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者 第22章 22 逆向猜測

作者 ︰ 緘默低語

「你在跟我開玩笑?」斯卡麗特瞪著他,扎尼爾讓開了些位置讓她自己來模脈搏。

斯卡麗特將手指按在莉絲夫人的脖子上,「她還很溫暖。」

「就像我說的,幾乎算是。」扎尼爾回答,將一邊頭發撥到耳朵後面。「我敢打賭她還有呼吸,只是非常非常虛弱。」

「和你說的藥物有關?」斯卡麗特將手拿開,看向輸液架上的袋子。

「如果是醫生開的,那就絕對沒我什麼事。」扎尼爾看向睡得毫無反應的莉絲夫人。「但老實說,除非醫生決定讓她睡上24小時,否則我們剛才那颶風一樣的吵架足夠把她弄醒了。」他想了想。「而且這兒絕對得有人監控她的狀況,還必須是懂醫學的家伙,我們這種外行絕對不行。」

「現在我更希望那些內容別傳到樓上去,」斯卡麗特抓了抓頭發。「考慮到這兒的牆壁有多薄就知道了。」

「你不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嗎?」扎尼爾突然皺眉,「聲音小點。」他切換到了腦內模式︰

「可我們除了遺囑以外,和這件事沒有半點關系。」斯卡麗特指出,看著他的手指擦過床頭板的浮雕。

扎尼爾停止了模床板,朝周圍看了一圈,在床邊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輸液袋子,「瞧。」他將一個標簽遞給斯卡麗特。

「你之前說的美沙酮之類的玩意兒?」斯卡麗特看著上面的打印字體。「我覺得是醫囑。」

扎尼爾單膝跪在垃圾桶邊,仰起臉看向她,肩膀繃得緊緊的,臉上滿是不確信。

「伙計,別有被害妄想癥。」斯卡麗特輕松地說。

扎尼爾皺眉,但還是抓過那標簽扔回垃圾桶里。他重新站了起來,「抱歉,」兩只手插/進口袋里,「我對藥物有點敏感。」

「可你不像有吸毒史,而且從你剛才的話判斷,你也不喝酒。」斯卡麗特說,微微歪頭,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接著又是小心的補充︰

「老天,你這膽子真小得可怕。」扎尼爾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你當然可以問,考慮到——」

「你又忘了要解決這個。」斯卡麗特又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還有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听到各種曲調,你在腦子里想音樂?」

「當然了,難道你希望我去想色/情畫面?」扎尼爾略過這個話題,抓起藥物清單皺著眉讀了一會兒。斯卡麗特听著他腦子里的復述。

「不,沒什麼,我猜,至少不是毒品,大部分我都不認識。」扎尼爾放下了單子,揉了揉鼻梁。

「你……」斯卡麗特也跟著皺眉,思索著,判斷著。「你讀得很慢。」

扎尼爾給了她一個「你好煩」的眼神,「別管那些,這屋子無聊得我快瘋了。」

「艾瑞克在用電腦,我們只能讀書打發時間。」斯卡麗特朝天花板看去,樓上就是艾瑞克的臥室。「我覺得他是這個家庭里最放松的那個。」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邁進婚姻的墳墓。」扎尼爾回到了一只手撐著下巴的時刻。

「哈,你的意思是塔羅斯和奧莉薇亞都——」斯卡麗特的表情從輕松轉為深思。「塔羅斯的婚姻看起來挺正常,但得加上我們昨晚听到的部分。」

「奧莉薇亞可還在打離婚官司。」扎尼爾說,看著自己的左手指甲,在牛仔褲上磨著它們。「我剛剛看到她和律師——」他眨了下眼楮,暗示著某些東西。

「真的?听起來就像那些普通家庭會出的事。」斯卡麗特說,更困惑了。「而且絕對一團糟。」

「然後莉絲夫人就躺在這兒,」扎尼爾仍然在微笑,對女孩眨了眨眼楮。「他們每個人都在忙自己重要的事。如果她的身體出了差錯,很可能就得是我們負責,那我們就死定了。」

「如果一件事可能向糟糕的方向發展,最後肯定會變得很慘。」斯卡麗特啪地打了個響指,聲音很小但還是成功了。

「啥玩意兒?」扎尼爾斜眼看她。

「鬼知道是什麼的定律。」斯卡麗特說,「大概意思就是別對事情抱太好的期望。」

「你是說我們得做好這事到最後倒霉的準備。」扎尼爾笑了笑。「說真的,我覺得我們已經被困在這地方了,一直到上飛機為止。」

「抱歉。」斯卡麗特說,嘆了口氣。

「不是你的錯,我們又沒法預測未來。」扎尼爾聳肩,「也許這真的是醫囑要求,希望是我想多了。」

牆上那鐘的指針走得很慢,兩人坐在沙發里等著服藥時間。斯卡麗特又讀了一會兒書,扎尼爾盯著監控儀器都快睡著了,到最後斯卡麗特都坐不住了,不停地在沙發里蠕動著想找個舒服的姿勢。

「我要再瞧瞧艾瑞克那兒的線索。」斯卡麗特站了起來,「快悶死了。」

「去找樂子吧,甜心。」扎尼爾嘲諷地笑笑,轉回去看了眼儀器數據。「我猜你回來的時候她還會是個睡美人。」

斯卡麗特只給了他一個煩惱的表情。「有什麼需要我帶的?」她朝廚房歪歪腦袋。

「去吧。」扎尼爾抓起那張清單做出揮手絹的動作,又裝模作樣地擦擦眼楮。「我會在這里等待勇敢的騎士歸來。」

「噢我美麗的女士,我一定不辱使命。」斯卡麗特張開手臂來了個鞠躬,大大地微笑著離開房間。客廳很安靜,整個一樓都很安靜,別墅附近也沒有什麼制造嘈雜的人或者動物存在,只有電力系統不間歇的低微嗡嗡聲。年輕女孩輕快地踏上樓梯,二樓也只有艾瑞克——在房間里寫劇本,還有塔羅斯——在房間里不知道干嘛。她進了雙床臥室,再次檢查了一遍枕頭床單還有浴室里的梳子,將可見的頭發之類都清掃干淨,擦掉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無聲地關門退出。

微弱的手機鈴聲從相隔不遠的房間里傳出來。「我知道收益在下滑!安撫那些投資人是你的工作!」塔羅斯大聲說。「我告訴過你休假時別打電話給我!我會帶著錢回來!通知律師把消息壓下去,明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字,你就得付全部的違約金!」

艾瑞克的房間門仍然半開著,他正把頭發抓得一團亂還在翻看那警方資料的副本,照片散落了整張床。

斯卡麗特下樓回到莉絲夫人的房間里,扎尼爾正咬著一個估計又從廚房模來的隻果,懷疑地看向她空空的雙手。

「我去當清潔工了。」斯卡麗特解釋,扎尼爾理解地點了一下頭。樓上突然傳來一聲踫撞響聲,兩人同時抬頭看天花板。

「塔羅斯還是艾瑞克?」扎尼爾問,嘴里塞滿了隻果果肉。

「塔羅斯,我剛才听到他接電話,糟糕的生意資金問題之類的玩意兒。」斯卡麗特盯著那個隻果。「你哪來的隻果?」

扎尼爾朝廚房做了個手勢。

「你讓她離開了視線?」斯卡麗特懷疑地看向躺著的莉絲夫人。

「最多二十秒。」扎尼爾啃咬著,「怎麼了?」

「沒什麼,」女孩聳聳肩膀。「只是希望我們沒出岔子。」

「謹慎沒問題,斯嘉,可你謹慎得都夠得上強迫癥了。」扎尼爾將另一個隻果朝她扔了過來,斯卡麗特一下就接住了。她坐回沙發。扎尼爾把果核投籃進垃圾桶時隨便地開口︰「嘿,你從哪兒——」他及時切換回思維模式︰

斯卡麗特笑起來,有點疲憊地啃著那個隻果︰

「換你了。」斯卡麗特微笑而且比之前放松得多得多得多,接著她調皮地眯眼︰

斯卡麗特點點頭,「我同意,瞧伯恩斯這家庭可真冷漠得夠嗆。」樓梯方向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嘆氣︰「肯定是塔羅斯。」

塔羅斯大步沖進廚房,還能听到開酒瓶倒酒伴隨著低聲咒罵的聲響。扎尼爾看了一眼莉絲夫人︰「我敢肯定十年之內那家伙會得上一樣的毛病,這簡直是家族遺傳。」男孩歪了歪頭。「而且他老婆肯定沒能成功讓他戒酒。」

斯卡麗特對廚房里傳出沖著電話的吼叫做了個鬼臉︰「我曾試過勸別人不要做什麼,像是大麻什麼的,但他們根本不听。」她微笑起來,有點小小的得意。「每個人都是又固執又愚蠢又不肯听勸告的家伙,包括你和我自己在內。」

「嗷。」扎尼爾做出胸口中槍的動作。「你傷了我的心了,我還得補充一句,成年人其實更不听建議,瞧他們把世界搞成了什麼樣子!」他展開手臂。「跟瘋了一樣。」

「跟蹤她的手機!我付錢給你不是讓你休假的!」塔羅斯在廚房里大叫。「半小時內給我消息!」

斯卡麗特和扎尼爾看向對方,扎尼爾聳肩︰

「之前海倫娜帶著孩子出門的時候說過什麼?」怒氣爆滿的塔羅斯沖進莉絲夫人的房間大聲問。兩個年輕人被嚇了一跳,都搖頭表示不清楚。塔羅斯摔上了房門,聲音在房間里回響。

「幸好她還沒醒。」斯卡麗特揉了揉耳朵,看向時鐘。「差不多到時間了,給她吃藥。」

扎尼爾從沙發里跳起來,抓起那張藥物清單沖進浴室。斯卡麗特等著他拿藥片出來,在莉絲夫人的床邊看了下儀器讀數︰

當然要把她叫醒!扎尼爾在浴室里回答,但直到分針走了兩格浴室里還沒反應,她走了兩步朝門里看了一眼,男孩拿著三四個藥瓶在小心讀著標簽。

「找藥物應該沒那麼困難……」斯卡麗特看著他皺眉的表情,扎尼爾翻了個白眼,把藥瓶遞給她︰「字太小了。」

長久的沉默,斯卡麗特小心翼翼地問︰「你有閱讀困難?」

扎尼爾整張臉都垮下來,迅速抓下來幾個藥瓶塞進她手里,轉身把她推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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