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清出于禮貌化了一個淡妝,穿了一件dior春季最新款長裙,覺得自己應該對得起那些以貌取人的上流社會。
來了咖啡廳,凌希哲果然先到,刑清勾唇一笑︰還挺會裝紳士!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刑清的開場白中規中矩。
凌希哲起身為她拉椅,然後淡淡一笑,「沒關系,是我早到了。」
接下來,點咖啡喝咖啡無話可說。
「你應該經常被安排相親吧?」刑清像是無話找話。
「第一次!」
刑清盯著咖啡杯里的泡沫很想說自己也是第一次,但是發現這種對話太過矯情,不應該存在于他們兩人之間。
「我對凌希哲先生外貌、學識與家世不做評價,基于相處對象來說可以嘗試。」刑清表明自己的觀念然後又說道,「我之所以先發言,是想給你一個拒絕的機會,因為我不善于拒絕人。」
凌希哲看著刑清,他覺得她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如果說變,是她身上的氣質,沒有躲閃很堅定很高傲,如果說沒變,是她的惡劣態度,讓人很不爽的惡劣態度。
「你在跟我出難題,」凌希哲喝了一口咖啡,又優雅地放穩杯子,「我會跟你訂婚,只要你不反對,這就是我的答案。」
「希哲哥!」咖啡廳里殺出一個不速之客——刑茵。
「啊,有麻煩了!」刑清端起咖啡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刑茵踩著高跟鞋「 」地朝兩人坐著的方向跑去,化著精致眼妝的眼楮有淚光閃出,看來,她嚇得夠嗆。
「你們怎麼會坐在一起?」刑茵啪著桌子問。
刑清露出驚訝的表情,「妹妹不知道嗎?我被安排相親了!」
「相親,怎麼會相親?」刑茵都快哭出來。
「國內這種情況……兩個不太熟悉男女坐在一起無聊的講話不是相親嗎?」刑清問凌希哲。
凌希哲拍拍刑茵的胳膊安慰道,「回去吧,刑茵,這樣沖進來不禮貌。」
「我不走,我不許希哲哥娶別的女人!」刑茵說完一**坐到凌希哲旁邊。
刑清拿起包,「那麼,我不打擾兩位了。」說完站起來就走,走了兩步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來,指著凌希哲說道,「我還給你一次拒絕的機會,所以由你向大人們匯報吧。」最後她指了指刑茵,「妹妹,點冰水喝吧,你現在需要這種東西。」
刑茵快抓狂,她搖著凌希哲的胳膊說道,「你看你看,她多討厭!希哲哥也討厭是不是,所以跟大人們說你不願意!」
「我倒覺得挺不錯,比娶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強!」凌希哲看著刑清的背影,拍了拍刑茵的頭,「你自己回去吧,我去跟你姐姐說兩句。」
咖啡廳里傳來刑茵高八度的叫喊聲——希哲哥!
人行道上,刑清抱著雙臂慢慢的走著,春風把路過的花絮吹的滿天飛舞,她停下來仰著臉看看陽光,真溫暖!
「刑清!」
刑清回頭,在飛絮中在女敕綠的樹蔭下在斑斕的陽光里,她又見到了那個王子般的人,他向她急步走來,周身帶著香氣還有暖洋洋的氣息,一瞬間她有些失神,莫名其妙地朝他微笑。
凌希哲停下了腳步,他有種錯覺,對面站著的那個人不是刑清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她抱著臂亭亭玉立地站著,回眸的眼里有笑意,風吹起她的長發,發梢騷擾著她像貓咪般的眼楮,她眯起來帶著夢幻,嘴角上揚露出兩個迷人的梨渦。
她——好美!凌希哲垂下眼又重新抬眸,對方收起笑容眼里有拒人于千里的冷淡。
凌希哲在心里嘲笑自己,看來是太累了,居然把她看成了美女,這個曾經又黑又瘦的漁村女。
「我對你的態度很滿意,所以決定跟你訂婚。」凌希哲一付公事公辦的口氣。
刑清看著馬路上飛馳的汽車,想著自己如果沖出去會是什麼樣子。
「訂婚之前我們最好達成協議,我不想給自己找個麻煩。」凌希哲開口。
麻煩!刑清心里默念著這個詞,好耳熟!什麼時候听過,啊!高二那年,父親拜托凌希哲幫她整理復印資料,表面答應的他轉身就跟刑茵說,好麻煩!
對于他來說,自己刑清的存在就是麻煩,但是就算如此麻煩,他也會按照父母的意思表面答應,太表里不一!
「我也不想,」刑清回頭,「但是我想過生常人的生活,我想開懷的笑隨心所欲的哭,所以才會麻煩你,人生僅此一次。」
「如果結婚……」
「不會的,」刑清十分肯定,「訂婚是我的極限,也許對你來說也是極限,所以把設想都放在訂婚相處上,最長的期限不能超過二年。」
凌希哲有些模不著頭腦,刑清的態度很明確,她不是因為喜歡他而訂婚,如果不是喜歡,她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為難刑茵,她有那麼幼稚嗎?
「你擬定好協議發電子郵件吧,」刑清從包里掏出名片,「沒事不要打電話!」
凌希哲知道為什麼刑茵會為這個姐姐抓狂,他現在也快瘋掉,要不是唯一一點理智拉扯著他,他會毫不猶豫地上前擰著她的脖子問︰憑什麼?
她憑什麼拽!一個在又窮又髒的地方長大的小孩,沒人品沒樣貌,能跟淅光集團唯一繼承人訂婚,應該感激上天讓她走了狗屎運。凌希哲把手中的名片揉成團,為了剛才一時的分心羞愧。
第二天。
刑清望著電腦里條理清楚的協議書,低頭想笑,這情況應該出現在言情小說呢,怎麼會出現在自己一個精分患者身上。
表面上看像是一個年輕多金的貴公子與一個心理黑暗的女神經病之間的故事,其實應該是一個假模假樣的男人別扭的人生故事,這中間跟她沒有關系跟愛情更沒有關系。
刑清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老師,治療開始,先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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