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見面,景王想殺君墨辰,不過被雲子烯說服,這一次再見面,誤會已經解開,他沒有要殺君墨辰的理由了,對君墨辰卻依舊友善不起來。
雲清染是第一次見到景王,他的一雙藍色的眼眸尤為引人注目,從雲清染的角度來看,他藍色的眼眸不但不嚇人,反倒是有些迷人,不過雲清染知道景王本人肯定不是這麼想的,就是因為這雙眼楮,讓他在朝中受盡排擠,也是因為這雙眼楮,讓他身為皇族中人,卻享受不到皇族中人應有的待遇。
除了有一雙妖冶的眼楮之外,景王長相卻是極為清秀的,論年紀,他比夜弘毅要年輕了十五歲,如今不過四十出頭,用雲清染的眼光來看,倒也稱得上是一個典型的溫柔帥大叔的形象。
光是這麼看,雲清染很難想象當年就是這個人給小清染為了毒,讓一個年僅七歲的孩童變得神志不清,瘋瘋癲癲。
「景王,您老還真是容易激動。」君墨辰勾唇輕笑一聲,「你想到的,我們未必沒想過,我夫妻二人既然來了,還會擔心這個嗎?」
君墨辰反問道,兩人不會傻到跑來做了別人的籌碼卻不自知吧?
君墨辰顯然是有自己的打量的,只是他的思量到底是什麼,目前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哥,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的事情的。」雲清染心里有了自己的謀劃,若是有必要,她也許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我不是怕你耽誤了我的事情。」雲子烯思量了一下,「也罷,你和世子就在營中住下,若是有與鎮南王夫婦有關的消息,我會與你們商量。」
「多謝。」君墨辰與雲子烯的眼神交匯,有些事情兩人心照不宣。
君墨辰拉著雲清染轉身離開。
景王的目光在雲清染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這個女人便是讓子烯他冒險進宮救的女人嗎?
「皇上,你有何打算?若是鎮南王夫婦當真落入了夜弘毅手中,那麼對我們來說會是十分不利的一件事情。」景王用擔憂的口吻詢問雲子烯。
「皇叔,鎮南王夫婦有恩于我,如果他們當真落入了夜弘毅的手中,我定當盡力相救。」
更何況,如果鎮南王夫婦出事,清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委實不希望她卷進來。
景王嘆息道︰「子烯,皇叔希望你不要重蹈你父親的覆轍,你父親就是太過仁慈,才會落到那般地步,如今你要面對的人是夜弘毅,你的殺父仇人,皇叔不希望其他不相干的人和事成為你的絆腳石。」
「皇叔的期望我明白,請讓我自己來做決定好嗎?」雲子烯明白景王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早就已經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里,他不可能舍棄,也無法舍棄。
「皇叔不是逼你,皇叔這麼多年的隱忍,無非是希望六皇兄能夠沉冤得雪。」景王又一次嘆息。
雲子烯顯然不想再談論這件事情,「皇叔,麻煩你幫我安頓好世子和世子妃。」
言罷,雲子烯的目光移向營帳外,今天的目光顯得尤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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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染和君墨辰隨成睿帝的兵馬行,這一過就是半個多月。
半個多月來,都沒有鎮南王和鎮南王妃的消息,而戰事也越演越烈,眼看著夜弘毅的軍隊節節敗退,不日成睿帝的兵馬就要打到皇城了。
夜深了,雲清染掀開營帳門簾的一角,望向外面,一小隊一小隊的士兵舉著火把在來來回回地巡邏。外面火把的光芒將四周照得通亮,恍若白晝。
「在看什麼?」君墨辰問。
「沒什麼,對了,這幾日是不是就要攻打京城了?」
雲清染進來這幾天,見雲子烯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加不要說詢問戰況了,她只知道連日來,他們行進了不少,感覺已經很靠近京城了。
「京城已經近在眼前了,夜弘毅見情況不對已經將所有人馬撤回城中,死守京城,雲子烯應該不會那麼快發動進攻,京城不會那麼好攻打,不做足準備他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君墨辰回答道。
他倒是將這戰況模得一清二楚,直到昨天他還收到京城里面傳給他的情報,只不過從今天早上起京城已經封城了,消息應該是出不來了。
「如果父王與母妃當真是在夜弘毅的手中,他沒有理由等到現在都沒有動作。」雲清染皺了眉,隱隱有些不安。
「染兒,別太擔心了,父王與母妃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的。」君墨辰寬慰雲清染道。
「話是這麼說,但人心是肉長的,我要是真不擔心他們,我就能成神了!」雲清染扁扁嘴,有些情緒是她想沒有就能沒有的嗎?「我可沒你那麼好的定力,父王母妃沒了消息還能淡定自若的。」
「我的好定力在你這里哪一次管用過?」君墨辰無奈地搖著頭反問雲清染,自己哪里還有什麼好定力可言,不一早全讓她給整破功了?
君墨辰當然理解雲清染的心情,他也擔心,眼前的情況實在有些蹊蹺,模不清對方要如何出牌,就不能預先做好準備,這是兵家大忌。
「今晚你留在這里,我要出去一趟,天亮之前會趕回來。」君墨辰對雲清染道。
「你要出去?不先換身衣服嗎?」哪有人晚上溜出去還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的,就不怕目標太明顯嗎?
「不了,不必麻煩,我是去做正經事的,可不是去做賊的,你留在帳中自己小心。」君墨辰叮囑雲清染道,無關她的能力,只是每次離開她之前總是不放心,會習慣性地嗦幾句。
「嗯,你自己小心。」雲清染也沒問君墨辰這趟出門是去做什麼的,反正不會是去偷吃就對了。
君墨辰走了,以他的輕功,要人不知鬼不覺地溜出軍營再躍上城牆並不是什麼難事,雖然這對大多數的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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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辰走後沒多久,君墨辰和雲清染的營帳就迎來了訪客,這半月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深夜來訪,而剛好君墨辰出去了。
營帳被兩名士兵掀起,進來數名士兵,而後便是雲子烯身邊的兩位得力大將,再然後是景王爺。
雲清染見這陣仗,不慌不忙地起身,「臣妾參見景王爺。」
雲清染的眼楮掃過景王和兩員大將,探究著這唱的是哪一出。
「王爺,末將以為世子與世子妃夫婦此番來軍營小住別有所圖,若真如他們所說鎮南王和鎮南王妃失蹤了,懷疑是夜弘毅那狗賊所為,他們是為了得到鎮南王爺和鎮南王妃的消息才進的軍營,那麼末將也有理由懷疑,他二人為救鎮南王夫婦,給夜弘毅那狗賊傳遞情報,泄露我軍機密。」
其中一名將領向雲子烯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此人留著大胡子,虎背熊腰,身材魁梧,頗有氣勢。他是雲子烯身邊的得力大將,騰虎。
「末將也贊同這看法,若非如此,為何到現在也不見夜弘毅讓君無意出戰?以君無意在軍中的威望和謀略,此番若是出戰,必對他們有很大幫助,夜弘毅卻沒有這麼做,末將懷疑夜弘毅有了更好的計劃!」
另外一位附和道,他的氣勢不如前一位那麼咄咄逼人,但意思也夠明白了,他所說的話,等于就是在暗示雲清染和君墨辰是混入營中竊取情報的奸細!
這時,進來的士兵已將營帳里里外外搜查了一個遍。
「啟稟王爺,沒有見到世子人!」
營帳里只有雲清染卻沒有君墨辰。
「王爺,世子如今人不在營帳中便是最好的證明!」一位將領忙道。
景王夜桀的目光沉了一下。
「煩請世子妃告知本王,世子去了哪里?」
「不知道。」
雲清染的面前擺著一張矮幾,她就坐在小凳上,雙手有條不紊地泡著茶,面對興師問罪,她不驕不躁。
「王爺,她這分明就是心虛不敢說出世子的去處!」騰虎道。「末將認為,世子有可能是去給夜弘毅報信了!」
面對騰虎的咄咄逼人,雲清染只覺得好笑,「這位將軍,不想你除了帶兵打仗了得,這想象力同樣是相當豐富,讓我好生佩服,這男人夜不歸宿,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們沒做過這種事情?」
「男人夜不歸宿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這是軍營,而世子人不在營帳之中我們卻一點都不知道,這就奇怪了!」
「將軍,世子離開了營帳而你卻沒有發現這只能證明你的士兵本事不到家,世子來此不是囚犯,只是客人,沒說過他不能離開營帳,也沒有說過他不能踏出這軍營。」
「世子與世子妃娘娘是客人不假,但若是做出了危害皇上,危害我軍的事情來,那就另當別論了!」騰虎凶狠地盯著雲清染。
「那除了世子如今人不在軍中這一條,將軍可還有別的證據證明我和世子做出了危害你們的事情來?」雲清染一手拿起她自己沖泡好的茶水,啜飲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追問騰虎。
「就憑這一條難道還不夠嗎?在這等關鍵的時候,世子的人卻不在軍中,而世子妃娘娘又說不出世子的去處,可見世子和世子妃娘娘確實是有事情瞞著我們,如果心里沒鬼,為什麼不坦白告訴我們呢?」
騰虎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分明是將雲清染當賊人來看了。
「世子妃,本王也希望你可以跟我們交代清楚世子的去處,不然本王也很難相信你與世子是無辜的。」
景王的臉上有難處,事情擺在眼前,景王即便想息事寧人,也堵悠悠眾口,將士們可都是豁出性命在打仗,若此時軍中出現了內奸,可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王爺現在肯定是想抓我覺得有些欠妥,不抓也覺得對不住您的大將和眾位士兵,要不這樣吧,坐下來,喝杯茶,咱們慢慢聊,慢慢等,等我家那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世子回來了,該問什麼你媽問他好了。」雲清染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她真不知道君墨辰這趟出門是去哪里玩耍了,就算把她抓起來也沒用。
他們一個個都好像認定了她十惡不赦,罪惡滔天,也不想想,她有那閑工夫給夜弘毅賣命不?
如果能夠確定父王和母妃就在夜弘毅的手上,且他還拿父王母妃的性命來威脅她,她和君墨辰還需要傻乎乎地留在這軍營里頭半個月什麼事都沒干嗎?
就是因為京城里的暗部查不到父王和母妃是不是在夜弘毅的手上他們才在這里耗好不好?
「你這女人,分明就是想要拖延時間!」騰虎一听,就覺得雲清染要景王陪她等君墨辰回來是拖延之策,這背後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君墨辰還沒有等回來,夜弘毅的詭計就先得逞了!
「這位將軍,要不你來告訴我你打算要怎麼辦吧?抓了我,然後對我嚴刑拷打?」雲清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與騰虎對視,她倒要看看,他們這一群男人深更半夜闖進她的營帳里是想要做什麼!
「不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給你一點苦頭嘗嘗,你是不會說實話的!」騰虎沒給雲清染好臉色看。
「景王爺覺得呢?」雲清染轉而問景王夜桀。
「如果世子妃依舊不願意說出世子的去處,解開這誤會,為了安撫軍心,本王也只有這麼做了。」景王頓了頓,凝著一張臉,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來人吶,將世子妃拿下!」
雲清染迅速後退幾步,打架就打架,從懷孕到現在她都沒有再跟人打過架了,是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對方人多,自己打輸了也不丟人,打贏了就當是她賺到好了。
騰虎親自出手,其他士兵則將雲清染團團圍住,讓雲清染變成了困獸。
「住手!」千鈞一發之際,雲子烯急急忙忙趕到,看見雲清染被眾人圍住,「皇叔,您這是做什麼?」
「皇上,世子與世子妃入軍營已經半月有余,鎮南王夫婦失蹤一事真假難辨,世子出入軍營如入無人之境,無人知曉,騰虎將軍來報,臣不敢不處理!否則難以安軍心。」
景王將事情的緣由簡單地告知雲子烯。
「全部退下!」雲子烯呵斥一聲,呵退了所有圍困雲清染的人,他疾步上前,來到雲清染的跟前。
見雲清染安然無恙,這才回頭對景王與騰虎道︰「你們都退下,她不光是鎮南王府的世子妃,不光是鎮南王夫婦的兒媳,也是朕的妹妹!你們在動她之前可有問過朕的意見?皇叔,騰虎將軍,若是她要害朕,何須如此迂回,朕對她毫無戒心,她要殺朕,一杯毒酒,七寸匕首即可,如果夜弘毅真的拿鎮南王夫婦要挾清染為他做事,為何要舍近求遠!」
「皇上!末將斗膽,如今正值關鍵時刻,此事不有個交代,怕是軍心難定!」騰虎搬出了軍心說事。
雲子烯正欲拉著雲清染離開,聞言手不由地頓了一下。
他比誰都清楚軍心一事。後背僵硬了一下。
「懇請皇上將此事交給臣來處理。」景王上前一步,向雲子烯請命。
景王以大局為重,不敢撫了雲子烯的意思,卻也不願雲子烯就這樣將雲清染帶走。
雲子烯握著雲清染的手緊了又緊。
「喲,這是什麼情況,我不過出去轉了轉,大家就都這麼想念我了嗎?」
君墨辰回到營帳,從眾人的面前走過,接受眾人困惑和猜忌的目光的洗禮。
君墨辰連看都不看這營帳中的其他人一眼,徑自朝著雲清染走去,拉過雲清染的另外一只手,同時不著痕跡地撇下雲子烯握著雲清染的手。
「世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不知道你這一趟去了哪里?」
騰虎見到君墨辰,手便握住了自己佩劍,隨時準備迎戰拿人。
「我去了哪里,有規定我需要向這位將軍稟報嗎?」君墨辰走近騰虎,盛氣凌人,在氣勢上便不輸給這位虎背熊腰的粗獷將軍。
「世子去了哪里當然不需要向我稟報,但是如果世子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我就有必要查個究竟!」騰虎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人嘴巴倒是挺利索的,說話頭頭是道。
「查?你怎麼查?你所謂的查說白了就是把人抓起來拷問一番,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事情你好意思跟我說‘查’?」君墨辰不屑地哼了一聲,「深更半夜地跑來我娘子這里擾她清夢,將軍真是好本事,不知道這事兒傳出去會不會擾了軍心呢?有這樣‘英明神武’的一個將領,不知道這士兵們的士氣是該高漲呢還是一瀉千里啊?」
「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如果不來看看,又怎麼會知道你們正在進行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將軍也別急啊,想要知道我剛剛出做了什麼還不容易麼,你們的皇上和王爺都在這兒,一句話,我就告訴你們不是麼。」君墨辰的笑容無比燦爛。
「你!」騰虎被君墨辰給氣得不輕。
想要發作卻不敢在雲子烯的面前造次。
「煩請世子告知,方才世子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景王做起了這和事老。
「既然景王爺都這麼問了,那我就大方一點告訴你們好了,我剛才去偷人了。」君墨辰輕笑著回答。
偷人?!
君墨辰低頭,沖著身邊的雲清染優雅一笑,冷不丁手背被雲清染狠狠地掐了一下。
雲清染瞪了君墨辰一眼,笑你妹啊笑,你還真好意思說你去偷人了,把你老婆我丟在這里被各種審問。
君墨辰看著雲清染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小媳婦模樣,別提多高興了,「乖,我偷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男人也不能亂來。」雲清染又瞪了君墨辰一眼。
「我只對你亂來。」君墨辰毫不在乎現場還有那麼多人听見呢他們兩個的對話。
「什麼男人女人,不過是你一張嘴巴說說而已的,有誰能證明!」騰虎顯然不信君墨辰的說辭。
「都說了讓將軍不要這麼著急了。」君墨辰淺笑了一下,「你們皇上都還沒有說話呢,軍人出身的將軍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呢!」
「你!」騰虎氣氛上前,沒走兩步,便被雲子烯給呵斥了回去。
「騰虎,你是否覺得朕不會用軍法處置你?」雲子烯冷聲道。
雲子烯平日里溫文爾雅,看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人。
但穿上戰甲,便也是一個軍人,軍法如山,這是鐵的規矩,容不得任何人壞了這規矩。他的威嚴同樣能夠震懾到手下的士兵。
「末將該死,請皇上恕罪!」騰虎當即跪下。
正在這時候,一士兵急急忙忙地跑進營帳,「啟稟皇上,兵部尚書李艾李大人在軍營外求見皇上。」
兵部尚書李艾?!
兩軍交戰在即,李艾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這未免也奇怪了吧?
雲清染踮起腳尖,在君墨辰的耳邊小聲地問道︰「兵部尚書李艾該不會就是你‘偷’回來的男人吧?」
「準確來說,應該是我順手牽羊牽回來的。」
君墨辰神秘地笑了一下。
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讓他進來。」雲子烯吩咐人將李艾帶進來。
雲子烯看了一眼君墨辰,此時的他正和雲清染竊竊私語,臉上一派風輕雲淡,似乎什麼事情他已經在他掌握之中的那份自信看起來很是奪人眼球。
李艾,是他帶來的嗎?他想做什麼?
李艾在人的帶領下進了營帳,君墨辰則帶著雲清染退到一旁看好戲。
現在雲清染發現這男人的劣根性,天生喜歡看好戲,自己躲在一邊優哉游哉的,看別人各種糾結各種慘。
君墨辰卻只是淺笑著,在雲清染的耳邊說著悄悄話,「你看見了,我偷來的男人便是他。」
「仗著自己輕功好,就抱著一個男人飛檐走壁?」
「不是抱著的,是扛著的。」君墨辰糾正,「抱男人太惡心了,我只抱你和女兒的。」
「鬼話連篇!」雲清染嗔了君墨辰一眼,「為何想到今晚就動手?這麼急?」
「就是要急一點,你哥哥的人馬剛到京城,夜弘毅就會以為他會做足了準備才動手攻城的,現在反其道而行之,這樣才能攻其不備,對吧?再說了,你這幾天都是掛念著父王母妃,拖幾日你就多擔心幾天,皺紋就要多幾條,這樣一來我肯定很快就會嫌棄你的,為了讓我晚幾年再嫌棄你,所以我想這件事情還是越早越好。」
明明前半段話說得挺感人的,結果最後一盆冷水澆下來。
「那你嫌棄唄,反正我孩子也生了,差不多也成老姑婆了,你要嫌棄就嫌棄!」
「生氣啦?」君墨辰笑著哄雲清染。
「我有那麼容易生氣嗎?」
小兩口旁若無人地在大庭廣眾之下竊竊私語,簡直不把他們兩人此時身處的地方當軍營看待。
「李艾見過元帥。」李艾稱呼雲子烯為元帥,也是經過各方面的考慮的,雲子烯雖然稱了帝,但沒有正式登基,他是以六皇子遺孤復國的身份來打這場仗的,登基也該是等事情結束後在皇宮里登基的,李艾此時也非他部下的人,不該叫雲子烯為皇上。
「李大人,你可知道你孤身一人來這里的後果?」雲子烯問李艾,他此舉必然不會只是來送死這麼簡單。
「我知道,我今日來只為讓京中眾人的行動與元帥大軍的行動相配合的。」李艾道明了來意,「今夜寅時,城中會有人將城門和皇宮各處的門盡數打開,守城將士也會有人負責降服,助元帥一臂之力,鏟除佞賊。」
「今夜寅時?李大人,你說的這件事情可不是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你確信你沒有說錯?」試問如今,有誰能完成這樣的事情?他李艾雖為兵部尚書,也沒有這等本事吧?
「我十分肯定,元帥,我是你父親的舊部,此事元帥的母親可以為我作證,元帥可以信我,更何況,城門開與不開,是元帥和眾位將士可以用眼楮看見的事實,是做不了假的事情,只要城門開,便可進城。」
「若要做到你剛才所說,以李大人之人應該是做不到的。」
「的確不是我,我只是代人傳話而已,元帥放心,那人絕無害元帥之心。」李艾說話間用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君墨辰,他說的那人就是君墨辰,君墨辰當然沒有要害雲子烯的意識。
雲子烯在李艾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聯想到今夜失蹤了好幾個時辰的君墨辰,此時心里已經有九成九的把握,李艾說的那件事情與君墨辰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雲子烯望向君墨辰和雲清染的時候,雲清染沖雲子烯點了點頭,這便肯定了雲子烯剛才心中的想法,事情當真是君墨辰安排的,他今晚不見人影便是去安排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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