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與颯翼趕到汜水關陣前,恰巧九龍島四聖身騎異獸飛奔出營,商軍早有防備故無人騎馬出戰,卻驚得西岐眾兵將紛紛落馬。
「那個年紀最長的白老先生應該就是姜子牙吧?」寸心指著地上踉蹌起身的老者問到。前世寸心曾在天庭舉辦的各種宴席上,見過玉虛宮元始天尊坐下門人,但卻始終沒見過這聲名遠播的姜子牙,看他位于最前端故有此猜測。
「應該是」
得到颯翼的肯定,寸心努力瞪大眼楮向下面望去,試圖從外表上找出他的特殊之處。其實寸心早就好奇姜子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前世楊戩等人說的都是姜丞相如何神通廣大,讓她听了就失了興致。她曾听聞姜子牙的總總事跡,歸納起來他應該是個智慧穩重為人有些執拗的道門弟子。這個在封神之戰中手握封神榜的老者為什麼會甘願留在人間?說起來他在玉虛宮這樣能人輩出的地方實在不出挑,法力比之師兄弟幾乎是最低微,論智慧估計也比不過玉鼎真人,女媧法旨卻挑選他作為封神榜評判人。
就在她耐心觀察姜子牙時,下面的局勢有了微妙的變化︰四聖中的王魔擺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態,向姜子牙提出了三個要求。寸心撇撇嘴,心里頗為不屑,這四聖住在西海九龍島梨花洞。對于他們的實力她再清楚不過了,于是寸心拉過颯翼,在他耳邊說︰「我們這樣干看著也沒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以後周會勝嗎?要不咱們也下去看看?」
面對寸心期待的表情,雖然覺得與闡教走得過近不利于他們行事,但颯翼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無奈的笑笑,應道︰「好吧,那就過去看看。」同時在心里告訴自己,親自參與總比旁觀來的有趣,也能看看玄門實力幾何,就由著她好了。于是揮手解了禁制,露出行跡。
四聖同殷商大軍正為姜子牙的答復得意,周兵則惶恐憂慮的上馬準備回朝。這時颯翼撤去禁制,屬于夫妻二人的龍鳳威壓驚得戰馬呆立在地,怎麼也喚不回神,有些馬匹甚至直接昏倒在地口吐白沫。再看四聖跨下坐騎,也是受了驚嚇,躁動不止,到把法力最弱的高友乾甩到地上。
王魔收起笑容,緊張的穩住坐騎四下探看,就見到夫妻二人降下雲頭。月前龍鳳聯姻,像四聖這樣未得大道的散仙自然不在受邀之列,但他們畢竟身處西海也得到消息,還有幸參加了西海龍宮舉辦流水宴,因此明白二人身份。連忙側身示意其余三人以及張桂芳隨同他上前。
楊森、李興霸自不必說,高友乾也很快起身跟上,只有張桂芳看二人雖生的精致貌美卻年紀不大,起了輕視之心,並未上前。王魔回頭看了一眼,皺起眉頭也顧不得管他,雙手抱拳略行了一禮︰「見過三公主殿下,這位想必就是尊者,真是與公主這樣的絕代佳人天生一對……不過,二位新婚燕爾,如何有空來這凡俗之地?」
寸心左右走了幾步,捏著下巴狀似沉思,道︰「我閑來無聊,來下界走走。」說著一臉痛心的表情「誰想到就看見你們騎著幾只異獸,在這里仗勢欺人……」
王魔是個直性子,剛剛幾句客套話已經耗費他不少心神,听到寸心這樣說,根本不懂得掩飾脾氣,氣吼吼的說︰「公主誤會了,我受聞道兄之托特來捉拿叛臣黃飛虎,行的是正義之舉,哪里是仗勢欺人?」
寸心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被他搶白也不生氣,反問道︰「我听說玄門受女媧法旨助周伐紂,難道你們截教沒接到消息?現在你們四個欺負那樣一個老人家,也不嫌害臊?」
西岐兵將忙著穩住陣腳,玄門中人卻依仗修煉的道行觀望殷商的局勢。冷眼見王魔在寸心的質問下漲紅了臉,瞪著眼說不出話,姜子牙在一旁猜測起她的身份。這時比前世早一步回到西岐的楊戩也在考慮二人的來意︰他本沒打算依照前世記憶調整事態展,卻沒想到如今戰局生了變化。想了想,楊戩走到姜子牙身邊,說道︰「子牙師叔,這二人算是楊戩的朋友。這女子是西海龍宮三公主敖寸心,身邊是她的丈夫西天大鵬金翅尊者颯翼,這二人成婚不久,我也不知今日為何前來。」
盡管楊戩在•西天•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企圖提醒姜子牙注意。但他卻覺得二人的身份頗高,應該是路經于此,見到他被驚下馬好意詢問。姜子牙心生好感有了拉攏之意,卻也明白如今交情尚淺,沒有道理讓他們出面對上四聖。邁步上前,行禮道︰「多謝上仙仗義直言,只是我大周確實理虧在先,剛剛也是馬受驚導致子牙跌落,與道兄並無干系。王道兄方才說的在理,他那三個條件還需我等回朝商討。」
寸心見姜子牙說的誠懇,又想到那日手下回稟其被申公豹戲耍之事,心知他雖有大智慧終是為人過于正直。也不再多說,對著姜子牙點點頭,轉身對颯翼說︰「我們現在去哪?」
還沒等颯翼開口,姜子牙就先一步說到︰「上仙既無落腳之處,何不移駕西岐城內,在下定會款待上仙。」
寸心與颯翼對視一眼,點頭應下了。
其實就在寸心開口時,颯翼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了,因而回話慢了半步,果然收到預期效果。只不過那王魔竟呆呆的沒有反應,到叫颯翼心中更為鄙視,轉身拉著寸心隨姜子牙入城。
且不說張桂芳得知二人身份後悔不當初,如何埋怨王魔沒先于姜子牙請回二人。就說二人入城後與楊戩寒暄片刻後,受到的歡迎,便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西岐近日雖然來了不少玉虛宮人,但除楊戩和哪 外他們都是昆侖門下的弟子,尚未得道封神。盡管也壽數綿長,卻終究是凡胎,就連神機妙算的姜子牙身上也沒有二人那種濃厚的仙氣。更別說他們听楊戩介紹他們的真身一個是金翅大鵬、一個是西海真龍……
晚間宴席過後,姜子牙邀請夫妻一同議事,順帶探探二人的來意。
「上仙這次來此,是無意路過還是有事要辦?能在此停留多少時日?」想了想姜子牙還是決定問颯翼。
颯翼攬著寸心,說︰「本來僅是路過,不過我夫人見西周受殷商脅迫,一時看不下去于是下來看看。至于停留多久,就要看夫人的意思……」
「那依公主之意,否在西岐長留?」
「我們也沒什麼要緊事,多留些日子也無妨」寸心從善如流的應承下來
而後姜子牙便毫不避諱的當著姬的面詢問起四聖坐騎的由來,以及他們實力如何,還出言對黃飛虎等人好一番安撫。
見了幾位西岐大將後,颯翼提點到︰「現在的形式對你們很不利,那四聖要是我出手對付的確容易。問題在于這是你們凡間爭斗,他們還先佔了個禮字,我若相幫恐壞了你們封神的機緣。倒不如你也回玉虛宮,找些道友前來……」
姜子牙走後,大周運作如常。除了姬偶爾用十分熱烈的目光窺視寸心外,颯翼感覺在西岐的生活還是極為閑適的。
寸心還在這幾日重拾與胡妹的友情,兩個人時常聚在一起聊一些女人的心事。
「你大婚那天好漂亮啊,什麼時候我才能和五哥成婚呢?」胡妹憧憬著
想到他們要是在此戰中成仙,好像要先戰死而且天庭也不許神仙有私情,寸心就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隨後轉念一想前世封神之戰好像也有幾位是肉身成聖,又提起信心勸慰道︰「你們以先成婚啊,要是成了仙就不能有私情了。」
「這個我早想過了」胡妹眨著大眼楮一臉狡黠「我和五哥這樣的小人物能拜在玉鼎真人門下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我不敢奢望到天庭任職。我和五哥呀,只要能在仙位上掛個名,月兌離六道輪回,哪怕叫我做個土地、灶王我也開心。至于成婚……在我娘認五哥前我是不會私自嫁給她的。」
憶起前世胡妹和自己一樣,都是在沒有祝福的情況下成婚,她還好些起碼有灌江口的街坊參加婚禮,胡妹卻……不過現在不同了,她已經嫁給了颯翼,胡妹和五哥也朝著好的方向邁進,相信以後胡妹的娘也會祝福他們的。
想到他們的孩子小玉,要不是被胡妹的娘親抱走,她當時魔怔的把孩子丟掉還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寸心有了主意,抓緊胡妹的手說︰「要不說服你娘的事就交給我吧」
胡妹故意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你?」嫌棄的上下打量寸心一番,說︰「我看算了,我以前雖然和你不熟,也知道你什麼事都靠你丈夫。」
「居然這麼說我,看本公主怎麼修理你這個小狐狸」
胡妹見勢不妙,把腿就跑,寸心馬上快步追上,兩人在庭院里繞著廊下柱子嬉鬧起來。
偏有人不識相,打斷這溫馨的場面。
「公主」
胡妹停下腳步,看著經常造訪的武王姬,對寸心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就緩步離開了,臨走前在姬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示意她︰放心,我去搬救兵。
面對難掩激動的武王,寸心感覺有些煩躁︰前世自己沒有什麼與異性接觸的機會就滿心歡喜的嫁給了楊戩,這一世也是日久生情後便與颯翼成婚,還真沒有什麼被他人追求的經歷。剛開始姬總是派人給她送些禮物,她還覺得新奇,出于對主人的禮貌也就收下了。後來覺察出他的眼光透著什麼她不舒服的東西,對他就厭煩起來。
「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姬對寸心的冷淡不以為意,說︰「我命人為公主裁了幾身衣裳,不知公主喜歡?」其實他也知道佳人有夫。只不過頭一次見到仙人,見到那精致不凡的美,男人的本能驅使他總想多見她幾面。
寸心皺起眉頭,勉強維持禮貌說︰「我身上的衣服是西天鸞鳥的羽毛紡成紗線織成,本公主素來穿慣了。武王為我準備的樣式雖然新奇,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況且兩軍交戰在即,武王似乎不為戰事憂心?」
姬尷尬的笑了,很快維持住鎮定的表情,說︰「我只是希望公主能在這里住的順心,至于戰事本王也是時刻留意、部署妥當的。」
「我也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常常過來」
姬一回頭就見到颯翼站在他身後高深莫測的笑著,後背頓起涼意︰他只知道二人是得到的仙長,卻沒想到他的法力高出姜子牙等人不少,他竟不知他何時站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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