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謀宮心 第21章 借刀殺人

作者 ︰ 司空蘭

懿祥宮內,秦氏半靠著湖藍疊絲靠枕,悅芝端著瓷碗給秦氏喂藥。她輕輕抬臂用湯匙舀了藥汁遞給秦氏至嘴邊。秦琦汐勉強扯了一絲苦笑,也不張嘴用藥。悅芝于一旁急的直掉眼淚,她知道,襄妃娘娘定是思念淑惠公主了,特別今兒還得了消息,小秦氏琳嬪晉位容華,足足越了兩級。如此下去,淑惠公主只怕回不來了。悅芝心里清楚,也不好說出來徒惹襄妃難受。

秦氏手中緊緊攥著淑惠的衣衫,咬著唇為了不哭出聲。眼淚仿佛決堤了般止不住,想著淑惠的小模樣在琳容華膝下嬉戲,便又恨又惱。心想著自己如今的遭遇,那司空氏愈發春風得意,如今又成了太後家親家秦氏怎能不恨,心中道,有朝一日必將司空氏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

無數次的夢魘中,關于璟淑儀的一幕幕揮之不去,每每夢見他,都伴隨著淑惠的哭聲,秦氏害怕。她若是找自己索命盡管來,只是不能動淑惠分毫。恩寵她早已不奢望,如今更是與後位無緣。唯有淑惠才是她的支柱她的指望。可就單單這份指望,也叫自己庶出的妹妹一並奪了去。說到底秦琦汐心中怎能不恨?對于秦琦詩這個妹妹,襄妃自是瞧不起的,打還在府里的時候,父親總是偏愛這庶出的女兒,嫡出的尊貴,在父親眼中視若無物。連自個兒想求了父親入宮,父親也是勉勉強強的,反復道著︰「本應你妹妹去的,也好,那你去吧。為父瞧準時機再送她進宮也不遲。」

時至今日,秦琦汐也未能忘記父親的神情,是那樣的淡漠。仿佛自己才是庶出的。自那以後,秦琦汐每每見到這妹妹,便都不會讓她好過。秦氏如願進宮封了位,正當自個兒做了襄貴嬪,心道著如何從小儀爬上這個位置,父親一紙書信進宮,言道琦詩入宮,作為姐妹理應照顧。書信上連一句問候思念的話也不曾有,便堅定了秦氏害自己妹妹的決心。小秦氏方入宮,秦氏就囑咐太醫院好生照顧著自個兒的妹妹,太醫會意使小秦氏臥病不起,一病便是兩年。傅臨見小秦氏如此,念著太傅秦雲青的面子,便封了小秦氏為琳嬪。

秦琦汐越想越氣不過,嘲笑自己無能,狠狠的捶著被褥,眼淚一個勁的流著。

悅芝跟了襄妃也有幾年光景,她這般是從未見過的,悅芝嘆氣,襄妃是個心氣兒高的。何曾這般受氣過,襄妃平日里待她極好,尤其許荷賣主求榮後,秦琦汐格外地信任悅芝。想到這兒,悅芝狠了狠心。眸子盯著秦氏道︰「娘娘放心,奴婢定為娘娘出了這口惡氣。」

叮囑了靈芝照顧著襄妃,蘇悅芝連忙趕出了懿祥宮,無人見她到底去了哪兒。

唐芙自從晉位良媛,更是春風得意不降人放在眼中。那日在重華宮一番說辭,到底叫她給眾妃留下的尖酸刻薄的印象,唐氏滿不在乎,如今她心急的事何時才能懷有龍嗣,好盡快站住腳。便囑咐了侍女尋煙去太醫院開一劑坐胎藥,仔細叮囑著死活也放心不下,索性披了斗篷自己走這一遭。

雪天路滑,唐芙自是格外仔細著。抬眸瞧著屋檐上的冰凌,透過光看著極美。遠遠地瞥見了城樓,便想起那日在公主殿,長平長公主的囑托,心里愈加肯定了幾分,只是時機未成熟,這倒也沒辦法。

方入了太醫院,瞧見屋子里空無一人,只听得稀稀疏疏的聲音,唐芙好奇著探步前往,忽然听一女子聲音,似有怨氣,但聲音倒是嬌媚︰「趙大哥不是說好,他日妹妹出宮,便娶妹妹為妻,如今可還作數?」

唐芙躲在屏風外頭仔細听著,那男子的聲音倒是溫潤︰「自然作數,悅芝妹妹,你好好的怎就哭了?」趙遂見了慌忙問道。

悅芝!竟是襄妃殿內掌事宮女悅芝!唐芙愈發的好奇,繼續听著。

「妹妹心里苦,本想著出宮以後嫁給趙大哥過著舉案齊眉的日子,只怕這願望如今也成了奢望了。」悅芝低眸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妹妹如今的遭遇,怕是出不了宮了,願趙大哥再另尋佳人吧。」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趙遂一頭霧水的看著悅芝,那楚楚可憐之態著實叫人疼惜,便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問道︰「說吧,是怎回事?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人的。」

蘇悅芝心中滿是震驚與感動,便回應似得摟緊趙太醫︰「趙大哥也知道,我們娘娘最近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好不容易見好了,連陛下的影兒都見不著,懿祥宮冷的與那冷宮有個區別?你也知道,主子不得勢做奴婢的也不好,平日里浣衣局幾個姑姑丫頭都敢給我臉子看了,你說這樣,妹妹難見出宮之日了。」

趙遂是老實人,對悅芝的話深信不疑,見她委屈心里更是不好受,便問道︰「那如何能讓你家娘娘好起來?」

見他說到了點子上,悅芝支支吾吾的裝作不敢說,趙遂心里著急,便一個勁催著︰「妹妹且說,我一定能辦得到。」

听了這話,悅芝才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重華宮。」趙遂一听,重華宮的主兒不就是懿貴妃?想著宮中這些秘聞,雖然下人都是守口如瓶但也難保有那透了風兒的牆,話已說到這份兒,悅芝狠了狠心道︰「若那主兒沒了孩子,我們娘娘有朝一日定會如初,若那主有了孩子,他日鳳位指日可待,我們娘娘可落得個何等的下場,妹妹只怕此生都要老死宮中了。」

趙遂听聞,遲疑了片刻,悅芝見他似有猶豫,便道︰「妹妹不難為趙大哥,

願趙大哥今後能好好的,妹妹仔宮中也就沒了遺憾了。」

悅芝一言說的趙遂心中酸澀,想都沒想便回著︰「我幫你。」

唐芙一听,便松了口氣,心中盤算著坐胎藥便是不必了,趁著無人瞧見便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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