻子沖著女子撒嬌。
那女的長相和她的聲音一樣冷若冰霜,渾身上下透露著生人勿近。只見冰美人不吭一聲面無表情的看著容子鸞。
「阿霜啊,你一點都不可愛!」容子鸞伸出蒼白的雙手捧住白瓷碗一口喝了下去,立刻捏了一顆釀制的梅子塞進口中沖著阿霜齜牙咧嘴。
阿霜轉過身,眼角閃過一絲笑意,裙衫飄飄離開。
「唉……」容子鸞一下子倒在榻上,嘴里開始念叨︰「這個玄王真壞!一回來就觸我霉頭,還害我受傷!真不是個好人……」
「主上!小心隔牆有耳。」蘇冷從梁上跳了下來,一身黑衣很是酷炫。
「有蘇冷在的地方還有有他人之耳?」容子鸞伸出兩只手在空中擺啊擺,擺啊擺,像是在模仿波浪的樣子。「每次看見蘇冷從房梁上跳下來,就有一種遇見采花賊的錯覺。」榻上之人狡黠一笑,半彎的眼眸中星光閃閃。
「主上。」蘇冷突然抓住容子鸞的手,容子鸞怔怔的看著上面的清俊面孔,大眼中滿是不解。
蘇冷開口︰「都怪蘇冷不能見光,否則今天主上就不會被……」
「不關你的事情,不必自責。」容子鸞怔了一下突然掙扎出手,撐在榻上坐了起來,眼楮干澀地眨了眨︰「子鸞一定會讓蘇冷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的行走在太陽底下!」咳嗽了一下,她直直的看著蘇冷的眼楮︰「蘇冷相信子鸞嗎?」
「我……信!」
「沒想到啊!沒想到!名揚大煜的太監監國居然是個如此瘦弱的稚子!」墨衫男子搖著羽扇,靠坐在亭子的外廊上,風姿瀟灑肆意,好個兒郎姿色。
「稚子?」身後一道寒玉般的聲音冷哼滿是諷刺的響起︰「稚子能夠當上監國?稚子能夠屹立于朝堂這麼久不倒?稚子能夠讓皇家七十二暗衛誓死效忠?亦愁,你大意了……」
那個名為亦愁的墨衫男子,止住扇扇子的動作,回過身,裝作不在意的走過去,道︰「是亦愁大意了,不過他那孱弱的樣子倒是惹人憐惜的很!」說罷,左手模了模下巴。
「本王以為譬如亦愁這樣的隱士高人不會沾染世俗的玩意兒,沒想到亦愁對那個小太監情有獨鐘,也罷!等本王功成名就之時賜予你便是了。」玄王手撐著下巴,說的風輕雲淡,眉眼間婉轉一股風情還有一絲霸意。
「那亦愁就等這一天的來到了啊……」墨衫不可置否微笑,羽扇一搖,隱隱而退,獨留一人在亭。
玄王靜靜的看著風吹落一樹的繁花,嘴中呢喃︰容子鸞……
莫名的,他就想起了第一眼見他時的那雙清澈的墨眼,透亮純粹,仿佛世間最干淨之物都比不上……沒想到,別亦愁這等月兌俗人物只一眼居然會對你感興趣,哼……
眾大臣都送禮上門想要巴結玄王,沒想到玄王居然頂著重傷的身體接待了他們,把一群文武百官感動的鼻涕眼淚一通亂流,對玄王愈加忠心,有些人甚至當場痛斥監國容子鸞把持朝政。
玄王一笑了之,不作評價。大家都是聰明人,明面上的東西有的當說,有的不當說,當說的說了,那叫識時務,不當說的說了,那叫沒眼力勁,文武百官干慣了見風使陀的事兒,他容夙既是皇家子弟也不會一點不知!所以無論他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除非他自己查出來。
除了文武百官,一些皇室宗親也上了玄王府邸慰問,先皇容聿一生只有一個皇後,就是容夙的母親,不過好歹是個皇帝,三千後宮也是無可厚非。不過後宮妃嬪能夠有所出的不多,好多孩子都夭折在了幼年時期,甚至娘胎里,可見後宮之爭有多可怕。
先皇共有三個公主,兩個公主已經被送出去和親,其中一個靜嫻公主還是容子鸞親手送出去的,靜嫻公主一點都不靜嫻,相反那是相當的潑辣,先皇受不了她那股潑辣勁,就命令容子鸞送她和親去了,和親的國家是個外藩,異域風情很是濃厚,靜嫻公主原本很是怨恨容子鸞這個閹人的,不過自從見到外藩王子俊美後,一顆芳心就寄在他身上了,死心塌地的和親去了。
剩下的是一個小公主文雅,天天有事沒事纏著容子鸞,只要入宮,腿上必有小公主的身影,屁顛屁顛的跟著跑前跑後,也不嫌累,老是特別認真的對容子鸞說︰「子鸞哥哥,文雅長大了娶你好不好?」
每當這個時候,容子鸞都會笑著說︰「好啊!不過怕那個時候,子鸞哥哥就老了,文雅就不喜歡哥哥了。」
小文雅特別好騙的就對著她的右臉**一下,表示不會的,最愛子鸞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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