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來吧，你該放松自己。」德尼斯已經喝了三杯，眼楮上的黑色濃妝有點花了，頭發在大運動量的表演後濕得貼在臉上，說話已經開始不清楚，而且還貼在她肩膀上蹭來蹭去，「跳個舞你就會放松下來，來吧乖女孩！」
「我不想跳舞！」斯卡麗特試圖推開他伸過來的胳膊，眼楮里有著驚恐。「你喝醉了！」
扎尼爾正在朝這兒蠕動，舞池里太多人，黑色皮革裝佔了絕大部分。扭動的人群把他擠得幾乎沒法移動。斯卡麗特在人群里好不容易看到他的位置，男孩朝她打著手勢︰
德尼斯貼得更近了，手指滑進她的襯衫領口模她的後頸。斯卡麗特顫抖著縮起肩膀，努力掙月兌他的手臂，還沒等她給這家伙來上一拳，德尼斯已經自己趴上了吧台。
「你看起來緊張死了，你絕對，絕對沒在酒吧里痛快玩過。」德尼斯又叫了杯酒，指向舞池——艾瑞克正和阿德琳娜在舞池里跳貼身舞，音樂換成了舞池專用鼓點強勁的那種。斯卡麗特把他再次伸過來的胳膊推了回去。
吧台旁邊有兩個不起眼的男人看著他們發笑。「離她遠點！你這個娘娘腔！」其中一個男人大聲說。
「滾遠點！」德尼斯抗議，但卻沒把自己從吧台上撐起來。那兩個衣著普通的男人靠他們更近，拍了拍德尼斯的肩膀並讓他坐得更直一些。他再一次癱下去
另一個靠近了斯卡麗特的背後，在她耳邊低聲咕噥了句什麼，她立刻縮起了肩膀，整個人都朝相反方向挪去。男人靠得更近，幾乎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斯卡麗特肩膀僵硬，緊張地看向調酒師和周圍的人。其他客人都沒注意這里的狀況，調酒師憂心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背對著她，把幾瓶啤酒推給幾個吧台另一邊的家伙。
扎尼爾好不容易撥開人群，隨隨便便地跳回吧台椅子上︰「嘿，一切都好？」他隨便地問，對她眨了一下眼楮。
斯卡麗特突然伸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手指滑向男孩的兩腿之間，眼楮睜得大大的，笑容也很大，臉色比之前瘋狂飆車那會兒更蒼白了。「當然很好……我要去趟洗手間。」她低聲說。
「去吧，甜心。」扎尼爾一手拍上她的肩膀，輕推著她跳下椅子，自己抓起女孩一直沒動的杯子灌下了大半杯，視線掃過表情擔憂的調酒師和旁邊倒在桌上用手指敲鼓點的德尼斯。更多穿著滿是皮革網眼金屬裝飾衣服的客人擠過來點酒或者把小吃拿走，一旦斯卡麗特跟兩三個人一起消失在滿酒吧跳貼身舞的人們中間，他就給趴在桌上哀嚎的德尼斯叫了新一輪酒，接著抓過那半杯橙汁，盡量快地擠過人群跟著進了那男女共用的洗手間。穿棕色皮革外套的家伙跟著穿過舞動的人群靠近了那里，停在門外。
洗手間比外面安靜得多，瓷磚斑駁老舊氣味又糟糕，有個畫了紫色煙燻的女孩正在對著鏡子涂大紅色唇膏，在扎尼爾進來時對他引誘地撅起嘴唇。一整排單人小隔間那里燈光昏暗，有低微的嬉笑聲，緊接著傳出一聲撞擊和一聲痛叫，然後又是一聲撞擊，扎尼爾用力敲了兩下那扇隔間門，里面沒反應，他就一腳踹了上去。破壞的聲音淹沒在音響的陣陣震動里，外面等著的男人對此挑了挑眉毛，朝杰德那個方向做了個手勢，得到一個點頭回應。
被踹開的隔間門板 地一聲斷裂，撞上一個男人的背，在他撲倒在瓷磚牆面上之前又被另一股力量迅速推開，導致這個男人的腦袋直接撞上了旁邊的隔板牆。另一個男人只來得及轉身揮出一拳，而扎尼爾迅速蹲下，飛快將他已經開了拉鏈的牛仔褲一扯到底朝後使勁一拽，這家伙馬上失去了平衡， 地一聲膝蓋著地。
洗手間最里面的斯卡麗特把這個男人猛推向之前的倒霉蛋，突然失去的平衡讓兩個男人大叫出聲。半杯橙汁連同厚底玻璃杯一起砸在了第二個家伙後腦勺上，橙汁和玻璃碎片四濺開來，女孩馬上縮低身體躲避碎片。
兩個男人馬上就要從在地面上跌成一團的狀態中掙扎出來，斯卡麗特和扎尼爾同時出腳踩中他們的後頸那兒，一擊即中，兩個男人咒罵掙扎著。
「嗷！」扎尼爾皺著眉甩甩手腕。我的手都發麻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種狀況？」
「……這又不是我的錯！」斯卡麗特坐在馬桶上瞪他，手撐在隔間牆壁上勉強穩住身體，鞋底使勁碾壓那男人的脖子後面，頭發還朝下滴著橙汁。
扎尼爾也一模一樣，隨便抹掉了臉上的橙汁。
女孩長長呼出一口氣，蒼白而緊繃，用兩只腳使勁踩了踩正在掙扎著爬起來的兩個男人，把自己撐起來，踩過兩人的後背和**的**走出小隔間。兩個男人蠕動著，揮舞著胳膊試圖爬起來，斯卡麗特立刻又踩上了兩人側臉的顴骨和太陽穴，讓他們低聲哀嚎咒罵著軟下去。
「……不用謝。」扎尼爾歪歪腦袋示意她快點出來，一邊揉著左手手指。「我剛剛拯救了你的**。」
「我能搞定的。」斯卡麗特給了他個瞪視，踩過兩個男人身上的動作有點不穩。
「好吧，我看到你怎麼搞定的了。」扎尼爾伸手幫忙，女孩接住了， 啦一道靜電讓兩人都甩開了手。
「見鬼了！」扎尼爾叫出來，再次甩了甩手指，但他還是穩住她的平衡並迅速帶她離開那一排小隔間到了洗手池那里。女孩的手指在發抖，說話語調還算鎮定，有點不確定地看向對方︰「……我沒法確定你會不會幫忙。」
「我可不是那兩個蠢貨。一個之前在我腿上渾身僵硬的姑娘突然向我**？不是她腦子壞了就是在向我求救。」洗手池現在沒人，扎尼爾打開水龍頭讓她先洗，然後才清洗自己。「你在我見過的女孩里鎮定程度排到了前三，干得好。」
「我現在可還在發抖呢，伙計，只是有一點兒擅長偽裝。」斯卡麗特的語調變得活潑輕快，淺棕色的雙眼仍然大睜著，驚恐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上下打量。緊接著進行深呼吸，直到視線變得冷靜，將穩定下來的雙手在水柱下沾濕。
男孩看了眼門外，重低音被隔絕了大半，轉回來看到斯卡麗特正盯著他，眼楮明亮，卻又在皺眉︰「見鬼的！為什麼是我？」
扎尼爾眨眨眼︰「什麼？」
女孩朝洗手間里面的申吟和低聲咒罵歪歪腦袋，表情深陷困擾。「我哪兒看起來像那種能被帶進去**的女人了？我長了張受害者類型的臉？我又沒有奧莉薇亞漂亮！」她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胸，相當平坦。
扎尼爾上下打量她，又看了一眼外面那些黑衣皮革打孔染發的人們。「你太顯眼了。」男孩有點猶豫。「你看起來……太規矩，這兒都是想裝壞人的家伙，總有人喜歡欺負新來的。你又跟狼群里的兔子一樣顯眼，試著別那麼緊張，放松的人看起來更有自信。」
「我這樣看起來太軟弱了？」斯卡麗特哼著自嘲，接了些水將短發弄濕理順，攏到額頭和耳朵後面，將臉孔的輪廓線條完全暴露出來，再重新整理差點被扯爛的襯衫，挺直脊背，敞開三顆襯衫扣子，男孩都能看到她里面的運動胸衣——這樣看起來隨意而且開放多了，不再像之前那麼緊繃。
她又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稍稍抬高了下巴。
「等等，」扎尼爾皺眉，「你是不是——」
斯卡麗特疑問地挑起一邊眉毛，卷起袖口，移動雙腳改變站在那里的姿態——更粗魯也更開放。
「你之前听起來不像這樣，」扎尼爾皺眉皺得更厲害了，「你說話的方式和聲音都不同，听起來就像——之前只是畏畏縮縮，現在，我想……只是不一樣。」他下了結論，看向隔間里面正試圖爬起來的兩個男人。「從後門出去，混蛋！」男孩對他們兩個宣布，其中一個正忙著扯上褲子——扎尼爾抓住斯卡麗特的手臂直接拖出了洗手間，兩雙板鞋在門邊的木地板上一直滑出三四米遠，差點直接沖進舞池。音樂轟鳴著包裹住了每一個人，艾瑞克沖他們揮了揮手，有幾個穿黑色皮革的家伙正結伴想涌進洗手間里，到處都是人。
跳舞的人群把斯卡麗特和扎尼爾擠向對方，只有他們兩個在舞池里沒跳舞還努力躲避和他人的肢體接觸，周圍的人很快給他們空出一小塊區域。斯卡麗特在變換的燈光里努力縮回手腳別踫上其他人︰
扎尼爾僵硬了，在舞池變化的燈光里一臉震驚地盯過來，女孩困惑地看回去，兩人的臉孔忽明忽暗，周圍人的肢體扭動著難以分辨。
你能听到我？扎尼爾的眼神變成了懷疑，而他的嘴唇根本沒動。
斯卡麗特眼楮睜得老大，扎尼爾也是同樣的震驚臉，鼓點瘋狂地敲擊著，艾瑞克跟著阿德琳娜搖擺到他們附近，在兩人旁邊大幅度地打手勢喊叫︰「快接吻！」
斯卡麗特和扎尼爾丟回去一模一樣的煩悶表情，艾瑞克吹著口哨到旁邊跳貼身舞去了。兩人一起回到之前的互相對視里。
「現在就像……我能听到你在想什麼。」斯卡麗特慢慢地，一個詞一個詞地說。
「你說什麼？」扎尼爾示意音響的聲音太大。
斯卡麗特瞪回去。
「不跳舞就別在這礙事！」一個留著小山羊胡子的年輕人對他們大喊。斯卡麗特立刻推著扎尼爾的肩膀一路擠到了舞池邊緣，剛好有些桌椅空了出來，兩個人穿過人群到了邊角的一張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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